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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信难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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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风领了何明华去刑部,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何明华的爹死时,何明华已经十二岁了,算是半个大人了,他爹的嫁妆里的那两处庄子,自那之后地契就牢牢地攥在他手里,没让何家的人得了去。何明华初十那日确实是去收租子的,因为庄子的收益何明华只给何家六成,何家的人不许他坐马车坐轿子去庄子上,再加上他平日里也没有用惯的小厮,只有一个从小带大他的爹爹跟在旁边,那日冯爹爹身上不好,所以是何明华一个人去的城外。再来的事情,就是卷宗上记录的了,何明华看到有人往护城河里扔了一个麻袋就慌慌张张地跑了,他再过去的时候,就见着那……
陆信风看着何明华一边回忆一边发抖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何明华颤抖着张了几次口却怎么都说不出“尸体”两个字,赶忙止住了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日多谢公子了,在下差人送你回家。”
何明华起身行礼,陆信风伸手拦住了,凑上前去轻声说道:“明华哥哥怎地在家也不好生休养,看着比上回见着还单薄了呢。”
这只是普通的一句表示关心的话,在这里,就算得上是调戏了。陆信风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何明华的耳朵红了。
何明华这几日本就因为带了晦气回家被罚跪了好几天的祠堂,正是虚弱无助的时候,陆信风这话,还真是,让人很想放心地哭一场呢。他终究是不能回到那个爹爹还活着,陆信风跟在自己后面叫自己“明华哥哥”的时候了。不过长大也未必尽是坏事,陆信风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为民请命的好女人了。这可真是好。
陆信风送了何明华的轿子到衙门口,一女子见着陆信风的官服,就一把扑到轿子前跪着。看着像是伸冤,看来是误以为轿子里坐着的是比陆信风官儿还要大的人物了。
何明华的轿子就这么被拦在半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陆信风应允不管有什么冤屈她都会细细聆听,那女人才从轿子前面退开,陆信风扶起她,眼泪鼻涕被蹭了一身。陆信风放下那女人,又凑到何明华轿子前轻声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要放宽心,如果害怕多找几个人陪着之类的话。
何明华听着这话想着自己这几日都是陪着死人牌位过的,不免觉得好笑,他哪里能找得到几个人陪着?能找来几个人哪里至于一个人去收那二两银子!但是陆信风的话却还是让他的心一阵阵柔软得发疼。
陆信风听到何明华把他父亲的嫁妆都攥在自己手里,也暗暗明白这个何明华大概也是个不会吃亏的人物,不过出于道义,她还是上前来宽慰了两句。
却说陆信风旁边正哭着的女子看着陆信风在那柔声说话,竟然也止住了哭,不出声了。陆信风叮嘱完了便要去听这位小姐有什么冤屈,却见这小姐一脸温柔地望着那顶轿子。
陆信风喊她,她也只是呆呆地说:“我们从前也是这般的,知道他的轿子打哪儿过,我便凑上去和他说上两句话。”
陆信风一听,就拉着那位小姐去了一条街外的浩然居。
陆信风知道这小姐是谁了。潘人凤,潘氏布匹行的少东家。那死去公子的未婚妻主。两人原定于十月十二成婚的。
衙门里最先怀疑的就是这个潘小姐,无奈这潘小姐三个月前就跟着她本家姨娘去了西南做买卖了,看着潘小姐一脸风尘的样子,只怕是刚赶回京城就来刑部衙门外守着了。
潘小姐摩挲着手里的荷包,绣的是个花瓶里插着几朵牡丹。陆信风知道这个说道,是富贵平安,常年外出做买卖的人佩戴这个最是合适。看着潘小姐对着荷包垂泪,陆信风一脸的不认同:“既是马上要成婚了,怎可贪那半刻欢愉,留他一个人面对这个窘境。”
潘人凤一听,抬起头来就是一脸的震怒:“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都瞧不起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可是天地良心,我潘人凤也读过几年圣贤之书,珠儿他、他又最是知礼守礼,我二人,绝无半分逾矩之事。”
陆信风一听,便觉得有些愧疚,立马赔罪:“在下并无轻视之意。潘小姐,误会你和周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
潘人凤没料到陆信风穿着官服也能这么痛快地道歉,只一怔又继续道:“他不是那般的人,其实我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他的人了。离京前我实在忍不了了去周家求见,周家也只推说他去了他舅舅家里小住不在家。我当时怎么能信,我怎么能信!”
陆信风安慰了潘人凤半晌,照着潘人凤的话来说,这周家公子该是失踪一段时间了,为何却没听到半年风声呢。也是了,周家还有几个小公子,万一闹出什么不名誉的事情,底下的好几个公子都不好嫁人了。难道这周家公子是和人私奔?看来还很有些隐情,周家没有说。

第 6 章

陆信风出了浩然居,一看那日头已经偏西,秋日的凉风拂过,驱走夏日的烦闷又带来些许萧索。陆信风也没有再回衙门,径直回了家。她回了家这才庆幸自己早退了,家里有贵客。贵不可言的贵客。陆信风一进家门,就发现院子里站了不少威武的侍卫,及至到了堂屋,见到璟帝正端坐在主座上喝着一碗茶,她老娘陆一岑陪坐在一旁。
璟帝在外不喜陆信风对她行礼,陆信风也从来不推辞:“表姐今日怎地有空,不忙着陪你刚收进宫的那两个美人?”
“祸从口出啊,小风。”璟帝说道,陆一岑脸色一变,璟帝赶紧挥退了她。陆信风和她没大没小惯了的,但是又从来没有触过她的底线,所以璟帝平日里还是非常喜欢自己这个死性子的表妹的。
“那我就先谢过表姐为小风挡祸了。”
“其实这回也不是祸事,倒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前几日有人为了嫁给你去求了德贵君。朕见过那个公子,可是个真正的美人。”
“真正的美人?那小风可消受不起,陛下怎地不把他收进宫里?”陆信风打趣。
“‘没帮助的人,收半个在身边都已是嫌多’这话,还是小风你对我说的。”璟帝说道。
璟帝前两年想收个侍从,陆信风一番调查得知这侍从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就是这么对璟帝说的。璟帝今日又提起这话,莫不是?
“是哪家的公子?”
“何铁衣家里的。”
“何家可有好几位公子。”陆信风今日可是见着不少,怪不得都装模作样地在门外偷看他,原来是早就有人去宫里求亲了。
“名头最盛的那一位。别人也不值得我来说这一遭了。”
陆信风一听这名字,就明白了。何将军家的公子,要进宫的话身份确实是还有些不够的。璟帝内宫并不充实,进宫的每一个贵君侍人都是璟帝的一步棋,没什么作用的人真没什么必要摆在身边。璟帝当年对那个侍从还是很有几分喜爱,但在听说收了他会有麻烦之后,也就再也没动过那个心思。
“陛下你来可不是单为了这一件事吧?”
“这么说,小风你是同意了?”
“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能拖就帮我拖着吧。实在不能拖了,也不能给我找个麻烦啊。这名头这么大的公子,妹妹我可惹不起。”陆信风求饶道。
陆信风这窝囊样子让璟帝忍不住笑了,她拍了一下陆信风继续说道:“虽然这道理是这样不错,可是这何家公子,我看还真是不错。他可不是个不安分的。也着实是美,这他也不能拦着别人背地里夸他啊。我跟你说,他那最要紧的妙处,是他那一双眼睛……”
璟帝越说越来劲,陆信风也不开口了,心想,能在皇帝你面前露脸,又让皇帝你这么上心地记住,怎么可能是个安分的主儿,既然真美成这样,就不要出门招蜂引蝶啊!
璟帝一看陆信风这神情,就知道陆信风没兴趣,一想到陆信风自小喜好就异于常人,璟帝忽然心念一动:“我知道了,你还念着他呢。他也还没嫁人。听说你们最近又见着面了?”
“谁?”陆信风不解。
“明华啊!”璟帝道。
陆信风觉得璟帝还真有些无聊,对璟帝行了一个大礼道:“陛下还是莫要再打趣微臣了。”
璟帝装模作样虚扶了她一把,“陆爱卿何出此言?”
“我知道了,爱卿你这就是面皮太薄。”璟帝看着陆信风苦着脸沉默不语,恍然大悟道。
陆信风实在是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了,也不等璟帝看座,自己就在下首坐下了:“陛下,您这次到底是所为何事啊?”
“听说你查了刑部十年来男子自尽卷宗?”璟帝终于入了正题。
“怎地?还未查完呢,东西太多,过几天各地的案件寄来了,这才算。”
“小风啊小风,我是想让你干个闲职,你倒是能给自己找事。”璟帝叹道,言语中也都是笑意。
陆信风正色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是是是,知道你不吃白食。”
“我查案这么个小事怎么劳烦表姐你亲自跑一趟?”
“我也是借机出来罢了。其实是杨太傅。杨太傅听说你在查这案子,就来找我了。”璟帝说道。
璟帝是信得过陆家的,早年她靠着陆家的帮助,这才登上这皇位,虽然这里面也有先帝埋的种种伏笔,但是璟帝对陆家总是感激的。原本打算将自己姑母一家接来京城就加官进爵的,却不料陆家只对她谈情,不较利。陆一岑只是怜她孤苦,一人在京里。若她也不给她撑腰,只怕哥哥唯一的女儿都要保不住。陆信风更是搬来一堆史料,只说自家不要太过显贵,自古太显贵了都没什么好事,陛下能护她们一时,护得了她们一世,却护不了她们下一世。陆家别无它想,只求自家小日子无忧。
所以陆家自来京城,和各家的走动并不多,以至于这太傅有事求陆信风,竟然还要通过这当皇帝的。不过这也好,这说明陆家起码没有在朝堂上结党营私。这就是陆家的聪明之处,事事小心,不仅将这个皇帝当作皇帝,更当作亲人,和天家谈亲情。这陆家在璟帝心中,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原来这杨太傅在十多年前有一个儿子,却也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去了。当时杨太傅并未声张,对外只说得急病去了,这事璟帝当年年纪虽小,也是知道的。所以杨太傅这下并未瞒着皇帝,而是求皇帝为他儿子做主了,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陆信风一点也叹气:“早干嘛去了,为了颜面不声张,平白又让人害了这么多人家的公子。”
璟帝也不做声,她知道陆信风的性子。陆信风这人也不需要多敲打,她只要在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两姐妹又闲聊了一番,到底是没留下璟帝在陆府晚膳,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把璟帝送出了门。
没过两天宫里就搞了个百花宴,要各官家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都去,带上年轻公子,这到何府的旨,还特别言明了要何明华何大公子去。
陆信风这几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已经有两天都是在衙门里睡的囫囵觉,只这天早上才回了一下家,洗漱了一番在床上倒了两个时辰。
这陆信风还没睡够就被陆父拖进了宫。
陆信风去了之后这才发现,乖乖,这是什么百花宴,摆明了是个相亲宴啊。各家来的都是嫡女嫡子,这璟帝是打算乱点鸳鸯谱了?
宴席分了外席内席,两席之间隔了一道小桥流水,外席是皇帝坐镇,内席由皇后张罗,几位贵君从旁辅助。
陆信风就说这大秋天的,搞什么百花宴。陆信风真埋头吃饭,就见杨太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杨太傅的眼有些红,想是喝多了。陆信风没什么要和这位太傅大人说的,但是又不得不劝慰了几句。
陆信风刚甩脱了太傅大人,这边大理寺卿又过来了,是了,这几日陆信风查卷宗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干的都是他们大理寺的活儿,这摆明了是说她们大理寺的不会干活。
大理寺赵大人倒是不拘小节,敬了陆信风一杯酒,说:陛下说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我。大理寺和各衙门都要给你便利,你年轻人加把劲儿把案子破出来,真要是个杀人魔头,定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人手可还够?明天我就将手下最得力的派到你那里去,也让她在你那多学学!
陆信风闻言倒是放松了,赵大人自然不是只会溜须拍马争功争宠这么简单的人,不过既然这赵大人都当面说了要给她方便,就算安了个人在她手下,想来也只是盯着,越不到她前头去。她也暂时不多去想什么事了。
陆信风好不容易出来吃顿好的,还有人不停地在她耳边案子案子案子地念叨,又让她思绪抽离出来继续想着那案子。
陆信风这几日提了几个周家的人来讯问,那周家公子果然是失踪三月有余了,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全家上下都当他是和人跑了,却没半个人想到去报官。陆信风又问了他的贴身小厮,都道周家公子除了潘家小姐,平日里确实没和人有联系,
周家公子被发现第二日便入土了,陆信风也只得去问仵作。那仵作说周家公子死状悲惨,形容枯槁,身上大小伤痕无数,竟是被虐待数月的样子,腹中胎儿是两月多的大小。陆信风听着仵作的描述,不由得又想起了何明华强忍着发抖的样子,真是难为他了。
陆信风也问了几个杨太傅家里的老家人,他们都记得十多年前杨公子故去的事情。杨公子一个闺阁男子被发现有孕在身,杨家面上抹不开,罚他跪了两夜硬灌了落胎药,这才折腾去了杨公子一条命。杨公子到死都没说奸妇是谁。
陆信风一听到也不好评判什么,只觉得杨太傅是有些魔怔了。这儿子与其是说别人害死的,到不如说是她自己亲自下的手。

第 7 章

这酒席吃到一半,不知谁提议作诗。璟帝知道陆信风不擅作诗,便点了陆信风到近前,和她一起作评判。
左丞相家女儿才思敏捷,早早地就交了卷。这题目,就是这院子里所有之物。陆信风站在璟帝旁边看着左丞相那个突然开窍的女儿作的诗,当真是内伤啊。
“入水文光动,插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
亲,你是有多想当官是有多想当官,这诗抄得,真是又有气节又狗腿非常啊,真是好不容易抄了首不能么脍炙人口的。陆信风从前也是看过李贺的。李贺的《竹》被用在这里倒是好,皇帝的花园里自然是有竹的,她用这竹来表达自己是个有用之才,忠心耿耿可堪大用也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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