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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妾室守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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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被吓着,连忙上前去拉贺济义,苦劝道:“二少爷,这个是你的结发妻子,亲嫡嫡的表妹,你怎么能打她。”
彩云是贺济义想偷却还没偷到手的人,怎么也要给些面子,于是就撤下了巴掌,退后两步,冲二妮道:“今日就看在彩云的份上饶了你,往后若再打孟姨娘,咱们再算账。”
侍琴远远站在左边卧房门口,狐假虎威地补充道:“若孟姨娘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你得担着。”
二妮站起来,骂侍琴道:“我看她气色比我还好,能有甚么三长两短,装病唬人罢了。”
贺济义这会儿明显偏着孟月,侍琴有恃无恐,便大胆回嘴道:“二少夫人休要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孟姨娘是装病了?”
二妮一笑,道:“既不是装病是真病,那就还是请那天济世医馆的张郎中来瞧瞧。”
侍琴一听这话,马上哑了声,被屋里的孟月唤回去了。
二妮见她退怯,愈发断定孟月是装病,一叠声地唤林森,叫他请张郎中去。贺济义担心孟月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没主意,就走进卧房问孟月:“你肚子还疼?要不还是请郎中来瞧瞧罢。”
孟月躺在床上,拿一块折成长条的帕子搭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我暂且无事,若待会儿还疼,就请王郎中来瞧瞧罢。”
侍琴在一旁道:“二少夫人说孟姨娘不是真病了,也有些道理,孟姨娘确实不是病,而是气到了,二少爷您瞧她这脸上,平白被二少夫人打了一掌,到现在还肿着呢。”
孟月一听,十分配合,捂着肚子又哭起来。贺济义没办法,只得走出来又将二妮责骂,怪她不该打了孟月。
二妮气不过,道:“我一个正室,打不得一个妾?有本事你休了我。”
她一口一个休字,一副不想再同贺济义过日子的模样,贺济义反倒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又重回孟月房中,劝她稍事忍耐。孟月一听,自然大骂他无用,贺济义落了个两头不讨好,十分恼火,干脆将袖子一甩,带着林森出门去了。
贺济义一走,孟月就害怕起来,担心二妮冲进来打人而又无人护她,赶忙让侍琴把卧房门关得紧紧的,再不肯露面。二妮满腹气恼无处发泄,上前将她的门捶了几下,却捶不开,再去看齐佩之的房门,一样地是关得紧紧的,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脸上的红肿又热辣辣地疼,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彩云走过去。轻轻一扯她的袖子,小声道:“二少夫人,咱们回去罢。”
“不回。”二妮赌气道,“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彩云左右瞧瞧,道:“她们都关着门,二少爷又偏心,咱们能有甚么辙,不如回去向大少夫人讨个主意再来。”
这话在理,二妮听进去了,于是主仆二人出得门来,沿着小巷子上大路,朝东大街走。扬州的街头热闹非凡,一路上逛街的,叫卖的,人群络绎不绝,二妮望着这副繁华街景,却没了初来时的兴奋劲儿,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东大街的住所,二妮直接走向孟瑶的房间,知梅站在门口打起帘子,通报了一声:“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屋内燃着贺济义派人送来的大火盆,温暖如春,孟瑶正倚坐在榻上给小囡囡绣一顶帽子打发时间,傻姑娘则在一旁照着她的要求配线。
二妮垂头丧气地走过去,傻姑娘先瞧见了她,叫起来:“二少夫人,你怎么这副模样,是谁欺负你了?”
孟瑶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二妮满脸泪痕,一边的脸肿起老高,鬓角的头发也都散了,被街上的寒风吹得乱糟糟。孟瑶赶紧下榻,命傻姑娘打水来服侍二妮洗脸,又叫知梅拿梳子来与她重新梳头。
二妮坐到妆台前,眼圈仍忍不住泛红,孟瑶轻轻按着她的肩,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是谁打的?你一路走回来的?怎么也不坐个轿子回来?”
二妮两行泪流了下来,哭道:“除了贺济义,还有哪个敢打我?”
孟瑶一惊:“他为何打你?可是孟姨娘怎么了?”
二妮诧异地自镜子里看她,问道:“大嫂,你会神算不成,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孟姨娘?”
贺济义并非爱打女人之流,若不是经人怂恿,又怎会伸手?孟瑶苦笑一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二妮正想找她讨个主意呢,便一五一十,从她进门讨休书,讲到被孟月嗤笑,再讲到她打了孟月,最后讲到她被贺济义所打。
孟瑶听完,叹着气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是没按捺住,孟姨娘如今怀着身子,济义明显偏着她,你当忍则忍,怎么还去打她?”
二妮隐约有些悔意,却又气不过贺济义为个妾室打她,咬牙切齿道:“我恨我当时打轻了,下手该还重些的。”说完又叹:“嫁了人,果然就低了几等,若我还只是他表妹,他只会人前人后护着我,哪里舍得去打我。”
孟瑶笑道:“出阁了,就是成人了,自然同在闺中时不一般,你想想看,孟姨娘和齐姨娘还在娘家做小姐时,虽说是庶出,也是娇养着的,如今却落得做妾室,比起你来更不如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孟月小产?
二妮闻言笑了,道:“说的也是。孟姨娘若还在闺中,我这样的乡下丫头哪里见得了她的面,更谈不上打她了。这人若嫁得不好,果然就落了魄了。”
孟瑶见她的心情比刚进来时好了些,便道:“我离家好些日子了,只怕小囡囡在家哭着想我,因此想早些把孟姨娘的事弄清楚,好启程返家,你看如何?”
二妮问道:“怎么弄清楚?大嫂可有主意了?”
孟瑶道:“说来也简单,咱们寻个借口把侍琴叫来,打几板子,她就甚么都肯说了。”
二妮十分赞同这法子,道:“我看孟姨娘甚是可疑,她身边的丫头肯定也有问题,很该叫来问问。”
妯娌俩这里议定,第二日一早就寻了个借口,把侍琴叫了来。侍琴猜到这边没甚么好事等着她,满心不情愿地迈进屋内,向孟瑶和二妮请安,道:“我来伺候两位少夫人用早饭。”
孟瑶笑道:“我们这里有人服侍,不用劳动你。”
侍琴不知这是正话还是反话。一时愣住了。二妮性子直,懒得绕圈子,直接把几件首饰放到桌上,道:“咱们有几句话问你,你若是答得好,这几样东西就归你。”
侍琴朝桌上看了看,那几样首饰金光闪闪,做工精良,一看就值不少钱,但她并不觉得高兴,孟瑶和二妮肯下如此重金,要问的一定是她不能轻易讲的。但二妮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怎么也得应付一二,便道:“不知二少夫人想问甚么?”
二妮见她并未直接推脱,很是高兴,心想俗话果然说的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看了孟瑶一眼,直截了当问侍琴道:“知茵去了哪里?是被人牙子买走了?还是自己走丢了?或是被甚么人掳了去?”
果然不是甚么能讲的事,侍琴眼帘一垂,道:“回二少夫人的话,婢子不知。”
这丫头的嘴真硬,二妮眉头一皱,道:“人是孟姨娘卖的,难道人牙子不是你去找来的?”
侍琴心想,谅她们也不敢亲自去问孟月,不然就不会把她这丫头弄了来,于是就将事情全推到了孟月身上去。道:“卖知茵时婢子正好不在,全是孟姨娘一手操办的,婢子确是不知。”
二妮拿她没法,只得又问下一件:“孟姨娘的肚子,是真是假?”
侍琴回答得很快:“自然是真的。”说完,还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二妮一眼。
二妮却道:“我怎么听说孟姨娘是假怀孕?”
侍琴笑道:“二少夫人这是听谁诨说的,若是假怀孕,到时从哪里弄个孩儿来?”
这正是二妮和孟瑶都疑惑的地方,二妮闻言就没了话讲,只好看着孟瑶。孟瑶用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二妮马上明白了——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她一想起贺济义曾为了孟月,打过她一巴掌,而面前这侍琴,正是孟月的狗腿子,今日要打的,就是她,心里就莫名兴奋起来。
二妮自门背后取来一根极粗的棒槌,一言不发就朝侍琴身上连敲了三下,侍琴吃痛,又惊又怕。想朝门外躲闪,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被人从外面栓紧了。她顿感绝望,哭喊起来。二妮手脚利落地朝她嘴里塞了块抹布,再将她双手反剪绑起,接着把她掀了个背朝上,照着屁股狠狠打起来。
侍琴拼命挣扎,可惜力气不如二妮,怎么也逃不过她的棒槌,屁股马上就红肿起来,热辣辣的疼,脸上的泪水滴了一地。
孟瑶一直瞧着侍琴的神色,眼见得差不多了,便招手叫二妮停下,道:“弟妹你也累了,且先歇一歇。”
二妮抓着棒槌,就在侍琴面前拣了个凳子坐下,道:“把刚才我问你的话,一条一条答给我听,若有半句假话,我还接着打。”
侍琴拼命点头,口中呜呜作响,二妮拔掉她嘴里的抹布,喝了一声:“说。”
侍琴嘴里一松,大口喘气,想摸摸屁股上的伤,手却被绑着,只得倒抽了几口气,道:“二,二少夫人。知茵去了哪里,婢子真不知情。”
二妮不信,棒槌又挥了下去,侍琴哭喊道:“婢子真不知道!”
孟瑶瞧她是真不知情的模样,便向二妮道:“弟妹,这件事暂且放下,先问她孟姨娘的事。”
二妮听了,便重新坐下,把棒槌到地上重重一顿,问侍琴道:“我再问你一遍,孟姨娘的身孕,是真是假?”
此事事关重大,侍琴临到头又犹豫起来,盯着二妮的棒槌,目光闪烁。二妮没那样多的耐心,直接又一棒槌敲过去,打得她叫唤似杀猪。侍琴眼泪汪汪,心想今日若不说,恐怕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这两位少夫人,怎地是这般蛮横的主。没奈何,她只好含恨带怕地看着那根棒槌,道出了实情:“二少夫人猜的没错。孟姨娘的肚子,的确是假的,那只是个大棉花包。”
她自认为讲了实话,却还是又挨了二妮一棒槌,忍不住惨叫道:“二少夫人为甚么还打我?”
二妮拍着棒槌道:“你先前自己说的,若孟姨娘怀孕是假的,待到临产,哪里弄个孩儿来?”
“这……”侍琴张口结舌,“这婢子也不知道,婢子曾问过孟姨娘,但她不肯说。要我到时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便是。”
二妮不相信,棒槌又雨点似的朝侍琴身上落,侍琴实在受不住,竟“哎呀”一声晕了过去。二妮一见,慌了手脚,忙问孟瑶:“大嫂,她厥过去了,怎办?”
孟瑶走到脸盆架子前,端起一盆冷水递给她,道:“浇醒,继续问。”
二妮“哎”了一声,接过去就泼,此时初春乍寒,侍琴经冷冰冰的水一泼,马上呻吟着醒过来。
二妮恨恨地踢了她一脚,骂道:“贱丫头,前后讲的话自相矛盾,怨不得我打你。”
侍琴挣扎着道:“二少夫人明鉴,婢……婢子真没撒谎,孟姨娘的身孕的确是假的,二少夫人若是不信,尽管去看。”
二妮一听,觉着这是个好办法,马上转头向孟瑶道:“大嫂,咱们就过去,掀开孟姨娘的衣衫瞧一瞧。”
孟瑶却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万一是这丫头故意使诈,让我们在孟姨娘面前失脸面,怎办?”
二妮双眼圆瞪,惊讶道:“她竟能有这样的弯弯心思?”
“那可说不准。”孟瑶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侍琴身前,道:“孟姨娘私自卖了我一个丫头,我也卖她一个,就算扯平了。”侍琴一听吓坏了,趴在地上以头触地,磕得咚咚响。哭着求道:“大少夫人,婢子讲的句句属实,若大少夫人查明婢子撒谎,再卖婢子不迟。”
孟瑶想了想,答应了,道:“也罢,不迟这一两天,就先把你关进柴房,待得我查明真相再说。”
侍琴不敢置信地抬头,道:“大少夫人要关我?就不怕孟姨娘问起?”
孟瑶笑道:“她能卖我的丫头,我就不能关她的丫头?你不过是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就算我把你打了,关了,任你告到老太太面前我都不用怕的。”她说完,不由得侍琴哀求,走到门边瞧了瞧,将守门的知梅唤了进来,命她将侍琴关进后院角落里的柴房。
二妮捡起地上的抹布,重新塞进侍琴手里,将她交给知梅带了去。她们一走,二妮就迫不及待地朝外冲,道:“我要去孟姨娘那里瞧瞧。”
孟瑶连忙去拉她,劝她从长计议。二妮哪里忍得住,挣脱她的手,道:“大嫂你别拦我,我不过去掀开她的衣裳瞧一瞧,就算侍琴是撒谎,我也不过挨济义几句骂罢了。”说完又黯然失神:“他打我都打过了,我还在乎这几句骂?”
孟瑶听她如此说,不好再拦,只得叮嘱她道:“你千万莫冲动,掀衣裳就掀衣裳,莫要同她拉扯。”
二妮点头应了,孟瑶又道:“你带着彩云,到门口雇个轿子去,我随后就到。”
二妮又点点头,提起裙子,拔腿跑了出去。孟瑶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很是不放心,便忙忙地到柴房瞧了瞧侍琴,让知梅放了碗水进去,再锁好门,带着她也赶往贺济义住处。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等她进门时,二妮已与孟月扭打成了一团,彩云死命拉架,小红站在一旁看热闹。
孟瑶忙叫知梅上去帮忙,又骂了小红几句,命她也去拉架。二妮在乡下久做粗活的人,打起架来力气大得很,三个丫头费了半日功夫,才勉强将她跟孟月分开。
二妮手里揪着一把从孟月头上扯下来的头发,气冲冲地骂:“我就说你的肚子是假的,软绵绵的,哪里像装了孩子,分明是棉花。”
孟月的头发全都散了,头饰散落了一地,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腹部的衣衫因为被她捂得死死的,倒是十分完整,让人瞧不出甚么来。
她大概就是为了护住肚子,才被二妮打得这般狼狈罢,孟瑶正想着,突然惊讶地发现,有一股血水,顺着孟月的裤管流了下来,滴到了地上。“这是怎么了?”孟瑶惊呼一声,忙唤离孟月最近的小红去扶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知茵的下落
孟月这时才发现自己流血了。脸上惊讶神色,更甚孟瑶。小红慌手慌脚地把傻愣住的孟月扶进卧室,让她躺好。二妮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她,她不是假怀孕么,怎么,怎么就流血了?”
这时左边卧房内传来孟月扯着喉咙大骂的声音:“村妇,你害得我小产,等二少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济义平日对二妮的态度就不怎么样,若让他知道这事儿,定然轻饶不了她,二妮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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