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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徒弟个个都很拽-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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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驿站小卒的心里,这一批客人,也会和以往的数十年一样,在这里,只做短暂的停留,会在黎明来到前的一刻,离开这里,然后,和以往的无数的来往的公使一般,消失在海洋一般的大草原上。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样子……

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有一把火,众驿站的后侧,忽然冲天而起,仿佛是一朵款式奇异的花枝一般,将这异于黑夜的美丽,以这样的突兀的方式绽放开来。

那把火,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从这个小小的驿站里,静静地燃烧起来的。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那火苗还只是小小的一簇。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巨大的火舌。仿佛是一只巨大的兽,伸出了巨口,将整个驿站,都吞噬殆尽了——

而那冲天而上的火光,狞笑着,吞噬着、由外及里,将身边的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全部都焚毁殆尽。只剩下奔逃的,哀号的声音,正如同砂落平原一般,逐渐地平静下来。

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火光,就只剩下炎热。就只剩下死神交错而过的身影,秋末的荒原里,枯草飞扬。那样的火势蔓延一般的狂烧怒炽,将这一片天空烤得通红,红得就连四周那曾经刺骨的风,都带了几分疯狂的暖意。

白骨在火堆里发出“吱吱”的声音。那是已经被事先杀死的人,以及所有的血肉,都正在漫天的火堆里,逐渐地化为灰烬。

四周的枯草,也被燃烧起来,无数和向外突围的火光,仿佛一条条小小的蛇儿一般,蜿蜒着,起伏着,以匍匐的方式,朝着远处扑去。那样的燎原一般的火势,就如同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一般,一旦燃烧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241——关于魔的传说
241——关于魔的传说

有一个身着一身黑衣的人影。始终就站在流风的出口,始终就站在高处的最高处。

一直以来,他的眼神里,没有嗜血,没有冷肃。他的黑白分明得近乎没有焦点的眸子里,只是有些闲淡的光。

可以说,自从大火燃起的那一瞬开始。那个背负着双手,迎着夜风的黑衣人,都只是用有些淡然的眸光,冷冷地望着这一座几乎人尽皆知的驿站,而今变成满是焦炭的废墟。他望着无数的人在火中哀号,在烈焰中挣扎。他的眼中,始终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夜来的风,带着火的气息,四散在原野里。几乎每一缕风,都记下了片刻前的惨烈,几乎每一缕风,都在哽咽地讲着这个故事……

“主上,小人等,已经按照您的事先的吩咐,将这里的人的饭菜里,以及睡觉的房间里,借助风的力量,将迷香送进了每一个房间——因为全部都中下了我们布置的迷药,所以,到了现在为止,包括驿卒在内的一百零八个人,没还在这火海里,并有一个人可以逃脱……”

年轻的黑衣人走上前去,低着头,将自己事先侦知的情况,一一报知。而那样的血腥的事实,在这个人的口里吐出,依稀地带了刀兵交错时的冷意。

一百零八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这一场死亡的祭献何其的庞大,这一场死亡的代价,又是如此的惨死。可是,想来不会有人相信的是。这包括了驿卒在内的一百零八个人的死亡,都只是做了其中的两人的陪葬……

“你们看看,这黑夜里燃烧起来的火花,有多么的美丽啊,象不象一场盛世烟花呢?”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这夜空之中,轻轻地响起,那样的迷离而且美丽的声音,就仿佛是落在轻雨之后的叹息一般,隐隐地带着恶毒的美丽。

身边的人,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去答这个心思百变的主子的任何一个字眼的。从来,他们的全部需要做的事情,都只是“领命”,应“是”,然后,将自己的一切的承诺,变成现实。

他们,不需要回答问题的技巧,还有能力。

“要知道,用无数的人的生命来点燃的烟花,它的绽放,才会是绝世的美丽……”

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过有谁会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幽幽的再一次的说道。

是的,没有什么,比之人的生命的绽放,更加的美丽,当然了,也没有什么样的烟花,比之绽放在人的血肉上的鲜花,更加的灿烂……

“这烟花,我很久以前,就曾经放过一次,而今,已经是第二次了,无可否认的是,每看一次,你就会再想要看一次……再看一次……”

“啊,你们看看,多么美丽啊……”

有多久了,他也是这样,站在那一片堪称圣地的地方,也是用着同样的方法毁灭一切,今日也是如法炮制。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当做人杰,生当居人上。当他们踏着如山的尸体前行。挡住他们的,始终会化成灰烬,天地万物,也只能是他们掌中的棋子。

既然天不绝他,没有送掉他的性命,那么,他就可以逆流直上,然后,直达到那一个王座之前——

就让他将所有的尸体铺在他的脚下,还他一路荣耀……

寂静的夜空,只有波波泛出来的热气,正在冲击着人们的视线,而那夜来的风,仿佛都被改变了方向,将这些炽热的,还有滚烫的气息,送到了这一片草原的任何一个方向……

那个人的梦呓一般的话语,在众人的头顶,再一次地响了起来,轻浅的声音,在这流风之中,仿佛还带着神往般的叹息——

“没有什么花儿,比这开在人——体上的烟花更美丽了……啊,你们看,他们是多么的美丽……”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峨嵋京城,处处人头涌涌,到处金碧辉煌,宽衣大袖的达官贵人们,正乘车骑马,穿行其中,匆匆来了又去。

又是一天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明月当空,照万里河山。整个京城里,就连外面的万里草原之中,都被照得如同白昼。转眼间,又是一年的中秋节,又是八月十五的好日子。

本来,每一年的中秋,每一年的月圆时分,人们会习惯地走出家门,在月光之下,载歌载舞,欢度中秋,那时,所谓的月饼,会散遍各个角落,人们吃着月饼,讲一些传说中的趣事。可是,今年的中秋将至,京城之中,却是一片的冷清。

也可以说,自从那件事出了之后,传统中寓意着团圆和美好的月轮,却不啻成了宫女们的诅咒。

自从上月月圆开始,京城之中,有时甚至是皇宫里,就开始有了年轻的女子们失踪的事件发生。而每到十五的那天,荒无人烟的草原的彼端,都会传来女人的哀嚎,还有男子的哀求。那样的声音,会持续整整一夜,当隔日的太阳升起,一切,又归于寂静……

中秋将至,又是一个月的十五了,可是,在众人的心里,那个恐怖的日子。却就要来了。于是,人人自危的宫女们,都禁不住加快了脚步,想要结束自己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去。

七年奴,五年婢,她们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还有大把好年华的年轻的生命,白白地葬送在这深宫大院里啊!

明月照浓影,皇宫之中,最北的冷宫里,付出了一声的厉呼之后,却归于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低低的声音在说话:

“如何了?”

“都办妥了……请主上放心,明天,这里又会多一具尸体——我们再在沿途布下线索,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将她绳之以法的……”

冷宫的暗影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似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地,低低地回答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了!”

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们也不想做得这般绝的,可是,你也看到了,若不这样对她,下一次,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祸端出来呢……月照满轮,血魔起,相信这个传说,风一般地传遍京城的时候,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那个几乎是个胸有成竹的声音,踌躇满志。

“可是,有她在,我们的心里,实在是不安乐啊……谁知道,哪一天,就会轮到我们呢……”

男子轻声地劝慰着女子:“不怕,很快,我们就不用怕她了——利用这些人来对付她,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既不会暴露我们,她也会得到惩罚……”

是啊,那样的一个人,为了挽留自己的生命,妄自动用了落家的咒术,而今,变得要以血维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劫难,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去呢?

那人把起头来,望着重重帷幕之外的明月,眉间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与人分忧也好,得人之助也好,总之,那个女子,绝对不可以再活下去……

可是,那样的强大的血咒,那样的决绝的祭献,那样的不顾一切的毁灭,那个已成了魔的女子,放眼这天下,可还有谁才是她的对手么?

而,自己,还有命不久矣的那人,这一场角逐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胜家?

他?她?又抑或是千古不变的时光流程?这个问题,他并不能回答。当然了,他所不能回答的,除了这个,甚至还有未来的、一切的,所没有发生的事情……

但不论怎么说,他却知道,那个最后的赢家,总归不会是自己……

当他立下血誓的一刹那开始,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一个刹那间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一生,甚至此后的每一生,都不再属于自己……




242——端木玉的愤怒
242——端木玉的愤怒



端木玉觉得很愤怒,十分的愤怒。因为愤怒,他的手指正用力地握紧,少年如玉的肌肤上,竟然迸出了几条细细的蚯蚓。因为愤怒,他的原本红润的脸,变得苍白。他的沉默而阴沉的眼神,都几近扭曲。

冬日的早晨,是看不到太阳的踪影的,只有零星的碎雪,仿佛是被撕碎了的柳絮一般,正从灰暗的天际,飘然而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可是,却也是端木玉在今年内,最不开心的一天。

今日的端木玉,身上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衬得他更加的精神抖擞。本来,端木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就是他走出门口,准备去用早膳的时候,所听到的一番话,却使她的脸色,彻底地冷了下来。

长身玉立的少年,此时正坐在正厅之中,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檀木制的台桌,英俊的脸上,泛现出深深浅浅的怒意。

端木玉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他柳眉星目玉面朱唇,俊俏如斯冷冽如斯,他的乌黑的发,细心地被拢起,在头顶梳了一个簪,用一支上好的发冠束住了。衬得脸上肌肤冰雪一般白皙剔透,淡漠肆意流露,眉峰陡峭,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雪。

端木玉在发脾气。

可以说,在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因为极度的愤怒,端木玉已经失手砸碎了一个茶盏,然后,他连接地扔了十二个杯子,三个花瓶。甚至于,他的突如其来的愤怒,令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不可。就连一直地坐在他的下首的阿雪郡主,都开始噤若寒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成排的下人,都站在客厅的门外,斑驳陆离的树影,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那些清一色的灰色人影,个个都尽量地将身体,往后缩一点,再缩一点,想在最大的程度上消弥自己的存在感,以避免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没有人说话。

整个空间,就只有端木玉的重重的喘息声,还有他的手上的鲜血,不停地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端木玉的手在流血。那是因为他把茶盏打破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直到现在,他的被完成割伤的手,还有血滴,长线般地滑落。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上一句。

早在端木玉刚刚发威的时候,那个试图想要帮端木玉包扎的下人,被盛怒之下的端木玉一脚踢了下去,生生地断了两条肋骨,直到到了现在,还在地上没有能爬起来。

满堂的人,人人自危,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

客厅里的气氛,僵着,硬着,就仿佛是被拉到了极限的弦一般,仿佛只要轻微地用力,这根弦,就会彻底地断裂,这个平衡就会被失去,然后,一发变得不可收拾。

要知道,端木玉的脾气,可真的算不上是好。

他的三次的发脾气的纪录,到现在,跟随他超过三年的下人,也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端木玉第一次发脾气,是在三年前。那一年,他刚刚十岁。那一年,因为他的最心爱的表姐被送到遥远的边塞去,准备嫁给那个最具权利的那措的长孙。端木玉的那个表姐,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整个后宫之中,更是以性情温和,待人宽厚而称著。可是,就是这样的兰心慧质的一个女子,却迫不得已地成了政治上的牺牲品。成了平衡这天下权利布局的一枚棋子。

不服于这个决定的端木玉,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在身披嫁衣的木娜郡主,一般哀戚地拜别了京城宾时候,那个一直阴沉着脸的端木玉,终于发了一场脾气。看到主子发脾气,所有的下人都想上前劝阴。而那个状若疯狂的年轻的主子,在急愤之下,一连举剑杀了三个意图上前阻拦他的下人。

所有的经历过的人,都还记得,那年的血,飞溅了所有的人一身,一脸。那个挥剑的少年,一身的白衣,都被染红了,如入血池。可是,如噩梦一般不能为人们所忘记的,除了那浑身的血,还有那个年仅十岁的、充满疯狂的眼睛,以及血红的眼睛里,那迸射出来的、不顾一切的、绝望的光。

那一年,漫天的大雪,碎瓣一般地从天际泄落下来。可是,那样的漫天的白,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满地的血,染得血红,血红。

那一年的血,流了一地,散落在冰雪里。那样的刺眼的红色,晃花了所有的人的眼睛。所以,在这个六王府里,只要一到落雪的季节,只要有人经过那一片曾经杀戮过的土地。那些人,就仿佛是看到了那年的血一般,噤若寒蝉——那曾经的杀戮,就仿佛是一条长长的刺,直到了三年后的今天,都仍然的被这一大堆的仆人,记忆犹新。

端木玉的第二次发脾气,则是在一年半以前。

那一次,是因为在朝堂之上,帝王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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