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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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翊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齐锋心道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多大了抱着才睡。齐锋看看濯翊身上的绷带，瞬间所有不良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只是想办法借力多挺一会儿……
“锋哥，今天的橙子可甜了……”余寒拎着大兜小兜的水果边炫耀边进了门。
又犯错误了……
“放我下来吧！”濯翊缓缓睁开眼睛随即吩咐道。
——果不其然被吵醒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
余寒难得没被剜一眼，赶紧一边默默地榨汁去了。
其实齐锋把祥记的事都交给了余寒，也难为余寒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帮里医院两头跑，还时不时的还给这一大一小当受气包，现在是小的惹不起，大的不要说惹，不被拿去当出气筒就阿弥陀佛了……
齐锋扶濯翊躺好又看到了那两只小手，一只手布满了淤血另一只手都是针眼，看着“千疮百孔”的濯翊，又是一阵心疼，似乎这几年沉淀下的冷漠狠绝终于破冰了一样，心头只剩下巨浪不断的击打在最柔软的地方……
“少爷，您的橙汁……”余寒就差求着濯翊喝了。
齐锋接过来，把吸管捅到濯翊嘴里，一杯橙汁很快没了影。
“今天吹什么风，够……”够爽快呀，后半句让齐锋的眼神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都是让他气的，总说错话，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想着余寒就披了衣服想着打个招呼就走……
“你叫谁够了……”似是在问天花板。
少爷发话了？问我？好像是我说的这么句话……
“我的少爷，我哪说过呀……”不哄好你，我就惨了。
“你说谁闹了？”波澜不惊的语气倒有几分齐锋的架势。
余寒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唱哪出啊，摸不准濯翊这会儿的脾气，只得卖笑道，“我的少爷，我闹，我瞎闹……”
濯翊终于转头看着余寒，牙咬切齿状的——“那就好……”
余寒一副吃瘪的表情，心想等你小子好了的。看着濯翊这幅明明得意又似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一阵气闷，又暗骂自己：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濯翊心里这个爽啊！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齐锋一旁看着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下，只是默默的想：两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在病房里对着一个孩子讨好加卖乖，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时间是愈合伤口最好的良药，濯翊看着每天只围着自己转的齐锋，心情渐渐好转起来，看着他很多事从不会到会，从不熟练到熟练，从送饭的到跑堂的，从端茶的到守夜的，濯翊说不感动是假的，心里的碎片似乎在一点一点的重建。
其实在余寒吼他的时候他就在潜意识里相信了，只是那时他没有意识到。
等到齐锋来解释他便愿意相信所有的事情是为了保全他，但他心里还是委屈尤其齐锋说了那样的话，而且他到底是个孩子不能接受这样的作法和伤害，不过这几天下来看着他们忙前忙后，濯翊暗爽的同时也试着一点一点的理解和接受……
余寒这边却是越来越怵头去医院，似乎一句话不对就成了集矢之的。
濯翊的手机放在风衣里，余寒发现后就想着带给他哪怕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更何况自己似乎急需讨好他一下，不然濯翊心情一好再问他几句什么，自己忍不住爆发了，齐锋那又交代不了了，真是欠了这小子的！
“濯翊，手机充好电了，你解解闷！”余寒把手机递给濯翊。
濯翊见到的第一条彩信是陆雨晴发来的，“知道你一定不想错过决赛，与你第一时间分享我们的喜悦！”同时附上了一张队友们捧着冠军奖杯的照片。
濯翊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亦如往常的阳光灿烂……
“早知道我早拿来了，还能邀功！”余寒故意做出一副十分遗憾惋惜的样子。
齐锋瞥了他一眼，转而看着濯翊，这个笑容他似乎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却不是给自己的，想想又有几分苦涩。
濯翊回复道，“祝贺你，这次没准可以参加全国的比赛了！”自己没有上场，陆雨晴一定是最佳辩手的。
濯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下来，自己努力的那么久，看来是天意吧……
“比赛名单是在比赛结束后公布的：有你、我，还有其他两位最佳辩手，随时欢迎你归队，我们最优秀的四辩！”
濯翊几乎要笑出声了眼角也微微的湿润了，他想上全国的比赛很久了，终于……
齐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关切道，“什么事啊？”
濯翊抬起头看着表情又是开心又是错愕的两人，一时无语。
“哦，喝果汁吗？”齐锋以为濯翊不想说，暗道破坏了他难得的好心情。
“我可以参加全国辩论赛了！”看着齐锋这幅好笑的表情，简直是……
“哦，好事啊！”濯翊一如以往的语气倒让齐锋不知道接什么才好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如释重负。
“那就更得快点好了！”余寒看有些冷场大脑有些空白赶紧接起话茬道，“这是你小子这几天说的最长一句话了！”话音刚落余寒就暗骂自己的一张臭嘴真是口不择言。
又是一室静谧，余寒真怕齐锋把火撒自己身上，悻悻然的转移了视线。
“我要苹果汁……”颇带些小孩子要糖吃的语气。
两个大男人好像小孩子得了玩具一样，一人抓起一个苹果认真的削着皮，也因此错过了濯翊再次上扬的嘴角和眼中的笑意。
濯翊摆弄起了手机，看看新闻玩玩游戏，时间也就过的快了些。
齐锋把果汁倒好，插了吸管递到濯翊嘴边，濯翊自然的接连过去，视线依然停留在手机上，几天下来齐锋觉得这样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接过空杯又当起了清洁工。
濯翊目不转睛的等着手机屏，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回家！齐锋忙活着的手一下子定格在了原地，“哦，你想家啦，我马上去问。”
简直是风一样的刮出了病房，猛得一回头甩下句，“收拾干净了！”——命令式的语气，自然是说给余寒的。
“待遇啊，真是不一样啊！”余寒似是说给濯翊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齐锋就回来了，“天航说最快还要一周才行，你不想呆在这了？”
濯翊难得提了个要求，况且齐锋也不喜欢医院。
天知道濯翊那句话不过是暗示齐锋——我好了就跟你回家。
“没事，手机有电就行。”难得看了齐锋一眼，又马上把那有些尴尬的眼眸对准了屏幕。
齐锋有些小兴奋，瞬间又换了脸色转头对余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早干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蓝羽：人家喜欢看锋哥吃瘪 肿么办？崽子肿么办嘛？？濯翊：儿子帮乃！！【星星眼~~】
、第十九章 撒个娇回家
看时针旋转不停，似乎听到了流年的声声诉言……
那天之后濯翊似乎慢慢找回了原来的生活方式，也还自己一份安宁与希望。但心底隐隐存在的那个毛疙瘩总会不时的冒出来蹭的濯翊一阵烦躁，事情发生过就是事实了，当做和过去一样吗？不可能！加之齐锋说的那句“希望你是我儿子。”似乎一切都都变了却又说不出变在哪里。
这几日齐锋更加殷勤，充分发挥了锲而不舍、软磨硬泡的执着精神，再加上余寒的帮腔，濯翊也渐渐软化下来，心里的疙瘩也渐渐消失无踪了，濯翊整天瘫在病床上所思所想不过是那点事，他当真当自己是儿子吗？还是为了让自己赶快好起来，哄自己的？
“想什么呢？按住了……”打壶水的功夫就拔液了，这小子居然又等着天花板发呆，“又愣神，一会儿又淤青了。”
濯翊脑筋一转。要不要试一试？可是还能承受那个结果吗？
“咳咳……咳咳……”濯翊一只手捂着嘴不住的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又咳嗽了……”齐锋一只手按着手背上的棉签，另一只手忙着为濯翊拍背。
濯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擎满了泪水，好像找不到家的孩子又被人贩子骗了一般，气鼓鼓的看着齐锋。
这又怎么了？这两天不是挺好的吗？余寒，八成又是余寒……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余寒……他……他又闹了，他瞎闹，别理他……”天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齐锋顿时有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不是他……”濯翊这幅模样好像退化到了5岁。实际上一颗小心脏却是七上八下的，又怕被拆穿又想知道答案。
“那是谁啊？”齐锋仅剩的一只手这个忙啊，又是顺气又是擦眼泪的。
“你……”小颤音委屈的不得了，顺便吭叽了两声，年纪也更小了，约么也就3岁。
余寒，我理解你了。余寒，快来教教我怎么办！说“我瞎闹”？说不出口啊……
“我……我怎么了？”齐锋放轻着声音试探着问。
“你，你说话……不算数……我的……愿，愿望……”濯翊不知道哪来的眼泪，这敬业的精神堪比最佳男主角。
他是想翻旧账，挨个算啊！靶子今天怎么还不来，关键时候总没影。
“假的……那是假的……”别哭了，前两天不是挺好的嘛，齐锋见了濯翊的眼泪和委屈的小模样，心仿佛给人拎了起来任其蹂躏，又是心疼、又是困惑这都怎么回事呀？！
“愿望，是假的……”濯翊小声的重复着，仿佛抽空所有的希望一般，眼泪无声肆意的流淌，无助的模样好似呱呱坠地的婴儿一般。
“不是，不是……”妈｜的，这张嘴啊！“那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吗，要不再提一个，在提一个吧？”其实那个你也没说出口啊！齐锋又吃个哑巴亏可又怎敢辩驳半句……
濯翊一边掉眼泪一边瞥着齐锋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似乎一张嘴舌头就打结一般，心里暗笑，脸上却是敛下视线，继续一言不发……
沉默是金，齐锋简直惧怕了这金灿灿的光芒。“你说，想要什么？”
“……”我哭不出来了，他这幅表情好好笑。
“？”什么意思啊。
大眼瞪小眼——齐锋的眼神似乎恳切的在问要什么，濯翊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一般……
“嘶嘶……”濯翊吸吸鼻涕……
齐锋竖起了耳朵，终于开口了……
“攒着……嘶嘶……”濯翊把手缩到被子里，又是一副我要睡，请便的表情。
齐锋看着又合上眼的濯翊，恍然大悟一般——这是跟我说话了？和好了？撒娇了？还是他想确定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回家我再收拾你！”这种口吻才像话。
濯翊闭着的双眼睫毛轻颤了一下，心里竟是如愿以偿一般……
齐锋一定想不出自己那天的脸色：半边吃了胡椒，半边吃了芥末，最后吞了块糖还粘满了辣椒粉……在此后的多少年，这段见不得人的回忆被珍藏在两人的心底，每每想起，尽是暖意……
转眼濯翊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两周了，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不做剧烈运动也不怎么会痛了。天航终于同意濯翊回家调养，只嘱咐枪伤要好好养才行，而且这段时间身子弱再加上濯翊本身体质就不好，回去一定要好好补补。
齐锋倒是干脆，直接告诉学校这学期接下来的课都不去了，不论濯翊想不想等着他的都是卧床静养的日子。好在辩论赛在下学期开学时才开始，学习方面的事情更是不用担心，倒是难得落得清闲，齐锋告诉他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回到了这个已经住了三个多月的家，濯翊心里还是暖暖的，自己的房间还是一样，阿清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堆了几大箱牛奶和各种补品，濯翊见到那些东西就觉得反胃。自己平日几乎就是无辣不欢，无肉不欢，天航说外伤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濯翊已经忍了很久，不过看这架势还得委屈自己的胃，继续吃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
齐锋打量着濯翊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觉得孩子气的可爱，“慢慢吃，给你好好补补！”一副凑热闹的口吻。
濯翊撅撅嘴，一记眼刀砍向了齐锋。
伸了爪子东扒扒，西翻翻，这个没味道，这个苦，这个最恶心了，不一会地上的各色补品全进了濯翊的怀抱，往齐锋身上一堆，“这些不要……”
齐锋也不急，只是挨个把那些瓶瓶罐罐归位，挑挑眉，一副回到家我做主的模样，“我说要……”
这刚多久就没有威力了？！
“这些不要……”濯翊语气硬了几分，心里却道：看你怎么办！
明摆着抬杠是吧？齐锋却还是勉为其难似的说了一句，“选一样……”
“……”回来家就一路回到解放前了，我得要求改革啊！
不说话？不管用了，知道你都好了，齐锋仔细的看看那些补品的说明，似乎安排他们的服务顺序一般，淡淡道，“那就一样也不用选了。”
各种没滋没味的补品加上每天两杯牛奶，坚持了没几天濯翊就坚持不住了，总是用各种借口留在房间吃或者支走齐锋，偷偷把牛奶倒掉，濯翊心里觉得浪费，但恐怕再喝几天自己的胃就罢工了。
难得齐锋看濯翊情况不错打算回祥记看看，可是美坏了濯翊，偷偷的叫了各种外买，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成功的躲过了阿清，美滋滋的在房间里吃着各色美食，油炸的、辛辣的、碳酸的一次过足了瘾，边吃边想真是大题小做，都好了还忌口，然后躺在床上看喜剧片，濯翊想着这才是生活啊！
看的忘情，濯翊连门响了也没听见，齐锋一进门只见濯翊左手捧着薯条、右手端着可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瞪着屏幕傻笑。
“好吃吗？”——小朋友糖甜不甜呀！
“嗯，哈哈……哈哈……”太投入就是引火自焚！
“那么好笑呀！”——吃糖很开心哦！
“嗯，哈哈……哈”笑声骤停了，濯翊狠狠的吞咽了一下，“你回来了！”
“没噎死你啊！”齐锋提高的声调。
“……那个，上门推销的，我替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哈！”濯翊好像握着刀刃一般，一溜烟的功夫所有的食物都回到了桌子上。
“力奇他们来看你了。”力奇他们提了好几次，可是濯翊情绪一直不稳定，齐锋就没答应，终于回家了想着濯翊朋友也不多就带他们回来看看濯翊，陪他说说话，毕竟自己这……
“濯翊，好点没？”力奇几个兄弟一直跟着出任务，事情不用说也明白个大概，心下更是羡慕眼前这位少爷在齐锋心目中的地位。
“都好了，没事了，快坐快坐，吃什么，这什么都有……”说着拿起各种食物分发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往自己嘴里送个薯片，送口可乐，似乎是看准了齐锋在人前不会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