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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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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漱雪歉疚地拉着她,又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雨珠,“外面凉了,你怎么不到屋里去?”
“高家慌乱了一阵,我怕你出事,就在这里等你。”蘅冰一抹脸上的雨水。
漱雪连忙拉她进屋,并唤了素玉准备火炉和热茶。谁知蘅冰竟然笑道:“这些我都在房里备好了。姐姐同我去吧!”
漱雪愣在了原地。虽然蘅冰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但在漱雪跟前永远都是一副撒娇单纯的模样,如今这么淡然沉重,实在令人意外。
漱雪跟随蘅冰来到她房里。火炉、姜茶、干燥棉布,一应俱全。蘅冰回眸一笑,露出两个豌豆粒大的酒窝,“姐姐,我们好久没有促膝谈心了,今天我煮了茶,也暖了酒,想和姐姐一醉方休。”
漱雪觉得自己内心有个角落陷落下去了。她大概猜得到蘅冰要和她“谈”什么。虽然蘅冰从十岁时就告诉她自己将来要嫁一位王爷,但她一向只当那是小孩子的天真,而此时此刻……不!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她们不能一起掉入这样的迷局。
蘅冰已经娴熟地提壶为她斟满酒。“姐姐刚才去了哪里?”蘅冰笑盈盈地捧上酒杯,“是不是陪高夫人说话去了?虽然姐姐提出了和子泫哥哥解除婚约,可高夫人一直不大乐意,在她心里,你可是她唯一的儿媳妇。”
漱雪道:“只要子泫心里没我,其他的都没有意义。”
“姐姐还愿意嫁给子泫哥哥吗?你若愿意,谁也阻拦不了的。”
漱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鼓起勇气,道:“我不愿意。”
“为何?”蘅冰的动作停滞了。
漱雪不回答,而是抬头反问道:“冰儿,你是下定决心要嫁给雍王的吗?”
蘅冰片刻后道:“如果我说是,姐姐会怎么样?”
漱雪眼底露出一抹痛楚,“你知道的,他走得越高,他的婚事便越不能自主,没有政治筹码的你,即使做他的妾室,和许多女人共侍一夫也愿意吗?”
蘅冰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先皇为太子时,太宗皇帝阻挠,刘太后连妾室也做不成,到头来还不是母仪天下?我不在乎他会有多少个女人,我只在乎谁是最后最尊贵的那一个!”
漱雪哽咽着,“你爱他吗?”
蘅冰确定地摇头,“我只知道我要做雍王妃,将来我还要做太子妃,做皇后。我要让天下人都看到梅家的荣耀,我要把汴京城那些曾经嘲笑父亲没有子嗣,忝列六品医官的人的舌头都割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梅岭海的女儿,可以比儿子更能光耀门楣!”
漱雪痛心地说:“为了意气而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值得吗?”
“那就是我一生的幸福!”蘅冰却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语罢她回头看漱雪,“姐姐呢?难不成姐姐爱的人是雍王殿下?难不成姐姐不肯嫁给子泫哥哥的原因,就是因为想做雍王的王妃?”
漱雪抬眼看她,惨淡一笑道:“没错,我爱上了他,但是正因为我爱上了他,我才更不会嫁给他,因为我无法安静地看着他妻妾成群。”
蘅冰又饮了一杯酒道:“自古圣明君主和痴情丈夫不能兼容。姐姐,他会成为我要的雍王,却不会成为你要的祈鉴。”
漱雪只觉得心像被人揪住般疼痛。蘅冰说得没错,爱这种字不适合祈鉴。只是她本来可以逃离他,可若是蘅冰得到了她的雍王,祈鉴也将成为她生活中永远无法摆脱的一部分。
因为不胜酒力,漱雪的思维渐渐涣散,脑海里混沌地闪过祈鉴的面庞。他的悲,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冷,他的吻……双眸合上,泪水便落了下来。
三更时分,金华殿起火,火光冲天。
斧锯、绳梯、水囊……宫内这些日反复训练的潜火军突然有了试练场所,全部出动。不过由于刚刚下过大雨,火势蔓延得较慢,后半夜时火就扑灭了。
潜火军从金华殿里搜出凤冠凤袍,呈至御前。赵祯勃然大怒,责令尚美人出居修道,终身不得踏出道观半步,五皇子赵昭交由没有儿子的闵淑仪照料。
经历一场秋雨后,赵祯着了凉,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朝臣见状,请求新立皇后和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赵祯为这些烦心事所累,脾气越来越坏,病情更不见好转。
玉安每天到福宁殿晨昏定省,也如约亲手为赵祯熬炖各种补品。偏巧这场秋雨让阎文应也染了风寒,小林子便暂时替代了他的位置。这天早上,玉安循例赶到福宁殿。燕窝粥送至嘴边,赵祯只吃了小半碗便停下了。
“玉安……”他有气无力地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近日可有去看望过你娘娘?她过得好不好?昨天晚上我梦见她了。”
玉安心里一颤。独居瑶华宫又怎么会过得好呢?只可惜先前昭儿的奶娘失踪,线索断了,翻案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正在这时,小林子道:“官家既然如此思念皇后,何不将她接回来见上一面?”
小林子的话无疑是逾越规矩的。赵祯自即位以后,一直尊重宫规,从不探望被贬谪的妃嫔。可他竟然没有斥责小林子的这个建议,倒像有默许之意。
也难怪他会如此。病来如山倒,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若还为繁文缛节所累,岂不是终身悔恨?想到这里,玉安也有些动心。
“玉安,”赵祯拉着她的手说,“你能否帮我请皇后前来一见?”
当夜,玉安乘着一顶小轿到了皇城外的瑶华宫。皇后平静却不容商量地拒绝了传话,并回话说:“请转告官家,清悟可守本分,未奉召绝不踏出长宁宫半步。”这意味着如果赵祯想见到她,就必须光明正大地下旨,撤回废后诏书。
回福宁殿后,玉安回禀称皇后身体不适,夜里不能出门,否则病情就会加重。赵祯并未太多怀疑,只是叹气道:“瑶华宫寒冷,皇后膝盖又不好,可真苦了她了。明日叫两个医官去给她看看。”
他的声音很轻,却惹得玉安心里百般滋味。这时内侍来报,夏竦等五位大臣在殿外请求面圣,赵祯着即宣。
五位大臣面色凝重地走进大殿。
“启禀陛下,近日台官破获了一起谋逆大案,臣等不知如何处置,特请官家圣断。”
“各位卿家依照大宋律法公断便是,何必事事请朕?”赵祯半靠在龙榻上,赭黄袍衫等盛装依然无法掩饰他的疲惫。有宋以来“谋逆”的案子不少,但真有反意的却不多。先前一个益州秀才写了些不敬的诗,也被认定为谋逆告到赵祯这里,他不但没降罪,反而笑说这只是儒生渴望仕途,故赏了儒生一个官做。因此他听到“谋逆”并不觉得新鲜。
玉安瞥过五位大臣的脸,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此事涉及朝中重臣,臣等不敢妄自定夺。”
“朝臣?谁?”赵祯提起了精神。
“石介和富弼!”几人斩钉截铁地答道,说完还呈上了一份石介的手书。玉安为赵祯诵读书信,发现信中隐约斥责赵祯在集权和废后二事上一意孤行,应当退位让贤,颐养天年。
石介、富弼皆是新派的人物。很显然,此次谋逆说到底还是两派相争。玉安认得这是石介的笔迹。若说二人出言不逊倒不足为奇,但说到谋反却绝不可信。可赵祯心思本来就重,他会不会这么想就不好说了。
玉安瞥见他似怒火攻心,正要劝慰,却见他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玉安和小林子即刻将他扶起,临走前他仍旧哆嗦着指着五位大臣道:“传朕旨意……这件案子,朕要亲自过问……”说完便昏厥过去。
但是这个案子他始终未能亲自过问,因为他这次病情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凶猛,一连三天都下不了床。这些天来,玉安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帝王之艰辛。尽管探病的大臣、妃嫔踏破了门槛,但大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吵吵嚷嚷,徒增其烦恼。
玉安仍旧细心地随侍在侧,官家对她的依赖性也越来越重,不是她亲手煮的饮食他甚至一口也不愿意吃。这时候,阎文应的身体迅速地“康复”了,不过从他眼里的病象看,他只不过是受了命,强打精神罢了。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玉安又一次真正注意到了曹妃。曹昭媛生下六皇子赵晖后,便被册立为德妃,位居一品之列。这些天她和众妃嫔一起来福宁殿探病,既不着艳丽装饰,也不谈朝政和自家皇子,只心甘情愿地做了玉安的下手,即使她从燕宁殿带来的人参和燕窝,也转交玉安熬炖,从不插手半分。
这在别人看来是费力不讨好,折腾了半天,在官家面前一点儿功劳也没有,可她却似乎偏偏喜欢做这种傻事。
直到这天赵祯从睡梦中醒来后口渴难耐,身边却只有她一人,她方才倒了茶,第一次和赵祯打了个照面。
“娘子怎么在这里?”赵祯四顾后问道,“玉安呢?”
“官家睡得不安稳,总说梦话,玉安公主便去取能够帮助官家凝神定气的药去了。”
“她果然是有心。”官家安慰地点点头,“娘子说我总说梦话,我都说了些什么?”
曹妃道:“官家在睡梦中一遍一遍地喊着郭姐姐的名字。官家和郭姐姐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岂是说斩断就斩断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何不将她迎回柔仪殿呢?”
她的话不但使阎文应吃了一惊,赵祯也大吃一惊。与皇后亲近如玉安也不敢有迎回皇后的念头,曹妃竟如此大胆提议,实在令人意外。
“娘子为罪人求情,就不怕我怪罪吗?”赵祯诘问道。
曹妃低下了头道:“若不是怕官家怪罪,这番话臣妾怕是早就说了。郭姐姐在时,在内整理后宫,在外替官家出谋划策。如今她去了瑶华宫,受累的岂止是她?官家又何尝不是呢?”
一席话句句说到了赵祯的心坎上,他的鼻子不由得一酸。十几年前,当他为了和太后斗气而宠信尹晓蝶,而后尹晓蝶的兄长偏偏又犯了命案,他万分难堪之时,当时年纪不过二十的皇后站在睡莲池边,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体谅。那种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对于年轻气盛的他而言是永远的美好回忆。
但他的脑子仍旧清醒。若要迎回皇后,他必须洗清她的疑罪,哪怕找个借口也好。
重阳前后,天气一直很好。西北边陲传来夏辽正式开战的消息。这一仗若能使两夷俱伤,边陲将安定多年,大宋就能渔翁得利。而因为新派大臣的协力,不久便查证出所谓证明石介谋反的证据乃有人模仿其笔迹而成,官家心情大好,身体也好转许多。这天他兴致所至,竟然突然问玉安道:“依你看,如果要迎回皇后,如何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玉安大惊,忙道:“爹爹一向以法治天下,若要迎回皇后,必须有证据证明她从未谋害过昭儿方可。”
赵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范仲淹彻查此事。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考虑迎回也不迟。”
赵祯打算派坚决反对废后的范仲淹调查此案,似铁了心要迎回皇后,本是件好事。只是根据长时间来玉安对朝廷形势的认知,她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事实印证了她的忧虑。七天后,赵祯病后第一次上朝,刚刚下令重新彻查皇后的案子,瑶华宫便传来消息:净妃郭氏身染重疾,药石无灵,辰时一刻薨逝。

第二十八章 蓬山已远
室迩人何处,花残月又西。武陵期已负,巫峡梦终迷。
皇后骤死引起诸多猜测,赵祯更是极度悲伤。他传令将她按皇后礼仪安葬,随即又连下三道手谕,赏赐金、银、铜、漆以及玉帛、绸缎若干。
丧礼在皇仪殿举行。但按宫例会推举一位品级高的娘子来主持后宫服丧事务,赵祯便任命苗、梅二妃共同处理。
这天的福宁殿里,赵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尚未从悲伤中走出,朝中大臣的上疏又令他头疼。许多大臣都认为皇后死前一直服用阎文应的义子阎士良监制的汤药,死时又只有阎士良在场,各种干系,不可不查。
上疏者多是新派的人,多是想借阎士良牵出阎文应及其后台,以报石介一案之仇。可见敌对的双方未必都是小人,也未必都是君子。
赵祯似越来越失望。
阎文应奉命去拿药,寝宫里只剩下父女两个人。赵祯垂目道:“玉安,依你看,我该如何处理阎士良?”
“爹爹可驳回大臣们的奏章,同时以贪贿的罪名将阎士良逐出宫中。”
赵祯走到窗边,见到窗外无边落木萧萧下,不禁感慨道:“眼下不罚阎士良不足以排除众议,罚他师出无名,也必然牵连宰执等人。我曾经对范仲淹的改革寄予厚望,如今看来却是事与愿违。这朝堂之上无论是重用哪一派的人,这些人最后都会为了各自的权力和私利结成朋党。我这些年先遣散太后遗臣,后削世家权力,最后却又来了别家。”说罢,他深深叹了口气。
玉安知道他已心灰意冷。眼下朝中的权力结构已经异化,早已和改革初衷背道而驰。
一个范仲淹决定不了改革的方向;而一个赵祯,亦无法决定新政的结果。
只是官家一念动摇,朝廷便又要掀起三尺浪了。
“皇城司的人在四处都有眼线,夏竦贪财、奢靡、狡诈,难道我就不知道吗?”官家背着手,背对着玉安问道,“玉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住他吗?”
玉安思索着他的话。尚家和夏竦过从甚密,赵祯心知肚明。从上次玉安被诬为梅岭海和尹晓蝶的私生女,再到皇后之死,也不难推出她心中对夏竦必有怨气。他如今特别问她,用意何在?难道是考验她?
玉安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夏竦为人贪婪阴险,却好学勤读,知人善任,农耕、建筑、外交、军事都有建树。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不易被人掌控,总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气节。依据目前情形,赵祯不会再继续支持新派,全力保住夏竦等人,必定是用于他即将布置的新棋局。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是赵祯即将兴立储君的征兆。
玉安不得不佩服眼前天子深沉的心思。从她两年前走近他的身边,大事上他的决定便鲜有意气用事。那么此刻他考的不是她的才智,而是她的气度了。
“玉安猜想,比起小私德,爹爹或许更看重大才情。”
赵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却欣慰的笑容。这时,小林子在殿外传话道:“官家,参知政事高珏高大人奉旨求见!”
赵祯不疾不徐地说了声“宣”,随即转向玉安道:“皇后仙逝,我方觉人事无常。高家世代忠良,高子泫也年轻有为。我亏欠了你十几年,成全你的姻缘,或许算是我对你唯一的补偿。只是帝王家的姻连从来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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