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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秀湖美田-第164章

小说: 秀湖美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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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话有些荒谬不经,既然是天降灾难,凡人有本事逃避吗?”凌青云虽然收拾起了轻蔑防备之心,但还是很不相信的口吻。
那个风水先生并不在意,仍然诚恳地道:“上天要降灾于你,你当然躲避不掉。但是,事先为自己留一点点后路,还是可以的。因为,上天也有好生之德”
停了一停又说:“其实我并不是多管闲事,若不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我根本不会对你说这些。毕竟,泄露天机也是会受到一定的惩罚呢”
看风水先生说的郑重其事,凌青云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理,闲闲地问:“那么好吧,请告诉我,我应该如何为自己准备后路呢?”
说到底,他觉得凭自己的家世,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灾难呢?
风水先生默算了很久,才对凌青云道:“县城东北方向,有一片水域,水域之中,有一片绿洲。只有你时常在那里汲取些天地灵气,并置办些产业,或许日后你和你的家人,才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在那里置办些田产,并搬到那儿居住才对?”凌青云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问道。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时日。
风水先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凌青云又问:“那片水域叫什么?那片绿洲又叫什么?”
风水先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派人一打听便知,这不是什么难事”
凌青云凝视着风水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事情上能捞到什么好处”
这话问出来,表明他还是不完全相信的
风水先生淡然一笑:“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至于信不信,或是做不做,悉听尊便。”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凌青云没有留他,就看着这个风水先生飘然而去。
后来的结果是,凌青云在杨柳洲买了一大片田地,并建造好大一所瓦房,除了冬天搬回县城,其余的日子,全家都住在那儿。
凌青云浑身一颤,难道,风水先生说的那个大灾难,就这么降临了?
掐指一算,离那时正好过去了四年有余。
钱庄眼看着就要倒了,有一笔很大数目的款子,放出去却收不回来,因为事主暴病身亡,而他的败家子卷财逃走,不知去向。而存入的钱,人家要取却不能不付给人家。
这么一来,只有找亲戚朋友想办法。
凌青云到处奔波,想让有钱的亲戚或是朋友帮一把,度过这个难关。可惜,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却几乎没有。有的人婉转地述说自家的难处;有的人根本就闭门不见连儿女亲家楚家,见到凌慕白,也是不待他开口,便哭丧着脸,说自己的钱庄受了牵连,这会子巳是元气大伤了,怕三年两载都缓不过来哩而妻子韩氏的娘家,凌青云求上门去,他们仍然表示无能为力。凌青云默默无语地打道回府,自己对人家的女儿,姐妹不好,如今落了难,却指望人家来帮,也真是太天真了一些。
何况这个窟窿太大,并不几千几万两银子就可以填得满的老天真要灭了我凌家的百年基业吗?凌青云再也忍不住,滴下泪来。他已经精疲力竭。
好吧,外力都借助不上,只有靠自己解决了。仓库虽然烧了,还有好些店铺,典当行什么的。实在不行,县城的老宅,家里的古玩、玉器、家具、首饰、毛皮,田地,都能折变些银子出来。
凌慕白仿佛遭了晴天霹雳,人还怔忡地回不过神来,不晓得家里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啦娘天天哭,爹不是发脾气就是唉声叹气,静下来便是一付发呆的神情。家里乱糟糟的,几个姨娘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弟妹们更是茫然不知所措,连过去的刁蛮任性都不见了。
凌青云却不知道他那些店铺的掌柜,早生了外心,有好生意,都留给自己做。也就是有人上门求售一批货色,明知必赚,却多方挑剔。到最后才暗示来人,应到某处接头再谈,则可望成交。而这个某处,自然就是掌柜私下开的铺子了就是有好的徒弟、伙计之流,掌柜的便刻意笼络着,到时拉过去成了自己的班底。
而客户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能拉到自己的地头上去的,一定不会同老板客气。损人利己的事,虽说不好听,做还是少不了要做的至于典当行的掌柜,捞钱的学问就更多了什么以次充好;掉包计;满当了的客户没有赎回,却编造赎当了。又哪里是凌青云能了解的呢?
所以这些店铺表面上看着好好儿的,其实内里早就是个空架子了,根本指望不上也是墙倒众人推,凌家就是变卖家产,自然不可能卖出原价来。再好的东西,想买的人都能给你挑出毛病来,装出一付根本不想要的模样,然后往死里头狠命压价。你不卖还不行,因为等着钱用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出手了事凌青云想起风水先生的话,自家必得经受这样一个灾难,那也是人力无法挽回的事。如果能够资债相抵,留下住身房屋,还有几十亩薄田,可以让一家老小度日,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到得最后,可以变卖的都变卖了,连杨柳洲那所新造没几年,带花园的大瓦房,也转手与了别人。惟剩下杨柳洲的三十亩田,还是属于自己的资产。也正是这样,全家才有了个落脚之地。
老宅的买主,是凌青云的一个熟人,总算还念着一点旧情,允许他一家子住到杨柳洲的茅草屋盖好了,再搬过去。
多么的讽刺笑话,曾经家财万贯的凌家,如今要住茅草屋了。盖的样式,是两进的四合院子。这笔盖茅草屋的钱,还是韩家心疼女儿和外孙,才拿出来接济的。
往日许多的佣人仆妇,此刻自然是养不活的了。绝大部分遣散之后,只有一两个忠心的老仆,年纪大了,别处去不得,也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这才留了下来。
那个青楼红ji婉儿,从良跟了凌青云之后,就在外头住家,并没有搬到县城老宅去。她说了,此生不惯受人拘束,宁愿孤家寡人。
因为是事先说好了的,凌青云便依了她。到凌青云一出事,她早携带自己的细软,跑得不知去向。
家里的四姨太,也在某一日早晨,被人发现踪影皆无。不必问,想来也是自谋出路去了婉儿跑了,凌青云还能够理解,毕竟一个青楼女子,你还指望她怎么样呢?而四姨太的逃匿,却让凌青云颇为伤心,因为自己实在是对她不薄。
凌青云这一阵子,可以用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来形容。身体一下子就瘦了许多,脸颊上肉都看不到了。再加上虚火上升,听到四姨太逃走了的消息,不免又急又气,突然就双眼发黑,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动了。
他的衣袖,把茶几上的一碗茶带翻了,哐啷啷一声,那细瓷茶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惊得边上的韩氏连忙过来察看,才发现凌青云晕过去了。她担忧地嚷着:“你这是怎么啦?”说着,用指甲便来掐凌青云的人中。
凌慕白恰也在,紧着喊:“爹,爹,你醒醒啊”
好一会子,凌青云才悠悠醒转,看着面前的韩氏,不知道怎么,默默无声地扭过头去,而眼角那一滴清亮的泪,却还是被韩氏看见了。
这一年的春节,凌家便在一种凄凄惨惨戚戚中度过。外头鞭炮声声,欢歌笑语,凌家却象被摒弃在这热闹之外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那么一种无奈,憋屈的神色。
等过了这个春节,他们便要搬离老宅,彻底到杨柳洲生根落户了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少爷小姐了,将要面对的,恐怕是一种全新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

第278章 莫欺少年穷

秀菱再一次见到凌慕白的时候,不免大吃了一惊。
他还是那样瘦弱,脸色白得象玉一样。这还不算,他的神情,忽然就添了一种冷硬和坚忍在里头。
这与他一惯的温文而雅,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他的衣着也改变了,很普通的布料,甚至有些粗糙,不象他的风格。
秀菱敏锐地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情,才会使得凌慕白如此。她默默地看着凌慕白,用眼光询问他。
凌慕白没有表情地回望着秀菱,良久才开口道:“我搬了家,你知道么?”
秀菱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是说:“搬去了哪里?”
“县城再没有我的家了,我的家,从此后就在杨柳洲。”
凌慕白用清冷的声音说着,垂下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一块石头子:“而且,那所带花园的大瓦房,也成了别人家的产业。此刻,我家住的是茅草屋,新倒是全新的”
秀菱失声说:“怎么会这样?”她没想到,凌家的境况,不过是几个月光景,就落到了这步田地。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不是说穷虽穷,家里还有三担铜吗?却一下子就跌到翻不起身了?
凌慕苦笑,那笑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年纪的少年脸上。又叹了一口气:“连我也不明白,家里乱了好一阵子,我爹天天往外头跑,回来便是无精打采,失魂落魄。连我娘那样一惯无波无澜的人,都象天坍下来一样。然后就是卖这样,卖那样,无数地人找上门来,讨债的,催帐的,看东西的,比酒楼茶馆还要吵。再后来,连家也没有了。杨柳洲的茅草屋,是我外祖出钱盖的。听说,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此处还有三十亩田地”
听得秀菱也不觉叹了口气,所谓的豪门,原来要倒,也仿佛顷刻间的事情,便土崩瓦解。前世小的时候,看《红楼梦》的电视,贾府遇了抄家,也是一下子就树倒猢狲散,说不尽的凄凉。
秀菱只得安慰道:“还有三十亩田地,供应一家人生活,应该不是很大问题。想当初我家分家,只有八亩地,一所破旧的茅草屋。如今日子也好起来了赵华哥你也是知道的,他父亲死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家里寡母幼妹不说,家产也只得三四亩田地。就是久顺叔,他还是孤儿呢,最早的时候房无一间,地无一拢。可是,如今的光景,亦一日强似一日。”
秀菱的意思很明白:你不算是最惨的,比你惨的人,有的是。
只是她也知道,自家也好,赵华家也好,就是王久顺也好,都是穷惯了的,所以能捱得过;而凌家人是享惯福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吃穿住用,怕是一下子根本适应不过来,何况那种高高在上,天之骄子骄女的心态,猛然间跌下来,换了谁都会有落差吧?
老话不是说吗?先苦后甜,而凌家是先甜后苦了。不比得自己家里和赵华家,都是尝了苦,再过好日子,所以觉得特别有奔头。
老话又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凌家恰也是应了。
再说了,此刻的凌家人,想必是养不起一堆佣人仆妇了,而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日三餐能不能自己做来吃,都是个疑问,又还会做什么?
下地干活,种田种菜,养猪养鸡,恐怕根本不能指望;最多也就是家里的妇人绣个花,做些针指什么的,贴补贴补家用。
秀菱突然觉得自己多事,倒替凌家操心起生计来了看着凌慕白木然的神情,忍不住又问:“如今你的学业可怎么办呢?”
凌慕白摇头:“我也不晓得,当初家里专门重金聘请的先生,如今自然是请不起了。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样,还没有想过。”
秀菱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又怕伤了凌慕白的自尊心,到后来只能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
停了一停又道:“你家既有三十亩田地,想必自家是不会耕种的。如今趁着快要春耕了,得赶紧找着合适的人,佃出去,好歹能收些租子。”
她想着,凌家父母猛然遭遇这样的巨变,若不收拾起心情,一味沉浸在伤心失意中,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到时候闹到衣食无着的地步,就更糟糕了凌慕白是家中长子,年纪也有十四五岁,也到了该为家里分忧排难的时候。毕竟已经没法再过着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
经历过这番打击和折磨,不晓得凌慕白是从此发奋图强呢?还是就此萎靡不振,日日回想往昔的繁华富贵。
若是他能顶住这命运的洗礼,那么,凌慕白才不失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自己也不至于变得瞧不起他。这是秀菱的心思。
凌慕白默默地点着头。
秀菱看得大为不忍,又道:“若是你父母不熟悉杨柳洲的人,我可以让我父亲帮你们出面,寻着合适的佃户,再来告诉你们家。”
凌慕白感激地应了一声:“谢谢你,又让顾叔费心”
“你们家此刻缺什么不缺,要是我能帮上一点儿,我心里也舒服些”秀菱低低的声音说。
凌慕白坚决地摇头:“不用了。秀菱,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说的话,我也听进去了我,我是凌家长子,日后我会想办法,帮助父亲担起凌家的重担来”
听着凌慕白有力的话语,看着他眼中逐渐明朗的眼神,秀菱不觉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凌慕白回到自家的茅草屋,总觉得很不习惯:狭小,不亮堂,压抑。
有时候他会有一种走错门的异样,这不是我的家,我家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再定睛一看,坐在那儿,一脸萧瑟的妇人,可不就是他的娘亲韩氏么?
他有些不真切地唤了一声娘,果然韩氏回应了,那声音明明白白地在耳边响起。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一切是真的,并不是自己在做梦母子两个相对无言,都有恍然若梦的感觉。还是凌慕白先开了口:“娘,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您不要太过伤心,倒于自己的身体无益。”
韩氏落寞的苦笑了一下,两母子的这个笑容,倒是有几分相似。
凌慕白见他娘不说什么,又接道:“如今快要春耕了,家里的三十亩田地,也应该佃出去,让人耕种,到时候也好收些租子来供自家食用。”
韩氏愣了一愣,从来不问世事的儿子,也晓得操心这个了么?但她还是答道:“旧年本是同凌家整片的地一同佃出去了的。但今年情形有些不同,这三十亩地另外划分了出来,自然是要重新办理。”
凌慕白嗯了一声:“我的朋友说,她父亲可以帮我们办好这件事,且看他怎么回复吧”
韩氏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说:“我的儿,难为你倒晓得为家里操心。你爹自从出事以来,象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知道抱着只酒坛子度日。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凌慕白只好安慰他娘:“会慢慢好起来”说着把嘴唇抿得紧紧的。也不晓得是说家里日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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