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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手足-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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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郝靓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脚把他踹开,然而单尔信何等身手,侧身避开后立刻又缠了上来:“要不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暖床端洗脚水?这样总好吧!”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眼看着两人又黏作一团了。 
 
郝靓只得又把他推开,才得以正常说话:“单尔信,我以前只知道你不要脸,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呢!” 
 
单尔信面不改色:“要脸就娶不到老婆!跟那个傻子阿大单尔雅似的,擎等着打光棍吧!”说着脸色一沉,捧着郝靓的脸问:“你说,我是谁?” 
 
郝靓翻了个白眼:“你是二傻子单尔信!” 
 
“老婆真聪明!来,亲一个!你说他们当年怎么就犯懒呢,非把我们俩生成一胎,还长那么像,虽然我比较帅吧,总有个高仿真盗版的在眼前晃悠,看着也别扭不是……” 
 
在单尔信的卖力演出之下,郝靓的负面情绪全部跑光,看着面前那张俊脸,郝靓神色转暖,终于有心情开口说话:“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当年验出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已经去世好几年,我是挺难过的,不过还能自我调节,除了更加怀念他,更加遗憾他和李阿姨的早逝,反而有种放下包袱的轻松感。因为爸爸他不仅作风没有问题,还是个至情至性至真至善的人,我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当年他们离婚,我坚持要跟爸爸生活,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从他那里我获得的太多太多,却始终没有办法回报。爷爷奶奶想必也是知道的,他们选择瞒着我,如果可以,我也是想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做他一辈子的女儿。” 
 
郝靓说着有些心酸,她强忍泪意接着道:“刚发现真相的时候我恨母亲,恨她为什么不把我生成爸爸真正的女儿,可后来我的想法又有所改变,以爸爸的性格,如果他和妈妈真正结合,有了血缘上的羁绊,那么他到死恐怕都不会释怀,现在我庆幸,虽然短暂,他还是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和李阿姨两情相悦,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那之后,我最恨的人就变成了于自强,也因此连于家兄妹都不愿意见了。” 
 
单尔信点点头,他看了看郝靓,欲言又止,郝靓淡笑着道:“你想说什么?” 
 
单尔信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有些踟蹰地问:“那个,我这么问可能不太合适,我也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怀疑过…”到这里,他却又一反刚才的语出惊人,竟然不好意思开口。 
 
郝靓笑意加深:“怀疑过我自己是不是单勇的女儿,跟你是不是兄妹?” 
 
单尔信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到底没有否认。 
 
郝靓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单小二,没想到你还真有编故事的潜质,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啊?” 
 
举重落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单尔信虎着脸道:“说什么呢,我从来不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还有,什么单小二?我像是跑堂的吗?叫二哥,要不叫老公也行,不然我揍你啊!” 
 
对他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郝靓继续损他:“不过以你的智商会有这种怀疑也不奇怪,真怀疑你当年在侦探论坛是怎么混的!听着啊,姐姐解释给你听,原因有三:第一,你们单家在虽说文革时期倒了霉,不过后来很快就平反了,而且你爸爸作为单家现在的核心人物,你妈妈也去世了,他连梁青都娶了,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不吭不哈地把亲生女儿留在别人家?你爸爸那个人看似温文,实则强势,不然他也不会和你妈弄成那样的僵局了。” 
 
想到父母亲的悲剧,单尔信默默无语,连郝靓那句戏谑般的姐姐都似乎没注意到。 
 
郝靓也发现了他的异状,犹豫着是否要接着讲的时候,单尔信忽然又问:“还有呢?”竟然十分虚心。 
 
郝靓只好接着道:“第二,梁青只反对我和你来往,对尔雅哥哥却不加干涉,说明她顾忌的并不是什么兄妹乱伦,而是季家。尔雅哥哥自幼和季家没什么来往,和梁青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我怀疑他也知道些什么。”没有停顿,郝靓接着又道:“还有一个原因,来自于梁青本人。她看我的眼神早年的时候是冷漠,再婚后反而热络一点,不过在不经意的时候,还是会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对你爸爸感情很深,可看我的眼神却绝对不是在看什么‘爱的结晶’,因此我十分肯定,在血缘上我和你爸爸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郝靓说的平淡,听在单尔信的耳朵里却有如针扎,他忍不住将她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郝靓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到底没有发出声音。感受到单尔信肢体动作所反应出的心内的不安及怜惜,她心上一暖,把原来的问题抛在脑后,挣扎着微微错开了身子,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躯体蜿蜒向上,自脖颈开始,轻轻地抚弄,揉捏,在单尔信身体逐渐放松的时候,轻轻推开他一些,双手攀至他脸颊两侧,捧着他的头,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郝靓的热情来得坚定且凶猛,把单尔信烧的几乎不能自持,他于气喘吁吁间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啥,存货用完了,吃药啥的据说挺伤身的,我不想你吃。”单尔信额头有汗滴滚落,昨天之所以那么老实,一来见郝靓实在是累,二来也是这个原因,本来打算外出的时候补给,却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第二次栽倒在这个事情上,单尔信忍不住内伤,他已经开始盘算从这里往返附近最的便利店,需要多长时间。 
 
没想到郝靓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顿了顿,便又缠了上来,单尔信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终于崩塌,他于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屋子的小娃娃,有男有女,不是像郝靓,便是像他。

八十一

再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爱人的怀抱更能抚慰受伤的心灵,再没有什么方式,比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更能表达年轻男女之间的爱慕和依恋。 
 
这场由郝靓主动发起的欢|爱,因为两人全身心的投入,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十分尽兴,也十分疲惫。 
 
其直接后果便是,侦察兵出身的单尔信少校,一觉醒来便发现佳人已经不在身侧,随着佳人消失的,还有她的行李。 
 
晃晃脑袋,单尔信对亲眼所见的事实不可置信,他真的睡死到这种程度了?这要被大队长知道了,他还不得直接退役啊!不过很快他便骂自己怎么还有空考虑这些,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郝靓不见了! 
 
她这又是玩的哪出啊!昨晚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彼此交缠的肢体,迷离的眼神,动情时耳畔的呢喃,一切都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快乐,幸福的有如梦境,或者,果然是梦境? 
 
眼睛下意识地扫视四周,伸手拿起旁边书桌上一张薄薄的纸片,单尔信脸色更黑了——看来不是梦,还玩留书出走啊!更郁闷的是,她都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留书,而他却睡得死猪一样,这真是男人的耻辱! 
 
“单小二,看到信的时候先别忙着生气。 
 
首先,你之所以睡得这么沉,是因为我在你睡后点了加深睡眠的安神香,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笑。 
 
其次,我不是想不告而别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去求证,有些心结需要我自己打开,或许你能帮我,可是我考虑了很久,觉得那对我们太残忍,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因为这些陈年旧事而蒙上阴影。我不会离开太长时间,我们的假期只有半个月不是吗?半个月后我们回基地见面,到时候不管事情进展的如何,我都会给你个交代。 
 
另外,我知道你最近在捯饬一种定位跟踪系统,上次在饭馆找到我,还有这次顺利找到郭海亮,应该都是你那系统的功劳。我这次之所以悄悄走,就是不打算让你跟过来,你要是不识趣的话,哼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最后,如果你愿意,你周围也没有人强烈反对破坏的话,我们回来就打结婚报告吧。到时候如果有人欺负我侮辱我,比如季月谁的,那就看你的了。 
 
呵呵,我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了?不过不管怎样,有你在真好,单小二,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一开始就不讨厌你,现在还越来越喜欢了? 
 
祝:假期愉快,不要太想我哦。 
郝靓。” 
 
单尔信看完信后哭笑不得,有些不可置信,这么活泼的语气真不像是出自于郝靓,可那清秀方整的钢笔字,隐隐可见柳体风采,分明又是郝靓的手笔。 
 
不过单尔信还是很快就抓住了重点:结婚!郝靓向他求婚了! 
 
然后他便在听老婆的话乖乖等候和不听老婆的话想办法追过去这两种选择之间纠结徘徊。 
 
郝靓乘火车南下,来到C城又换大巴前往大姨所在的村子,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便是久违了的江南秋色图。 
 
江南的秋天,没有B城那种天高云阔,也没有狂风扫落叶的肃杀感,而是一种平淡的,成熟的,安静的美。 
 
近处的山上,枫叶微红,不知是柿子还是桔子,红红的灯笼一般挂满枝头,公路两旁是虽已微微泛黄但仍显示旺盛生命力的野草。山下一马平川,齐刷刷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橙橙的稻田,散发着一股略带涩味的稻香,偶尔一阵风吹过,一道金黄色的稻浪便从田野中掀起,左右延伸着向前翻滚,一直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在金黄的田野中,三三两两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村子旁边的池塘里,是几千年来诗人画家为之黯然吟咏的残荷。参差不齐的老荷都已残败不堪,甚至于叶子亦已随风而去,只剩下光秃秃的荷梗在默默地遥对青天。而在干枯的荷梗下,在水面上,却又零零星星地飘浮着不知是来得太早抑或是来得太迟的几片新荷,相互映衬,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村子的一旁,一条小河正缓缓地向东流去,两岸是青青的竹林和茂密的水柳。河边的草地上,牛儿正悠闲自在地吃着草,而牛的主人、几个顽皮的小牧童正在水边相互嘻闹追逐,清脆的笑声,不时惊起一群群正在荷塘栖息的水鸟…… 
 
自从父亲去世,郝靓没想到自己还能用这样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安详的心境来看待家乡的一切,这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借着整理头发,她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水滴,提起给大姨买的礼物,下了车。 
 
家里条件变好之后,大姨的儿女都进了城,大姨帮忙看孙子,也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等孙子上学之后,年近七十的老两口却无论如何不肯再住在城里,仍回了老家的祖宅,守着一口池塘几亩地。大姨的儿女也孝顺,逢年过节回来探望,给老两口带来些日用品,加上梁青也时不时地寄钱寄物,所以大姨的生活应该还是不错的。 
 
进了村口,郝靓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人品虽差,诗还是写的很真切,很能表达郝靓此刻的心情。村口河边的几个孩子停止了嬉闹,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郝靓,郝靓冲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善意地笑了笑,那小姑娘却红了脸蛋低下头去。 
 
她旁边的小男孩胆子就大多了,刻意扬高了声音调皮地叫道:“美女,你找谁啊?” 
 
他这一声“美女”,把郝靓眼中宁静淳朴的乡村图画打破,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当下,郝靓也笑了,报出了大姨家的名号。 
 
从包里掏出一袋巧克力分给他们,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她来到大姨家的大门口。 
 
房子显然修正过,对开的大木门漆色光亮,缺了口的门槛也修补好了,只有门前的石墩还是那么光滑,油光蹭亮,那是被好几代孩子的屁股打磨出来的,看着便有一种极亲切的感觉。 
 
村里的人都相熟,白天是不关大门的,郝靓轻轻叩了几声,听见大姨苍老却仍然中气十足地喊了声:“他二婶吧?自己开门进来吧!”。郝靓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出声,推开了门进去,绕过影壁,发现大姨正在院子里拿着晾衣杆拍打被子,嘴里还嘟囔着:“连着下了十来天的雨,被子都霉了,今天天好,拿出来晒晒。” 
 
常年做惯农活的大姨,尽管头发已经几乎全白,身体看起来还很扎实,只是身材似乎比记忆中矮小很多,背也有些佝偻,郝靓眼眶微微湿润,轻轻喊了声:“大姨。” 
 
大姨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回头,“啪”的一声,晾衣杆坠地,大姨抖索着手往兜里掏东西,许久才掏出老花镜戴上,声音仍然透着不可置信:“你是…靓靓?” 
 
郝靓再也忍不住,几步走上前弯腰搂着大姨比原来单薄了不少的肩膀,轻声啜泣:“大姨,对不起,是我太任性,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您,我错了,您骂我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姨今年养的几只小母鸡都开始下蛋了,这就给你炸荷包蛋吃。”大姨的手关节粗大,触感粗糙却温暖,轻轻推开郝靓的头,摩挲着她的脸:“看看,都瘦成这样了,我再杀只小公鸡,还有自己家池塘里养的蟹,回头让你姨夫捞出来,大姨给你蒸了吃……”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自酿的黄酒,肥美的螃蟹,还有热腾腾的鸡汤,油汪汪的荷包蛋,唤回了郝靓儿时的记忆,心里一片温暖,郝靓不时说着逗趣的话哄老两口开心,并频频敬酒,姨夫忙活了半天,很快便不胜酒力,郝靓亲自扶着他去躺下了。 
 
大姨却兴奋异常,又拉着郝靓话当年,酒喝多了,加上太高兴,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混乱,很多时候会把梁青和郝靓当年的事记混,郝靓都微笑着听她讲,并不纠正,只是适当的时候或撒娇或假嗔,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看着不管是把她当谁都是一脸疼爱表情的大姨,郝靓内心很愧疚,酒后套词,似乎有利用的嫌疑,可是不这样的话,谁会告诉她真相?只希望大姨明天一觉起来,把自己说的话都能忘却。 
大姨的思维混乱,言语也颠三倒四,但郝靓何等样人,把那些话统统吸收到脑海里,在心里进行了逻辑重组,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竟然和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也因此让郝靓的心情愈发复杂。 
 
心情激荡之下辗转反侧,自酿的酒虽然口感上佳,后劲也是不小的,一宿不眠,郝靓的头隐隐作痛。加上久居北方,也不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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