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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婚女律师遗爱深圳:银质青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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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大学没上。”

“什么叫大学没上?”

“录取了,但是没上。”

“哦,你就一直干普工?”

“对!我是用初中毕业证书进来的,所以只能做普工。”

“为什么?”

“你们香港人怀疑带高中文凭来找普工,一定是假的,没办法,降低一点才能进来。”

“哦,”经理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李大和转身要出门,经理叫住他,说:“刚才的事我要反思一下,请你不要往外说。改天我们聊聊,行吧,请你转告肖小姐,晚两天再做决定。”

“但是,我跟肖小姐不熟悉。”李大和表示为难。

李大和犹豫了片刻,走出了经理办公室。这场亲眼所见的闪电交锋,深深地锲进他的记忆里,历久不散。后来,他跟很多人讲起,但都以为他在吹牛皮,一个黄毛丫头,普通打工妹,怎么敢跟香港人叫板!甚至事件的始作俑者何在江,也认为是李大和为了哄他而编造的烈女传奇。

事实上,世间万物,原本就充满传奇。比如接下来,香港经理、肖向利这两个斜刺里杀出来的人物,竟然与李大和、何在江的未来产生了关联。
炒鱿鱼1
至于信是怎么到了香港经理手里的,这都不重要了,在李大和身后的玻璃门合上那一刻,它就成了一个再没有人提起的往事。

身着天蓝色工衣的李大和,穿过写字楼狭长的走道,他看到的是与仓库车间完全不同的忙碌景象。肖向利埋着头趴在办公台上,他想停下来跟她说句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从消防通道直接下到一楼仓库,又扎进密匝匝的货堆里,谁也不知道他刚才遭遇过什么。

李大和的心情极端烦躁,心里一烦,力气变得奇大,动作也变得特别粗鲁,平时要两个人抬的货物,他咬咬牙就单挑了。蛮干的人也总是气呼呼的,工友和组长都看在眼里。终于,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李大和扛着货箱撞上了一个工友的腰,火药桶“呼”的被点燃,两人先是争吵,而后扭打在一起。大家放下手中的活,拉的拉劝的劝,但就像两头较上劲的公牛,怎么也拖不住。楼上的香港人、写字楼的员工、其它车间下班的工人全都惊动了,拥在窗前围观,几个保安冲进来,好不容易才强行将两人分离。

李大和除了在家里跟弟弟打架,从来不在外面闹事,这是破了个人历史纪录了。打斗中,他的右手被扭伤,额头上擦破了一块皮,浑身生痛。对方看来教训也不轻,手叉在腰间,痛得眉头紧锁。货堆被冲撞得七零八落,溃散一地。主管命令他俩先把货物整理好,然后再接受处理,没搞好不得下班吃饭。

两个家伙在众目睽睽下,狼狈地开始收拾残局,保安站在旁边监督,预防他们重燃战火。等他们把战场清理好,食堂已经关门了。李大和不想吃饭,也不想回宿舍,那家伙就睡在他的上铺,他不愿意这个时候去面对他。出了厂门,李大和坐到街心花池的边上,活动着扭伤的右手。目视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想,要是何在江没走,今天这个场面可就不是这样了,这个火爆性子,弄不好为了替兄弟出气,出手把人家打残。然而,要是何在江没走的话,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往常这个时候,他俩已经吃完饭,丢了饭盆,搭着肩膀逛街去了。

这时,肖向利出现在李大和的鼻子跟前,手里端着一盒饭菜。李大和大为诧异,看着她的脸,再看看她手中的饭盒,有点手足无措。

“饭堂没得吃了吧?吃这个,”肖向利把饭盒推到李大和的手里。

李大和接过饭盒,说了声“谢谢”就吃了起来,这饭菜显然是肖向利从外面快餐店买的。

“等会把何在江的地址给我,”肖向利对李大和说。李大和感觉到,肖向利的声音特别好听,软软的,柔柔的,像荷叶糯米饭。

“好的,”李大和吞下一块厚实的肥肉应道。食堂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这样的肥肉了,吞咽的过程中,喉咙竟然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快餐店里最便宜的饭是一块五毛钱的,像这样带点肥肉,起码得三块钱,李大和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对了,你去过他那里吗?”肖向利挨着李大和坐了下来。“我指的是新地方。”

“没有,他才走几天啊?我本想去送他,哪请得到假?都快两个月没有休息了。”李大和下意识挪了挪屁股道。

“也是,宝安区离这远不远?”肖向利问。

“远,要两个多小时的车,10块钱车费,”李大和道。

“哦,我的天,那我得晕车晕死不可,”肖向利惊讶道。

“怎么?你要去找他?”李大和停下筷子,怔怔地看着她。

“是的,我已经辞工,准备回老家,想去看看他,”肖向利若有所思,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红晕。

“对了,你是哪里人?”李大和仰起头,扒完最后一粒饭,扬手把饭盒一甩,一个漂亮的弧形,落在了对面的树荫下,一个捡垃圾的老汉正好路过,弯腰捡起,如获至宝。

“我是湖南的,你呢?”肖向利说。

“我也是湖南的,你湖南什么地方?”李大和一听,高兴起来。出门半年多,他最喜欢的就是跟人攀老乡。

“永州,你呢?”肖向利也很高兴。

“我是益阳的,我们是老乡啊。”李大和道。

“老乡多了不好,我在这里都不跟人家称老乡的,”肖向利站起来,抬腕看了看表说。“快上班了,咱们走吧,对了,你知道厂规的哦,你们都要炒鱿鱼了。”

“知道,炒了正好,没什么的,”李大和冷笑了一声。

肖向利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会帮你争取补足工资。”

在门卫室墙头打过工卡,李大和走向仓库,肖向利上了写字楼。

上了班,李大和就被主管叫了出去。他被通知解雇了,立即办理离厂手续。这是大部分老板厂的管理规矩,凡是员工打架斗殴,不论是对是错,各打五十大板,双双辞退。这个地方把开除叫做“炒鱿鱼”,被炒鱿鱼没什么好委屈申冤的,没人听你摆道理。李大和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个打工者歌谣就是讲炒鱿鱼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爷当八路”,沉重而又潇洒。

李大和想过,非到无路可走,尽量不给何在江添麻烦,可眼下他李大和纵然有歌谣里的千般潇洒,留爷处在哪里?看来只好当八路去了。要当八路,也就只好依了何在江,到宝安投奔他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炒鱿鱼2
所谓办理辞退手续,就是结工资,交接生产工具,清点宿舍物资,保证做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工资结了,押一个月,下个月再领,而人必须在保安的监督下12个小时内离开,一粒尘埃都不能带走。

李大和第一次经历炒鱿鱼,来不及委屈,也没打算委屈。肖向利是辞工,不是炒鱿鱼,因此尚有一个月的期限才离厂,李大和的手续是她负责办理的。让李大和奇怪的是,签好字,他就领到工资了,一分不少,也没按厂规罚款。肖向利低声说,这个你别管,我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李大和会了意,她所说的“他”,当是经理林生了。

林生上午跟肖向利一个交锋,自己把自己搞被动了,反过来担心肖向利往老板那里凑本,把事情复杂化。他想挽留肖向利,但哪里拗得过她,只好批了。林生从英国留学回来,初来大陆,身怀一番抱负,毕竟资历太浅,不仅不敢轻易开罪大陆员工,就是香港同仁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忽然杀出个肖向利,一个小文员,把他弄得异常尴尬。而一事未了,李大和又惹来一事,让他一个下午没有出门挪动半步,窝在办公室清理头绪。

李大和哪里想得到,上午林生交代他,这几天找他,是有他的灵感突现的。留学生林生爱才,听了李大和的情况,有意跟他接触,正思谋如何将李大和变动一下,安排个合理的职位呢。谁知道一架打下来,把林生的好意打飞了。

一个机缘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萌芽状态。要发生的事情,又哪里能够阻止得了。肖向利对李大和说,你晚上还可以留宿一晚,明天再走。可李大和已经决定,马上收拾东西离厂,一刻也不想滞留。

“你要去哪里?”肖向利看他急的,问道。

“去宝安。”

“找何在江?要不你等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肖向利有些激动。

“不方便吧,你还要上班,”李大和不解地说。

“哼,上个鬼,我想请假还不成啊?你别忙走,我晚上找你,”肖向利悄悄环视着办公室说。就像两个老熟人,在交换着秘密。

李大和站在肖向利面前,真的有相识已久的感觉,大概一见如故就是这样吧。他居然忽略了过去背地里对肖向利的评点,没在意她不好看的模样,以及引人注目的飞机场了,受用地听着她软软的如荷叶糯米饭般的声音。

回到宿舍,这才真正意识到,大白天的,人人忙着上班,自己成了失业者。以前天天盼望的就是休息放假,这下竟然是以炒鱿鱼的名义闲了下来。没几件衣服,也没啥杂物,李大和从床底拖出行李箱,统统装了进去。翻出纸笔信封,才想起该给家里写封信,告知情况。

咬了半天笔头,才写下几行字。要是以往,他拿起笔,非写个三五页不可,东拉西扯,就像坐在父母跟前拉家常一样。父母盼望他的信,就是盼望平安,盼望他罗嗦冗长的文字。现在,他写不出字来,他只告诉家里,今天跳槽了,要去新的地方上班,暂时不要回信到这里,到了新地方稳定下来再说。

写完信,李大和用最后一滴胶水贴好邮票封好口子,把挤瘪了的空瓶子往窗外一扔。这一扔,就扔出他心头的伤感来,这也真是奇怪,带来一瓶新胶水,刚好用完就要离开了。

李大和下了楼,到工业区的邮电所寄信,顺便把领到的工资汇回家。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汇款,竟然不用像周末一样排队,很顺利就办妥了。这是他往家里汇的最大一笔款子,上个月全月工资加上这个月20多天的工资,他只留下200块钱在身上,其余全汇回去,又到农忙季节,这个钱正好赶得上家用。可是,这次寄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寄。

回到宿舍,还没有下班,李大和就在清空了的床上躺了下来,头枕着扭伤的胳膊,慢慢进入了梦乡,一直到工友们下班才被吵醒。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可惜好觉不长久,马上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时,一个保安进来,叫李大和出去一下,外面有人找他。下得楼来,保安指着远处,说:“在那。”

李大和看见的是经理林生,犹豫着走了过去。林生淡淡地露出笑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递给他一张纸片,说:“李大和,非常抱歉,你明天就要离开了,这样,如果你可以考虑,你去找这个老板,他是我的朋友,我已经跟他打过电话,地方不远,容易找,去了那里可以多学点东西。”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李大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外面工作不好找,希望你决定去那里,以后我们会常常联系的,”林生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这事不要跟其他人说。”

看着林生远去的背影,李大和感觉到脑袋一阵迷糊。一天里接二连三的事情,快要把他的脑门挤破了。纸片上写明白了厂名、地址、路线和老板的名字、电话。薄薄的纸片,似乎是一个召唤的声音,不由李大和拒绝和掂量。

晚上,肖向利来找李大和,商量明天的行程。李大和告诉她,暂时不去找何在江了。

“为什么变卦了?”肖向利被弄糊涂了。

“有个老乡要我过去玩玩,”李大和撒了个谎。
马蜂窝
一个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的大陆文员,如此有脾气,有性格,新任经理林生是毫无思想准备的。肖向利的举动,无异于狠狠地在大庭广众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句响亮的耳光。不过,他并不因此而恼火,反而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醒了半边脑袋。

老板在香港招聘他的时候,专门提示他,到了深圳,你将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部落。老板说的特殊部落,就是来自大陆内地的打工者了。老板也是留过洋的人,在英伦求学的经历,培育了他的西方视野。按他的说法,大陆员工有着一个很直观的理想,就是挣钱养家,光宗耀祖,虽然大部分来自内陆山区乡村,但是他们都有良好的品性,那就是“忠”,他们的个人情绪比较强烈,自觉地与资方形成对立关系。如何利用好他们的“忠”,激发他们的创造潜能,是每个管理者的技巧和判断能力问题。

林生的抱负当然不仅仅是做这么个外派管工,但是,家境不允许他无限期地在家待业,更没有条件让他寻求自己创业的机会。他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从拥挤的家中搬离出去,填出一点空间,让家人歇口气。原来兄弟俩合住一个房间,现在大哥成家,房间当然得让给他。妹妹虽然出嫁了,夫家房屋更紧张,非但自己没有住过去,反而把老公带了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为了把房间让给海外归来的二儿子,把阳台隔成了两老跻身的小笼房。

这就是现实香港的状况,父母一代从大陆老家过去,白手起家,生儿育女,购置房产,惨淡经营,创建了一份微薄的家业,而他们这一代,不仅没有将父辈的骄傲延续下去,反而是吃老本。为了供他读书,补贴家用,老父亲退休了还出去给别人的金行打金。林生读了一脑袋书回到香港,挫败感异常强烈,他感受到的是香港政府在回归前的寥落,他不看电视,看到港督彭定康就心里不爽,他勤快地买报纸,看招聘信息,一天打一百八十个电话,他要找工作,具体点说是要北上到深圳去。

那时候,每天经过罗湖海关的香港人,有一半是去深圳办工厂的,林生的多半同学伙伴已经到那边做了经理主管。他们告诉林生,在深圳,拿三分之一的薪水出来,就可以天天早上喝茶晚上唱K,过本港贵族的生活了。

老板不是粗人,所以看中了斯文的林生。林生的任务是做替补,他的前任是老板的表哥,管理无能,生活腐朽,嫖娼酗酒无所不为,更重要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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