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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魅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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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霖山一战,他胸中一箭,虽未触及要害,却因战况紧急没能及时休养,外加心有积郁,竟落下咳嗽的毛病。

 “陛下,接下是去寿心殿吗。”李关顺心下暗暗掂掇——自打媚妃香消玉损,皇上就显得意志消沉,包括这次大胜而归的庆宴上,整个人也是意兴索然,提早摆驾回宫,如今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书房批阅折子处理政务,对六宫的事几乎不闻不问,自然也未招幸过嫔妃。期间虽说也有人欲接近引皇上留意的,不晓反倒被皇上打入冷宫,不少受牵连的也因此被贬,一时令六宫噤若寒蝉,一片清冷。

李关顺在旁询问,顾墨晗却恍若未闻,只是望着昏瞑天色,有些怔怔出神。

 “陛下……”

 “去桃灼宫吧。”顾墨晗落下句,一滴飞雨刮入眼中,倏然漾开波华涟漪,亦如那天边凄色。

李关顺先是一愣,随后忙应了声,朝左右挥挥手,一行人撑伞提暖炉摆仪仗,随御辇迤逦而去。

如今桃灼宫虽是无主,但平日负责打扫寝宫修葺庭园的宫女太监一概不少,乐桐乐欣得到通报,早早出外迎驾。

皇上对后宫嫔妃不理不睬,独独隔三差五的,就往桃灼宫坐上一两个时辰。可见对逝去佳人的念念不忘。

寝宫内点着香炉,紫烟袅袅,珠帘静垂,连妆台上的镶玉奁盒都是离去时打开的样子,就仿佛再等着那个人回来将它合上。一切摆设都按照吩咐,没有变动。

当顾墨晗走进殿内,总会习惯性地往那张馡香软榻上望去,就这样呆呆望着……那眼神中的痴怔、迷惘、怅然、失落……心灰意冷,都被乐桐她们看入眼中。但宫中规矩她们也是谨记于心,绝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那个人。

奉上茶水糕点,知道皇上要在此单独坐上一会儿,乐桐乐欣看到李关顺手势,正要恭谨退出,却听顾墨晗道:“朕今日想四处走走,由你们几人跟着便是。”

秋雨淅沥,从高处沿石阶流淌而下,将青砖地面冲刷得光滑如盘,几乎能晃出人影。行至西园一角,李关顺从后为对方撑着伞,乐桐与乐欣紧随其后。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面前是两座一丈多高的假山石,明明上方无人,可有道歌声,仍能清楚地回荡在脑海中。

“墨晗,你有没有事?”她充满担忧的嗓音。

恍恍惚惚间,好似看到自己接住从石上跌下的她,彼此躺在地面上,对视相拥,亲吻缠绵……

顾墨晗慌张一伸手,像要挽留住什么,却被伞外冰凉的雨水激个透彻,眼前景象也随之破灭。

猛然,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顾墨晗弯下腰,阵阵低咳。

“皇上,这会儿寒气太甚,还是先回屋吧。”李关顺见状劝道。

物是人非,言犹在耳。顾墨晗凄凉凉地一笑,点头。

来到点绯阁,见顾墨晗没有吩咐,李关顺却步合门,守在外间。

在这里,他们曾一起下棋,一起赏花,为讨欢心,他命人快马加鞭,连夜奔程,让对方在初秋时节看到盛开灿烂的桃花。

这锦榻软衾,这一炉一屏,这桌椅案几,甚至空气里,还残留有她的味道。

顾墨晗一点点走过,好是怀念地摸着。不由想起从前——因对方的决绝舍弃,他会一个人呆在寝宫里作画,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似嗔似喜,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她顾盼间的绝色媚艳,一次次的抚过,记过,又一次次的撕掉,画过……只为了不忘记,只为了心中那因爱生成的恨意!

然而这次,他心甘情愿放她离开,却也作茧自缚,终日活在痛苦与怀念之中,深深难以自拔。

于是,梦变得太美,醒回现实却支离破碎。总是控制不住地,一闭眼,脑子里便浮现她的音容样貌,清晰得好像就在眼前,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虚是实。所以,不必再画了,那张已刻入骨髓,融进心魂中的容颜。

顾墨晗兀立窗前,束发长袍,外面景物被雨刷得渐淡渐隐,更衬人清华明耀,美如卷画之中。只是那身影看着,却也透着别样的孤寂萧索。

顾墨晗纤睫低垂,半是恍惚半是凄伤时,竟有个声音蓦然闯入耳边——

 “墨晗!”







第91章 痛悟
顾墨晗惊得回首,但见阁内雅香缭绕,一切如常,又何曾有人影?

心底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悲怅,顾墨晗暗自嗤笑下,以为又同往常一样产生了幻觉。

然而他才收视线,那声音竟再次从角落里冒出来。

乍闻自己的名字,顾墨晗愕然一怔,随即恢复清醒,只因这回可是听得仔细,那声音并非自己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细碎响动正隔着珠帘隐隐传来,顾墨晗长眉微颦,忽然加快脚步朝里间走去。

因用来平日小憩,地方不大,只一张檀香木高榻,上面铺陈着柔软的金花绣垫,一角置案几,一角搁炭盆,不临窗,寒气难侵,极是温暖如春。

顾墨晗目光一移,悬挂在角落的鸟架倏然映入眼帘,一只翡翠绿鹦鹉正立在上面。

是它?

顾墨晗倒噎口气,不禁有些意外,过去这么久的时间,显然早把这只小家伙给忘记了。

察觉人来,八喜提警地瞪起黑溜小眼,静了一阵儿,稍后才挪动圆乎乎的身子,往罐里叼几个食“咯吱咯吱”地吃起来。

顾墨晗见状,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但又一转念,刚才,是它在叫自己的名字?

正想着,八喜清晰十足地迸出两个字:“墨晗!”

顾墨晗尚未回神,下一句已是破空而来——

“我爱你!”

一声声,一次次。

“墨晗。”

“我爱你。”

“墨晗,我爱你。”

“墨晗,我爱你……墨晗,我爱你。”

一时间,声音充盈耳边,竟是响个没完没了。

顾墨晗忽然傻了似的,整个人懵在原地。

直至八喜不再叫,他仍半晌没有反应,好似被什么惊得神魂失离。

几瞬,又仿佛几个时辰,呆滞的目光一破,顾墨晗身子往后倒退,直撞得珠帘叮咚乱响。

“来人……”他喊道,声调透出极度不稳。

李关顺推门进来:“皇上,奴才在。”

顾墨晗却没看他,只是盯向外面:“来人!”

李关顺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叫自己,连忙扯起嗓子:“没听到皇上的话?你们两个还不快些进来!”

乐桐乐欣一直在外等候吩咐,这会儿听叫得急,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一进屋便低头跪地。

“是谁教它的?”顾墨晗心绪涌起莫名动荡,咬牙迸字地问。

突兀一句,令她俩一头雾水。

顾墨晗不禁伸手指向鸟架:“ 这鸟……是你们平时照顾的?”

乐桐听了,暗地打个激灵。以前主子拿八喜当宝贝似的宠着,却也知道皇上不怎么待见它。每回皇上驾临寝宫,主子都提前命人把八喜移置别处,让对方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主子不在了,她们带着感旧之哀将它好生看养,可皇上这边就说不准了,尽管也明白皇上来桃灼宫只为睹物思人,但谁知八喜落入他眼中是好是坏?

因此特意让它离了对方视线,时间一久,怕是也想不起来了,孰料今日皇上提出要四处走走,还来到点绯阁,心里一时提得紧,倒让她把这事给忘记了,此刻看来,竟真惹出什么事端。

她才想完,八喜又叫两声,李关顺一听整张脸顿时变绿,啐骂上:“呸呸呸,这天杀的小畜生,可是借胆了,是你们教它说的话?!”

乐欣吓得两腿发软,跪都不稳,乐桐一咬牙如实回答:“奴婢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还请皇上明鉴,这鹦鹉……是娘娘生前最为疼喜的,平时亲自喂养,连我们都近不得,有什么话也只有娘娘教它,至于这几句……我,我们也不知是在何时教的!” 

她们垂首跪地,再不敢吭一声。

周围立即岑寂如死,针落可闻。几人忐忑不安时,却不知闪于顾墨晗眼中的——

不是怒,根本不是怒意……

有丝慌开的情绪正从眼角蔓延开,顾墨晗呆呆侧头,僵板得好似提线木偶。

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敢胆大到直呼他的名讳?还有谁会突发奇想的对一只鹦鹉讲这种话?

对,是她……只有她!

充满缠绵情意的话语被一只鹦鹉讲出来,不免多了几分滑稽可笑,然而细细体味,却可感受其中的用心与认真。

明明,是那样一个好吃懒做,做事漫不经心的人……

淡雅熏香染过眉眼,顾墨晗只觉迷离氤氲间,鸟架旁恍凝出现一抹熟悉的少女倩影,偶尔歪着脑袋,偶尔拖着下巴,偶尔玩绕着小头发,高兴的时候扬眉,生气的时候瞪眼,一会儿专注得目不转睛,一会儿又不耐烦地打哈欠,甚至……羽睫轻垂,脸颊浮现羞赧的嫣红,只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说着、教着——

“墨晗,我爱你。”

“墨晗……我爱你。”

“墨晗……我爱你……”

浑身犹如被一把火点燃,变得又烧又烫,有成脓的痛感死死胶着心不放。

幻影破灭,顾墨晗瞳孔凝缩剧动,汇聚起一种无法置信,不知怎么的,那日与她决裂的情景忽如排山倒海一样冲袭脑海——

 “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你再报复我!”

 “墨晗,我喜欢你,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啊……”

 “你相信我,那些不是违心的话!我是在乎你的,是真的!”

当时她泪流满面,揪住自己的衣袖苦苦哀求,却只换来一碗夺亲药与自己的无动于衷。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的自己竟不曾留意?就被那所谓的伤痛蒙蔽了眼睛,蒙蔽了身心,竟然没能看清她眼中最深的爱恋!

“半依……”顾墨晗喃喃自念,瞳眸忽然失光涣散,让他踉跄不稳地靠向一旁案几。

有句话,恍若车轮碾地似的,开始来来回回、毫不间歇地响,几乎要震碎他的心脏——

原来,她是爱他的……其实她是爱他的!!!

“半依!”

幡然醒悟,他眸底掀涌起悔恨至极的薄光,但蓦然而至的恐惧又将他迅速笼罩。

“哐啷”一声,广袖拂落桌上的钴蓝釉瓶,他慌张转身,朝门外冲去。

“皇,皇上……”几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李关顺欲要阻拦。

“给朕滚开——半依……半依……”顾墨晗失了魂似的念着,一直盯向远处某个方向,双眼迸得通红,几欲流下血来,最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正殿门外,有名小太监刚好奉命传报,远远便见一人奔来,当看清楚,登时腰板栗挺,接着行礼跪拜:“奴才叩见皇上!”

岂料脸上一凉,有股风儿从眼前擦过,小太监抬头时,对方已走出五六步远的距离,心中一急,他赶忙以额触地,恭声高呼:“皇上,门下侍郎付大人在寿心殿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此刻顾墨晗正是神色迷乱,整个人欲癫欲狂,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或许就要这样一直走到死为止。

然而听见这句,就若一盆夹霜雪水泼在身上,将顾墨晗固在原地。

 “阿柳……”他灰黯的眼神中破开一丝光亮。

寿心殿内,付柳正单手负后,拧眉望向窗外。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驰近,付柳一抬眸,看到顾墨晗身形不稳地出现在门前。

“皇上……”付柳惊愕,见他容颜透出碎玉般的淡淡惨白,高冠倾歪,几绺乌发零散下来,那模样看去,几乎可说狼狈落魄。

现在,他脸上再找不到半分冷漠的痕迹,竟是罕有的慌张。直至瞧见付柳,才突然像个癫喜的孩童,笑得呆板僵硬:“阿柳,你、你来的正好……”

他身体摇晃,迫不及待上前。

“皇上。”付柳忙一行礼。

顾墨晗有些不知所措:“阿柳,是朕错了……怎么办,是朕做错了……”那嗓音里充满浓浓的懊悔与愧疚。

付柳一时不解,碰巧心底也有急事,告诉他:“安逢然已经死了。”

顾墨晗一怔。

短暂犹豫后,付柳正决定开口,却听顾墨晗近乎发疯抓狂地问:“那半依呢?我的半依在哪儿?我现在要见她!你快带我去……”

他急得连“朕”与“我”都不分,付柳只觉手臂被他箍紧得直快卸掉。

但付柳没有挣扎,瞅向外面乌云褪散的天色,竟是自言自语道:“雨已经停了……”

顾墨晗听不明白。

付柳转头与他直视,清晰而缓慢地吐字:“她要离开了。”

“离开?”顾墨晗眼神有一瞬迷茫,“去哪里?”

付柳摇摇头,愁容满面:“她说要离开京都,只怕今后……人海茫茫,再难寻觅。”

顾墨晗胸口活像遭受击撞,双手失力地从他身上滑落,趔趄退后。

他眸中逝过一缕清晰痛楚,瞳仁深处就似劈裂开般,流溢出一滩破碎的光绪,在昏沉的大殿中惊心动魄。

 “不行……”某种恐惧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要吞噬心脏,顾墨晗害怕地颤抖,面色白得可怕,“朕要把她找回来……对,找回来,不能让她走,朕……朕不能没有……”

他痴痴傻傻地笑了下,不再看付柳一眼,朝殿外疾步而去,声音已有些模糊不清了:“快去传景良,备马……朕要出宫一趟……”

一时间,殿内又恢复惯有的寂静,那种孑然一身的感觉,真是让人不愿久留。

少顷,付柳低不可闻地启开唇——

“终于,明白了吗……”

他长吁一口气,下瞬愁容逝去,转而换起欣慰的笑。

这段情,这段痴缠,到最后究竟是镜花水月,还是能眷属终成呢?

“望还来得及吧……”他声轻如絮地落下句,却含着淡淡隐忧。

开阔平坦的山路上,尘土卷起秋叶滚滚飞扬,一辆宝缨华盖马车疾驰而过。因速度太快,一路上车厢剧烈颠簸,顾墨晗在里面闷得捂嘴呛咳。但即便如此,侍卫仍是挥鞭策马,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半依……

唇齿间有血腥弥漫,对于那个名字,内心止不住地呐喊、呼唤。

“雨一停她就走了,没有说去哪里。”笙儿看到他们时,也有些意外。

回想完对方的话,一支白玉簪被顾墨晗更加用力地贴近胸口,直恨不得戳进心窝里。

按照笙儿所述,她辞别后走的是这条路,步行约一个时辰才遇岔口,其中几条小道盘根错节,最后却可相通直抵西城门,便是出京都了。

岔口处有家酒肆,店面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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