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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只凤的罗曼史-第38章

小说: 一只凤的罗曼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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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轻轻地扶住我的肩,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银白色锦衣的下摆,那上面用华贵的金丝密密地绣着云纹。

“凤歌,你竟流出了血泪。是谁,令你如此悲伤?”他低低地叹息,语气十分寂寥疲惫。

正文 满目山河空念远(上)

我茫然地仰起头,透过眼前一层薄薄的血雾,看到那原本立在云端的锦衣男子近在咫尺,静静地凝视着我,他的面容有些朦胧,双眸是疲倦的深蓝色,仿佛黄昏暗沉的天空。我涩然道:“三皇子。”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这仿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清贵男子,如今不知为何令我有些惧意。

他有些黯然,抬起手仿佛想要拭去我的泪珠,却终究是放下了:“凤歌,你怎么会在这里,跟着你哥哥来的么?”他又看了看我手中血气萦绕的血莲,带着些微的探究:“你认得那蛟腾么?这历代魔君的圣物幻海血莲,如何竟似认得你一般?”

我心里猛地一痛,脑中却依旧一片空白:“三皇子,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顿了顿,轻轻拭去眼前的血雾,看着手中那小小的血莲,迟疑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何在我手中。”这些日子的记忆仿佛支离破碎,我记得那晶光璀璨的琼华冰殿,诡谲莫测的十方幻境,甚至灰飞烟灭的蜃长老,但是却再也记不起那道朦朦胧胧的白色人影,他仿佛远在天边,杳杳如同烟雾,是谁?

我蹙眉苦思,不想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从我身后猛然扑了上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血莲转身就跑,

“血莲!它是我的!”那疯了的锦妃,她高高地托着血莲,仿佛托着心爱的玩物,咯咯地笑着边跑边喊,面上竟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欢天喜地地向北方跑去。

不远处,我的大哥凰宇和二哥凰鸣本来正向我赶来,见状立即改变方向向她急追而去。那锦妃虽然疯了,但是却跑得飞快,足下腾起薄薄的云朵,闪电般直往前狂奔,远远望去,那血莲在她散乱的乌发旁轻轻晃动,似一朵鬓间的珠花,有令人目眩的妖艳。哥哥们御风疾行,终于差一点就要追上她。而她却猛然停住了。她的面前,赫然多出了一个人。我看到原本淡然观望的帝澔面色突然变了,他皱着两道剑眉,不可置信地道:“魔君,竟是魔君无涟,他为何竟会来此?”

我闻言一愣,魔君无涟么?那男子身形极为伟岸高挑,身量颀长的锦妃在他面前尚不及肩,他身着一袭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衫,满头乌墨一般的长发倾泄而下,面容极是年轻,五官俊美如雕刻一般,眉如远山,唇似涂朱,但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却仿佛历经万世沧桑,无喜无悲。他的姿态孤傲而疏离,只是独自站在那里,却突然形成巨大的气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盯在了他的身上,莫非那就是万众瞩目的帝王之气么?

面对这弥漫着鲜血与毒瘴的战场,他却旁若无人,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那一派天真的锦妃。那锦妃依旧高高拖举着血莲,秀眉轻蹙,眼神迷茫地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脆生生地叫了声:“爹爹。”

我看到帝澔面上有瞬间的震惊,不止是他,我的哥哥们,还有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中疑惑丛生,天帝的宠妃,千真万确的凡人之身,何以却是魔君之女?三界之内,还从未有人听说过现任魔君已有子嗣。这锦妃,怕是疯得太过彻底了。

谁知那无涟如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怜悯之色,他并未否定,反而轻叹一声,缓缓地道:“绫儿,你怎么竟成了这副模样?”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的乱发,那幻海血莲瞬间氤氲出一道柔和的红光,乖巧地飞至他手中,仿佛不胜欢喜。锦妃面上竟露出儒慕之情,扭捏地捏着衣角小声说:“爹爹,你好久没来看娘和绫儿啦!”

帝澔无法置信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锦妃不是一直与魔界作对么?她不是一介凡人么?怎么竟会唤魔君爹爹?”

“她的母亲,仿佛是魔君从凡间掳回的公主,她彼时已在母亲腹中,出生后获魔君赐其半神之身,认魔君为父,但她的生父却是个凡人。”我盯着那对奇怪的父女,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帝澔又是一惊,看我的眼神便有些复杂:“凤歌,你如何知道这些秘事?这些日子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我黯然垂眸,无言以对。

想来魔界与天庭虽然明里暗里有些龃龉,但终究要维持场面场上的和气,帝澔整了整衣衫,向魔君无涟走去。我既忧心哥哥们,又莫名牵挂那朵妖异的血莲,也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

渐行渐进。大哥彼时正与凰鸣一左一右与无涟呈对峙之势,听得脚步声回头看我,迟疑道:“凤歌?”我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泛起莫名的委屈,只想伏在他肩头恸哭一场。他的眸中放出如释重负的光来,欢喜道:“如此便好了!”那暗红色盔甲的小将,我的二哥凰鸣见到我仿佛见到鬼一般,想来大哥还未来得及告诉他我的事。他瞪大了眼睛怔怔道:“凤歌,你,你又偷溜出来?”桀骜不驯的面容上竟然显出罕见的钦佩之意,我苦笑不答。

我便与大哥并肩站在一处,看那帝澔庄重地上前,向无涟施长辈礼道:“帝澔见过魔君!”

锦妃已然心智混乱,已经认不出帝澔,只笑嘻嘻地揪着无涟的衣角,努力伸手去够他肩头那朵血莲,一派孩童的天真模样。无涟竟任她如此,面容淡淡地对帝澔开口道:“你便是帝弘家的老三?”帝澔恭恭敬敬地道:“正是晚辈。”

无涟拈起肩头那朵千瓣血莲,语中有淡淡的嘲讽:“年纪轻轻就执掌金甲御林军,想来帝弘对你寄望不小。不过,寥寥数语就能说得对手斗志全无,引颈就戮,委实好本事。”他抬眸向莲心望了一眼,诧异道:“咦,这莲心竟尚余一缕魂魄。”

我心头剧震,抬眸望去,正看到那血莲献宝似地吐出一片晶莹的水晶,那其中,似乎有一抹极淡的蓝色萦绕。无涟那双沧桑似古井的眸子望了我一眼,薄薄的唇勾出一点弧度:“我道谁能在幻海血莲的灼烧中留得一缕残魂,原来是因为你呵。”

帝澔和哥哥们齐刷刷地看向我,我有些慌乱茫然,心头又有莫名的欢喜庆幸,嗫嚅道:“我,我不记得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片水滴形的水晶,然而惊见那抹蓝色却极快地黯淡下去,不由惊问道:“它怎么了?”

无涟将那水晶重又置于莲心,淡淡道:“想来你的血留住了他一片魂魄,不过却已是一缕无知无觉的孤魂,与这幻海血莲相融,再也不能离开血莲本体凝聚重生。”

我失魂落魄地哦了一声,不再言语。无涟居高临下地对帝澔道:“如此,血莲和素绫,朕便带走了。”帝澔闻言上前一步,为难道:“血莲本是魔界圣物,魔君带走无可厚非,只是锦妃本是我父王的妃子,魔君若是带走,我父王得知恐为不妥。”

无涟修长的眉一挑,那张原本漠然的脸顿时狂狷邪魅起来,帝王霸气顿生。他负手笑道:“说起来,素绫虽不是朕的血脉,但既然唤我一声爹爹,帝弘老儿还得给朕叩头见礼。朕今日要带走她,谁也别想拦。如今她心智全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朕带走她,你那个越活越糊涂的父王会感谢朕的。小子,你回去告诉帝弘,他利用一个凡人挑衅朕,能掀起多大风浪?真是卑鄙又愚蠢。因为是素绫,所以朕才一忍再忍,如果他还想用别的棋子,莫怪朕心狠手辣。”

帝澔清贵俊逸的面容上,有细细的汗珠自鬓角流下,他默然片刻,拱手道:“晚辈定然会将魔君的话转达给父王。”

那睥睨天下的黑衣男子带着锦妃转身就要离去。却有几个身影从远方疾行而来,高呼道:“陛下留步!”却是独臂的云蟒神君、明姬仙子及千蝠神君。他们面带悲怆,齐刷刷跪在无涟面前:“陛下,我等愿意归顺魔界,为陛下驱驰,效犬马之劳。”

无涟抬眸淡淡地道:“哦,归顺朕?当着金甲御林军和这位三皇子的面?”他漠然的眼神扫过明姬仙子:“这可不又是一位妃子?仿佛是素绫令你沦落至此,你要投奔朕,朕岂不是养虎为患?”

明姬仙子恨恨地看了一眼天真无邪的锦妃,恭敬地俯身道:“陛下,明姬与红锦……不,素绫,固然有过节,但罪魁祸首实在帝弘,素绫……也是被他利用。如今素绫已经丧失神智,明姬自是不会再斤斤计较。如今我王虽然只剩下一缕孤魂,但已与血莲相融,明姬追随陛下,也是追随旧主,请陛下成全。”

三位悍将俯身在满地焦土里,言辞恳切:“求陛下成全。”在远处还有上万身着玄甲的铁血将士也面朝魔君的方向深深跪伏。无涟勾了勾薄唇:“没想到出来一趟,不但找回失了两万年的东西,仿佛还能白捡个大便宜呢。”他意态闲适地看着帝澔:“三皇子,你说这天大的便宜,朕是捡还是不捡?”

帝澔俊逸的面容上阴晴不定,大哥急步上前,指了指天空沉默观望的金甲御林军,在他耳边耳语数句,却见帝澔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朗声道:“此前晚辈答应过,他若用自己的命相抵,我必将护得他麾下将士周全。如今魔君若是收下他们,也是帮晚辈履行诺言。”

无涟漠然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明显的诧异,他哈哈一笑:“有担当!帝弘那狡诈反复的性子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小子,朕突然有些欣赏你。只是你可想好了,到了灵霄殿上面对你那个爹,要怎么交代。”

帝澔沉默地施了一礼。大哥面色凝重,终是无奈地一声叹息。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上万玄甲将士在云蟒等人的带领下追随魔君而去,消失在地平线上,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压抑。

大哥忧心忡忡地对帝澔道:“二哥,虽说你统领金甲御林军数万年,但也无法肯定军中从上到下都是你的人。此番出征损伤惨重,又兼魔君突然掺和进来带走了蛟王的余党,若是传到天帝耳中,二哥恐要惹上天大的麻烦。”

“三弟不必担忧,我自有担当。”这锦衣华服的清贵皇子已经面色如常,面对即将到来的朝堂风雨似乎已胸有成足,他甚至对我们眨了眨眼,笑道:“父王的震怒还是好的,我可不想去生受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看着他那如雨后天空般清澈的双眸,众人心中的灰霾仿佛也渐渐散去了。

正文 番外:红莲重重如锦(上)

天庭有九重天,魔界有九重山。

天帝的灵霄殿在九重天上,魔君的无坤宫在九重山顶。

寻常人初初进入魔界的地界,双眸都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那浓烈到极致的色彩:一望无际的天空是纯粹的蓝色,无半丝云絮,脚下的土地是艳丽的赤红,开满形态奇特、尽态极妍的花朵,皆是花蕊重重,异香扑鼻。满地怒放的鲜花一路狂放地燃烧,如一幅妖艳至极的巨毯,一直延伸到那漆黑如铁、拔地擎天的九重山下,然后便戛然而止。

九重山峭壁千仞,峥嵘崔嵬,通体漆黑——事实上整座山,都是天然生成的玄铁,魔界有广为流传的说法,称这是上古时期天地混沌初开之时,盘古大神的巨斧所化。九重山上无草无木,只有一种花——红莲,确切地说,只有一池,就在无坤宫内历代魔君寝宫外。此池长宽各达百丈,满池碧水皆取自凡间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雪山之巅有不为人知的天池,池水至醇至灵,数百名衣衫魅惑容色艳丽的婢女日日头顶玉罐往返魔界与天池之间运送池水,只为养这一池千年才开一次花的珍贵红莲。

无坤宫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宫殿,每一寸宫墙都是白玉砌成。在永恒的蓝天红土之间,那漆黑陡峭的山顶之上,这白玉无瑕气势磅礴的华美宫殿群,比之天帝祥云缭绕金碧辉煌的灵霄殿更令人目眩神迷。

这就是毓秀刚进入魔界之时所看到的一切。当然,她没有去过天庭,她只住过人间帝王的宫殿。与眼前这座白玉砌成极尽奢华的宫殿比较,父王所引以为豪、睥睨四海的乾坤宫简直简陋寒酸如茅屋一般。她那颗骄傲了十八年的公主心,惊惶恐惧之余,突然就感到一丝莫名的卑微和渺小。

毓秀此时坐在一辆极其精致的马车上,那马车从车轮到车架都是上好的青玉制成,由四匹浑身漆黑双眸如血的飞马拉着稳稳地在半空中疾驰,在魔界碧蓝的天幕上划下一道青色的轨迹。马车内桌椅床榻一应俱全,车内甚至还有精美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镶满明珠的妆盒,装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珠钗首饰,件件都是巧夺天工不似凡物。

她足下的每一寸地方都铺满了整片整片人间至罕的天狐皮。毓秀赤着一双玉足战战兢兢地踩在上面,那柔软温润无法言说的触感在她十八岁锦衣玉食的生命中也屈指可数。她想起父王六十岁生辰普天同庆之时,那来自北方蛮族的首领进贡了巴掌大一块天狐皮,称是族内传承百年的至宝,父王龙心大悦,赦免蛮族三年赋税。那一块天狐皮后来成了母后朝服上最华贵的点缀,令父王的几十位嫔妃妒红了双眼。母后对之爱若性命,获宠如她,也只得轻轻摸过一两回。

在这一切出离奢华的映衬之下,毓秀此时的打扮要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她身量本就娇小纤细,身着一袭银白色的绫锦宫裙,一道白色的织锦腰带束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头上梳着简单清爽的百合螺髻,发髻间只草草簪了一支翡翠玲珑钗,娇俏的瓜子脸上几乎脂粉未施,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一双潋滟的眸子此时满是惊惶忧愁,小巧的玉足仿若细瓷,竟是连绣鞋也未曾穿一双,整个人素白至极又狼狈万分。

作为天元皇朝的长公主,毓秀此时的寒酸狼狈其实怪不得她。她不过是在自家公主府的后花园里扑蝶,因着那绣满珍珠的绣鞋跑跳之间多有不便,便瞅着四下无人偷偷脱在一旁,没想到那只翅上花纹似莲花一般奇异艳丽的蝴蝶没有扑着,自己竟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醒来时便已经在这辆奢华得不似人间之物的马车里了。

她被马车窗外的奇异景色震撼,但更多的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她看够了窗外便蜷缩在梳妆台下,莹白如玉的手紧紧地护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悲从中来,她隐隐觉得,自己此生怕是再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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