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网络其他电子书 > 义陵往事 >

第4章

义陵往事-第4章

小说: 义陵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嫔泶乓幌湎涞木砑戎沼诘胶庋舻氖焙颍罟缭缫焉砦蕹の铮涞木聿崴淙恍奶郏煨业氖蔷浼案骷也鲈缫牙檬煊谛模榧皇瞧湓靥澹梢栽俟褐谩M局芯赵渡跤诘蹦甏右辶曛劣嘁ΑO肫鹫庖宦返乃牛罟缟踔炼伎嘈Σ怀隼础5蹦曜约翰还艘磺邢胍肟辶甑男那槿匀蝗缭谧蛉眨皇嵌刀底捶⑾郑丛谛难僚暗哪甏约汗氏绲暮嫖幕攀堑姥е脸现良岬挠祷ちα浚媸窃旎恕

休整拾掇完毕后,杨圭便带着行李往石鼓方向进发了。一路上鸟语花香,果然是一处风水宝地,学人们静心治学的好去处。衡山作为五岳之一的南岳,是湖广省内数一数二的名山,附近的衡阳也沾了大山的灵气。石鼓书院位于石鼓区,是一座具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书院,首建于中唐,宋以后与岳麓书院并为湖湘文化的发源地,历来是程朱道学的重镇。

沿着石阶往上,进了书院大门后,显目的是庄严肃穆的武侯祠,杨圭望着武侯像,想道:“诸葛是南阳人,蜀国在今四川省,都与衡阳没有多大的干系,然将武侯祠建在书院显目位置,想是书院的修建者希望历代在此地游学的学人都能够学习武侯的精神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确让人仰慕。”

由门人通传后,杨圭很幸运地得到了山长的接见。石鼓书院现任山长,陈纶,杨圭有在来之前对他作过一番了解,前几年在岳麓书院担任山长,成绩斐然,这几年转至石鼓书院,他的一些主要弟子也跟着来到了石鼓。来时听途人说,石鼓这四年里延请赵大洲,皮鹿门等“海内名公”讲学,声势浩大,反响热烈,这里面自然少不了陈纶的功劳。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位精神矍铄的学者。只见他头戴纶巾,身着儒衫,端的有大师风范,身旁侍立的弟子也一表人才,相貌非凡。

杨圭上前躬身一礼,道:“义陵杨圭,拜见山长。”

陈纶看了眼前后生一眼,问道:“汝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杨圭扬声道:“特来求学。”

陈纶温言道:“之前师从何人?”

杨圭缓声道:“余姚中天阁王畿。”

陈纶心下吃惊,半晌道:“改换门庭乃学人大忌。更何况浙右学派与我湖湘道学素不相容……”沉吟了会,道:“石鼓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座大神,还请另择他院吧。”

杨圭急道:“先生容禀:学生亦知改换门庭乃学人大忌,然不得不为此,实有一番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先生能给学生一个自呈的机会,即使先生听后仍不改变初衷,则学生也不枉来石鼓这一遭。”

陈纶听罢,想了一会儿,道:“也罢,你姑且说来。”

杨圭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凝聚神思,缓缓道:

“夫子容禀:我出生于西南蛮夷之地,本是没有机会参与道学与心学之争的。因祖上积德,故乡仿岳麓的规制筹建了新学院,受夫子影响,这才前往余姚天一阁求学。承蒙王山长不弃,拜入门下。每日间与同舍生研习传习录。”

说至此处,一旁侍立的弟子早已不耐烦了,杨圭不动声色,继续道:“一段时日以后,学生日渐发现其中经义有许多不解的地方,彼时尚不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己秉性驽钝,不解其中真意罢了。适逢何心隐之案……”顿了顿,接着道:“此事早已传遍学界各处,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说着抬头看了看先生,先生闻得此言抚须点了点头。杨圭像忆起某事般脸上浮现愤慨神情,继续道:“此事涉及师长阴私,我作为晚学之辈不便多言。但其人德行与我心目中的笃行君子大相径庭,此事之后我对阳明心学大失所望,遂留心心学核心人物其言其行与心学蔓延对普通民众生活的影响。”杨圭长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发现,像我师长那样的事情在心学门徒中不在少数。儒学收拾不住人心。而且,心学的传播促进民间解放思潮的流行,使得民风败坏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学生在河南道口薛家集听到民妇含泪控诉时方才明白,这样的学说决不是学生毕生追求的。自此之后,学生转向朱子对四书的注疏,醍醐灌顶,又结交了几位道学的朋友,辗转得知先生乃是个中大家,遂至此求学。对于这样一个人才辈出,理论完善的学派功过,小子才疏学浅,不敢妄言,但是学生不适合该学派,自己心中还是清楚的。以上皆是学生亲身经历,切肤所得,还望先生看在学生一片挚诚的份上,就收下学生吧。”

先生抚胡须点头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眼下我有几个问题要考考你,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你但放心大胆地说就是。”

杨圭回答道:“先生请问。”

先生道:“我想问的是,其一,依你之见,心学产生你观察到的这些现象的学术源头是什么?其二,何以知晓道学才是你所求的正道?想必这些都是你已经思考过的。”

杨圭略一思索,回答道:“学生浅见:心学自从王守仁开创以来作为儒家的支脉与程朱道学分庭抗礼。阳明先生过世后又以泰州学派与何心隐的狂说最为著名,其学说主张大概是以心为源,无违我心。这恰巧是心学流弊的源头了。孟圣人说,人性本善,需引导;荀子说,人性本恶,需律法约束。孔圣人把人分为智,贤,庸,愚等。心学则崇尚但凡有心,从心而已。从他的实行结果看,以心为证在学说的倡导者处尚且会发生有悖道德的事情,这还只是小害,在心学肆略的范围内,黎民百姓以心学为武器,一旦解除了礼教的束缚,又没有向上的力量引导,一味的听从本心,没有是非道德判断,只会使民风日下,最后酿成罔顾人伦的惨案来,其流弊可见一斑了。这只是学生的浅见,也有激愤之处,而程朱道学则相反。是以学生以为,道学才是王道。”

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你年纪尚幼,能有这样的见解已是不错了,还需要历练历练。”随即扭头对身旁的大弟子道:“一一,你带杨生去旅舍安顿,好生安排,不要误了明日的早课。”弟子躬身应了。

杨圭听到这里,心中狂喜,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傅。”先生大笑着应了。

大弟子对杨圭说:“师弟,请随我来。”

杨圭惶恐行礼道:“有劳师兄。”遂一同去了。

诸事已妥,大弟子前来复命:“师长,一切安排妥当了。”

先生微笑点头道:“一一,你素来稳重。你怎么看杨生?”

大弟子迟疑道:“杨生虽才华横溢,但反出师门乃是大忌,弟子怕……”

先生看来大弟子一眼,笑道,“彼道道长,我道道消。形势逼人,事急从权。此子本性温柔敦厚,怎会接受心学狂悖之论?另投乃是必然。更何况,此子有一颗向学之心。”

大弟子顿首道:“弟子明白了。”

先生道:“不,你不明白。”大啸而去,留下弟子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嘉靖四十三年,秋闱杨圭与同门师兄弟一起参加乡试,中举。次年春闱会试以三甲第一百二十一名登科,这一科的状元是范应期。通过考试选拔为庶吉士,期年,擢翰林编修,微观天下事。同年四月,因病返乡。

四十四年,严世蕃伏诛。土蛮犯辽东,俺答犯肃州,李春芳预机务。

从京城至湖广的官道上几匹驿马加鞭奔过,引起一阵尘土飞扬,一旁缓缓慢行的水牛打了个喷嚏,牵着的牛车内端坐着一位年约二十许的书生,身着遥溃裆枪橄缪〉难罟纭R桓鲈碌某德砝投伲抛吡艘话氲穆烦蹋橥疽RN奁凇Q罟缟焓纸移4车上帘布一角,被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起来,想到:“自己还真是奔波的命,没几年里数千里来回跑了好几趟,连牛车都颠簸习惯了。”

再辗转走了近一个月,从澧浦口换走水路,几番周折,终于来到了义陵。杨圭从包袱里拿出一吊钱给车夫做车费,自己挽了包袱踉踉跄跄按照记忆里的模样往前走去,边走边想:“自己总算明白古人说的‘近乡情怯’是一番什么滋味了。”

找到杨家老宅,宅中摆设如常,却没有人在,周围寂静非常,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屋中针线活做了一半,灶上蒸的米也熟了一半,墙上依旧如往日般挂着装裱好了的几行大字,是父亲杨秀才的手笔。刘氏应该是有事出了门,杨圭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心中平静下来。放下包袱径自倒了杯茶水解口渴,在凳子上坐着等待,一时许多遗忘已久的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将出来。

刘氏找邻居借阵线盒子回来,见屋里好似来了生人心中大惊,想到:“莫不是遭了贼。”两股发颤地往前走去,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屋里坐着,这年轻人在这时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做母亲的“嘭”一声扔掉手中盒子,扑过来抱住年轻人大哭道:“我的儿啊!”母子相逢场面混乱异常,催人落泪,笔者不再赘述。

二人闲话完毕,又问了双方近况。杨圭道:“说来阿母如此惊讶,想是没有收到我的来信吧。我在两个月前从京城寄了封家书回来,算日子也该到了。”刘氏道:“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将我儿的家书遗漏了。”杨圭想起自己这一路的艰辛,释然道:“也怪不得他们。这路途遥远,出了差错也是难免的。只是让阿母受惊了。”刘氏笑道:“不妨的,只要我儿回来,阿母欢喜还来不及呢!”

杨秀才这几年总算教出了点名声,因年纪大了,体力不比从前,遂提前回到家中,意外看到了杨圭。父子相逢场景不再赘述。

杨秀才得知杨圭如愿中了进士,一时欢喜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连声喃喃道:“果然是我的儿子。”杨圭见杨秀才年纪不大,却老态毕现,一头乌发早已花白,眉目间因常年不得意隐见郁色,想到自己长年不在家尽孝,一时心中十分愧疚。

杨秀才问起杨圭归家缘由,杨圭将这几年的经历一一说来,又道:“儿子虽然现在入了翰林编修,但如今朝局险恶,还是暂避为上。”杨圭心道:“今年严世蕃被斩,严党算是彻底倒了,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三个又会如何相互争斗呢?再者,圣上龙体一天不如一天,眼看天下就是裕王的了。新旧更替,历来是局势危乱之际,我在朝中又无根基,呆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父亲不知道这些,告诉他反而增添烦恼。”遂不再言语。杨秀才见他不再详细说,知恐涉机密。虽然眼下不领实缺,但正六品的绿色官袍却是实打实的。自己的儿子一向如有天佑,官运亨通是必然的事,一时欢喜无限。

刘氏见父子二人谈得差不多了,插言道:“阿元,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在外面,可有中意的女子?”杨圭愣了一会儿,苦笑道:“儿子还小。”刘氏想了想,又道:“也不小了,你若是有意,隔壁的张大婶家……”杨秀才听到这里大喝道:“慎言!”刘氏愣住,杨秀才慢言道:“身份不相配。”刘氏转头望向杨圭,杨圭缓缓点了点头。一时想起卫茝,真不知道自己此生会不会娶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刘氏看着杨圭的笑容,恍惚想起好多年前某个少年对自己说,找到了好朋友,心中大哭“我的儿啊!”却不敢也不能说出来。

杨圭次日一早去了西市,在城东某处买了一座宅院,雇了一个本族远房亲戚照顾家里。每日只在新院落读书习字。

一日,杨圭在里屋习字,忽然听到门外隐隐传来敲门声,遂搁下笔走出房门倾听,果然是有人敲门,估计是敲了有一会儿了,“砰砰”的声音像是在宣泄叩门人的不满。杨圭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心想:“杨大叔年老耳背,若是误了什么重要的客人可真是不方便啊。”

一开门看到一个年约三十的读书人,风尘仆仆,面容沧桑。杨圭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是谁,这时来人开口道:“杨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一呀!”

杨圭恍然大悟,连声道:“是,是李一啊,我们可是好久没见着了,来,里面请。”说着将李一延入客房,一边吩咐道:“杨叔,有客人来了。去沽几斤酒,下几个小菜。”

一时宾主坐定,闲话家常,两人是贫贱之交,虽多年未见,到底还是有情分在,再者一个有求于人,一个有心应酬,加上酒酣耳热,一时气氛便活络起来。酒过三巡后,李一见寒暄客套话差不多说尽,再不进入正题恐怕便要冷场了,方才艰难开口道:“杨兄,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相求。”

杨圭微笑道:“但说无妨,只要是兄弟能办到的。”

既然开了口,接下来就容易多了。李一接着道:“这事对杨兄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岳家因与邻里有了些纠纷,闹上了公堂,这官司现今落在曹县长手里,不日就审判了。”说罢,顿了顿,开口道:“我听说,这曹县长与杨兄有旧呀。”

杨圭心下了然,接口道:“邻里纠纷还是私下调解为上。我因病归故里,本是不方便参与县中讼事的。”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既牵扯到李兄岳丈,便如我亲父一般。”

李一见杨圭作态,一时心中厌恶,脑海中蓦地蹦出一句:“若是真如你亲父一般,我的事不久泡汤了吗?”转念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这样想万一有一分显在脸上,被他看出了端倪,事情就不妙了,万万不可如此。”遂竭力平静,听他继续说。

杨圭继续道:“正好我将往拜谒曹县长,若是便宜,便说及此事,断不会让贵岳家含冤受屈就是!”话说得急,说罢连忙呷一口茶润润喉。

李一本不抱指望,今听得杨圭一口应承,自然喜出望外。虽还不一定成事,但总比求告无门的要好。事既然已经说好了,李一遂放下心思,一改来时沉默寡言,局促不安的模样,一时话多起来,专心与杨圭闲话当年。忽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你倒是转了性子。”

杨圭装作没听清,忙问道:“李兄说什么?”

李一自悔失言,连忙掩饰性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道:“这酒,可真是好酒啊!”

杨圭接口道:“可不是嘛,这可是杨叔特地从邻家酒铺里沽来的,说是几十年的陈酿了,周围酒家都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