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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怒颜-第78章

小说: 怒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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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若华撇了撇嘴,没说话。

林志远见状忙把少筠送出了房门,又少不得安慰她:“你姑姑这脾气,你也知道,别跟她见识。她本没有坏心眼,只是转不过弯来,你只当她是心疼你吧。你只管歇一歇,我让下人夜里给你备一桌席面,你见见两位爷,但求个心安吧。”
少筠岂有不答应之理?忙道谢了,就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桑少嘉一笔,伏日后桑氏家族命运起伏;
这里还算是过度,但会产生一个极其重要的结果。
这一周很不幸只能更到这里了,最近两个星期很忙乱,文字也很疲惫,勉强写到今天,就再也没有存稿了,未来几天我会更忙碌,所以只好放一放。尽量周一恢复。谢谢……




、104


何伯安抵达宴席时,少筠与万钱凑在窗边,颇有喁喁低语的模样,万钱更是执着少筠的手,微微皱眉的给少筠处置伤口。
万钱……满脸虬髯,一身粗粝,但是眸中的轻柔,无人能忽略。
何伯安心中一声低笑,缓缓打开折扇,摇出的风却是酷热难当。
“南边果然炎热!”,他走向宴席,惊扰了少筠万钱两人,又径自在桌边挽起一壶酒,自斟自饮:“这满屋的酷暑竟没有半点减退的意思。”

少筠回眸,便从万钱手中抽身,心里纳罕,屋里为待这两位贵客,特地高价购买了冰块,哪儿来半点酷暑?她面上不露出来,上前款款行礼笑道:“真是少筠不周到了,竟让大人炎天暑日的奔波赴宴!”
何伯安不置可否,轻笑两声,而后才示意少筠:“桑二姑娘请坐吧!”
少筠一欠身,却没有着急入座,而是转过身来,尽地主之谊:“万爷!请上座!容少筠备薄酒一盏,向何大人和万爷致谢。”
万钱报以一笑,就走到桌前,拱手行礼:“何大人,小万有礼!”
何伯安嘴角挂笑,不置可否,眼睛却看着少筠:“今儿少筠是主。”
万钱眸光一闪,大方落座。

少筠见到此况,不由轻轻蹙眉,这两位,今儿一进门就这么大的火气!她笑了笑,走至门边,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回过身来笑道:“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才入夏的时候雨水多,到了三伏天,竟有一个月都不曾见一滴雨。家中的老掌故说了,天边火烧似的,怕是闷着大雷雨的。富安是乡下地方,比不得扬州城里消暑的花样,不过也有些小玩意能略略缓解烦闷溽热,胜在新巧二字。今日承蒙何大人和万爷抬举,同赴少筠的宴席,真是少筠之幸。”
说到这儿,少筠款款落座,屋外仆人鱼贯而入。
万钱同何伯安一看,原来是一桌竹宴,新鲜的竹笋自不在话下,竹筒里闷着的粳米饭、竹筒里熬的竹荪山珍鸡汤,竹叶熏烤的小乳猪……

“桑二姑娘倒也心思奇巧!”,何伯安一面看,一面浅笑到:“难怪你桑氏在富安一呼百应,原来累世经营,也经营出一些精巧玩意来,就怕精巧太过,失了竹君子的那股清幽质朴。”
话锋宛如一柄刀锋,狠狠掠过少筠眉目,却始终没让少筠失了半点风度。她执起一双竹子筷子,夹了一筷子新鲜竹笋到何伯安碗里,浅笑道:“大人,这是家中姑姑姑父所备,您尝尝!乡野粗食,说什么精巧?但求如同何大人所说,留一股子质朴而已。”
何伯安定定看了看少筠,而后一笑,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竹笋,细嚼慢咽。那边少筠不偏不倚,又亲自给万钱布菜:“万爷,您请!就怕富安的竹笋比不上从四川专程运来的新鲜矜贵。”

话到这儿,万钱手上一顿,眼睛就看着少筠不肯稍移!原来当初那一片苦心,受益者也有少筠!一念之间,万钱笑得灿若朝阳!“四川宜宾,万顷竹海!少筠既然名号‘小竹子’,该去那里看看。”
少筠一笑,放下布菜的筷子,用自己的筷子吃了一筷子竹笋之后才说:“哪儿有那个功夫!您瞧瞧,家里头哪有一日能走得开的。”
万钱听了这话,嘴角噙了一缕笑,却只看着少筠不出声。
何伯安则轻笑一声:“桑二姑娘果然忙,只怕是忙着思虑年底如何向泰州分司交纳今年盐课。听闻盐场中桑氏盐丁一走一半,桑二姑娘,可有此事?”

少筠嘴角一翘,却是毫不怯场的又用竹勺子给何伯安盛了一碗竹笋山珍鸡汤:“大人您目光如炬,看进眼里的、听进耳里的,只怕不是小女想瞒就能瞒得了的。”,话到这儿,少筠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的看着何伯安:“大人,您尝尝这道鸡汤。是姑姑明人砍了新鲜的大竹子,灌了泉水,用草荡里的竹笋山珍,配着上好的活鸡炖了三个时辰才得的。”
何伯安定定看着少筠,许久缓缓一笑,执起调羹,尝了一口,叹道:“果然好!竹荪山珍胜在鲜活,再加点儿竹君子的清雅,算得上是别具一格,叫人流连忘返。便是伯安尝遍御前美食,也为她难以取舍,只可恨只有此处此地此人,才有这滋味百出的汤。”
少筠笑笑,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低头喝汤,不再说话。

万钱看见此况,接过竹勺子,也给自己装了一碗,喝了一碗后才说:“确实滋味百出。有新竹那股清气,但也脱不了那股青涩;有山珍那股鲜甜,但还留着一点儿土腥味;汤色洁白浓郁,可惜鸡肉却柴了,难以入口。”,说到这儿万钱盯着何伯安,意有所指:“事难两全,若是我,我便只吃这汤的鲜甜、清雅,却不会强求鸡肉也鲜嫩。”
何伯安嘴角抽了抽,却半句话都接不上。
少筠一见此况,笑着瞪了万钱一眼:“在万爷跟前,少筠总讨不了一点儿好处!”说着看了何伯安一眼:“求求万爷您了!好歹在何大人跟前给小女留一点儿面子么,难得何大人夸一句‘流连忘返’。”

这话说的俏皮,何伯安一下笑开,目光也温柔了些:“少筠,我待你这么苛刻么?你不知……”
欲说还休!
少筠反应极快,眸子一转道:“不知道呢,只记得往日大人只在堂上审少筠的时候,才唤少筠做桑二姑娘呢。今儿少筠做东,听得这句‘桑二姑娘’,哪敢造次,还得觑着大人的眼色,小心伺候着,就怕您惊堂木一拍,喝一声‘大胆’呢。”
何伯安满腔的心事,顷刻间被少筠卸了个干干净净:“原来是我错了!难为筠儿,炎天暑日,费心备一桌宴席,还得陪着小心。”

何伯安脸色一松,一屋子顿时暑意全消,丝丝入扣的冰爽渗了进来,连万钱都好笑的看着少筠:“你这是怕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左手大棒右手蜜糖的驯兽呢。”,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何伯安一眼。
何伯安眉头一挑,张口又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一个字,便低头喝汤。
少筠瞪了万钱一眼,又哼了一声:“你管我呢!你管你吃饱喝好便了!别出了门还找夜宵吃。”,说着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一时三人无话,安静用餐。待七分饱,少筠起身,从门边仆人手中接过一把颇为拙朴的铜壶,笑嘻嘻的:“少筠这儿还有一道好酒,家父给她起了个名儿,就叫‘筠子醉’。”
说着给万钱何伯安以及自己都斟了一小盏。
灯火下,筠子醉浓稠如蜜,色红似胭脂,一股子酒香熏得一屋子都带有一股醉意。两人执起酒盏,便同时眉头微展,待一口酒抿进嘴里,甜中带酸,酸中缕缕冰凉,冰凉中似有若无的竹香缓缓陈列。
待饮完这一小盏筠子醉,何伯安叹息:“令尊又是一位极为雅致之人!我不知道如何酿酒,至大约尝得出这是青梅酒,但中间总有一股竹子香味,难怪叫‘君子醉’。竹子,常年不凋的君子啊!”

听了这话少筠笑笑,万钱想了想才说:“筠子醉,此筠非彼君。少筠的筠字本作两音,一作‘君’,一作‘筠’,前者常用作地名,后者方才是人名。当初的桑二爷,只怕疼你若珍宝!若我所料不错,这筠子醉的确是青梅酒,但酒底只怕非同一般,所以才叫筠子醉。”
少筠笑开:“万爷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见识么!江南一处,梅子黄时雨,梅子是咱们这儿的好东西,有些儿余钱的乡间人家,谁都喜欢酿些青梅酒。但家父的筠子醉却是不同,原因就在酒底。这酒底是米酒,是上好的糯米用鲜竹子蒸了,加上酒曲酿出来的,本身就带了竹香,再和青梅、冰糖一块酿出来,自然有些不同的。”

何伯安笑笑,从少筠手中接过铜壶,自斟自饮:“好酒,好名!不该辜负了!”,说着又给万钱斟酒:“万爷,今日你我学一学放浪形骸的江湖侠士,恣意畅饮,如何?”
万钱笑笑:“小万从来只是呼啸江湖的下九流,大人乐意,我舍命奉陪。”,说着看了少筠一眼,柔声说:“筠儿,今日权当借了此地给我两吧,你就不要陪着我们喝了。”
少筠抿了抿嘴,看了看何伯安。何伯安则笑道:“去吧,我心里有数。”
少筠听了这话,便不好再说什么,起身略行礼,然后悄声交代了门边仆人,便引着侍梅回了自己的房中。

剩下的两人,难得暂时抛却了世间原本森严的等级,相对而饮。
酒酣耳热时,何伯安脸蛋微红:“自小长大,这般放肆者,只此一次。”
万钱笑笑:“醉酒方知酒浓,殇情方知情深。何况是筠子醉?”
“筠子醉……”,何伯安转着酒杯玩味:“名儿好,味道也好,背后的心思更好……”,声音渐歇,何伯安又叹了一口气:“哎……”
万钱看至此处,不忍:“大人,你何必自寻烦恼。”
何伯安听了这话,笑开:“自寻烦恼……我听着这么酸?”

……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意思不?恢复更新哈……不好意思了各位……




、105


酸么?酸的!
看着少筠不得不在此人跟前虚与委蛇,而此人的心思婉婉转转,似明似暗,难得中间真伪,他怎能不酸水直冒?不过,他坦荡荡,知道少筠的脾气,也能理解少筠此举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得以隔岸观火的劝一句“何必自寻烦恼”。
万钱笑笑:“我酸,确实,除非我不中意她,不忌惮你。不过我信我比你看得透,少筠能嫁的、该嫁的,从来都只有我而已。所以我劝你一句何必自寻烦恼。”
这句话……很像是一针筒鸡血一下子打进何伯安血管里,叫他一下子红了脸:“从始至终,我都不明白,你的底气从何而来。若非今夜是我,是我放□份与你同桌对饮,你说的话足够你流放三千里!”

万钱淡淡一笑,一股子憨厚展露无遗:“流放三千里,天下没人再敢了。就算有人敢,我也不怕。你何必着急,我不过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你若真能站在少筠的位置上为她想一点儿,你今夜就不会一来就黑着一张脸,还要她一时针砭一时奉承,你才肯对她缓和的笑一笑。”
“站在她的位置?”,何伯安紧接着接嘴:“那么,谁站在江山社稷的位置?桑氏一半的灶户就去服徭役,盐课呢?我三番四次的对你们说,朝廷律法就在那儿,你们偏偏就总是钻了空子,自以为聪明!”
万钱摇摇头:“大人,您是巡盐御史,短则一年,长则三五年,就要挪地儿。可是桑氏呢?百年家族,从前朝至今,她能指望谁?当着您钦差大人的面,贺转运使如何,您看不到?康知府如何,您看不到?少筠跟着您,得罪了这些人,日后您一走,桑氏怎么办?”

何伯安听到这儿,笑开:“原来你也清楚得很!亏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少筠能嫁的、该嫁的,只有你而已。实则,你又能为她遮风挡雨?但是!只要她规行矩步,我决不肯对她的事袖手旁观!”
规行矩步?何伯安啊何伯安,你缘木求鱼吧!桑少筠是什么女人?商贾之女,以今日种种看来,当初的桑二爷将她爱若珍宝,教若璞玉,自小只怕是当男子般磨砺教养的。所以她没有裹脚。长成后出来当家,桑家下至盐场里的灶户,上至族中年高长辈,无人质疑。对这样的女人,你能责问一句规行矩步?你能寻常礼教的要求她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安分嫁人?别说不行,就是此女日后出嫁,也绝对有能耐兴风作浪!今日梁同知府上的桑少箬,就是样板!

万钱笑笑,没将这番话说出来。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有情有义的女子不知凡几,但能像这般狡黠的叫人梦里醒着都放不下的,唯独少筠一人而已。他总还是有私心,看透了少筠的背景身份脾气,就只想让她恣意翱翔,然后与他比肩。旁的男人,看不透,迷惑的只是那一点表象而已,不会像他,有能耐更有心胸来承受她。
何伯安见万钱并不说话,则又说道:“诸如此次,康知府大举动作,给个个灶户下发服役公文,万爷,你只怕也收到消息?又作何感想?”
“康知府本不该插手盐政。”
何伯安一笑:“你也知道。既然如此,你又在富安有残盐生意,为何你与少筠,无一人上门知会于我?”
万钱摇摇头:“大人,你知道的,少筠非不能,是不敢。”

“哦?那么万爷你呢?也是不敢?”,何伯安嘲讽道:“能从张侯爷的虎口里匀出两成肉来,何等能耐!对区区一个康知府,你也不敢?”
万钱盯着何伯安,而后忽的一笑:“大人,您目光深远,又雷厉风行,小万不该胡乱操心。何况,小万果然不急,也挨不上与您同一日宴请少筠,反而让少筠反客为主了。今日宴席上的三人,只怕只有一人是从从容容,一点不急的。”
原来桑少筠是算准了他和他都会着急,所以反而施施然的让灶户都去服徭役,让他们两人为她操心。何伯安叹了一口筠子醉,轻声道:“筠子醉,果然醉了……”
万钱听了这话,也抿了一口酒,也笑了。

随后,何伯安微喟:“此况,只怕有些棘手。我虽然拿着陛下的金口玉言出来,但也只能管一管两淮盐政,但此地民政,却是我不能插手的。”
确实,从品级而言,何伯安比不上梁师道、康知府,更别说比一方大员的贺转运使,只不过御前侍奉的地位比较超然而已。两淮天下粮仓,兼之漕运、盐政都是富得流油的衙门,中间各级各部的复杂关系,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何伯安以区区六品巡盐御史的身份贸然介入中间关系,他则不仅仅会牺牲掉眼下超然的地位,甚至有可能将京中的皇帝都拉进党争之中,这显然是会违背皇帝派遣他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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