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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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个朋友是搞中介的，说不定还能少要你点提成……”陈娜歪头寻思，“不是，关键是你也得有值一千万的房子啊！你有没有啊？”
莫颜想了想说：“我翠湖城那边有套公寓，还有C大附近有套房子，不过年岁有些长，可能要旧一些……”
陈娜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你这还缺钱，翠湖那种地方的高级公寓现在是天价啊！”
“我也不知道现在房价是什么情况，不过那套公寓不算大，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的，有六七年了，但是没住过。”
莫颜手上没有多少钱。
当年莫母要改嫁，她死活不跟着她到C市，莫母没办法，便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她。莫家书香门第，莫父莫母都是大学教授，家底虽不如经商的厚实，但多少还是有点的。后来大三的时候认识了韩煜，两人当时关系很不错，韩煜在投资方面又颇有心得，知道她手上有钱后便建议她投资房产，于是便买下了翠湖城的公寓。
只不过手里钱有限，况且她还在计划出国留学，最后买的公寓户型并不大。
其实去年莫颜结婚时，莫母有给她一笔数目不小的嫁妆，但是像莫颜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要？早就又打回了莫母的卡上。
陈娜看莫颜那样子，是真打算卖房子，平静下来，沉吟说：“你这两个房子地理位置都绝佳啊，要是打算好好卖，说不定能卖到一千五以上，就看你想什么时候拿到钱了。”
莫颜带着期冀看她，“这周能卖掉吗？”
“这周？！”陈娜瞪眼，“怎么可能，办手续看房子不都是事儿？你卖的这么急，人能给你出高价？就算你只要卖一千万，那也没一个星期这么快！”
莫颜脸上露出些微失望来，陈娜见状忍不住说：“你真这么急着用钱啊？那什么……你不是跟对面楼的韩煜关系不错吗，他肯定有一千万啊，你找他不快？”
韩煜不知道有多少个一千万呢，莫颜昨晚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然而她也知道，一旦她开了口，就凭韩煜拿种特别会做生意的头脑，一定会拿条件跟她交换。
比如莫母。
至少现在，莫颜不可能彻底原谅她。
陈娜虽然答应尽快让朋友帮忙，但再快也不可能一个星期钱就能到账，莫颜没办法，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
晚上回徐家，正巧赶上何茜和谢如歆从外面度假回家。
何茜的两个女儿有快两周没见到自己的妈妈，各种缠着她闹。莫颜回家看见她，含着笑叫“大嫂”，何茜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按说她这种反应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莫颜却敏感的觉察到何茜心里装着事，心绪不佳。何茜在莫颜面前一贯鼻孔朝天，仗着自己出身富贵，便很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是说话含着刺，就是各种炫耀显摆和嫌弃。
这趟度假回来，何茜却好像收敛了很多，在毕凤华等人面前，也没那么高调了。
徐靖南照样没回来，陶敏娴和谢如歆过来这边吃饭，饭后坐在客厅里喝茶闲聊。
马上要进入十月份，天气慢慢转凉，莫颜吃完饭到他们之前住的套间里拿秋天的衣物，刚上楼就看见何茜和谢如歆在楼道里，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两人见到她上来条件反射一样的立马分开，谢如歆勉强笑着，装作如无其事的打招呼：“莫颜你怎么上来了？”
何茜脸色很不好看，莫颜对她们点点头说：“我到房里拿些衣服。”
等她进了房间，谢如歆立马拽了拽何茜，“不如问问莫颜，说不定她有办法。”
何茜脸色一变，“问她干什么？她能知道？不问！”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谢如歆也没办法了，说：“我觉得她挺有想法的，至少你找她帮你出出主意。”自从上次在何茜女儿的生日宴上看见莫颜替毕凤华出头，谢如歆就对她挺有好感，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识大体。
反正假如她谢如歆出事了，肯定是找莫颜而不是找何茜。
莫颜拎着衣服出来的时候何茜两个人还站在楼道里，见她出来，谢如歆捅了何茜一下，叫住莫颜：“莫颜，你有空吗？”
莫颜早看出来她俩指不定在商量什么，但与己无关，她是能避开就避开，没想到谢如歆会叫她。
“怎么了？”莫颜挑眉打量了她俩一眼，看见何茜别开脸不说话。
“就是……想请你帮帮忙……”
莫颜浅浅的笑：“什么事这么神秘？”
谢如歆又捅了何茜一下，何茜心里再不愿意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也不看莫颜，只开口说：“能……借你点钱吗？”
“借钱？借多少？”莫颜多少有些意外，毕凤华每月都会给家里各人家用，怎么会缺钱？
何茜声音难得的微弱：“……五百万。”
“五百万？”莫颜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她上午才为了一千万去卖房，转眼就又有人过来跟她借五百万！
谢如歆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身后的书房门，把俩人都拽了进去。她也不指望何茜能说明白了，直接拉着莫颜说：“我们不是出去度假了吗？本来去的普吉岛，结果回来的时候，大嫂非要去澳门玩……”
在莫颜越来越震惊的神色里，谢如歆也说不下去了。
饶是莫颜这种事不关己的人，也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们两个一起输的？”
谢如歆赶紧摆手：“我没玩！我当时去找澳门的朋友了，就那么一天的事，谁知道……”
何茜低着头不说话，莫颜转脸看她，然而两人关系实在一般，不管是安慰还是斥责都说不出口，最后只问：“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出去玩一趟还能留下五百万去赌博，毕凤华可从来没给过这么多家用。
何茜半晌开口说：“出去玩之前妈把她的卡给了我。”
那几天何茜正为了徐靖东不能跟她一起去度假怄气，尤其是莫颜和徐靖南从H市回来之前，两个人先是关着门吵，后来吵得徐盛和毕凤华都知道了。而且何茜还把徐靖东去年在她怀孕时，他在外面出轨的事情又提了起来，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态度。
毕竟这种事传到何家对两家情分有影响，毕凤华虽然心里不悦，但还是把手里一张卡给了她，算是平息事端。
何茜也是让徐靖东弄得心情不好了，玩了一圈心里还不舒服，脑袋一发昏就去了赌场。
莫颜问：“卡里的钱你花光了？”
“怎么会！”谢如歆搭话，“卡里有两千万多，胆子再大也不敢花完了，也亏我早早去找她了，不然还真说不准！”
莫颜彻底无语了，她知道何茜爱好一向广泛，但怎么也没想到她还喜欢赌博，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输了这么多。
“卡还在你手里？那你怎么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何茜花钱一向大手大脚，但一天就输掉五百万，多少还是有些懵。
谢如歆在旁边帮腔说：“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所以问问你，大嫂说伯母平时很少查卡里的消费情况，但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月底了，到时候账单一过来，伯母肯定会看吧……”
输掉五百万不算是大事，徐家这个钱还是有的，重点是怎么跟毕凤华交代。毕凤华要是知道何茜去赌博输了这么多钱，按她的脾气和严厉程度，到时候一定会震怒。
还有徐靖东要是也知道了……所以何茜才怕。
莫颜只得接着最开始的话题说：“我手上没那么多钱。”又问何茜，“还有几天时间，你不能从自己家里借点？”
然而何家跟徐家家教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何家会愿意出五百万给嫁出去的女儿填坑？何茜一旦告诉家里人，最后徐家势必会知道，即使当着何家的面不给何茜脸色看，回到家里能不给何茜穿小鞋？
何茜这点脑子还是有的，为难的说：“我现在手上没钱，就是想办法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借来……”
莫颜也说不出话来了。
徐靖南那边还愁着一千万呢，她当然没办法管何茜这边。
三人无话半晌，楼下传来陶敏娴喊谢如歆回家的声音，何茜霎时就着了急，这个钱拖一天就晚一天还上，万一到时候补不齐……
谢如歆连忙问莫颜：“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莫颜想了想说：“我肯定没有那么多钱，你们凑可能也不好凑，只能先想办法瞒住妈他们，况且到时候月底的账单过来，也会有你在澳门消费的明细。”
何茜脸色霎时更加苍白，谢如歆跟她关系一向好，求救的看莫颜。
莫颜蹙眉说：“我现在也没办法，明天再说吧，我回去想想。”
何茜难得的拉了她一下，拽着她胳膊半天说出一句：“……谢谢你。”
莫颜立马补上一句：“我也不一定能想出办法，你自己再想想怎么补救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能把这篇文写到30万字，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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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徐靖南十点多钟才回来，醉醺醺的在玄关换鞋进屋。
莫颜一晚上都坐在客厅沙发上想事情，电视里已经播了快半个小时的晚间新闻，闻到他那一身酒气，蹙眉问：“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徐靖南挥了下手，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长长的舒了口气，说：“维之送我回来的。”
可见还没醉到糊涂。
莫颜看了看他微微发红的脸色，问：“要喝水吗？”
徐靖南嗖的扭头看她，破天荒头一次，她居然会主动要给他倒水喝。
莫颜面无表情的回看他：“到底喝不喝？”
“喝！”徐靖南狂点头，等莫颜起身要去吧台了，又叫住她，仰脸问：“有东西吃吗？”
徐靖南话说的自然，莫颜垂眼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心里突然就开始发堵。过去的一个星期里，经常半夜听见他踉跄着脚步回来，想必那个时候也是又渴又饿的，饭局上为了找别人帮忙，只顾着敬酒劝酒，哪有时间想着去填肚子？
像陈娜说的，她太消极，从来不知道主动争取，也不知道主动去帮他分担问题。
“三明治行吗？”莫颜想了想冰箱里的东西问。
“不吃！”提到三明治徐靖南就想剁手，早上那么下意识的一抱，虽然他真的是顺手了，但搞得好像他多急着贴上去一样，简直颜面扫地。
事实上莫颜也只会做三明治，听他气急败坏的拒绝，立马冷声表态：“除了三明治没别的。”
徐靖南抬眼见她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小媳妇样唰地没了，也立马表态：“那就吃三明治。”至于颜面是什么……没听说过。
莫颜吃东西一向凑合，莫母改嫁后她自己吃了一个暑假的楼下小吃店，上了大学就吃学校食堂，出国在外也不挑剔菜种，三个月不吃中国菜也无所谓。三明治是她几年里唯一学会做的东西，晚上赶稿饿了随手做两个就是宵夜了。
莫颜顺手热了杯牛奶，装好三明治一起端给客厅里的人。
徐靖南一脸得瑟，刚喝了口牛奶就听莫颜在一边问：“钱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他手上一顿。这种糟心事徐靖南其实不想跟她说，昨天要不是把她惹毛了没办法了，他肯定不会告诉她。
“着什么急啊，早晚会有办法的。”
不急能把眼睛都敖红了？现在恐怕是争分夺秒的想办法凑钱了。莫颜不戳穿他，只问：“审计部今天去你公司了？”
“啧，”徐靖南呲她一声，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抬下巴示意：“你看看表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莫颜伸手去拽他送到嘴边的三明治，“不说就别吃了。”
徐靖南紧抓三明治瞪她，莫颜面部表情不甘示弱，最后到底是他先败下阵来，无可奈何的说：“你除了威胁我还会点别的吗？……没有！昨天不是才跟爸打了招呼，估计他也跟审计说缓几天了，不过爸那边应该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再不抓紧时间，徐盛彻底起了疑心，不留情面的派人过去，那就彻底白玩了。
拖不了几天了。
莫颜问：“那你今晚和谁去吃饭了？”
“投资公司。”徐靖南索性也不遮掩了，一边吃一边发牢骚，“大一点的公司走个流程就要两个月，根本没那个时间，小的公司没那么多基金又怕担风险，公司见了一沓，没一个愿意投的！全都他妈瞎了眼！”
越说越来气，越想越糟心，徐靖南气得一把扔了手里三明治，心里烦闷不已。
徐靖南在与莫颜莫名其妙的分手后，拖拖拉拉的读完了高中最后半年，随后出国留学。二十四岁学成回国，自然而然的进了家族企业里学习打理公司事务。
徐靖东年长他四岁，为人严肃且一丝不苟，有能力，而且在经营企业方面比他经验丰富，也比他认真上进。徐靖南上面有这么个哥哥，自然就不长进了，他再有能力也不过就是做到他哥这个程度，况且他对打理庞大的家族企业没那么多兴趣。
他不知道徐靖东是怎么能安心的做这些枯燥无味的工作的，反正他是毫无目标毫无动力。
就这样混了四年，直到认识到，他再不学会彻底独立，莫颜早晚会被家里无处不再的压力蚕食掉，或者会主动退出。
所以说起来，这是徐靖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业。
没想到刚上路，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坎儿。不是他没能力，就是他没那个做出一番事业的命，不管哪一种，想起来都足够让人憋闷。
莫颜到吧台倒了杯水端给他，轻声说：“还吃不吃？不吃就上楼洗澡睡觉吧，早点休息。”
徐靖南有些愣怔的看她，他听她损他的时候多了去了，像这种和颜悦色甚至称得上温柔的态度，一根手指头就数过来了。
莫颜在茶几对面收拾他吃剩的东西，说：“别想了，明天再说吧，说不定明天就有办法……”
话未说完，眼前倏然笼上一层阴影，徐靖南扣住她脑后，隔着茶几倾身在她额上浅浅印了个吻上去。
莫颜眉心一片温濡，抬起一双乌黑的眼眸去看他，手上还一动不动的端着餐盘。
吻完徐靖南就后悔了，不就吃个三明治么，怎么没回吃了都手欠嘴贱啊！仗着脸上被酒气熏得薄红，神色不会太尴尬，徐靖南的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神甚至略带傲慢的——好像意思是“亲你是看得起你”——咳了一声，“我去洗澡了。”
说完，脚步略凌乱，身形略匆忙的起身上楼去了。
莫颜端着餐盘在客厅里站了许久，一时想起何茜说卡里有两千万，一时又想起徐靖南刚才濡湿的浅吻。
*
第二天徐靖南照例没时间吃早餐，抽张纸巾，匆匆抓了两个莫颜晨跑时在超市买的速冻包子，想走人，脚下却是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