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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怒颜-第165章

小说: 怒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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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信笺,是一份署名为商天华的担保书;第三张信笺,一份云小七亲笔签订的契约。契约之中白字黑字约定,云小七所有皮毛、人参、鹿茸、东珠、山珍等物品全部以低于市价的价格交给桑贵销售,期限,未定!
万钱心中一颤,下一个动作,是慌忙从怀中掏出那方绣工精湛的帕子。
两幅与君子语,一纸一绢,连笔画的转折都一无二致!少筠……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了他的用心良苦……


作者有话要说:与君子语。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君子……万钱是个真小人,也是个真君子。




、222


两人坐在一处,各自目瞪口呆。

与君子语……分明对面之人,款款摆摆,安坐面前,樱唇轻启时,金玉琳琅:“空谷幽兰,与君子共语。”
她究竟还是记得昔日许多,她究竟还是知道自己用心良苦,所以来到他面前,告诉他君子之语。
而桑贵则暗自惊涛骇浪。前脚,商天华为媒介,让云小七在辽东收了两万引盐;后脚,商天华依旧为中间人,让云小七低价转让大把的珍宝给他。云小七是仁翁善主?这样大把花钱!可商天华一向他示好,他就已经明白,云小七的背后分明就是二小姐桑少筠。

如此一来,小竹子的举动就实在令人费解。桑家人自开中盐起家,但也是因为开中盐败落,身为桑氏的当家人,少筠无论如何也不该有闲情在这里面大洒金钱。可她偏偏就做了!
什么云小七是个愣头青,商天华是个奸掮客,也就哄哄不明就里的人!
商天华是安锦巷桑家后人,云小七必然就是少筠的心腹,两人一人装傻一人卖奸,其实都只是为少筠办事。只是少筠究竟是要干什么?

想不透,桑贵拉着万钱:“爷,竹子这一出,我竟是看不明白了!前面辽东颇为轰动的大事就是一个名叫云小七的傻小子拿了大把的银子去买两万引盐,可谁都知道,要是没有什么后的人脉关系,两万引盐换不到实在的盐斤,他这是把银子往水里扔。早前我大约联想不到云小七、商天华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路数。可这两个人把手头的好东西都低价卖给咱们,我就已经敢断定,这两个人必然就是竹子手下的人。商天华其实是老桑家在北边的后人,早前我就知道,只是还没有机会走访。而云小七……绝非蠢蛋,大约就是竹子的心腹了。”

万钱被桑贵一拉一席话,心神也定了下来。他顺着桑贵的思路想了一会,突然问了一句:“当日富安,赵叔他们说过,与少筠一同出走的究竟有谁?”
“竹子,竹子的两个丫头,侍兰侍菊;我爹、老柴,还有老柴一个徒弟。”,桑贵细数了起来:“我爹在渔村遇害,不算在内……”
“慢着!”,万钱压住桑贵:“老柴那徒弟叫什么?我记得海上的鬼六说过,两个男人、四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

“叫……”,桑贵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不免有些泄气:“家里柴叔、杨叔都各自带有徒弟,早前我都没怎么留心,只怕得回去问问赵叔他们。不过,爷,这都是无关紧要的,横竖这个云小七是竹子的人,我是极为肯定的。”
万钱摇头,不能同意:“不能小看筠儿的任何举动!她遭逢大难,绝不容易再信任任何人。如果知道她用的是什么人,至少能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大。”
桑贵心里一震,忙问道:“假如这云小七就是当日柴叔的徒弟,那是不是说明竹子又有大举动?”

“阿贵,此等状况下收两万引盐,还不是大举动?这里头至少压进去十万两银子!”
桑贵一想,也对呀!当年他换了两万引盐引回家,两淮轰动,小竹子之美名,遍传江南烟花富庶之地,桑氏甚至因此一举重返两淮制盐售盐的头把交椅!今日开中盐已经举步维艰的情况下,竹子仍然大举收购,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大举动了!
“竹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桑贵头疼:“咱们家吃过这样一个大亏,连我都明白开中盐不能再碰,她那样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何必把在辽东赚的银子都压进去?”
万钱翻来覆去的想,其实也不十分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少筠此举,所谋甚大!可能是因为这种直觉,他隐隐约约有了更加深切的担忧。她明知是他,却始终不肯相见,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忍不住,连万钱这样天塌下来都当被盖的人都叹了一口气。

桑贵见状想起早前宴席万钱的失态,不由得笑着安慰:“我没有爷这样的烦心事,今晚上……反倒是喜事!爷,阿菊她没有死,还跟在竹子身边。早前我爹身旁的焦尸,堂皇带了竹子的玉佩和玉簪,我一直都担心会不会是她。如今听了她的声音,知道她还活着,我心里即刻就定了下来。爷会因为竹子不肯出来而难受,我不会。我知道她活着,也不是对我没有情意,我就安心等到她出来的那一天,横竖都会有那一天。”
桑贵坦坦荡荡,足叫万钱惭愧。确如桑贵所说,知道她们还有情,知道她们还活着,相见不过是早晚,相认不过是缘分。早前的他,只是情到深处,患得患失。

万钱拍了拍桑贵的肩膀:“侍菊活着,那么你爹身旁的焦尸,不是侍兰就是侍梅。”
“为什么?”,桑贵愕然:“蔡波也死在渔村,他老婆也失踪了。”
万钱笑笑:“蔡波背叛桑家,少筠哪怕仁慈,断无可能将拱手相让簪、竹佩放在他老婆身上。何况一行人中,还有一个孩子?蔡波的老婆没死,孩子也没死,是无辜的侍兰或者侍梅死了,才可以解释筠儿这一路的义无反顾。”
桑贵叹气:“侍兰和侍梅……花一样的人呀!”
万钱没有接话,他太明白桑贵一句感喟背后,是多么残忍的雨打娇花颜色残。或许正是因为目睹这些,昔日仅仅只是刁钻的小竹子桑少筠,才会变成今日这个向清官举起屠刀而毫不手软的漠北鹰隼!

桑贵又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爷,咱们该怎么办?云小七的皮毛、东珠都未经加工,不如咱们运进京城,那貂皮什么的裁成眼下时兴的衣裳,那价格就一路攀升了。还有东珠,找了好工匠,镶金镶银,自然也是两样的价格。一路南下,在江西景德镇多收瓷器,在两淮两浙收茶叶丝绸,再往福建收德州瓷、武夷茶。一出海,咱们一本万利!”
万钱笑笑:“这事儿,你就能做主。何况云小七那一笔东西,也是筠儿贴补家用的,你大可大方运筹。”
桑贵嘿嘿的笑,凑近万钱道:“爷,谁知道竹子究竟是贴补娘家呢,还是贴补婆家!”

……

万钱压根没有在辽阳过年,大都督府宴会后第三天,桑贵试图接洽云小七。但云小七也没出面,只是派出了一个嗓门儿贼大的半大丫头,拿着云小七的印章,给桑贵落实了这一笔皮毛生意。
大家都是明白人,桑贵和万钱也都不再计较什么,第二日立即骑马进京。
知道万钱远去,辽阳城里的少筠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竟又觉得辽阳城里的日子有些寡淡。也正因为寡淡,弘治十七年的新春佳节,她过得波澜不惊、从容淡定。

过了正月十五,侍兰还没有正式前往金州所,少筠首先把小七唤到了跟前:
“小七,出了正月,我想让你重返两淮,你这些日子就细心做些准备吧。”
少筠说这句话的时候,少箬在场,枝儿在场,老柴、容娘子两夫妻,侍兰侍菊和莺儿都在场。人人听见“两淮”这两个字后,都是浑身一震。

两淮,扬州和富安,他们的家,沾满了他们血泪和爱恨的地方,他们离别三年之后,终于要踏上回家之路!

少筠环顾这些一路不离不弃的亲人,心知他们的震动,也明白自己的心情,因此浅笑道:“你们没有听错,我是要让小七出了正月后,选一个良辰吉日启程南归。”
小七站起来,恭敬作揖:“是,竹子。”
“你这一趟南下,身上携带两万引盐引,直接前往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下属的泰州分司兑换盐斤!”,少筠徐徐说道。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话,面露不可思议!

小七当即问道:“竹子,我甚至连开中盐商的堪合都没有,怎么可能换回盐斤来?何况,两淮上的盐,没有一点儿人脉,就算盐仓里有盐,官老爷也不能答应我呀!要不,我回富安一趟?”
余者少箬等人都是奇怪的看着少筠。
少筠摇摇头,直接对小七吩咐:“我要记着我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你回到两淮必须依着我的话做,不可越雷池一步。”
小七不再敢说话,垂手恭听。

“第一,你是辽东盖州人士,原本是乡下一个穷小子,只是意外得到远房叔祖的巨额遗产。第二,你回到两淮绝不能去富安找我姑姑或者赵叔他们,更不能对任何人提及我与姐姐在辽东生还。第三,此行换盐,你身上只需要有官凭路引和盐引,至于户部开出的盐商堪合,你不需要理会。第四,此行换盐,你不必为难,因为我不许你换得回来一斤盐!第五,我会派清明与你同行,你二人在路上要相互照应!”

小七张大了嘴吧,老柴被容娘子掐出血来也毫无知觉。少箬手帕捂着嘴:“筠儿,你竟然换了盐引回来!”,唯独侍菊侍兰勉强压住了震惊。
少筠看向少箬,淡笑道:“姐姐,我们在辽东赚钱再多,终究不过是罪人。小七此行,无伤大雅,不过是虚实相间,给两淮原本就势同水火的形势,再添一点儿兴味罢了。”
说到这里,少筠扬声道:“清明,你来!”

“哎!”,大嗓门儿扬起来,脆生生的小丫头掀帘走进来。她一脸的青涩,可是表情自在惬意,事事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怯场:“夫人,俺来了!”
少筠笑着点头:“清明,出了正月,你跟着小七哥哥到江南跑一趟,你呀,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权当给你出去见识见识世面,可好?”

清明眼睛一睁:“夫人让俺去江南?那个啥、就是那个江南?顶好、顶好的那个江南?”
少筠缓缓笑着:“好不好?你高兴不高兴?”
清明呵呵的笑着,一幅傻大姐的模样。
少筠心中有些满意,大智若愚,她期待这个憨直有韧劲儿的傻大妞儿给两淮的官老爷们添点儿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和小七先回两淮,想得到么?复仇的步伐大步迈开,回两淮之前先要巩固辽东利益,最后一个大情节之后,就可以回两淮了。
开年了,大家新年事事顺利、如意!蚊子心想事成!hoho!




、223


弘治十七年春天的时候,辽东都司的程文运大都督有点心烦。
所以就算康娘子给她送上第一季度的丰厚银子,他也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少筠看着程文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免关心,因问道:“大人想来是有些烦心事情么?”
程文运不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坐不稳辽东大都督的位置。但他知道眼前的康娘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狡猾人与狡猾人说话,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总之很是委婉曲折:
“康娘子虽有管仲范蠡之才,我程文运却无齐桓公、勾践之运啊!”
管仲被盐商奉为开山祖宗,范蠡则是运营财富的高高手,但两人更是辅佐一代雄主的人物!程文运,你还想窃国?桑少筠眉毛挑起,笑若狐狸。

程文运看见少筠此等表情,眸光一闪,低吟道:“去岁开中,辽东粮仓存粮不足五成,勉强够将士们吃半年而已。开年之后,我上折陈明实情,乞求粮饷。”
少筠笑笑:“这是实情,大人有何可忧之处?”
“辽东乃是我朝一大战区,未必没有人觊觎我这个位置……”,程文运斟词酌句:“据我所知,年年乞粮,朝廷早有不满,朝中自由些不明就里的言官,犹如鹦哥,饶舌搬弄。”
少筠一听,终是明白,原来程文运遭遇了职场危机。确实,一方边疆,手握雄兵,枕戈待旦,能得君王信任,方才是长久之计。可远离朝堂,再厚的信任,也禁不住三人成虎的挑唆。

“大人官场浸润多年,”,少筠缓缓说道:“在武将之中只怕也是登高望远了,民妇不才,总觉得大人不至于为此烦恼。”
程文运轻笑两声:“此为一烦,第二么,也不必瞒你康娘子,鞑靼甚至瓦剌都渐渐知道边境之上有大量优质食盐销售。陆地上的盐也属稀缺物资,尤其去年北部遭遇雪灾,蒙古人缺粮草,早已经难以用金银换取食盐,又看不惯你我高价倾销晒盐。因此纠集骑兵充当响马贼,专门伏击过路商队。今年开春之后,万爷的商队就已经两次遇险,其中一次损失惨重。而我手下的人,因为原本就是军人,颇为警觉,因此还好些。只是长此以往,他们食髓知味,只怕你我都要蒙受巨额损失!”

原来是蒙古鞑子搞鬼了!他们晒盐产量极高,品质又佳,加之程文运一招闭关,北面食盐的买卖,她桑少筠为所欲为。过去一年来,晒盐已经普及兀良哈三部,更有一些蒙古人做起转销的生意,所以晒盐的销售数额日渐高涨。就因为是独家生意,少筠赚银子是毫不手软,价格定的极高!这些蒙古人想必眼红其中巨额利润,因此买不起就抢!
强盗行径,桑少筠倾销之举实属其中,不过计谋不足,武力补够,则是下流中的下流了!

少筠沉吟,程文运此番也实在是水深火热、内外交困了!朝廷上有人中伤——虽然也没有无辜到哪里;辽东部下又缺粮;外面晒盐生意又时时提心吊胆。不过今时今日的桑少筠,早已经不是两淮上那个,因为桑贵花了两万两银子就出一身虚汗的小竹子了。就算面对这样错综复杂的事情,她面上究竟是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的说道:“大人,你肯在这时候对我说这么一番话,自然是明白你我同坐一条船上。既然如此,许多话,大可不必曲折表达,咱们省一些猜度的功夫,也好应对鞑子的无耻掠夺。”

程文运眼观鼻、鼻观心,因此笑道:“我怎肯隐瞒你?你是第一等的聪明人,从你送来一袋晒盐却不肯多说半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康娘子,我为官十余年了,今年怕是难过。”
少筠抬头直视程文运,看见程文运面不改色的回望于她,她不由得又是一笑:“大人何必谦虚?你我在辽东大举动作,我却从未发现镇抚司又或者东厂的人物在这儿出没?就连都察院都少有声息呢!想必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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