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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酒酿小娘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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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梦游一次还不够吗?那第二次分明是被吵醒的。
薛缈缈这丫头其实比秦肃天心慌得多了,他一个大男人被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可是她一个黄花闺女看见那不该看的地方,心中怕是从此要蒙上一块阴影挥之不去。
第二天她趁禽兽还没醒就溜了出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方面觉得眼瞎了好痛苦,一方面还觉得完了这下跑不掉了,是不是要对他负责啊?而且看过了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果然缺根弦,不是已经嫁了么,皇上赐婚难道她还想着改嫁?!
无奈他姐秦素素之前捎来话了,说她已经跟爹申请过,批准缈缈照顾秦肃天期间可以不用到前面请安,每日的早中晚膳都由习秋端来在屋里用,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就好。听着挺好的事,可谁知道这姐姐是不是借机给她小两口制造机会单独相处呢?想想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都只能对着禽兽一个人,这不玩她呢么!
所以即使是溜出东苑也不好走远,她生怕被禽兽的家人看见责怪下来,尤其是秦素素,她可有小辫子捏在人家手里呢。那她现在能去哪呢?这儿又没什么好玩的,也没个人说说话,且她又不像人家别的姑娘那般喜爱抚琴作诗刺绣打发时间,她的爱好可都跟酒有关,喝酒酿酒什么的。不过说起酒来,她的嫁妆里有各式各样的珍酿呢,而且她突然有了个邪恶的想法想要完成,于是抱起两坛女儿红便奔去了厨房。
东苑有个小灶,不过轻易不开火。大厨房在整座府的西南角,离着东苑有一定的距离,进去时被一片忙碌的场景吓到,才知道原来下人们起得如此早啊。各种夫人们的丫鬟她也记不全,只指着其中一个她见过的问道:“那个,有闲着的火么?”
那人便是秦丝洛的乳娘了,她抬头有点惊慌似的:“三少夫人早!您、您怎么进这种地方来啦?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就好了。”
然后所有人闻声都过来向她请安,一下子还真不适应了。
“不用不用,你们忙你们的。”薛缈缈摆摆手,冲乳娘说:“是洛儿饿了吧?小孩子都是等不及的不用管我。对了你貌似是乳娘?怎么这些活儿不叫丫鬟们做?”
淑芬说是乳娘,其实年岁也不大呢,她摇摇头说:“长孙小姐被我带惯了,平日里就我一人照看她。”
“这样啊,好辛苦……我去看看哪个灶台闲着,你继续哈。”
其中一个也不晓得是谁的丫鬟听了缈缈的话主动将灶台让出来,说是补品炖完了,懂事得叫缈缈直夸她乖。
看看她怀里的酒也该知道她并不是想做饭,而是她想把这低度的女儿红给加工一下,蒸馏成纯度较高的烈酒,也不知道是要干嘛用。
她找来个干净的器皿将酒一遍遍过滤,滤后的酒糟用来再次发酵几个时辰,最后再在灶上蒸馏蒸馏再蒸馏,等忙活完了发现已是傍晚,这才兴高采烈地拿着蒸成的“烧刀子”开始大展身手,绕这么大个弯,原来是想做酒酿小丸子了,只不过这酒酿被她给“改良”了,烈酒打底,怕是要灌死某人吧?
晚饭时,薛缈缈喜眯眯地端着个食盒回到东苑,秦肃天依然在床上靠着,与昨日不同的是他头上竟有只猴?!哎呀那不是她的大黄吗?不过他俩貌似在打架,大黄叽叽喳喳地来回跳,不停地踩秦肃天的头,秦肃天没法动,好不容易才抓到那长长的卷尾往外甩去。
薛缈缈将食盒一放,赶忙扑过去:“你干什么你!”
呼,这丫头终于出现了,他都被这泼猴给欺负半天了,正当他有所期待的时候,她抱起地上的猴冲他吼道:“你揪他干什么!你那样会摔疼他的!”
合着、刚那是吼他呢?他愤怒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宠,摔坏了饶不了你!”
搞笑了,他是她的宠?那他秦肃天是她什么!?
一句话可把他给气够呛,心想信不信我今晚就活剥了那猴?本来就为这突然从窗外跳进来的东西抓狂呢,现在他貌似又知道件事,这猴是她的,那么……皇宫那日他喝下的东西该不会是这猴毛吧!
正气着,只见那猴欢快地在缈缈怀里蹭蹭,薛缈缈拍了他屁股一下指责道:“你跑哪去了你!嗯?我还以为谁把你吃了!”
“叽叽叽——”大黄一脸乖样儿看着缈缈,然后突然挣开怀跳向窗外,不一会儿叼着封信回来。
又是信?秦肃天真想背过气儿去算了,想必是那姓何的送来的吧。薛缈缈根本就当他是透明的,当面拆开信读了读又给了那猴一脚:“我出个嫁而已,又不会不要你,你至于跑去闷葫芦那?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哼,现在是要怎样?想我了?”
“叽!”
“切,有本事别想。”
“……”猴儿瞪着无辜眼。
她摸摸猴头:“傻瓜,我也想你。”
秦肃天可真是长知识了,这丫头不仅会那高端洋气的唇语,还会这匪夷所思的猴语?他呆愣愣看她俩“对话”了好久,然后可算旁听出了一些信息。
这猴是她养了好多年的。
这猴把她当娘把何维煜当爹。
这猴在她出嫁那天一伤心跑到何维煜家了。
这猴被何维煜强行送了回来说是孩子不能没了娘……
而最重要的是,他不待见这猴,这猴也不待见他,他俩天生看不对眼。后来一想,看这猴那么通人性,刚一跳进来就跟他掐架,该不会是何维煜那家伙教唆的?不能忍了。
秦肃天轻咳两声引起薛缈缈注意,然后不怀好意地说着:“过来。”
“做什么?”
“扶我去沐浴。”
“呃、啊?”这一嗓子刚叫出去,大黄便飞一般跳到秦肃天腿上,看似要替缈缈出头。
薛缈缈这回知道轻重了,赶紧拎起猴尾:“不许碰他的腿——”然后不好意思地指指棉被说道:“不知者不罪,你别怪他……”
秦肃天轻哼一声:“沐浴。”
“……”
“去喊习秋过来放水。”
“习秋?”薛缈缈心想你还想侮辱两个黄花闺女的眼睛啊!
“怎么?”
“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某人偷笑。
这禽兽居然如此禽兽让她帮忙沐浴,她只好想出一对策,用白布条蒙上自己的眼睛,煎熬着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偏她越尴尬他就动作越慢,生生耗了她两柱香的时间,出浴时都是时候该睡觉了。
薛缈缈想起有什么事还没办呢,趁睡觉之前端过食盒哄着他说:“差点忘了,下午特意为你做的,来,尝尝我的手艺。”
看她笑的如此反常,他斜眼挑起一眉,根本不觉得那玩意能吃。
“晚上吃多了。”他摸摸肚子。
“哎呀是甜点来着,不占肚子,可好吃啦,这可是人家唯一会做的……”
“嗯,不难想象。”
“……那你、还不给个面子?”她低着头做娇羞状。
这丫头搞什么鬼,一个劲儿地推销那碗酒酿丸子,难不成下药了?他看看旁边那只猴,嘴角一弯:“放下吧,我等下吃,去睡吧。”
她见他答应了,才抿嘴一笑转身离开。
二更天。
薛缈缈惦记着某人应该沉醉不醒了,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试图用布单将他裹成粽子,心想裹成粽子就再也看不到不该看的了。
谁知掀开被子却发现,禽兽怎么穿戴齐整?!
正疑惑着,手腕突然被牢牢抓住,吓了她一跳。
“你……”
他将她拽到胸前:“怎么,你是还没看够?”
“胡说八道!我我只是在找东西……”
“说说看找什么,我帮你。”
“象牙梳。”她随口胡说着。 
秦肃天淡定地伸出两指,从她胸口处掏出一物:“唔,还有呢?”
薛缈缈忙捂上胸口,他他他怎么就如此自然地将手伸进她的……
“禽兽!还给我!”她急得快要哭出来,那可是何维煜赠予她的珍贵东西——他娘临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她一直带在身边的。
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玩意是那姓何的给的。于是将手一抽:“夫君看看。”
“夫你个头!给我!”
突然“啪”一声清脆刺耳,再看那象牙梳已是静静躺在地上,洁白无暇的表面瞬间裂出一道清晰丑陋的裂痕,薛缈缈眼泪夺出眼眶。
这下秦肃天彻底明白了,这玩意不仅是那姓何的给的,看样子竟还是个定情信物了,他暗自咬着牙在心里念道,好你个薛缈缈,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
某人这绿帽子貌似就没摘下过呢哈哈
禽兽会不会反击捏……
某些不cj的娃一定是想让他用吃干抹净这个方法……咳咳
求妹纸们积极发言!大家快来想方法!


10、诬陷

大黄一连睡了三天三夜,与此同时府里还有个深睡不醒的——秦府的小祖宗秦丝洛。
也不晓得她怎么了,说是三天前的下午还好好着呢,到了晚上就开始说胡话,跟乳娘说眼睛看不清东西,一直揉啊揉的倒在地上就睡了,一睡便睡到现在还没起,可是急坏了秦府上上下下。
二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属狗的鼻子那么灵光,看也没看就说洛儿身上闻着有酒气,等到大夫看后确认是醉酒导致沉睡时,她便开始一个劲儿说小孩子沾酒有多么多么不好,什么伤肝伤胃伤大脑啦,还会导致记忆力衰退什么的,要是碰了就完了,边说还边看向薛缈缈。
薛缈缈不懂二夫人为何看她,还傻呵呵在一旁捂嘴偷笑说:“哎呦没那么严重啦二娘,缈缈小时候经常偷喝呢。”
“你懂什么?谁知道你有没有毛病?”
她愣了愣刚要反驳,没想五夫人听不下去了帮腔道:“瞧瞧我二姐说的这什么话吧,也不想想,缈缈她就是有什么毛病不也是咱秦家的人么,她不好了二姐脸上沾光是怎么的?”
二夫人被当众噎的不好回嘴,瞥了一眼又道:“说起来,洛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碰了酒了?平日入口的只有饭菜而已,难不成有人在当中搞鬼?我看就从厨房着手查起,三天前都谁进了厨房,统统脱不了干系!”
话音一落,念夏扑通一声跪下:“二夫人明察啊,就是给念夏十个胆,念夏也不敢害长孙小姐啊!”
真是够了,自家丫鬟跟自家主子面前有什么好演戏的?她要真有事岂不是要算在二夫人头上?而且又没人说到她头上,用得着自爆么,所以明摆着这是做样子。
果然,念夏支支吾吾又说着:“其实那日迎春和含冬都在,乳娘也在,还有……”话说完又欲言又止看向薛缈缈。
薛缈缈这才觉出什么来,那日给她让灶台的不就是念夏?当时不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竟还觉得她乖呢!
人家迎春是秦丝洛她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乳娘又跟丝洛最亲,所以这二者没理由会做出半点伤害秦丝洛的事来,于是矛头一下指向含冬,含冬那丫头胆小的很,连忙跪下招了:“含冬发誓!那日只是给五夫人炖当归鸡去了,三少夫人进来的时候含冬已经走了,并不知后来的事情……”
“缈缈?”大夫人听后诧异地看向自己儿媳:“下人们去的地方,缈缈是去作甚?”她语气里丝毫没有责备,可听到缈缈耳朵里却是慌了,还以为婆婆要怪罪。
忙拿出那枚挡箭牌:“我那天去厨房……是想着给相公做点吃的,他说娶我这么久都没尝着我手艺呢,呵呵。”这会儿倒记得人家是她相公了。
二夫人一听咧起了嘴,好像终于得逞了什么似的:“说说看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酒酿小丸子啊,二娘不信可以去问禽、问我相公!”这丫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二夫人一拍手:“结了!不用查了,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二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
“酒酿丸子么不是?事实证明就你有酒啊!都差点忘了,你那嫁妆里那么多酒,谁知道你拿来做了什么!”
薛缈缈大喊冤枉:“二娘话可不能乱说啊,缈缈动机何在啊?缈缈跟洛儿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害她!”
“哼,那谁知道了,怕是你不满意我天儿吧,或者你压根就对嫁入秦府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肆意找机会报复!”
“我……这些都是二娘自己的猜测,缈缈不服。”
薛缈缈低下头拽着手,底气明显不足了,因为二夫人的话没错,她确实对禽兽不满意确实耿耿于怀来着,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起歹心啊。
二夫人眉眼一挑胸有成竹地说:“不服?那你倒是跟大家解释解释,新婚夫妇整日分床睡算怎么回事?洞房花烛夜新郎流连烟花之地能是谁的责任?哼,夫妻感情如此淡薄,谁会信你那么好心煮东西给天儿吃?”
“你够了!”大夫人突然开口,制止二夫人再胡言乱语下去。
薛缈缈只觉脑袋嗡嗡的,心想分床睡这么私密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禽兽那混蛋竟然新婚之夜去了哪里?青楼!?
“大姐,我可没有信口开河啊。”二夫人不罢休地冲念夏使了个眼色,念夏说道:“念夏知错,求大夫人宽恕。其实发生此事念夏也有责任,有件事,念夏不该隐瞒到现在的……”
“你又知道什么了?”大夫人知道这主仆二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质问道。
“那日念夏在厨房做完事,让了灶台给三少夫人便和含冬一并出去了,中途发现落了东西回来拿,却见三少夫人她……她正往长孙小姐的蛋羹里倒酒,起初念夏以为看错了灶台,后来见乳娘过去才敢确定。”
“你胡说八道!”薛缈缈气得说不出第二句话来,只挽起袖子不停地否认,却忘记给自己辩解。
大夫人听了只问了一句:“当时乳娘哪去了?可有人作证?”那语气显然是不信念夏的说辞。
“回夫人,淑芬当时见酱油没了,便出门打酱油去了……”
“酱油?”这个时候你出去打酱油!?大夫人疑惑着看向她。
“是,长孙小姐说想浇在蛋羹上试试新吃法……”
冷不丁的,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含冬却站出来主动说道:“含、含冬也可以作证……含冬回来放食盒时看到念夏在窗口,还好奇她在做什么,谁知过去……过去便看见了念夏所描述的情景。”
五夫人诧异,她含冬一向胆小怕事,怎会主动开口搀和这事?此事定有蹊跷,可她想帮腔也找不到机会,那日她没胃口,确实当即便让含冬端着食盒退下了,如此一来含冬的说辞也似乎说得通,只好静观其变。
薛缈缈这会儿心里明镜似的,她这是遭诬陷了!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不清楚吗,什么什么往蛋羹里倒酒,要倒也是倒禽兽碗里啊!可是目前没人帮她洗冤只能干着急,自己再怎么理直气壮也抵不过人家三个人一条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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