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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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那我想请问你，最后刘峥几人的尸体，你们如何处理了？”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如果知道刘峥几人的埋骨处，便可为下马镇目前的状况争取几分主动。
“煤窑里。”刘全睁开眼睛，有些惭愧地说：“当时我们认为他们是罪人，所以他们的尸骨没有埋进我们下马镇的墓地里。而是……被我们抛进煤窑中…抛进……地狱里！”





雾中谜镇（一）

独眼在驻地坐了一天。
面对着两具残缺的尸首，他不吃不喝地坐了一天。
如果不是对着雅布和茱莉两具尸体，他几乎以为眼前看到的视频是伪造的。
视频来源于驻地的监控录像。
屏幕里，一个男人用神乎其技的刀法与身手，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杀死了自己这小队的队长与信息收集员。
“阿虎……为什么是你。”独眼默默说道。
那剩下的一只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杀戮于谈笑间的恶魔。独眼不只一次问自己，那是自己认识的阿虎吗？
诚然，阿虎的刀技非常了得。可独眼认识的阿虎，远没有屏幕里的他那么厉害。
在血啸刀下，雅布和茱莉就像是婴儿般毫无还手之力。
视频里阿虎表现出来的力量与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体能。
独眼摇了摇头，若阿虎有这种实力，他早就被组织吸收到精锐队伍中去了，而不会放任他流连于魔狼的外围小队里。
“安全距离，一千米？不，至少得一千五百米以上，攻击机会只有一到两次……成功率，四成左右……”看着屏幕里昔日的同僚，独眼默默计算着自己面对阿虎时能够取胜的机会。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凭他一人，是无法面对如同鬼魅般的阿虎。
看了地上的尸体，独眼突然有种退隐的想法。他没有些到，自己的这个小队，竟然就这样折损在这么一个小镇上。
但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要不然，魔狼的爪牙会在某个夜里结束了他的生命。
独眼只能把目前的情况报上去，并争取支援。
将视频的资料传送到总部后，独眼很快得到回复，魔狼总部将会派遣三名影杀前来支援。
独眼松了一口气。
影杀，是魔狼精锐部队影子杀手的简称。
那是只由一流杀手组成的队伍，没有人知道成员的身份，只知道，他们都是非常恐怖的杀手。
在影杀中，不乏具有异能的人士，这些杀手才是魔狼真正的实力。
独眼把队长和茱莉的尸体，以特制的溶液消解。然后，他走向小镇。在影杀到来之前，他必须最大程度监控小镇的情况，然后务必在第一时间，把具体的资料移交给影杀的成员。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轮不到他操心了。
但是，当独眼走到山崖处的时候，他愣住了。
往下看，一大团灰白色的浓雾把整个小镇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雾气，山风吹之不散，透着诡异。
独眼苦笑了起来：“或者，他们应该放弃这次委托。”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魔狼是号称百分百成功率的雇佣兵集团。
魔狼，不允许失败！
※※※※※※※※※※※※※※※
办公大楼门口。
“走吧。”张石山冷冷对刘全说道。
当刘全说出五十年前煤窑塌方的真相后，金便要求这位老者带他们去一趟煤窑。
因为，当年举行了血祭后，下马镇的人把包括刘峥在内的十具尸首抛进了煤窑里。也就是说，要解除恶魔的威胁，只能进入煤窑销毁它们的尸体。
按金的看法，刘峥几人是因为极大的怨气，再加上其它某些原因变成了魔。可这些恶魔毕竟不是自然形成，所以对付恶鬼的用来对付它们还可以奏效。
只是金没说的是，已经形成自己魔铭的刘峥，可能已经不再受到尸体的束缚。
他，已经是一只真正的恶魔。
严格来说，包括蓝沁在内，他们只知道了煤窑事件一些表象的东西。但还有不少问题没有解开，比方说那告密的人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陷害刘峥十人。还有，炸毁煤窑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这些问题，都得等他们有命活着离开下马镇才能进一步追查。
张石山甚至发誓，只要他没死，他就要让真正的凶手伏案。
此刻已经是中午，草草用过午餐后，刘全领着他们去煤窑旧址。
“那地方就算是去了，你们也不见得能进去。尽管入口的通道没有被炸毁，可下面的矿井已经崩塌，你们最好还是别下去了，会出人命的。”刘全一边走，一边劝着蓝沁几人。
准备进入煤窑的，除了蓝沁和金外，也就多了张石山和秦穆。他们没有带更多的人，一来煤窑的空间不够，二来还需要有人在外头策应。
此刻听了刘全所言，张石山冷哼一声：“只怕我们不下去，死的人会更多。”
老头被张石山这么一抢白，倒也不再多话。他心有所愧，低叹数声，把众人领着往镇尾跑。
镇尾倒是没出现断层，一条弯曲的小径延伸向连绵的后山矿区。
蓝沁还是第一次来到下马镇的镇尾，从走上小径开始，泥地从湿润的土壤，渐渐演变成坚硬的沙砾。走到后来，小径基本是以沙石铺成，脚掌踩在上面会微微发痛。
“这是当年的祭台。”来到一处空地上，刘全瞄了一眼空地中间由木材搭成的高台说道。
这方高台年代已久，木台的颜色呈黑棕色。台上还摆放着各种奇兽的雕刻，两边插着有古老图案的旗帜。祭台散发着古老的气息，蓝沁看到它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憧憧人影，还有十张愤怒的脸孔。
金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人影和脸孔消失了，祭台上依然空空如也。蓝沁摇了摇头，没说话，跟着刘全绕过祭台朝后山走。
“到了，就是这。”刘全毕竟年纪大了，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拄着拐杖的身体起伏不定。
他抬起头，手指向煤窑的时候却愣住了。
愣住的不只他一人，所有人都愕然看向煤窑的方向。
那本来应该是被大火烤得发黑的煤窑入口，现在却完好如初。在入口处有色泽鲜新的木柱构成支撑的支架，那通道内还隐隐看到光亮，那说明煤窑中的照明良好且处于工作状态中。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封闭了五十年之久的煤窑。
“看起来，它们在欢迎我们进去呢。”金笑着说，他一马当先，朝着煤窑入口走去。
蓝沁紧随其后，张秦二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跟上。
只余下刘全如木偶般愣在当场，最后，他跪了下去，在沙砾地上深深埋下了自己的头。
※※※※※※※※※※※※※※※
“还真是热闹啊。”
下午的时候，凌影已经来到下马镇。
此时的下马镇已经给警察和各大报刊围个水泄不通，就在凌影的眼前，巨大的浓雾团将小镇包裹了起来，让外界无法看到其间的情景。
凌影挤开了人群往里面走，他来这里不是观光旅游的，他必须进入小镇里。
自从今天早上和蓝沁通了一次电话后，接下来他就再也联系不上蓝沁。而这时，他掌握了一些情况必须告诉蓝沁，在手机无法联系的现在，除了自己跑一趟下马镇，凌影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所以他来了。
在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前，凌影被警察拦了下来。
他早预料到会这样，于是代表凌影身份的警官证让拦下他的那名警察连忙行了个礼。
“现在是什么情况，兄弟。”凌影朝雾里努了努嘴。
“我们也不知道，天知道那鬼玩意是什么来的。”在角落里，接过凌影递过来的一只香烟后，这名警察边抽边说了起来：“专家们来过了，说那层浓雾具有屏蔽电子信号的功能，所以目前我们联系不到下马镇里的人。没办法，我们只好派遣一只调查队员进去查看，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凌影瞄了瞄旁边的警戒线，说：“我有个重要的朋友在里面，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进去。”
“这个。”警察犹豫了：“虽说您是警司，但现在我们掌握不到一丝一毫的情况。您就这样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自己负责。”凌影拍拍警察的肩膀，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警察挠了挠头，然后转身叫了旁边的同事走向另一边去。
于是凌影越过警戒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浓雾中。





雾中谜镇（二）

雾中，凌影慢步而行。
当身后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之后，他的能见度降到了不足三米的程度。双眼所见，是一条通向小镇的公路，凌影走在路上，他竖起了耳朵，传入其中的却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凌影计算着自己的步数，在这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大雾中，如果连距离感也丧失的话，那会是很可怕的事情。
而身上又没有其它专业器材可用的现在，计算自己的步数是唯一保持自己距离感的方法。
大概走了有数百步之远后，凌影突然停下来。
“太安静了。”他自己对自己说道。
就如他所言，眼下真是太安静了。
即使听不到下马镇居民的声音，但之前进入浓雾的调查小组应该也会弄出些声响，可他这一路走来，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便啥也听不到了。
这很不正常。
凌影想，然后把手枪拿了出来。他继续用沉稳的步伐走在前往小镇的公路上。很快，他在雾中就看到了下马镇的轮廓。
他皱了皱眉头，这路上不仅安静，还一点阻碍也没有。如果他所掌握的情况是正确的话，凌影相信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到达小镇。可他现在，却已经确切地看到了小镇的入口。
只是……
当凌影来到小镇入口处时，就发现情况更不对劲了。
弥漫在小镇里的雾气显得相对薄弱一些，但也只能让他遥遥看到某幢建筑的轮廓。小镇呈现在他眼前是一付模糊的画卷，而这画卷则让凌影看到更奇怪的场景。
没人。
是的，整条大街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他清楚地记得，下马镇目前有97户人家，连带驻扎在镇上的警察和士兵，应该会有两百人左右才对。
像下马镇这么一个弹丸之地，没理由能够藏匿起两百人之多的人口。
而眼下的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
“集体失踪吗？”凌影对自己这个推论不太确定。
这时，从远边吹过来一阵风，拂得旁边有幢屋子房檐下的风铃丁当作响。
凌影伸出手，感受着风从自己的指缝中掠过：“很干燥，没有任何温度。也就是说，这雾气不是由水份形成。干性雾气？还是其它原因形成这样的雾？”
他思索着，但人却往挂着风铃的房子走去。
房子的大门没有锁，他推开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凌影的眉头皱着更厉害了，他走到这桌饭菜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
很热，像是刚上桌的。他得出这个结论。
下一刻，他眼睛睁得通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很明显的察觉到，饭菜的份量似乎变少了一些。
就像是，在桌子边有一些隐形的人正在吃着饭似的。
“奇怪，这些都是实物，应该不会是投影才是。”凌影又摸了摸桌上的碟碗，手指中传来实物的触觉。
过了半晌，凌影才从房子里走出来。就在他呆的这段时间里，饭菜已经被吃掉了十之七八。看着满桌饭菜在自己眼前无故消失，本身就是件相当诡异的事情。可凌影却冷静地看着这些食物消失在自己眼中，他在心里做出无数假设，却没有一个假设能够完美成立。
他只有退出来，打算先找到蓝沁。
拿起手机，凌影发现在浓雾中，手机居然还有信号。
他试着打蓝沁的号码，没想到却接通了，看来在浓雾中反而能自由通讯。
“你现在在哪？”凌影沉声问。
“在哪？我们正要去下马镇的后山煤窑呢。”
“等等，我想问你件事。”凌影看了看四周奇怪的场景问：“下马镇的居民是否全体撤离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他们都在镇上。”
“我明白了。”凌影淡淡说道，手机里响起一阵乱音，通讯就这样又断了。他放下手机，缓缓自语道：“分隔在不同时空吗？所以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场景……又或者，只是我们彼此看不见彼此？”
他望向镇尾的方向，一言不发举步便走。
很快，凌影安全地通过了下马镇，在镇尾，他远远看到了置身于雾中的后山。
然而，当他一脚踏出下马镇的时候，前方的雾气迅速变得浓郁起来。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后山已经完全消失在雾里，像是恶劣的恶作剧，凌影眼前又是浓雾深锁。
他冷冷一笑，大步朝前走去。
499、500、501……
当凌影走出五百多步的时候，他微微一征，就在前方又出现了小镇的轮廓。
可他清楚地记得，他可是从镇尾走出来的，难道这期间兜了一个圈子，又走回镇入口这边来了？
他不信邪，径自走进镇里，情况和刚才一样。空有建筑，却连一个人也没有。
凌影快步走到镇尾，再走出去时，情况又重复了。
“这就是金那神棍所说的，无限回廊吗？”当第三次看到下马镇入口的时候，凌影摇着头道。
然而这一次，凌影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人类了。就在入口处，五名男子正或坐或蹲在镇口休息，他们看见凌影的时候纷纷站了起来，还有人摸出了手枪，对凌影一脸戒备的样子。
凌影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轻易化解了对方的误会。
其中一名像是队长的人物朝凌影伸出大手：“吴付川，调查队队长。凌警司你好。”
凌影和他握了握手，问道：“吴队长，你们刚才是不是走出了镇尾，但兜了一圈又回到镇口来。”
吴付川快两米的个，一脸粗豪。他拿下自己的帽子，大骂道：“就是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这破地方到底怎么了，竟然搞出这样的怪雾来。我们在这里已经兜转了几个钟头，可别说查明镇上的情况，连我们自己都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而且，镇上的人都不见了，这才诡异呢。”队伍里一名瘦瘦弱弱的青年挤了过来说道，他自我介绍道：“幸会，凌警司。我叫陈恩。”
“和镇外的通讯情况怎么样？”凌影问道。
“不行。”正摆弄着通讯器的一名队员接口说道：“在这浓雾里，通讯信号完全被阻断。”
凌影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看。这浓雾的作用不仅屏蔽了小镇和外界的通讯，而且人进入雾中后，还会被它迷糊了方向感，以至一直在不停地兜圈，如此一来，就连要退出下马镇，也变得非常棘手起来。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