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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兮恨兮-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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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弟弟和青弟弟走了十三年……如今,应该都是俊朗青年了吧……”宇文君逸并不介意对方的冷漠,搂着怀中的宇文怒儿,兀自低述着:“可叹我被困于此,竟十多年未见……”
 “娘亲,什么是凌弟弟?是怒儿的弟弟吗?”男孩略带生涩的问道。

 “……”宇文君逸忽然顿了顿,那原本已咽回去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怒儿乖,那是娘亲的弟弟……”

 “娘亲的弟弟是坏人吗?”宇文怒儿晃着脑袋想了一会,忽然又唠叨起来:“父皇是坏人,父皇欺负我娘亲……”
 白净清秀的小脸上,衬着一双呆滞而恐慌的黑亮眼眸,十二分的不和谐。

夏子樱心下忽然不忍起来。这个孩子,大概又是皇室恩怨之下不/伦之情的产物吧,可怜一辈子就这样践踏在上一辈人的手中了。当下便放缓了语气:“他们很好……很年轻、很英俊也很健康……南宫小公主还很喜欢宇文陌青……呃,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这样就好。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宇文君逸用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妹妹该怎么称呼呢?你和凌弟弟……”

 “我和陌凌什么也没有,这位姐姐你叫我子樱就好。对了,这是你的寝殿还是那变态的?”
 “是君逸的……皇上不几日便要来一次……不过,子樱妹妹放心,但凡有机会,君逸定帮你逃出去。我定不会再让他欺负我身边之人。”言毕,女子抬起头来,定定看向那空无一人的殿堂,眼里尽是决绝。

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眼里却饱满沧桑,那圆润白皙的双颊上还有情/欲过后的淡淡红晕,青丝未挽,长及腰间,端的是个风韵佳人。也难怪那丧尽天良的宇文骏做出这不/伦之事。
 “姑姑,姑姑,我也要进去。”被扯着袖摆晃了半天,神游在外的夏子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不知何时行至身边的清秀孩童,怜爱地弯起嘴角:“怒儿乖,姑姑这里不好玩。”
 “不要,不要,怒儿也要进去,姑姑是坏人,不让怒儿进去……”小嘴儿一瘪,又要大哭起来。

 “怒儿,不许胡闹!来,娘亲带你去玩秋千。”宇文君逸喝断了孩子的撒娇,很抱歉地朝夏子樱笑了笑:“对不起,这孩子……”
 “没事,很单纯的孩子,我很喜欢。”女子回报以自认为最诚挚的微笑。看着母子二人一步一摇出了空旷的寝殿,无力地闭上眼睛。
为何她夏子樱就是挣不开宇文陌凌的阴影呢?为何一沾上他,便永远不得清静……

一双火红绣鞋悄无声息地迈进殿来:“子樱姑娘?”
昏睡着的女子猛地醒了过来,抚了抚虚脱般的心脏,定了定神:“紫桑?”
 “奴婢不知何为紫桑。”红裳不亢不卑地答道。不带一丝表情,看向那双眼迷茫的女子:“皇上吩咐,请子樱姑娘喝了它。”说着,便将手中的白色瓷碗凑至女子面前。

 “这是什么?”瞅着那碗乌黑的汤药,夏子樱习惯性地嗅了嗅,眉峰逐渐皱起:“断肠草……黄药子……你这可是‘血罗蔓’?!”
苍越国皇室的密制毒药,与当初宇文陌凌中的“残生”并称“毒之双刹”。
 “血罗蔓”为双刹之雌,中毒者若每月月圆之日未服解药,便招嗜血蚕食之苦,久之,血气耗尽而亡。而那“残生”则为双刹之雄,若非苍越皇室之人,一个时辰内未服解药便暴毙而亡。

 “姑娘请不要多问。奴婢不过遵照皇上旨意,请姑娘喝了它!”红裳微微冷了语气,将汤药又往铁笼栅栏边凑近几分。

瞅着那张与紫桑一模一样,表情却完成不同的俏容,夏子樱连连向笼子里侧靠去:“拿走它,我就是死也不喝!”

 “呵呵呵,朕早已预料小贱人你不肯喝它。”身后忽然响起那阴鸷深冷的浅笑声,持着药碗的女子忙恭身让向一侧。
宇文骏狠狠横了眼那沉敛的红衣女子:“没用的废物!……来了哪,去给我把这小贱人拖出来,朕要看着她一滴不剩地把这碗宝贝咽下去!”

两名侍卫抱拳领命,“呱铛”一声开了锁,丝毫不怜惜地将女子从笼子里侧扯了出来,狠狠掼至地上。

夏子樱仰起头,冷冷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华服男子:“宇文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摆弄不了宇文陌凌,拿我一个小女子出气算什么好汉?!”言毕,用力撑着两手就要爬起。

宇文骏那瘦削的俊脸上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名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踩上女子白皙纤细的手指:“呵呵,好一个有个性的女子,朕很喜欢。来呀,给朕灌她!朕要好好欣赏欣赏给宇文陌凌心上人灌毒药的‘美景’,啊哈哈哈哈!”

 被侍卫按捺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半分,那红衣女子手上的乌黑汤药便一滴不落地进了夏子樱的嘴里,辛辣的刺鼻味道让女子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水来。
 “当——”空了的瓷碗被女子的脑袋狠狠撞落在大理石板上,空旷寝殿里四面回音。
 “好!喝得真干净!宇文陌凌一天夺不走我的皇位,你便一天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哈哈哈哈……”

 “父皇是坏人,父皇欺负娘亲,父皇欺负姑姑……”生涩的幼稚童音在殿门外响起,七年来终于加上了一个新的称谓。






第48章 第48章 相国府密定契约
 深秋时节的苍越国京都——蓬春城,道路两旁树叶已然悉数凋零,行人寥寥,街市上的小摊早早都已收起。蓬春,空有一副好名头,却远不如朝云、昆澜两国的繁华热闹。
不过,两朝元老左文樊的府邸门前却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达官贵人往来不绝,十分的喜庆。

 “恭喜恭喜。”
 “恭喜左相国六十大寿。”
 “恭喜相国大人,相国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哪里哪里,众位大人肯赏脸前来,便是左某人的荣幸,快快请进。”左文樊携着长孙左鸣将各位来访官员高绅向府内引去。

寿筵设在前院厅堂里。偌大一个豪华前厅,竟然能摆下十余桌的筵席,可见府邸之气派。
 “各位大人请坐,老朽微备了几桌小筵。众位今晚不谈国事,尽可放开来吃喝,务必尽兴而归,哈哈哈哈!”
那左文樊六十高龄,却仍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若说从政,已然算是三朝元老了,却偏偏自谦不肯担下名号,硬要降下一级。长子左玄在边关守塞十余年,手握二十万兵权;次子在少府任大司农,主管商农政税;长孙年纪轻轻便是兵部侍郎。左家势力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千荣宠集于一身,就连当今皇上也对他微存忌讳。

正说笑着,厅外烟花爆竹雷鸣般响起,众位来访官员便纷纷坐下开始寿筵。次孙左辕忽然从外间走了进来,附在左文樊耳边低语了几句。
 “请他在后厢稍等些许,告诉他我这边应酬完了便抽身过去。”左文樊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左辕躬身而去。

 “来来来,为感谢大家伙赶来为老朽捧场,老朽敬在座的各位一杯。”酒筵过半,左文樊高举酒杯站起:“文樊一生尽忠为国,恪守为人臣子之道。这一生操劳,如今啊,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朽敬在场的所有大人们一杯,这就先行下去歇息,由孙儿招呼着,各位大人万万不用客气,务必酒饱饭足才能离席,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左大人客气了。”
 “是是是,左大人精忠爱国,谁人不知。”
 ……
听着四面传来的赞赏之辞,左文樊显得十分高兴,高举过酒杯,一饮而尽:“来!众位大人赏脸都干了!老朽不才,这就先行离开一步。”
 ……

左府今夜一派喜气,偌大个府邸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仿若白昼。左文樊谴开身后一干随从,大步回到书房:“秦管家,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今夜都不必来搅扰。”
 “是,老爷。”年过半百的秦管家恭敬地带上门离开。

书房里寂静无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檀木大书架靠墙而立,其上是满满当当的各类古书札记。左文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片刻,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便直直朝正中几案而去,茶色几案上用刀刻着一只雏形彩凤。伸出食指在凤的翅尖上点了五下,正中挂着字画的墙便凭空开出一道门来。

 “五殿下久等了,抱歉抱歉。”
密室里,宇文陌青已然候了多时,见老者满脸堆笑而来,便起身拱手道:“左相国操劳国事,青等这些许算得了什么。”
 二人坐定。左文樊方才问道:“五殿下今日所为何事而来?”

 “青去北边而返,路过苍越,恰逢左相国六十大寿,便应了三哥的委托,特送来百年灵芝一枚。微薄小礼,请相国老大人切不可推辞。”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寒冰玉盒。
 “殿下如此厚礼,老朽受之有愧啊!”左文樊恭敬地双手接过玉盒,深深叹了口气:“先皇驾崩已有十三年,想当日二位殿下不过还是幼小孩童,如今个个仪表堂堂,英姿过人……先皇陛下在天有灵,定然备感欣慰。”

这个狡猾的老贼,半天也不肯主动将话题引到正点。宇文陌青抚着下巴暗自揣测,口里斟酌着道:“左老相国一生忧国忧民,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惜当今皇帝,昼夜奢靡,横征暴敛,国中百姓难以维生,长此以往,怕是……”

 “殿下所言句句是实情啊……唉,老朽思想及此,每每痛不欲生。想当日先皇在时,比之如今的朝云、昆澜,还远远要繁荣不知多少倍。这不过才短短十数年,已然……唉……何其哀哉!”见对方主动提及正事,左文樊便也不再避讳,两道须眉深深凝起。

 “既是如此……那么,不知左相国可有何打算?”
 “老朽所提要求,若是三殿下肯答应,那么兵权、军费便都不在话下。我左家几代为苍越国尽忠尽力,自然是愿意辅佐明君为王。但人言‘高处不胜寒’,老朽替晚辈考虑一条稳妥的退路,这也是人之常情。”

 “左老相国所言极是。只是那宇文骏手下也养着六、七万死士,加上周边小国的隐患,怕是光左相国相助,难以完成大事……”
左文樊闻言微微不悦:“五殿下此话何意?莫不是疑心老朽赤诚之心?”

 “不不不,青绝不是这意思。青要说的是,朝云国千浩泽若是肯助力皇兄,那么里应外合,夺了宇文骏那老贼的天下,便易如反掌。只可惜……”
 “殿下但说无妨。”
 “只可惜那千浩泽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故此皇兄十分为难。若是左相国肯稍稍让出一步,这皇贵妃的位置……”
话音未落,那老者便闭了双目,轻抚着斑白长须,凝眉不语。

静谧的室内只余下烛火在空气中的摩擦声响,昏黄的灯光在灰色石墙上打映出二人如雕塑般的伟岸背影。
宇文陌青看着那深深凝思的老者,猜想今日定议不出个结果来,正要告辞改日来访,却听身旁之人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此也好。老朽也是明事理之人,切不会因私人之念而扰了国家大局。若是能与朝云联姻,那么以苍越现在的境况,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口说无凭,请恕老朽斗胆,请青殿下立个契约……”
 “如此甚好!左老相国心胸开阔,忧国忧民,青十分佩服。”宇文陌青终于如释重负,想到回殷伽之日只日可待,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从左府回来,已近子时。推开客栈房间之门,那半开的窗子上空盘旋着一只纯白灵鸽,嘴里刁着一片小小信笺,正扑腾扑腾打着翅膀。
 “嘿,小家伙,让你等了这许久,不耐烦了吧?”调侃着将灵鸽接至手心,那灵鸽吐出口中信笺后便跳至男子肩上,拍打着翅膀,唧唧叫个不停。
宇文陌青好笑地抚了抚那小小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撒娇了。对了,怎么你娘子没回来?”
灵鸽闻言,便叫得越发尖锐起来。

宇文陌青微微皱起眉头,将信笺打开,那发黄的纸上几个刚劲小字赫然映入眼帘:“子樱被虏,缓归打探。”
狠狠将纸条拧成一团,微一用力,那小小的信笺便化成细碎粉末,飘散在空中。撇过头看向肩侧那焦躁的灵鸽,一脸苦笑:“倒霉蛋,你娘子可是也失踪了?”







第49章 第49章 夜探深宫密锁难开
 春意盎然的御花园里,束着玉冠的白衣少年将地上正玩着泥巴的青衣小男孩努力扯起:“咳咳咳……五弟又贪玩了,一会母后知道了,定又要絮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锦帕为青衣男孩小心拭去面上的泥土:“都六岁了,还玩这个,不害臊。”

 “三皇兄好唠叨哦,像父皇似的……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嘛?”小男孩仰着小小的脑袋看向那比自己高了一头多的苍白少年,正午阳光恰映射在稚嫩的脸上,本就狭长的凤目便眯起如同两道弯弯的月牙儿。

 “三弟五弟,原来你们在这儿?”身后忽然响起悦耳的少年之声。那青衣小男孩便拂了帕子,飞奔向来者:“太子哥哥,小皇叔你们也来陪青儿玩吗?”

阳光下并排走来的两名英俊男子,那年长的不过二十二三,一把将小男孩抱上怀里,宠溺着笑道:“青儿又调皮了,看小皇叔不好好收拾你。”说着便将手伸进男孩的胳肢窝里挠起痒痒来。

小男孩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边笑边将手抓向一旁沉稳的俊美少年:“太子哥哥救青儿,太子哥哥救青儿,皇叔好坏啦……”

稚嫩的童音在空旷的御花园内四处回荡,原本和煦的阳光忽然变得如如日落般晦暗,微笑着的俊美男子兀地换了副狰狞的可怖面孔。

 “好坏?……我坏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的!是你宇文骅,你娘亲亲手毒死我母后,我那年不过7岁,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眼前口吐鲜血而亡。可恨父皇贪恋美色,竟胡乱给母后的死安了借口,还扶了你娘亲为皇后!我恨得日夜难眠!”

瞬间的变化让小男孩惊呆了,愣怔地看着正抱着自己的男子一脸狰狞冷笑。
 “我告诉自己要忍……我处处忍耐,为的不过就是这一天!今天,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哈,所有属于我的我都要要回来!你们,统统都去陪葬吧!”

 “骏儿……朕、朕自知母后亏欠于你,这些年,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那仆卧于地上的中年男子,满面鲜血,已然奄奄一息,却仍努力维持着一口气将话说完。

 “为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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