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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收魂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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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天气变换总是很快,阴晴雷雨可能集中在一天出现。小时候我在上学途中,走着走着就突降暴雨,将我浑身淋得尽湿,不一会儿强烈的太阳拨开云雾照射下来,在我跨进家门之前将衣服晒干。
“听力,视力,嗅觉下降?”外曾祖父记得十多年前,那人的父亲已经视力听力嗅觉极差。拿个东西非得放到鼻尖上才看得清,面对面还要大声叫喊才听得清,经常把酒和醋,糖和盐弄错。画眉村的小孩子们喜欢叫他“聋爹”,大人们一般叫他“酒爹”。听说他曾经一度特别好酒,但不知后来怎么渐渐戒掉了。
歪道士点头。
外曾祖父想了想,说道:“他不是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吗?又不是近几天的事。”
歪道士说道:“很久以前,他的中枢魄就吊在那里了。今天的事,是因为解开了树上的绳子造成的。”
外曾祖父沉默片刻,说道:“不多说了,先去他家里看看。”
他们几人慌里慌张的赶到酒爹家里。
屋子里挤满了人,多是来看热闹的。
酒爹被人五花大绑,绑在老式的太师椅上。他的脑袋上缠了好几圈白布,血迹从上面渗透了出来。
“快拿门栓打我的脑袋!快打啊!不打比打要难受多了,求求你们帮我打啊!”酒爹在太师椅上哭号。他一激动,就有血从发鬓间流出来。酒爹的老伴就忙从脸盆里拧出一个湿手巾,将流到脸上的血擦拭干净。
外曾祖父侧头一看,脸盆里的水已经变得红彤彤。
“快去叫医师来,开点药给他服下,让他舒坦点。”外曾祖父急忙吩咐道。
酒爹的儿子立即叫医师去了。酒爹的儿媳妇仍旧哭啼抖瑟,自从见到丈夫,她似乎除了哭啼不知道该做什么。
外曾祖父又叫众人回家,不要聚在这里,怕吓着小孩。
其实不用外曾祖父多说,其他看热闹的人见歪道士也来了,便偷偷拽着各自家的小孩子溜走。
不多久,看热闹的也散了,医师也过来了。一同上山的几个人还留在这里。
医师叫酒爹的老伴熬了一陶罐中药,几人掰开酒爹的嘴巴强行灌下。
又过了一会儿,酒爹的哭号才渐渐偃旗息鼓。
“医师,你看看我爹这是什么状况?”酒爹的儿子询问医师。
医师是个干瘪的老头,但两眼特别有神,像是体内点着一盏灯似的。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张开核桃一样的嘴,说:“我看这不像是一般的病。但是要问具体什么病,我也说不上来。我刚刚在方家庄治了一个同样的病人,简直一模一样。”
“哦?”酒爹的儿子一愣。
“不然你怎么能刚好碰到我呢?”医师说道。
酒爹的儿子并没有去镇上,而是在经过方家庄的时候恰好碰到医师的。所以医师来得非常快。
医师身后一人惊问道:“方家庄叫你的人,是不是我姑父?”
医师转过头,说道:“那人是不是你姑父,我怎么知道?”
那人的声音已经有几分梗塞了:“他……名叫方……方佳先。”
医师点头道:“那就对了。”


、一个不好的梦

“病情跟酒爹一模一样?”那人的手开始抖了。
医师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要用锄头的木柄敲头,而酒爹是要用门栓。我去的时候,他的脑袋也开了花。他家人把持他不住,只好卸了铁锄头,让他用木柄敲。不然他早把自己敲死了。他说这样敲打才能勉强好受一点。”
“也是刚刚发的病吗?”歪道士插嘴道。
“照我看来,跟酒爹发病时间差不多。”医师回答。
歪道士还要问,却被窗外的呼唤声打断。
“医师在这里吗?”
“在呢。”医师伸长了脖子喊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喊完,医师略带歉意的对屋里几个人笑了笑,小声说道:“看来今天我的生意比较好,事情都凑到一块来了。”
窗外的人大声道:“我是隔壁红许村的红三桃,我媳妇突然发病了,麻烦您过去帮忙看看啊!”
医师又伸长了脖子对外喊道:“莫急。我收拾药箱,马上来。”
然后,他又小声对屋里人说道:“你看你看,肯定又是问到这里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我身上带着气味似的,好多人闻着跟来了。”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收拾药箱的时候撅起了嘴,差点吹起口哨来。一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将撅起的嘴缩了回去。
屋里另一个人的表情刚好与医师大相径庭。因为,红三桃媳妇正是他刚出嫁不久的亲姐姐。
虽然窗外的人就是他的亲姐夫,但是他不敢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出去打招呼。
“我们应该听马台吉的。”他几乎哭出来。
医师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歪道士安慰他道:“已经这样了,我们想想办法补救吧。”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他低声问道,生怕外面的姐夫听见他在这里。
歪道士拉过酒爹的儿子,问道:“你爹是什么时候开始视力和听力下降的?”
酒爹的儿子摇摇头,看了他爹一眼,说道:“我哪里知道?他年纪上来了,视力听力肯定会慢慢下降啊。”他爹瘫坐在太师椅上,将睡未睡,将醒不醒。
酒爹的老伴凑了过来,将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握在一起,说道:“他呀,可不是因为年纪上来了才这样的。”
“哦?”歪道士将目光移到酒爹老伴身上。
酒爹老伴指着儿子,叹息一声:“哎,瓜的肚里有籽,籽的肚里没瓜哟。你小时候一点小的变化,我跟你爹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爹身体越来越差,你却像没发觉一样。你爹眼睛和耳朵不好使,是从三十年前一个梦开始的。”
“梦?”众人一惊。
“是啊。”酒爹老伴又叹息一声,“哎,他那个早晨醒来就说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要跟我说。我叫他不要说,早上说梦是不好的。他坚持要说,说是梗在心里难受。我就让他说啰。他说呀,他梦见家里的猫不见了,他就到处去找。”
“妈,你记错了吧。家里没养过猫啊。”酒爹的儿子打断她。
她摆摆手,说:“那时你还在摇篮里,你怎么记得?他说,他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这时候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刚喘两口气,他就看见一个提灯笼的姑娘走了过来。”


、吊死的猫

歪道士脸上一阵痉挛。
“那个姑娘就问他,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呀?他就回答,我找我家的猫。那个姑娘就给他指明了方向,说顺着她指的方向就能找到。”
“她是不是说,翻过三个山头就能找到?”歪道士迫不及待的问道。
酒爹老伴眉头一皱,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的?我家老头也跟你说过他的梦了?”
“不是。”歪道士脸色变得难看,挥挥手道,“你继续说。”
“他翻过了三个山头,发现一片荒草地,看见一棵枯树。老头说,家里的猫正好在那棵树上。他就爬上去,想把猫抱下来。”酒爹老伴停下,喝了一口水。
“然后呢?然后呢?”酒爹的儿子急切的催促。
“他一往上爬,那猫就往更高的地方爬。他差不多爬到了树的顶端,正要一把抓住猫,脚底却滑了一下,身子一歪,就从树上掉了下来。”酒爹老伴干咽了一口,“可是呢,他没有完全掉下来。”
“没有完全掉下来是什么意思?”酒爹的儿子着急不已。
“他悬在了树上。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酒爹老伴说道。
“然后呢?”酒爹的儿子又问。
“然后你爹就醒了。”
“醒了?”
“是的。你爹就问我,家里的猫不是死了好久了吗?我怎么还要去找它呢?”酒爹老伴摊开双手,学着酒爹当时询问的样子。
“那时候猫已经死了好久了?”酒爹的儿子追问。
酒爹老伴又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道:“是啊。那猫是出了意外死的。你爹一直耿耿于怀。是你爹喝多了酒把它打死的,用门栓把它打死的。”
“我爹干吗要将猫打死?”
“哎,你爹曾经特别特别嗜酒,喝多了就喜欢发酒疯。那次你爹在外喝醉了,摇摇晃晃的回来,进门的时候不知是猫惊到了他,还是他错把猫当做偷鸡的黄鼠狼了,顺手拔了门栓,将那猫活活打死。”酒爹老伴的脸上露出一副悲悯的表情。
众人唏嘘不已。
“你爹第二天醒酒了,悔恨不已。他担心猫报复,就学人家的,将猫的尸体吊在了后山的一棵树上。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家里也没发生异样的事情。突然做了那个梦以后,你爹就感觉眼睛慢慢变差,耳朵也慢慢变聋。后来你爹的舌头也变得麻木,分不清酒味醋味,就把酒给戒掉了。”
据说,猫的报复心非常强,而且也很会记仇,“猫有九条命”这句话并非说猫真的有九条性命,而是指猫记仇能九世不忘。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几乎所有人家都将死去的猫吊在树上,而不是埋葬在土中。因为谁都不确定家里人或者邻人是否曾经得罪过它。只有将它的尸体吊在树上,才能确保它的灵魂不能回来报复,甚至无法转世来报复。


、作祟的猫鬼

“后来,你爹开门关门的时候,经常被门栓挤到手,有时指甲挤出血来。我寻思着叫木匠重新做一个门栓换上。你爹不肯,说这是应得的报应,就当是那只猫咬的。”酒爹老伴指着地上血迹斑斑的门栓。仿佛这门栓不是刚刚敲打酒爹的脑袋沾上血的,而是日积月累的挤到酒爹的手指留下的血迹。
歪道士微微颔首,沉默不语,眼眶里竟然渐渐浸满了泪水。
外公说,歪道士每次夜晚出去,开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尤其是抽动门栓时。他总是想起在私塾第一次见到心爱的人的夜晚,由此甚至在起床前要侧耳倾听一下外面的动静,似乎要等到敲门声响起才去开门。
很多年以后歪道士的葬礼上,人们惊讶于他的门栓用了一辈子,却连个棱角都没有磨损。其他人家的门栓在相同时间里已经换了三四次。
外公对我说,你可以想象一下,他每次开门,都是多么的小心。
“马台吉,你哭什么?”外曾祖父问道。
歪道士不答话,兀自走到外面的地坪里。
酒爹的儿子根本没觉察歪道士的变化,他焦急的拉住外曾祖父的袖子,说道:“你帮忙想个办法呀。等药劲一过,我爹又要拿门栓敲头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听马台吉的劝,但是已经这样了,我得想办法救我爹啊。”
“照你妈说的来看,应该是猫鬼作祟。”外曾祖父缓缓说道。
“我爹不是把它吊在树上了吗?怎么还能作祟?”酒爹的儿子迷惑道。
“一则它可能从树上逃脱了。二则它可能是另外的猫鬼。”
“那地方很久以前不是闹过一阵子野狸子吗?不是被一个路过的高人写檄文赶走了吗?难道是它又回来了?”酒爹的儿子瞪着惊恐的眼睛问道。
外曾祖父摆摆手,说:“野狸子死了没人把它吊起来,所以它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报复。”
“它也许是帮我家的猫呢?它们都是灵物,很可能狼狈为奸。”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不是没有可能。我们要不要找人模仿原来的高人那样,再写个檄文赶走它?说不定赶走它就好了。”
外曾祖父摇头道:“不可能的。野狸子跟家猫,那是死冤家死对头。当野狸子捉到一只猫以后,就把它带到河边让它喝水。如果猫不喝的话,野狸子会用爪子挠猫的背。猫就这样被逼着喝了吐,吐了再喝,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净了。然后野狸子就用爪子划开猫的肚皮,把它的五脏吃了。整个过程猫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众人沉默。屋里静极了。
唯有酒爹喃喃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的。野狸子闹的时候,也是掏空人的肚皮,并且只吃小孩子。而这树上吊的,都是成年人。”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开口道,“也许之前正是野狸子在这里,猫鬼才不敢出来。等到野狸子被赶走之后,猫鬼就出来闹腾了。”


、武将头盔上的翎子

我没见过野狸子。
我曾经问外婆,野狸子是什么动物?
外婆神秘兮兮的说,野狸子是猫跟蛇交配生出来的怪物,所以它体型像猫,但是皮毛像蛇。
我又问外公同样的问题。
外公想了许久才说,野狸子外观很像家猫,但比家猫大。前肢短后肢长。短短的尾巴和它的个子很不相称。两耳的尖端着生耸立的笔毛,很像花鼓戏中武将头盔上的翎子,威风凛凛。
我问外公,你亲眼见过野狸子吗?
外公摇摇头,说,没有,我也是听你外曾祖父说的。他见过。他小的时候,这里的山林里很多野狸子,等到他快结婚的时候,野狸子就绝迹了。画眉村的最后一只野狸子死去的时候,你外曾祖父还在场呢。听说你外曾祖父看见野狸子闭眼,哭得什么似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哭?
外公沉默不语。
“连猫鬼怕的野狸子都被赶走了,我们还怕猫鬼干什么?我们一起把它捉起来,再放把火烧了那棵树。”酒爹的儿子挽起袖子,蠢蠢欲动。
外曾祖父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你去哪里捉它?”
“去马台吉遇到它的地方啊。”
“它会在那里等着你?就算它在那里等着,你怎么捉它?用你的双手捉?用绳子捆?”外曾祖父鄙夷道。
酒爹的儿子顿时软了下来,耷拉了脑袋。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啊。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出事了,都是我们在那棵树上见过的。再等下去,不知道其他人又会怎么样!”红三桃的妻弟焦虑道。
之前问到方佳先的人站了出来,反驳道:“等着总比瞎干好。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不是以为解开绳子是救他们吗?结果成什么样了?我姑父也出事了,我也着急,但是乱来的话,造成的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死马当做活马医!”
“他们还没死。你乱来他们就真可能会丧命!”
他们两人争执了起来。
“别吵了!”外曾祖父制止道,“我们听听马台吉怎么说吧。”
马台吉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他。
他也看了看大家,说道:“太急躁肯定不行,但是干等着也肯定不行。你们别争了。我看……今天晚上我再去会会她吧。”
“哪个她?”红三桃的妻弟问道。
“猫鬼。那个提灯笼的姑娘。”
外曾祖父不同意:“那可不行。昨晚它没有伤害你,是想引走你的魂魄。现在我们发现了它的底细,并且将树上的魂魄放了好多,你再去找它,它能不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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