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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怒颜-第209章

小说: 怒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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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破,我一个小女子,何必自取其辱?”
何文渊一皱眉,然后颔首:“好!宁悦,你明日应少筠的约!”
少筠一笑,那边侍菊上来,笑道:“别忘了大人家里的李清漪、彩英两位呀!虽然咱们身份比不上了,但这几年着实惦记着呢!”
何文渊脸色变了变,又忍着没有说话。
少筠定定看了何文渊许久,然后回头看了梅英一眼,紧接着抬脚就走:何文渊,我引而不发,你是当我病猫?!

第二日,扬州人赫然发现,一夜之间,瘦西湖上凌波阁前杨柳碧荷间筑起了一座莲台。西街巨贾桑三姑娘在这儿大摆筵席,宴请扬州府上的官家夫人!
扬州知府孙夫人、扬州知府同知邓夫人、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转运使肖夫人、同知钱夫人、巡盐御史督察院副督察御史何夫人及如夫人……几乎身处扬州城内从四品以上的官家夫人,桑氏一网打尽。

樊清漪跟在宁悦身后、一摇三晃的走进凌波阁时,看见前面碧波万顷中,莲台轩然,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宁悦则喟叹道:“一夜之间华舍起,少筠果真金手指,所点之处,处处金碧辉煌。”
清漪手中的帕子暗暗绞成了一团,而她身后的彩英则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阁内桑氏三姑娘、桑枝儿领着小绫小锦,陪着侍菊,笑语晏晏的迎上来:“何夫人、如夫人,小女恭候多时了!几位请!”
宁悦一看是枝儿,不免浅笑开来:“原来是三姑娘!未知令姐何处?记得几年前也在这儿,令姐陪着我藕荷深处泛舟,万分惬意。”

枝儿唇畔微微荡漾,笑容扯出点儿意味深长:“家姐素来喜欢昆山那边的腔调,小女为此特意挽留了一班戏班。今日这出戏,若夫人觉得意犹未尽,小女自当陪着您再泛舟闲话!”
宁悦略点头,又说:“听闻还请了邓之汝夫人?昨日……若方便,未知可否与邓夫人同桌?她方才经受丧女之痛。”
枝儿没有少筠的好涵养,听了这话当即笑哼出来:“给邓夫人的请柬是小女二姐亲自送上门去的,至于邓夫人能不能来……何夫人,您心知肚明吧!”
“枝儿……姑娘、”,樊清漪忍不住出口,称呼却有些不伦不类:“据我所知,邓夫人与康少奶奶是昔日的闺阁好友,你们桑家这时候大摆筵席,合适?”

樊清漪一张口,全世界又笑了!
侍菊当即掩嘴而笑,眼睛却看着轩窗之外的春、光明媚。
枝儿看见樊清漪脸色白了白,却有些老气横秋的慧黠:“这位、如夫人?不过小女未曾听闻府上迎娶过如夫人啊?这位、贱婢!莫非你没听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么?依我看,邓夫人必来瞧今日这出好戏!”

贱婢……
宁悦、樊清漪、彩英,同时目瞪口呆。樊清漪回过神来,几乎忍不住暴跳如雷!
可等不到她的怒火,后边唱和起:“邓之汝夫人到!”
枝儿侍菊同时一笑,丢下三人,款款前去迎接。
“夫人!”,侍菊接手搀过脸色苍白却强自镇定的梅英,浅声安慰:“无论如何得保重身子。”
梅英点点头,话语浅淡的如同即将凋零的白梅:“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所以才来。”

侍菊一笑,搀着梅英迎向已经从帷帐后出来的少筠。少筠扫了一屋子的客人一眼,只挽着梅英,又对枝儿说:“我本是孀居寡妇,家里的事务更不想操心,你便好生款待,不要得失了贵客。”
枝儿笑笑,横了宁悦三人一眼,说:“姐姐就放心听戏,枝儿必定好好招待!”
声音才落,枝儿伸手一挥,凌波阁宛如从黑暗忽然跃进阳光中般明亮起来!众夫人婢女有些不见惯人的因此遮眼惊呼。等回神的时候,众夫人发现整个凌波阁的窗户全部打开,阁内因此十分明亮。阁前面水,水上莲台桃李芬芳、翠柳轻摆;阁后面街,只用轻纱遮人,纱后隐隐约约人头攒动。

众人无不暗中咋舌!桑氏、今日一掷千金,如此排场,演的究竟是哪出?
枝儿一笑,亲自请众人落座,又取了戏牌子请转运使肖夫人点戏:“肖夫人,您是扬州府上的财神爷夫人,也是咱们桑家的衣食父母,还请您给小女这个面子,点一出好戏来!”
肖全安夫人是个微微发福、不功不过的官家夫人,最是不显山露水的。她听了这话,笑着拈了《西厢记》的戏牌子:“我呀,只管听好戏,演、还得靠莲台上扮上的戏伶来!只说西厢吧,我只图它花团锦簇的,十分悦耳罢了!”,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宁悦。

肖全安与何文渊同为朝廷三品大员,何文渊为天子近臣,肖全安则是天子财神,孰轻孰重,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秤,只看自己求得究竟是什么。宁悦到了此时、听了肖夫人的话,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今日恐怕她还真得扮上了、陪着唱一出了!她不置可否,浅笑饮茶,状似不以为意的同一旁钱艺林夫人说话,恍如什么都没听见。
枝儿笑笑,正要说话刺宁悦几句,侍菊忙拉住,笑道:“到底是肖夫人!这个戏班呀,正经就是唱西厢唱红的!如此,咱们就开席了?”

肖夫人点点头,又朝一旁宁悦示意道:“何夫人正经是京里来的钦差夫人,你问一问她。”
侍菊缓缓一笑,飞了宁悦一眼:“何夫人几次三番,早就盼着这出戏开场了!”
宁悦一愕,再好的涵养也经不住脸色一沉,正要反唇相讥时,一侧少筠慢悠悠说道:“枝儿,怎么还不开戏?一整出的西厢唱好几天呢!”
枝儿嘟了嘟嘴,横了宁悦一眼,复又甜甜笑开,说道:“如此,便开戏了!”,说着她拿了一旁的小鼓,咚咚敲了两声。

鼓声随风送去,过的片刻,徐徐的丝竹声传来,紧接着一扮相极美的戏伶轻移莲步,正如同崔莺莺花团锦簇间遇见张生的情形。
水汽如薄雾,清风似霞裳,这一出西厢,端得是唱得如梦如幻,众夫人渐渐入戏。
枝儿见状安坐至少筠身侧,安心听戏。渐入佳境时,侍菊站起,径直走至宁悦面前,一笑,然后转而面向樊清漪,定定看着她。

樊清漪哪里能专心听戏,只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颠簸着。侍菊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忽然觉得痛快!还是小竹子厉害,使尽手段,就是不碰樊清漪。樊清漪眼下如同困兽之斗,只被黑暗一寸一寸的吞噬!他们在一旁看着,那滋味,太好了!
侍菊忽的又一笑,最后转向一旁的彩英。
彩英原本惶恐不安,昨日又听闻小竹子亲自提到了她,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眼下侍菊当着那么多夫人的面还是这般肆无忌惮,她就只觉得末日降临!

侍菊看着彩英手足无措的样子,缓缓一笑,轻松说道:“昔日咱们家里也有个卖身卖了死契的丫头叫彩英!跟你也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彩英哪里敢答,吱吱呜呜的,声如蚊呐。
侍菊冷笑一声,提高声调,惹来一阁人的瞩目:“我们家里的彩英么,十分聪明!我们家竹子从姑太太那儿接了管家的大权时,她就假装平淡,结果却还是被竹子看穿了,不敢在外间用她,只把她留在内帏。”
彩英一下子脸全白了。

一屋子的夫人都明白,戏都不能白听的!一瞬间,眼光齐刷刷的投向宁悦清漪三人。
“这姑娘十分厉害,连我也着了道。最后竹子担心家里不妥当,不得已,还把我打发出了远门!那时候单纯啊!后来我从北边回来,还同她喝了一杯,以为小姑娘不懂事的事这就翻过去了!到最后……”,侍菊忽然凑近彩英:“连姓名都没改的彩英姑娘,你知道昔日那个彩英去了哪了么?”
彩英开始发抖,只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你、你别放肆!这么多夫人在这儿呢!我是帮着大人的……”

侍菊嘲讽一笑,站直身子,缓缓伸出手,一指彩英低喝道:“桑家来人呐!把这背主的逃奴给我拿下了!”
阁外纱帘两声女声齐声答应,而后冲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押着彩英当地跪下!
一阁的人大吃一惊,原来阁外人头攒动,不是伺候人,是来教训人的!
宁悦当即站起,无比清淡却有无比威严:“放肆!我乃朝廷正三品命妇,岂容你私设刑罚!”

“何夫人你不要放肆!”,侍菊针锋相对,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张卖身契,凑在宁悦面前一抖:“彩英,原名曾阿妹,姑苏人士,弘治五年自愿卖身进桑府为婢,当时的桑家姑太太给她改名‘彩英’!何夫人,这张是死契,有扬州知府官印,是朝廷认可的家奴,你看清楚了!”

宁悦张口,一旁樊清漪更快:“一个奴婢,逼到朝廷三品命妇面前来么?何况,同名同姓就是同一……”
清漪话没说完,侍菊上前两步,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清漪漂亮的脸蛋被甩到一侧,久久转不回来。

堂堂正三品大人的如夫人就这么被当众赏了一巴掌!一阁的人都拿帕子捂着嘴,同样久久回不过神来!
“贱婢!一个没名没分没户籍的下流种子,还敢跟我一个正经的丫头说话!”,侍菊毫不留情的骂了一句。
宁悦目瞪口呆!

侍菊转过身来,看见宁悦这般情形,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卖身契交到一旁仆妇手中。仆妇得令举着卖身契一一在各位夫人面前展示。这时,侍菊又从怀中摸出两份文书,两手分开一抖,展开,然后她微微抬头,睥睨宁悦:“何夫人,您府上也有一位彩英,专管侍妾李清漪的起居饮食,没错吧!京城户部鱼鳞册说她是南京人士,弘治十四年进你何家为仆,不算奴婢。可惜户部这一笔正正就是弘治十四年新添上去的,而且你府上办事不够用心呀!京城户部鱼鳞册有了这一笔,但南京户部鱼鳞册、南京地方鱼鳞册却没有对应!哼!两地官府都给了我们文书证据,说查无此人!何夫人,你府上的这个彩英从何而来呀?感情你府上的这名彩英是弘治十四年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何夫人,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偷窃、占据,是因为你就是朝廷正三品的诰命夫人么?”

宁悦惊得连动都动不了了,清漪一抖,唯有大口喘气的份。而跪在地下被人死死压住的彩英早已抖若筛糠!
两分文书再次在各位夫人面前展示,众人是想看也得看,不想看也得看!
宁悦僵硬了许久,可是就是想不出这侍菊的话里还有什么破绽!少筠手上还有彩英的卖身契,而他们府上的这名彩英明摆了是托关系才上了户部的鱼鳞册的……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宁悦一背的冷汗,只好勉强说道:“这……彩英原有功于朝廷……”

“有功于朝廷!”,侍菊高声复述宁悦的话:“有功于朝廷,为何朝廷不像嘉奖梁苑苑那般嘉奖她、让她赎了这份死契,从此不再为奴为婢?”
“这!”,宁悦实在词穷了!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小竹子这一招的厉害!当初彩英和清漪进府,因清漪原本就是罪籍,又是皇帝钦点的案子,皇帝不可能公开嘉奖,唯有私下的一番人情而已!谁料到这到了今日,少筠捏住这点软肋,就敢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来责问她,为什么强占她桑家奴仆。她辨无可辩,怎么说都成了说不清的罪过!

侍菊看着宁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冷笑一声:“既然朝廷没有明旨,你何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强占我们桑家的奴仆,难道是仗势欺人?难道是鱼肉乡里?难道是蓄意谋害?”
三道罪名压下来,宁悦彻底垮台,只有大口喘气的份!自己的夫君身为都察院第二把手,清廉奉公之名该有多重要,她一清二楚!
侍菊再转身,面向肖全安夫人:“肖夫人,彩英是我桑府奴婢,按大明律论,卖死契,不可赎,除非家主开恩!逃奴,家主有权处置!如今彩英背叛主人,却又投到官府人家,就是逃奴!不过既然是何大人家看重她,我桑宅买官府一个面子,罚过了,这死契就一笔勾销。肖夫人以为公道?”

肖全安夫人看戏看了这半日,孰是孰非,孰心思孰人情,早已一清二楚。只是……她丈夫与何文渊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恐怕不宜出面啊!她踟蹰许久,知道避也避不过,只推到扬州知府孙方兴夫人头上:“我夫君不过是转运使,却于民政不大熟悉。这个只怕还得问问孙夫人的意思。”
孙方兴夫人容貌颇为出色,她原先就知道何文渊的为人,只恨何文渊不通人情世故,惹得自己的丈夫左右为难,何况民政与盐政井水不犯河水,上面布政使也早已经写信明言,她也不怕得罪宁悦,因此淡淡说道:“依我看来,这名丫头所引用之律法并无不妥。果真逃奴,家主有权处罚。”
宁悦腿软了,缓缓扶着椅子坐下。

侍菊一声冷笑:“既如此,如此背主逃奴,我桑家人人得而罚之!灵儿,你来!你记得当日二太太如何厚待她,就该记得替二太太、少原少爷讨回公道来!”
帘外灵儿闻声,拉着容娘子并慈恩一起进来。
容娘子一见清漪,站住了,盯着她,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而清漪一看容娘子拉着一个小儿郎,心猛然震了三震,勉强维持的镇定终于一点一滴的撕裂!容娘子没死!天呐!这就意味着桑少筠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桑少筠自回来就一直对她冷眼旁观、引而不发……清漪浑然人事不知,只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小竹子今日处置彩英就这等阵仗,那日后她……
惶恐不足以形容、惊惧不足以形容。樊清漪回想少筠回来的一举一动,这一刻终于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对面那个面色惬意、认真听戏的女人的恐怖!

而彩英一见容娘子,当即崩溃,拼了老命的甩开仆妇,想要爬到少筠跟前:“二小姐、二小姐,我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侍菊残酷一笑,张口截住她:“可惜,错要改,也要改得合时宜!架住她,替昔日我桑家几百口人赏她!”
仆妇得令,一左一右,扯得彩英直挺挺跪着。
彩英拼命拧头:“夫人、救我,清漪、清漪……”

宁悦不甘,再站起来:“少筠!你非要收买人命么?彩英……一条人命啊!”
“收买人命的恐怕就是夫人你吧!”,枝儿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宁悦的鼻子:“是你害死了邓夫人的女儿的!要不是你用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邓夫人的女儿怎么夭折!”
宁悦一恸,看着少筠身边麻木的梅英,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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