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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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濯翊像被欺负了的孩子不知是疼的还是怎样眼睛水汪汪的。
“啪”“记得住吗？”齐锋托着濯翊的手才惊觉颤抖的如此厉害，似乎全身就打挺一样的抽搐着疼，齐锋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记……记得住……”濯翊声音也轻颤着，不知是疼的还是怕了。
齐锋狠狠心，“五下，报数！”
齐锋松了手，“啪！”
“一”濯翊头低低的，汗全打在了地板上。
“啪！”
“二”把低了手重新调高。
似乎每一下都挨的吃力……
“啪！”
“五”那只手几乎不能看了，濯翊把头埋的更低，偷偷啜泣起来，高举的手猛颤着不敢放。
“记住了教训，起来吧！”
听了这特赦令一般的句子，压抑的多天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倾泻而出，濯翊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跪坐在了地上，手心朝上静静的落在地板上依旧不住的颤着，眼泪不自觉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虚脱了一样的将身体堆成一坨。
齐锋看看濯翊，看看那只手怔了好一会儿，语气不自觉的哄起孩子来，“干嘛呀！”
濯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眼泪，许是病中的人格外脆弱，或是这些日子压抑的辛苦，亦或是这五天没见到齐锋，再或是生生疼的……濯翊不知道，齐锋也不知道，只是这一刻无助在孩子在哭，把头埋的更低了……
“往哪钻啊……”齐锋赶忙抱起濯翊放回床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暗示——怎么轻了这么多。
濯翊一只手挂在胸前，另一只手火辣辣的疼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靠腰上的力气坐倚在床头，依旧低着头不知是不想看齐锋还是不敢看。
“嗯啊……”
齐锋已经拿了药在消毒了，刺激的酒精棉球滑过皮肤的时候，濯翊就叫了起来，抽回了手。
齐锋也不理会重又把手掏出来，仔细的忙活起来，濯翊折腾了这么久一点力气也没有更没有再多了精力应对这痛苦的上药过程了。
边抽泣边往回缩手，齐锋皱皱眉，酒精一碰濯翊就像痉挛一样，看着染红的棉球也不骂人又再次把手掏出来，牢牢的攥住濯翊的手腕。
濯翊拧拧手腕挣脱不掉，刺痛他有些忍耐不住了，真想赶紧晕过去什么也不想，跟齐锋较上了劲偏要抽手。
齐锋也不抬头心道又使小性儿呢，怎么就长不大了。使了几分力又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似乎是示威一样，动作轻柔的忙活起来。
濯翊哼哧的更凶了，“放开……呜……放开……”疼了厉害了，哭的又很累，濯翊的声音呜咽着小声的嚷嚷，不仔细听都分辨不清内容。一边还躲着齐锋手里的凶器。
齐锋看着别扭的小孩心中的怒火都被熄灭了，“行了，行了，马上就好！”齐锋出声安慰道。
濯翊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听齐锋这么说猛的甩甩齐锋的手，自己哼唧起来，还不时的抹抹眼泪。
这么多天都不理我……
我不是故意不吃的，谁让你不回家，病了还打我，打的这么狠……
再也不要你哄了……
是我要炒你鱿鱼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要做了……
我不上药了，我疼，疼死了……
……
本来想方设法要道歉的，满心的歉意和忐忑此刻都被疼痛和委屈取代了。
濯翊低低的头看不清表情，但眼泪明显刺激了伤口疼的不行。濯翊那又肿又笨拙的左手弯都打不了，就这么直愣愣的蹭呀蹭，把眼泪蹭到伤口里，又把血迹蹭了一脸，哭着哭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好像终于苦累了，脱力了便要睡去一般……
“哭够了上药……”齐锋看他这幅模样倒是怀疑自己了，明明自己是对的怎么又是这样，跟自己做错了似的，错了就认罚这在齐锋的观念里是很正常的甚至说是根深蒂固的传统。
但看着濯翊自己总能败下阵来。算了，这次教训的够狠了，还冷了他这么多天，齐锋告诉自己够了，孩子心思重，罚过了就要好好讲道理，不要伤了他。难得齐锋几日来终于理智、冷静的想要心平气和的跟濯翊说，可是齐锋抬头瞅瞅，倒是茫然无措了……
直接拽了濯翊的手，似乎肿的更的厉害了，齐锋赶紧上药，见濯翊这么不老实干脆把出血的地方包扎起来，濯翊可是不干了，“不要……呜……不要……”包成粽子什么也做不了了。
齐锋看看那些藤杖留下的细长的血口子，不是太深，那……一会儿再说吧，齐锋撩了濯翊的袖子，小臂内侧比手掌要强些没破，但也是紫红油亮的一层了，跟打了石膏的一边似乎还挺对称的。
“向着外人啊！”齐锋说着手有些重了。
濯翊又是来势汹涌，不是女孩子才是水做的吗？
“我没有！”濯翊带着哭腔的说，颇有些如泣如诉的架势。
那怎么叫向着外人呢，我怎么会向着外人呢，只是……
“没有，还打屈你了，刚才怎么不说！”齐锋只是打趣一下，他当然知道濯翊的意思和想法。
濯翊听了这话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抽抽嗒嗒的不让碰了。
冤枉我，还得理不饶人……
这里也好疼啊，比赵赫宇打的还疼……
不是不理人吗，这会儿说话了……
打了人就对我好，才不是随便就能哄的小孩……
……
“再躲！”齐锋稍稍抬高了声音，“自己待好了！”
齐锋一只手不够忙活就叫濯翊自己不要动，濯翊心里一震，眼泪也逼回去了，鉴于刚挨了打，某人余威还在，还是乖乖地伸了手。
齐锋暗骂孩子气，给脸就来劲儿，偏不惯着你，给我长长记性！
齐锋收拾好东西抬头看看濯翊，正用肿的不能看的爪子抹脸呢，没有纸还顺便抹了抹鼻子。
齐锋有拎着药箱退了回来，拿出了纱布……
“不要！”
不要？！冲你这样抹，早晚要感染，“伸手！”齐锋严厉起来。
“不行！”濯翊嗓子都哑了还是大声道。
“你再犟！”齐锋严父一样的目光射向了濯翊。
濯翊看看自己面目全非的手，然后往身后藏了藏。真难看，左边右边都缠成粽子自己看了都烦，要是家里来了人，那多丢脸。
齐锋当然不想这些，藏还能藏到哪去，一把让齐锋抓了出来，终还是包扎了起来，齐锋收工了看看濯翊这幅样子自己也哭笑不得。
“咳咳……咳咳……”真是遍体鳞伤，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添新的，濯翊心里叫苦，真疼，浑身疼……
濯翊吸吸鼻涕还是流，看看满手的纱布，毅然决然的蹭蹭，才不跟你开口。
“恶不恶心……”齐锋快给气乐了，连忙端了床头自己端来的水，拿了纸，又给喂又给擦的。
“第一不许管我的事，因你而起也不许管，第二不许再干这通风报信的事，第三不许没事就绝食，犯了一样你就仔细了！”其实齐锋的潜台词是第一我会替你摆平所有事，第二我是你爸爸，第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濯翊当然听的懂，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记住了吗？”
“嗯……”濯翊看着有些不情不愿的小委屈心里却美滋滋的，暗暗鄙视自己这一身伤居然就这样收场了。
气氛很尴尬。濯翊不斗嘴甚至不出声，连头也不抬，其实濯翊在这之前没有抢着认错的习惯，更别说挨罚和跪省了，似乎到了齐锋这慢慢的入乡随俗，但忽然就一改之前十几年的习惯承受这些，濯翊在迈出这第一步之后有必然的羞涩和不知所措。
齐锋教训人惯了，辰迪挨了会规规矩矩的谢罚，自己给上个药不用哄自己就好了，余寒就挨的时候比较乖，过后继续贫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唯独濯翊以往都是他撒娇算是给自己台阶下了，可今天却……
齐锋也很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就走又怕濯翊瞎想，没哄哄他齐锋倒先不自在了，其实濯翊此刻根本来不及想这些，自己身上也难受心里又别扭，到底纠结着什么事自己也说不清。
那些东西在开始的阶段困扰了濯翊很久，人与人的交往都是从安全距离以外逐渐靠近，然后变得亲密。濯翊与齐锋走的太快，濯翊不过是个孩子又是个易受伤的孩子，适应力似乎慢了很多，他之所以纠结就是还没有跨越心里最后一步的距离，因为有距离才会不自在。
就像很多事我们可以坦然的跟最亲近的人说，但对外人说却张不开口、很不自在……但他去跪省甚至愿意请罚就代表他的潜意思里不断鼓励自己去迈出那一步，而就在这天晚上濯翊终于还是自己争取了。
作者有话要说：崽子做错事 还委屈鸟~~呼呼（～ o ～）~zZ锋哥 乃又要哄孩子了~~
、第三十九章 对不起
齐锋在屋里磨了一圈，收好的药箱又收拾一遍，看没事做干脆钻进浴室整理一番，水干的差不多了，齐锋擦擦抹抹干的有模有样，边干边放慢了速度想着要说什么，这小子怎么这么安静啊，怕了，还是不好意思了？齐锋如此想着黑线却越来越多……
濯翊四处看看藤杖似乎沾了血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书桌上，身边的床头柜上一只空杯旁还有一杯水，濯翊咽咽唾沫口渴的很，干脆伸了白色的巨型爪子“逗愣”着床头柜上的杯子，似乎是不想牵动了肋骨，身体正诡异的扭出一个姿势往床边靠，左手被缠了起来手指也分不开干脆揽了杯子右手凑过去用指尖顶住，这样怪异的姿势倒当真给他拿了起来，正聚精会神的往自己嘴边挪。
齐锋感觉忙了好久出来的时候正瞧看这一幕，“我给你拿！”
“咔嚓！”
似乎又错了，吓了他，“没碴手吧？”
齐锋连忙过去看看濯翊的手，看看没什么事，也不知道该说濯翊什么好。似乎伤是自己打的，纱布也是自己非要给他缠的，齐锋抬头看看濯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地上的玻璃碴看的入神，神情又是可惜又是懊恼的。
“没事我再给你拿一杯。”玻璃碴似乎扎进齐锋的心里，没一会儿就端了水回来还插了吸管，齐锋捧着送到濯翊嘴里。
濯翊也不说话，看着杯里的水见了底有把视线移上了那些碎玻璃，眼神别有一番深意似的，似乎在同情他们在跟玻璃道歉似的，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无奈的挤了下嘴角，即使是很小很浅的一下还是没有逃脱齐锋的眼睛。
齐锋放下杯子，蹲在地上收拾玻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
空空的房间似乎有了回声一样，齐锋动作一顿，他没听错吧，这种语气让齐锋有些欣喜、有些心疼、还有些不解……
齐锋起身坐到床边看着濯翊轻轻的问，“怎么了？”
濯翊依旧微微颔首低敛着视线悠悠开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所有事情都不是故意的。
齐锋摸摸濯翊的头，给他捋捋额前的刘海，故作不解道，“什么不故意呀？”齐锋这样问只是希望濯翊能敞开心胸不要都压在心里说出来或许好些，而且他也想听听这孩子的想法。
“我没想帮他，只是……嗯……只是……”
“怕我让他们家破人亡！”幸亏余寒提醒的及时。
“嗯，我……我也生气……我只是不想弄成那样……”濯翊从不习惯这样说话，但这一次愿意放低姿态去适应、去增进了解。
齐锋也缓和了神情，轻声道，“嗯，还有吗？”
“嗯，我……”濯翊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没不……相信你……”
这我知道，“以后不许这样了，还生分了！”齐锋故作生气语气却是心疼的紧。
“还有……还有我不是故意不吃东西的！”濯翊几乎是鼓起勇气说的后半句，“你五天没回家了……”声音小的自己才听得到。
“我五十天没回也不行！”齐锋道，“这么大的人了，心思这么重！”
“……”
“委屈了？”不是故意的你也是欠教训。
“没有……”
“最好没有，好好给你长长记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了吗？”
濯翊似乎还不太习惯这样被询问着答话，一时无语。
“记住了吗？”
齐锋的声音在耳边总有很大的威慑力，“嗯。”
齐锋见濯翊脸红通通的没再难为他，半抱了他躺下，“快休息，再折腾我拿着藤杖坐这盯着。”
濯翊本想撒个娇可一时还是拘谨，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心里喊了几百遍“疼啊！”
“行了，行了。”齐锋心情终于轻松下来，“还喝水吗？”
濯翊摇摇头，看着齐锋蹲在地上收拾碎玻璃。
“闭眼！”
“疼……”还是说了出来，舒服多了。濯翊举着厚实的左手，看着小臂上深紫色的檩子还有手上白色的纱布，明显的——控诉罪行！
“打的还是轻，还有精神得瑟……”
俩人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许久没睡个好觉了，濯翊把想说的都说了终于睡了个安稳觉，齐锋推门进来都没有醒。
齐锋把早餐放到一旁，看看濯翊的睡脸和有些僵硬的姿势，倒很像襁褓中的婴儿。齐锋默叹：就这会儿老实。
看看指向9的始终齐锋还是拉了窗帘，温柔道，“濯翊，还睡呀？”
阳光很刺眼，濯翊伸手揉揉眼睛，“啊！”——粽子手真疼。
“慢点……”齐锋走到床前打量了一番后又探探濯翊的额头，没什么异样。“起来吃早餐吧，多吃点儿！”看看濯翊有些错愕的眼神，“我看着你吃，把这些都吃了。”
濯翊瞅瞅餐盘，瞅瞅齐锋，瞅瞅自己的手，冒出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不要。”说着挥挥粽子手。
齐锋拆了纱布看看，还是很肿几乎不能打弯，几道血口子也只是凝固了，还没收口。
濯翊终于解放了一只手，自己看看，很难看的红爪子像红烧了一样，那也比缠着强，试试弯弯，很疼，看看食物，看看手，却说了一句，“还没漱口呢。”
漱口还好可以用漱口水，洗脸就比较麻烦，濯翊有些小洁癖，偏偏手又有伤，濯翊一咬牙还是挤了洗面奶，干干净净的洗把脸，只是手上的伤口被刺激的疼的厉害。
齐锋听见什么动静进去只见濯翊正大口对着手吹气，齐锋才反应过来，没有手似乎干什么也不行呀，拉着濯翊就出了浴室，没好气的道，“再感染了，你就作！”
齐锋麻利的拿出药箱，又是昨天的酒精棉球，濯翊看了就出冷汗，连忙缩回手，“不用了，冲一下就行！”
齐锋不跟他废话，抓住濯翊就开始忙活，疼的濯翊直咧嘴。
眼见齐锋又拿出那些白纱布，濯翊条件反射一样抽回了手，“不要这个！”
“不行！快点！”
“都说了没事，我还没吃东西呢，我没法动了！”不当粽子。
“你活该，照你这么作早晚要感染！”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