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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怒颜-第204章

小说: 怒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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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钱艺林有点坐不住了:“你一个乡下来的盐商,哪里知道怎么维护盘铁?!”
“那俺不知道、”清明叫起来:“你知道?俺不煎盐,你又煎盐啦?你不煎盐,凭啥子你知道那个啥?”
盐商们集体哄笑!

话说,那个啥是啥这丫头都没搞清楚,就一个不服气、两个不服气的,她到底是想干啥呀?!
钱艺林黑了脸,灰溜溜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半句话都不肯说了。肖全安清了清喉咙,正要说话,何文渊捷足先登:“既如此,这位姑娘,怎么才算是公道了?”
清明小虎牙露了出来,得意洋洋的小样让人想凑她一顿!

“嘿嘿!”,清明一笑,憨得像个村里头的大甜妞儿:“文书交上去,老爷们撒尿都不能出了这屋子!最后把大家的抵押银子念清楚了就行了呗,哪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俺乡下人,没工夫跟着你整!俺要是银子多了,不肯叫你坑了去,要是别家银子比俺多,俺回家种地去,这叫公道!”
“好公道!”,期间一些盐商回过神来,不由得大声附和:“说的是,银子真不如人,那就认了,至少也得个明明白白呀!”
“说的是……”
……

大家开始提高了声音在议论,但声音再高,盖不过清明:“还有,那个啥……那个啥戏子……那个不成!俺是盐商,不晓得煎盐,可有晓得的呀!”
“对!”,中间一个衣着颇为朴实的男子站起来,附和道:“大人,有团灶、有盐商行会,里头总催、族长,都是一辈子煎盐的老掌故,当堂说一句,细则用得用不得,绝不会误了大事!大人,这时候,得有团灶的人在,得有盐商行会的人在,这才叫公道!”
……

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然后大家目标一致,这过程几乎毋庸赘述。到了最后,一切的私心都光荣牺牲在小丫头清明的两个不服气上。肖全安无法,与何文渊交流过后,觉得这一次事关重大,与其暗箱操作得罪一众盐商,不如就让盐商自己打个你死我活,朝廷整好坐收渔利。
随后,钱艺林收齐众人早已封好的文书,当着大家的面一一拆阅,读出众人抵押银两的数目,以决定由谁进入下一轮招商。

“吴佳佳,三万两、”
“邓小敏,三万五千两、”
“侯方,两万一千一百两、”
……
念了很久,无非一些无关大小的数字,商人们紧张,何文渊和肖全安却觉得昏昏欲睡。
“万钱、”
听到这儿,肖全安显然精神一振,而何文渊则不动声色。
“两万两……”

何文渊眉头一皱……万钱……果真不打算参与?何文渊举目望去,发现万钱拎了一只精致的铜酒壶旁若无人的喝酒,而他的仆人则与一旁的桑贵笑着低声说话。
何文渊有点郁闷。自己已经亲自把招商公文送到留碧轩,这种待遇两淮里头一份。没想到万钱还只是敷衍而已……何文渊浅浅吸了一口气,正要按捺情绪,那边钱艺林念道:
“桑贵……”
何文渊心中一动,恍惚有了些期待。桑氏,究竟会是什么表现?

不料钱艺林方才念了一句桑贵,突然间断了声音,然后睁大眼睛凑近了看,接着茫然的看了肖全安一眼,最后又是凑近了文书再看,才抬起头来,满是不置信的:“桑贵……大人这……”
肖全安不明白这犹豫是为什么,只挥挥手:“这这这什么!是多是少,没什么可说的!”
钱艺林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念道:“桑贵、五十万两!”

“哗!”,一堂炸开!
何文渊浑身一紧,抢上来,夺过文书,一看,赫然“五十万两”!
肖全安再把文书抢过来,一看,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呢喃:“五十万两……”
桑贵眼睛突了,指着自己鼻子:“啥?五十万两!”
阿联大愕,随即又推又拉又扯,激动地语无伦次:“娘的、臭小子、五十万两,你疯了吧你!”

而万钱,喝酒的手一顿,差点呛着。等放下酒壶抹了一把嘴巴,才笑哼一声回过神来。少筠,你场子暖的发热,就是掩人耳目,叫这般官老爷以为你不过是纠结内帏恩怨的小妇人,结果虚晃一枪,桑贵、云小七左右护法,鼎定乾坤!
五十万两一出,谁与争锋啊!真他娘的大手笔!
堂上炸成一锅乱粥,何文渊肖全安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只觉得冷汗直冒,而堂下小丫头清明终于回过神来,一把跳起来,贼大的嗓门嚷道:“额了滴娘哎!这是啥子富贵哟!哥、俺们输了!五十万两!丫挺的脑子被门缝夹过了吧!”

桑贵哭笑不得!话说,云小七,你哪里山旮旯来的这野丫头妹子哟!你才脑子被门缝夹过了、你全家都被门缝夹过了!
缓缓站起来,细细体会那种有点儿脚软的风光无限——桑贵突然觉得,他这辈子,真他娘的值了、就为这他娘的砸死人的五十万两!

……

作者有话要说:用五十万两砸场子……清明就是专门搅混水的……不明白可以发问,涉及剧透的蚊子就不说哈。




、272


弘治十四年四月初五日正午时,桑贵满载众人倾羡的赞誉和目光,走出两淮都转运盐使司。
盐使司门前,两名会议仆人一看见桑贵,立即走上前来,拱手,洪亮而恭谨的声音道:
“桑大管家,奉三小姐之命,恭贺桑大管家、请桑大管家上轿、回家!”
桑贵心中一喟,娘的,安排得真周到!

周围的同行簇拥着桑贵,恭维的、讽刺的,什么话都有。桑贵一言不发,向众人拱手示意,然后迎向两名仆人,顺应两人的意思上了小轿。
随后小轿回家,身后是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吆喝声。
不过两刻钟,全扬州的人都知道,西街仁和里的桑家,拔得头筹,即将成为两淮维护盘铁、取得最多盐斤的人家。时隔四年之后,桑氏正式的起死回生,再度重回两淮制盐售盐的头把交椅。

而盐使司议事堂上,随着众人的离去,剩下一片的空荡荡。
何文渊被堂外一阵响过一阵的鞭炮声震醒,再抬头时,堂上万钱拍了拍还呆坐着的阿联,两人正要离开。
“万钱、请留步!”,何文渊抬手招呼。
万钱一笑,接着转身,给足何文渊面子:“何大人、有何见教?”
何文渊站起来,伸手作请:“你我借一步说话。”
万钱淡淡一笑,负手跟上何文渊。

等到了避人处,何文渊沉吟再三,问道:“桑贵……岂有这样的财力?莫非是你……”
万钱嘴角一挂,老老实实:“何大人,若桑贵背后是我,你该放心。”
放心?确实,原先他预计,若是万钱与桑氏联手,则拖欠的灶户银子可解,维护盘铁的困境可解。可是……他没由来的觉得心虚,这五十万两的银子,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怎由得他心里不七上八下?
“那么,你便告诉我!”,何文渊逼视万钱:“我是不是真可以放心?”

万钱摇摇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语气:“我真奇怪,你凭什么官居三品?”
何文渊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万钱则又说:“四年前,我说过,桑氏昌、开中盐昌。你不信,结果两淮私盐泛滥、灶户顿失所依。到了今日,何大人,桑少筠回来的那一日,你就该警醒,而不是等到她砸出五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你才问,你自己能不能放心。”
“少筠……五十万两……”,何文渊真真正正的呆如木鸡:“她哪来的五十万两银子……”
万钱冷哼一声,拱手、走人。

何文渊看着万钱里去的背影,心里一直再问自己、这件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候一直跟随他的冯师爷匆匆走来,拱手:“大人!桑氏似乎是早有安排!眼下扬州城都知道,西街仁和里的桑氏,起死回生了!”
何文渊猛然一震,忽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从弘治十五、十六年开始,他一直为盐政奔波,几年间,说是心力交瘁,毫不为过。此次两淮出事、开中盐商围堵户部金科,他一直试图顺着盐政的脉络厘清乱象,为此,殚精竭虑。少筠回来,他一直无暇顾及,也同时觉得,一个妇道人家,受了委屈,无非想要泄一泄愤而已!可是……大约是他太过轻视小竹子了!

“查!”,何文渊伸出一指,果断道:“立即查出桑家这五十万两银子,究竟从何而来!还有,康桑氏少筠这四年间究竟在何处度过!”
冯师爷深吸一口气,肃脸答应……

……

何文渊回到府中时,精疲力竭。
今日一会,肖全安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扯着他问主意,却又来来回回都找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主意来,相反,两人越讨论越觉得不安。五十万两,就算能够安抚下灶户,那接下来的维护盘铁事宜呢?要是桑氏真有本事和银子来维护,难道两淮的盐课要分出一半给她?!
这样的结果,光是想,就已经惊心动魄!

宁悦看见何文渊一回到家就躺在榻上一言不发,心里担心到极点。而樊清漪则一脸着急的过来,缠着何文渊问:“爷!听闻桑家竟拿出了五十万两银子!这怎么能够呢?四年的功夫,桑贵连本钱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假若是小竹子,更不能够了!她不偷不抢,那有什么买卖能四年之内赚那么多的?爷!我曾在桑家,亲见过她如何耍心机手段的,若她不行些肮脏手段,只怕回不了两淮!依妾身看,万万姑息不得!”
“够了、清漪!”,宁悦看不下去了,低斥阻止清漪:“且不论你曾在桑家、她桑氏并无十分苛刻你,就论眼下,到底是外间事务,你我内帏女子实不该过问!何况爷已经这般疲惫!”

清漪紧紧咬住了嘴唇,死死忍住了没有反驳宁悦,但是却不甘心,只软着声音央求:“爷!妾身、妾身实在担心你!那小竹子必定认定爷是害了她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怕她……”
“下去”,轻轻浅浅的一句话,缓缓从何文渊口里吐出来。
清漪脸色一变,又忍不住:“爷……”
“我说、下去!”,何文渊仍是低而轻的声音。
清漪咬住嘴唇、蹙着轻眉,退到一侧。

就在这时,丫头来报:“启禀夫人,外间冯相公说是有急事要见爷!”
宁悦正要说话,那边何文渊已经跳起来:“快请!”
那丫头显然吓了一跳,愣了片刻之后看着何文渊涨红的脸,忙转身就跑。宁悦也十分惊讶的问:“爷!究竟怎么了?这儿是内帏!”
何文渊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才淡着声音道:“夫人去准备晚膳吧,我与老冯忙了一天都没有吃饭。虽说进内帏不合规矩,但我着实乏了,事情又紧急,因此一会烦请夫人避一避,我与老冯一块儿吃饭就是。”

宁悦想了想,也不敢多问,只吩咐了丫头准备膳食之后,就带着恒元、清漪以及一众丫头仆妇避到了帐幔之后。
而冯师爷显然不明白一直如此严守礼教的何大人为什么要让他进内帏一同陪饭,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眼下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揪扯着他的心。
“这笔银子……没有存在扬州府上那个银庄。至于京城或是别的银庄,也不是一天半天能查个清楚明白的。”

“小人今日使人骑快马去了南京,又使了些法子问了扬州府上管户籍的主事,都说大约半年前京里头直接来了户部的条子,要给桑氏正支添这么一个义女。户部直接来的条子,这里头就大有蹊跷了。”
“至于康桑氏!半年多前,在京城就出现过。小人那时候就一直跟着查,可只有进城的消息,却没有出城的消息。”
“虽然桑少筠的底细没查出来,但是桑贵的却不难查。这几年他一直都是做着残盐的生意,与万钱,还有元康平一起分账。他要养着富安的灶户、赎回仁和里的大宅,实则并不轻松,早两年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最近这两年……听闻他在京城开了一家首饰铺子,专做东珠、皮毛等生意,境况又稍微好些。直至此次招商前,小人估算过,他绝拿不出超过五万两银子来。”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到底我还是太过轻敌了!”,何文渊躺在榻上,合目说道:“银子不在扬州府的银庄,那就说明少筠绝不是在两淮发迹。这一路,她在京城遇见康青阳,又能找到辽东的外甥女……这说明四年前她是一路北上!还有,当初万钱就断定少筠没死,紧接着就出海,当中涉嫌走私盐斤。既然如此,他未必不是知道少筠一样北上……老冯、你查辽东,主要查当年桑少箬发配地,我要看看少筠到底是空城计还是做下了十恶不赦大恶事!”
冯师爷叹气:“查、不难。可是大人,眼下查,还有用么?招商令是陛下亲下的旨意,方略是大人同肖大人拟定了张榜公告的,如今桑氏遵得是朝廷的旨意,听的是大人的方略,并无行差踏错。”

听到这儿,何文渊也叹气:“这大约就是小竹子的厉害之处了。都是朝廷的意思,她也不过亦步亦趋!但她拿出来的这笔银子是不义之财,我就不能姑息养奸!”
“大人,请恕小人直言!”,冯师爷摇头:“小人记得,四年前的小竹子不过豆蔻年华,富安盐衙门里就已经可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如今四年过去,以她的心机手段,不可能料不到旁人会疑心这笔钱财的来历。正如同当日她明知桑枝儿的户籍是买来的,她也纵容桑枝儿大闹扬州知府,就是笃定大人不肯追查、不敢细问!大人,果真要查,未必不是另一个陷阱啊!”

何文渊彻底没了话。而帐幔之内,避开宁悦有心偷听的樊清漪,终于开始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无法抵御的凉意!
桑少筠……你回来了!
你一回来就几乎吓破了彩英的胆,你一出招,就叫她着了道吃了一个大哑巴亏。而眼下……你竟然还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赚下了别人几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桑少筠,你是混世魔王投胎么!


作者有话要说:何文渊办事,其实不靠谱,不靠谱就不靠谱在靠自己的想象办事,没有认真分析实际,另外真遇到大事就开始自乱阵脚。当然,少筠走到今天也已经彻底掌控节奏。




、273

少筠没给何文渊肖全安等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五十万两的银票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到了盐使司衙门肖转运使手上,但是在场桑枝儿当着肖全安、钱艺林和何文渊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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