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一边泪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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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爱成陌路（5）
黄董回台湾前，还郑重地任命曾小姐为行政管理部经理兼财务部经理。本来名义上叶经理是生产部经理，曾小姐是什么也管不了的。现在一来，等于说曾小姐也插手进来了。这还不算，黄董还特别规定，以后所有报销费用都必须由行政管理部经理签名才能核报。叶经理听了面无表情，可能事先已经知悉吧。黄董分明是嫌他的报销费用大手大脚，碍于老友面子，转而用曾小姐挡驾了。
曾小姐新官上任，不是烧三把火，简直是火烧连营，出台了一连串管理规定，都是针对员工。本来叶经理是粗犷之人，平时没有太多的规矩，员工乐意听从。曾小姐知道自己没有威信，员工一直不服，所以一直希望杀鸡儆猴。果然出事了，被抓的居然是清富和小莉，原因是他们在宿舍“偷情”！也是活该清富出事。他是叶经理的得力干将，是厂里唯一过硬的技术员，但一向对曾小姐不屑一顾。
李清富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慌忙找叶经理帮忙。小莉呢，也不知道泓已和我分手，只是拼命让泓找我，让我跟曾小姐去说情。其实没等泓说，我已经知道了，到办公室的时候，叶经理正和曾小姐吵着呢。
叶经理有点气咻咻地说：“青年男女恋爱发生点什么很平常嘛，用不着劳师动众的。”曾小姐则绵里藏针地说：“本来员工谈恋爱，男未婚女未嫁都是他们的自由，但是如果因此而败坏厂规就要管了。李清富一则上班时间自由活动，二则擅入女生宿舍乱七八糟地搞关系，影响极坏。这是相当恶劣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曾小姐虽然是香港人了，但是在港也不过十多年的光景，在国内的言行举止俨然是以香港人自居。唯做了国内主管，思维方式观念作派，甚至权力斗争无不是内地人那一套。现在她一方面要以李清富为打击对象，树立威信。另一方面又可以和叶经理抗衡，给这个一向瞧不起女人的台湾大老粗来记闷棍。
叶经理自知曾小姐是冲他而来，而且志在必得，得理不饶人。如果硬争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但是李清富毕竟是他手下的人马，如果保不了，面子是挂不住的，以后也难以服众。
叶经理虽然为人粗直，性格火暴，遇事不顺，甚至会咆哮公堂，像上次遇到的海关检查一样，愣是让他的牛脾气扛过去了。但是他对女人却不会咆哮，再急的事情也是耸肩而已，不会发飙。此时此地，他也不能低声下气地求曾小姐，所以他眼神瞟了一下我。意思是由我发动进攻，他再从旁周旋，让曾小姐备尝压力，迫她让步。
我正迟疑，思忖怎样的说辞。曾小姐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穿叶经理的用心。她率先发难，向我袭来：“程课长，你说说，这事该严肃处理不？他是你生产线上的员工，员工犯错，主管也有连带责任。如果连员工都约束不了，那生产线怎么办？做主管的一定要认真公平，不能感情用事！因为只有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黄董还怎么对你委以重任？”曾小姐连打带捎，不仅要打除我跟叶经理联手对付她的企图，还逼我自保，不能置身事外。再以黄董为诱饵，暗示如果偏向她这边，将来一定有重任加身。
我暗暗叫苦，这不是逼我当着三口六面表态吗？叶经理虽是黄董的老友，但是生意上人情又岂是平坦大道？叶经理犯忌太多，黄董已有制约之意。曾小姐则是善于逢迎，讨黄董欢心，而且手握香港几个重要的大客户，黄董也是忌她三分。此事如果上报黄董，肯定是支持曾小姐的。但是我内心却是希望叶经理不会被压制。毕竟他好相处得多，为人也直爽，没有太多的心机。曾小姐呢，聪明则已，对我也不是不示好，但是她心眼太多，工于心计，让我望而生畏。何况小莉和清富都是我朋友，大家打工在外，能帮就帮，再说也不是什么原则大事。你曾小姐凭什么专门咬住不放呢？打工的如果不是为省几个钱，而去开房办事，不是平安无事了么？难道小人物就要成为上层争权的牺牲品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痛爱成陌路（6）
我沉吟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说：“李清富违反厂规，擅入女生宿舍是不当的。我早就听说他们在谈恋爱。这种事是可以理解的。虽不是大错，但终归要认真处理。李清富是厂里仅有的技术员，如果开除，对厂里的生产是有影响的，尤其是现在赶货之际。如果这次曾小姐能宽大处理，我想他一定心存感激，今后会更加尽职尽责的。现在应以生产为重，我认为一定要以安抚为主。如果这事处理得好，还会收到良好的效果，员工对工厂也有归属感，对管理部的工作更是不无好处。”
曾小姐听了，脸色稍和，但还是说清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最后的处分是李清富工资降一级，记大过一次。小莉则罚款一百元，以示警戒。此事之后，曾小姐自以为足以杀鸡儆猴，员工都会对她唯命是从，想不到却酝酿来了更大的风暴。
经历此事，小莉不由得哭哭啼啼，李清富在旁边劝。小莉怒骂他：“最坏都是你，坏蛋，谁叫你进来的？现在全厂的人都笑话我了，你看怎么办？”李清富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嘻嘻地说：“能怎么办，谁叫我们拍拖呢？你以为只有我们这样啊，还有很多对呢，看谁敢笑你。大家还不是一样？大不了我们结婚吧。”小莉仍怒吼：“谁嫁你呢？不要脸！”清富怔着不敢动。
大概是怕话重了。小莉又说：“真笨，你说结就结啊？也不问问我家人同不同意。至少也得跟我回家一趟嘛。”清富听小莉这样说，不由得大喜：“是是，再过几个月就是春节了。我到时去你家提亲吧！”我在一旁边打趣道：“哈，清富，你捡到了一个老婆，好像还是曾小姐逼的啊。真是祸兮福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清富痒痒地道：“哼，曾小姐，迟早要让她好看的。”他本来还要找保安算账，但没有人认账，也无可奈何。我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好眼前的事要紧。大家称是，然后就是起哄、道贺。小莉已转怒为喜，破涕为笑了。几个姐妹要清富提早派喜糖。
清富不慌不忙地说：“派派，等有了娃时，一块儿派糖，双喜临门。”听得小莉一脚就踹过去，又骂道：“死清富，不要脸。真是瞎了眼被你骗了。”清富又躲又嚷，“唉哟，谋杀亲夫。”
众人看他们像对活宝似的，又是哈哈大笑。一时间伤心不快的气氛冲淡不少。闹笑中，我和泓的眼光相遇了，她匆匆地闪避。任人欢笑也难掩自己的忧郁，只有我才知道，我不由地揪心地痛了。
这些日子我每晚都去接豆豆下班，一般都是两点，夜出晨归。肥牛不知道我和泓的事，但知道我有个神秘的女朋友，老是嚷嚷让我带他去见识见识。我问他和王雅倩究竟怎么了？肥牛突然脸色一变，吞吞吐吐起来。我不禁想起我们在大学共同喜欢王雅倩的故事。
那天肥牛带着王雅倩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惊愕地发现原来她就是我在自修室里暗恋的女孩子。她像是也认出我一般，不觉郝羞地低了头。肥牛不知道，只一个劲地向我介绍，她就是王雅倩。原来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肥牛每天念叨的小倩——王雅倩。
我装着初次认识地向她点点头，她也客气地回应。我心里拿不准，这肥牛不会那么厉害吧？这么快就成功了？早知这样，就不绞尽脑汁地帮他写情书了，还不如我自己送。但是他显然还没有正式的约会，不然也不会找我来当电灯泡。
痛爱成陌路（7）
原来肥牛和小倩是老乡，两人还读过同一所中学呢。我们到校园后面的录像食肆一条街去吃。那里小摊林立，物美价廉。肥牛嗜辣，我那时还不会吃辣，小倩能吃，但怕热气，所以吃辣就是肥牛的独角戏。
我和小倩谈起文学和哲学，谈论《 百年孤独 》《 追忆似水年华 》和北岛、海子、萨特和克尔凯郭尔等。肥牛插不上嘴，只“扑哧扑哧”地吮吸着田螺，还时不时举起杯要我们喝上几杯啤酒，巴不得他的美女老乡有点醉意，让她回去的时候，能坐上他的虎背熊腰。
吃完了，肥牛提议去看场录像。王雅倩说怕太晚，肥牛说，怕啥呢，后门十一点才关。这次肥牛对后门的关门时间记得是清清楚楚。王雅倩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才同意去了。肥牛在背后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感谢我配合。但他唯恐我和小倩走得太近，紧紧地贴着她行，把我甩在后面。之后，他好像做过调查般，专门挑了家正放美国恐怖片的录像厅，忙不迭地去买票了。
里面人满为患，有几次肥牛找到了两个并排的座位，想和小倩先坐下，乘机甩下我。还是小倩金睛火眼，坚持找三人座位一起坐，没让他的奸计得逞。最后我们在尾排坐下，也算是高高在上，可以俯视全场，还算不赖。肥牛也满意，因为他发觉最后一排方便“照顾”佳人。肥牛先让王雅倩坐里面，她笑了笑，让我先坐去。我只好先行，这时肥牛想跟着坐下，但王雅倩不让，坚持坐在中间。肥牛想单独偏隅陪着美人的心愿又落空了。
看的影片是《 沉默的羔羊 》，那时除港产片，最时尚的就是看美国片了。影片由当时的青春*朱迪·福斯特和老牌影帝安东尼·霍普金斯主演。随着片中的恐怖气氛，小倩看得也越来越紧张，有时还发出尖叫声。肥牛每每耸肩提膀，想等小倩吓得靠他这边来。但是每到紧张的时候，小倩总是偏到我这边来，我甚至还闻到她近在眼前的秀发的味道。肥牛急得抓耳挠腮，又不好发作。我心里偷偷直乐。有那么几次，她的手不由地抓到了我的手臂，我怕肥牛看见了，轻轻地让开，她也不好意思，顺其自然地缩回手抚弄自己耳边的头发。
肥牛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装着也有点害怕的样子。小倩尖叫时他也惊呼，小倩惊得向我靠时，他也很“害怕”地向小倩靠来。大概是尝到了甜头，肥牛乐此不疲。有回，肥牛看准电影里的一个情节，率先惊吓地向小倩挨过来，但是这次小倩没有动，反而直直地惊奇地看着肥牛说：“有哪么可怕吗？”肥牛顿时语噎。脸涨得通红，甩了句：“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嘿嘿！”
肥牛回来之后，直嚷要我出一半的饭钱，我打趣道：“你找女朋友还要我出钱？要我当电灯泡，当跟班，当群众演员，我还没有跟你要劳务费呢！”肥牛气咻咻地辩解道：“你这小子，心怀鬼胎，有异性没人性！打我小倩妹妹的主意，和人家谈得火热不算，当我这个最佳男主角真倒霉，在录像厅里让你赚大了！说，到底没有摸到她的小手？”
我无辜地说：“我在帮你，懂不懂？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你要了解一个人，就要先了解他的朋友吗？如果小倩喜欢你，必先要了解你。要了解你而不被你花言巧语所蒙骗，必先要了解我，因为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的简单道理，你再愚钝，也能明白。小倩秀外慧中，难道她会不懂吗？所以我竭力讨好她是为了你，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痛爱成陌路（8）
肥牛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再斜着眼光突然向我扫来，我一本正经，无懈可击。肥牛才半信半疑地，继而自作聪明地说：“是这样的吗？难怪，她的苦心我没有弄明白！哈哈，美人啊，你真是狡猾。”
我看他又花痴发作，自信膨胀，趁机奉承他一下。“对啊，心急哪能吃到热豆腐？这次吃不到豆腐不打紧，只要肯出血，继续创造机会，早晚让你抱得美人归。”
肥牛这才宽怀大笑，突然神秘地说：“她的小手是什么感觉？”我警惕地说：“我没有碰到过她啊。”肥牛坏坏地说：“说嘛，我在录像厅明明看到了。你尽管说，我不生气。”
我认真地想想，恍然大悟地说：“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混乱当中无意中碰到的，看恐怖片嘛，在所难免的。”肥牛理解地点点头。“她的小手嘛，又软又滑，嫩嫩的。手，那不是手，而是艺术品，让人心灵受到的洗礼……”我正陶醉下去，肥牛听得又羡慕又妒忌，急急伸出熊掌般的肉手要掐我，直叫嚷：“还我饭钱来！”
以后，肥牛常常捧着书津津有味地细读，我以为他在哪里捡到了全本《 * 》来，又难道是他悄悄买来了传说中最让人浮想联翩的《 废都 》？我走过去一看，竟是马尔克斯的《 百年孤独 》。
我摸了一下肥牛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肥牛一脸得意地说，“你以为我是那么低俗肤浅的人吗？只有你才会看这些玩意？告诉你，小倩喜欢的，我也喜欢。下次我会让她对我刮目相看。什么北斗（岛），傻（萨）特，暴露（普鲁）斯特，全是欺骗无知少女的工具，唉。我都要重新研究了！”
我啧啧称奇。他可是从小连连环画上的字也不多读呢。不过，我还以为肥牛会受大师的熏陶时，肥牛扔书说：“什么玩意，看得我昏昏欲睡，如果不是为了老子以后不孤独，才不看这什么《 百年狐独 》呢！”我晕！
有一次晚上，我在晚自修的时候，坐在原来的座位，脚被人碰了一下。我想又是哪个王八蛋打扰我对美女遐想了呢？正要开骂，抬头一看，竟是王雅倩。她冲我微微笑，我不觉心神荡漾。老实说如果不是肥牛痴情若病，真想去勾引她呢！可是天意弄人。肥牛跟我本质差那么远，我们怎么会喜欢同一个女孩子呢？不会是臭味相投吧？王雅倩会喜欢谁呢？女孩子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动物。正当我胡乱思想的时候，王雅倩起身了，冲我说：“十点半了，回宿舍吧？“
在路上，王雅倩忍不住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那些情书都是你帮他写的吗？”王雅倩竟是那么聪明，猜到可能是我。我心里犹豫，这可是猎取芳心的大好时机啊。
可是一想到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