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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晋复国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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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发,神态倔强。

梁王看闹得差不多,目的也基本达到,便也开口劝道:“父亲息怒,思怀年幼,这些都是无心之语,您不必介怀。”

盛煜深吐口气,看向胜男:“岚儿,不知你意下如何?”梁王都帮她把理由找到这地步了,胜男自是借着台阶往下下,做足了亡国贵女受辱,强自忍耐的样子,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看了眼安思怀和梁王,却是面露不愉,抿着唇一言不发。

盛煜见这状况,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思怀,你退下,也回去向你母亲学学什么是臣子之仪!”

安思怀张张口,似还想说什么,扭头看向梁王,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几不可察觉的摇摇头,目光含着劝解安慰,甚至还带着几分感动。虽然思怀依然不安,到底心里也觉好受几分,向梁王微微点头后行礼告退了。

在一旁目视了两人全程互动的胜男,再看安思怀的背影只觉一阵感叹。在场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只有她,虽是骄纵不知世事了些,却是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一腔的少女情怀交付给了面前妖孽的梁王,重要的是这份真心却被他玩弄手掌之中,毫不在意。虽知梁王也算事出有因,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胜男还是对着玩弄他人感情的梁王心生厌恶,再难生出好感。

一场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盛煜起身也让胜男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召她来见,说罢也转身向后去了。安平君却走到盛岚身旁对她说道:“虽说是思怀年幼无知,今晚之事却也怨我大梁招待不周之故,我便代梁国向岚妹赔罪了,失礼之处,还望岚妹见谅。”说完对她深深躬了下去。

胜男忙将她扶了起,虽看她虽面容语言依然都一日既往的平淡,却不知为何确实感到了她这是诚心致歉,便也真心说道“哪里,您这般到让盛岚无法自处了。”

安平君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既是如此,我改日再与岚妹相聚,王上,父亲此时怕是难过,若无事安平便去瞧瞧父亲。”见梁王随意点了点头便依然认真行礼告退,出门去了。

等安平君身形不见,梁王也起身一声冷哼:“哼,整个王室,也就只有我这好妹妹最干净!”语气难辨,说不出是单纯感叹还是羡慕嘲讽。胜男犹豫一下,不想再说什么,也与梁王告退出门。

出了屋门不远,却远远看见那安思怀并未离去,而是站在不远槐树下面,手抚树干,似有所待,低着头面目难辨,身形却显得落寞了些。胜男一顿,觉得现在她估计也并不愿看见自己,也不想近前,便让引路的侍人绕些路,错开她去了。出了王宫大门,不远处司武已在等候,胜男上了车,有驿馆的仆从驾驶,司武骑马跟在车后。

在车轮滚滚的摇晃中,胜男无力的靠在车厢上,只觉一阵阵的疲惫慢慢袭来。胜男一动不动注视着晃动的车帘,,却只感自己此时是如此的迷茫,想起了小时候的倔强好胜,只为了祖父一句承认。现在想起,虽然可笑却也算目标坚定过得充实,后来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又看到了爷爷的真心,虽也埋怨不忿过,但到底想通,放下一切,只等着死后轮回往世了。可谁知自己却从那般遥远的时空到了这地方,这又是为什么?自己到这是为了什么呢?胜男慢慢闭上了双眼,自己,可还有可能回去?
第十七章
立志

胜男低头注视着自己跪坐的软垫,质地舒软,深色外套上面用各色的丝线绣出了繁复的图案,似是一种祥兽,有些像麒麟,好像又并不一样,不知这里有没有龙和衍生出的各种不同的九子……胜男漫无边际的回忆着,顺便等着右上方的盛煜什么时候回神想起她。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她的舅舅盛煜,又沉默了。

虽然没有能力证实,此时胜男也已经几乎完全相信了梁王所说盛煜对晋王有情的话。只因为盛煜的表现确实奇怪了些,一早便将她召来询问了晋王病时状况,既然已从梁王处得知盛煜对晋王之死的细节并不知情,胜男也放心的把从大兴一路过来知道的已经肯定无误的东西慢慢的,一脸沉重的对他说出来:晋王几年前身子便不甚康健,多半年前太女谋逆之事事发,母王更是抑郁,后来便渐渐一病不起,药石不医,不久前某月某日而崩。虽然盛煜对这些是一定清楚的,但他还是听的认真,甚至胜男注意了自己除了这些,还说的成国入侵大晋亡国之事,盛煜都似不十分在意,只听到晋王身死之后便有些神思不属一般,面色沉浸。这幅样子,胜男简直想不怀疑都不行。

又过了十余分钟,盛煜似终于从回忆中走出,喝了口茶水,抬头看着胜男说道:“我堂堂大晋,绵延数百年,如今竟被一成国所灭!盛岚,你现在乃我大晋唯一王嗣,若不能复我晋国,你我,又有何面目见祖先英灵!”

胜男起身,低头答道:“是,只是我晋国已灭,复国又谈何容易?”

盛煜下来走到胜男身边,语重心长:“岚儿,我也知逸儿,实在是私德败坏,声名不堪。只是如今若想复国,你为梁国王后诞下太女,才是唯一出路,到时你以太女年幼之名摄政,借兵复国,便可功成为大晋之主,到时梁王是你的孩子,自与你一心,梁晋便可两国结同盟之好,共进同退。要知君子忍一时之辱,方可成万世之业!”

胜男一阵迷惑,只觉他安排的复国之路实在让自己混乱得很,不能接受。当然她也知道按这里的社会制度来说,盛煜说的若是顺利,理论上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事。只是胜男思考一阵,却问出了盛煜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一点:“若是太女即位,王上如何?”

盛煜一愣,皱皱眉说道:“逸儿是男子,又实非为王之资,当初也不过是因昀阳一党相逼,无奈定下的权益之计,等至事成让他退位荣养便是!”

胜男不再多问,只觉这父子俩的关系确实微妙,不可言说。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是决不愿按这路子往下走,真为梁王生子的。不过好在与梁王约定在前,加上昀阳君一众必会阻挡,这事说起来是盛煜、梁王、昀阳君三方势力的相争,自己至多不过一有些用处的棋子罢了,无论盛煜或梁王,需要的都只是自己的配合,至于自己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这么想着胜男也只觉一阵命运□纵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她暗叹一声,弯弯腰对盛煜说道:“一切听从母舅吩咐。”

从盛煜那里出来,胜男因着刚才的无力感,心情有些压抑,出了王宫后也并不想回驿馆,便让马车停到闹市,下车打算步行到处走走,司武默默跟在身后。

这是梁国都城,此时又是上午,人流很多,各种店面摊贩,熙攘喧哗,胜男漫无目的的转着,不知该干些什么。抬头发现面前有一茶馆,便信步迈了进去。

这间茶馆不大,相隔放着几方小案,可能是时候还早的缘故,客人不多,便是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很是清静。胜男便也随意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扭头看司武依然站在她身后,便也让他坐下。司武犹豫一下,也未曾拒绝,在她侧面跪坐了。片刻伙计上前询问了两人,麻利的送上茶水。

胜男端起茶盏,慢慢转动,抬头司武低头端坐,神情不明,想想便与他说道:“我与梁王说过,他已答应过阵子有时机便为你特赦脱籍。”

司武似有疑惑,“是,多谢主人,”顿了顿又继续回道:“当日母神之誓,司武也决不敢违!”

“这我相信,不过闲聊罢了,不知五年之后你有何打算?”胜男突然问道。

司武看看胜男,发现她面带无谓,似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何况自己所作所为她也早已知道,并没什么好隐瞒,便真心回答:“当初本想到南蛮去,如今得主人仁慈,倒也不必远走他乡,不过去乡下找一方士,或有幸能有一子。”想想又似有深意的说道:“其实只要不是日日朝不保夕,能凭着自己心意生死司武便别无所求。”

胜男一愣,忽觉似有所悟,自己自莫明其妙来到这便一直游离在外,并未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真正的生活,像是在外的游子,对这里有好奇有赞叹有不屑,却并未放在心上,从没想过改变或是适应它,因为只是暂住,因为这里不是家。

只是自己却刻意忽略了最重要的的一点,这趟旅程十有□是没有回程票的,自己也或许永远无法再回家乡。逃避了这么久,此时却也该正视了,自己若当真没了回路,在此处的这一生,自己,又该如何过?胜男深吸口气,又想起刚才在盛煜那里感受到的无力感,起码,要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吧?起码,要像司武所说,能凭着自己的心意生或者死吧?

司武再次细看一眼胜男的表情,低头掩下了满心的疑惑,一个奴隶,身体是主人的,性命自也是主人的,何时生何时死都是应取决于主人。一个奴隶想掌控自己的生死,这话简直是不忠不义,大逆不道。自己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主人的心意,看看主人能对自己容忍到何种地步。可主人的反应却着实不对,听了这样的话,她的反应不是诧异震怒,也不是强自忍耐,而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仿佛天经地义就该如此!没有丝毫的不赞同之色!

这简直不可能的事,司武又抬头看了眼面前似有所思的主人,身形面貌丝毫不差,没错,绝对就是八殿下盛岚。低头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就算是突逢大变,就算是家破国亡,一个王女,会将自己的自小便根深蒂固的执念都改变到如此地步吗?

胜男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司武怀疑,她此时只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混混沌沌,随波逐流也是时候该改变些了,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前途命运都掌握在他人之手,便连自己的婚姻甚至生育都不能取决于自己的心意。这么想着,虽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但有了大致的
目标,总也似有了些心劲,不在与以往一般无谓迷茫。

两人各怀心思,在茶馆又小坐片刻,用完了手中的茶,胜男便起身回了驿馆,刚进驿馆大门,便有侍人通报,安平君有事来寻,上午便到,已等了有一阵子。胜男一听,便也顾不得别的,赶忙向客厅去了。

第十八章
君子“久等了,我在街上逛了逛,回来晚了些。”胜男行到安平身边,施礼说道。

安平君转过身来,还是一如既往疏离淡漠,没有一丝久候的焦躁,也礼数周全还了一礼说道:“哪里,是我唐突,上门拜访,本该提前告会才是,岚妹自到了大兴还未曾逛过街市,却是我待客不周。”

这么些日,胜男早已习惯了安平君,用这么一副平静无波的话语表情交谈客套,她甚至能感觉到安平这貌似敷衍的背后反而比大多数人都真心,相处反而更自在。她请安平入座,笑着问道:“哪里,我如今一介闲人,随处转转打发时光罢了,不知安平君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事?”

“是,昨日宴上失礼,安平已应诺改日必会赔罪,也不知岚妹今日可得空闲,我已备下酒宴,特来相邀!”安平君说着站起身来注视着她,神色郑重。

胜男一愣,想起昨天晚上她确实有这一说,自己本以为这话不过是随口客气,表明态度罢了,没想到竟是认真的?抬头看她依然看着自己似等答案,忙也起身答应:“您这般诚心相邀,盛岚自是不敢不从!”

日上三竿,快到午时,两人先后下了马车,到了一小楼门口,看格局像是酒楼一类,胜男抬头看了眼招牌,却是两个很复杂的字,不知含义,因为这里的字并不单纯是繁体,比现代的繁体字要复杂的多,胜男只认识很小一部分,还有些是连蒙带猜,更大一部分却是连猜都不知从何猜起,胜男不由又是一阵无奈,想自己原先也算是能考上全国重点军校的高材生,谁想到了这竟成了大字不识几个的半文盲!暗中思量着,也该找些机会,认认这里的字了。

胜男跟在安平身后,径直上了三层顶楼,司武伯齐守在门口,两人进了房间,一进门胜男便是一愣,案前站着一红衣女子,面容娇美,下巴微扬,正站在门口瞪视着她,却正是昨晚刚刚见过的安思怀!

安思怀见两人入内,走了过来,躬身见过了安平君,直起身来,抿着双唇,却直视胜男不动。

“思怀!”安平出声喝到。

思怀扭头看安平君一眼,有些愤愤,退后一步整了整衣衫,突然对胜男弯下腰去,极快的说道:“昨晚是思怀年幼失仪口出不逊,得罪之处还请八殿下见谅。”说完也不待胜男有所反应,便直起了身,扭头看向窗外,虽只能让两人看见一个侧面,却也能感到她定是满脸的不忿委屈。

胜男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孩,心中暗自好笑,拦下了一旁不悦想说些什么的安平君,微笑开口:“安大夫都说自己年幼了,我既为长,又怎能和孩子计较,安大夫不必挂心,日后注意便是。”

听了这话,安思怀猛地扭回头怒视着满是笑意的胜男,似想怒骂一般张了张口,看了一旁的安平君一眼又恨恨合上,深吸了口气,将视线放到地上,不再多言。胜男看她愤怒的连白嫩的双颊都泛起了两团显眼的红晕,心情却不知怎的更好了几分,竟想再去逗她几下。

胜男努力压抑着自己这失礼的想法,恰好此时安平君也开口说道:“既是岚妹豁达,此事就此揭过,我们入座详谈。”

思怀抬头看着安平君说道:“那不行,平姐姐,母亲这几日让我禁足思过,我不能在外停留太久,得快些回去才行。”

安平君皱眉思量片刻,便也答应让她先回去,先入座去了。思怀临走时却是面带威胁狠狠瞪了胜男一眼,只是放在那明丽的脸上实在没什么杀伤力,胜男也依旧微笑的瞧着她,看她有些气急败坏的下楼去了。

走到案前坐下,安平举起酒杯:“思怀是昀阳君幼女,自小娇惯,又是二八年华年轻气盛,昨晚虽确是过分了,却也算情有可原,还请岚妹体谅。”

别说胜男本来便对这事并不在意,便是有几分芥蒂今天见了安思怀也全散了,她更感激的是安平竟对她如此上心,安思怀的道歉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胜男自然看得出来,便也举杯饮尽了,真心向她道了谢。安平君谦让几句,有些沉吟,似慢慢思量般开口:“岚妹,父亲的意思我已知道,只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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