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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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少奶奶这边请。”
***
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依旧没有头绪。不论梁小帅挑什么礼品，别搞笑总是回答“蛮好的”，气得梁小帅以为是在敷衍他。
别搞笑委屈地想哭，她能回答什么？汇谨小城里的东西可都是长安城里最顶尖的，再说梁小帅的眼光自是犀利无比，挑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独一无二的？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于是乎，又挑了半个时辰，梁小帅终于挑不下去了。他将手里的青铜鸳鸯随手一扔，然后有些急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老母的，你挑吧，本少爷去喝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搞笑面对着满柜珍禽异宝，无可奈何。
不过别搞笑的无奈比起掌柜来，根本不算什么。原本这位蔡掌柜正与自己的小情人偷偷地调情，没想到梁小帅会不耐烦地扔东西，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朝的那对青铜鸳鸯就这么碎成一地，整个人都懵了，握着小情人的手，也忘了放开。
偏巧梁小帅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了他们紧握的手，然后极为不爽地一脚踹上了蔡掌柜的屁股，“调什么情，你老母的，去叫人给本少爷沏茶。”说完后，梁小帅下楼出了南楼，向汇谨小城里风景最好的梧桐亭走去。
蔡掌柜欲哭无泪，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
话说季风那边。
丁铃一入季府，整个季府便疯了。
“今日少爷回府的时候带了一个姑娘！”一个看门的家丁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咱家少爷什么都不多，就是表妹多。”旁人若无其事地道。
“重点是少爷抱着这个姑娘回来的！”
“什么！抱着回来的！完了完了，长安要大乱了！”
“大乱？为什么？”
“你傻啊！我问你，这长安城中最有人气的公子哥儿是谁？”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咱家少爷和梁家的那少爷咯。”
“那不就结了。想当初梁家少爷要成婚的消息一传出，下至长安郊区农村村姑，上至皇城中的公主，那个不是又哭又闹的？”
“对对对，我家女儿也是。”路人甲兴奋地凑了一脚，“我还听说，皇上最疼爱的八公主还心痛地吃不下饭，节食了两日。皇帝老子当然看不过去咯，当即把梁少爷叫进了宫中。”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路人乙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我女儿告诉我的，我女儿说这个事情只在她们那个什么爱帅组织里传，因为梁少爷说这事不想让梁少奶奶知道。”路人甲自豪道。
“皇上把梁少爷叫进宫，然后呢？”路人丙冒了出来。
“那天啊，皇上就这么说，‘我说梁小帅，你看我女儿对你痴心一片，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你吹牛吧，皇上会用这种商量的口气和梁少爷说话么！”路人乙不信。
“你不知道，梁家的财产，可是比他们天家都要多，现在的梁家可是握着半个天下的命脉啊。而且咱国库里的银子，一半都是梁家捐的。你说皇上能不忌惮么！”路人甲道。
“我说乙，你少插嘴！咱听得正起劲呢！甲，你继续说，晚上咱请你喝酒。”路人丙道。
“就是就是。”先前发起聊天的两人符合道。
“听皇上这么一说，八公主就撑着虚弱的身体，两眼闪着泪光，情深意重地望着梁少爷。但梁少爷一点都不领情，冷着脸道，‘我梁小帅认识别搞笑十五年了，虽然她傻兮兮地只会听从别人的话，虽然她呆呆地反应迟钝，虽然她委屈的时候只会憋着泪，虽然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即使这样，我梁小帅也从来想过，让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住进我的院子。’此话一出，哪个女人会不感动？
八公主也因为这一席话，当着众人的面，大哭特哭。最后她对着皇上说，‘这才是我看上的男人！帅哥，请你幸福。’”
“哎，好凄美啊。梁少爷真是一个好男人啊。”季府的大管家季田道。
“是啊。”一群丫鬟应和着，言语里，带上了一股难言地情。
“虽然如此，可你们还是没有说长安为什么会乱啊！”门卫迷茫地问。
“笨！”大管家道，“梁少爷这一席话无疑是让众女子打消了嫁给他的念头，所以一些姑娘便会将矛头指向少爷。少爷的追求者本就不少，现在又多了一批，要是这些女子知道，少爷也要成婚了，那会怎样？”
“十年的梦毁在了一旦，多么痛啊……”门卫怨念道。
“哎……”一阵阵叹息在季府里传荡着。
第十章
#10
丁铃被大管家安排住进了季风院子里一个上等丫鬟住的房间里，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早晨，门外悉悉索索声将丁铃吵醒了。
披上了衣服，丁铃开了门，接着一个少许有些臃肿的身影便摔了进来。
“老爷……”大管家一惊，忙上前扶起季老爷。
季老爷拒绝了大管家的搀扶，一咕噜地爬了起来，气定神闲，“没事，没事。老爷我还年轻。”顺道还展了展双臂。
丁铃在一旁淡定地看着这两人。
“你，就是丁铃？”季老爷打量了丁铃几眼。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便是他将来的儿媳妇？
“嗯，老爷早啊。”丁铃象征性地问候了声。
季老爷曾是江湖上的人，从不在乎这些礼节，“你对毒感不感兴趣？看你身体不错，要不来替我试毒吧？”你要是不感兴趣，我便马上赶你出门。
丁铃眨了眨双眼，这老头眼力不错，她丁铃什么都不怎样，就是身体好，她能穿越也全靠了身体好。不过试毒这个东西……
“好啊。”应该还是不错的，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什么女主为了男主以身试毒，然后男主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什么的。说不定就因为这个试毒，季风会爱上她呢。
丁铃回答得爽快，硬是将季老爷吓了一跳。这丫头不错么，一点都不怕毒，这样才够当我儿媳妇。
季老爷兴冲冲地牵起丁铃的手，可刚要抬步，便被拦住了。
季风不满地盯着自己的老爹，将丁铃的手从季老爷手中抽了出来，一改往常的温和，“你够了没？不必拉着所有人去陪你玩儿毒吧？”转头，又瞪着丁铃，“他傻，你也傻？你知不知道你要试的是什么吗，是毒！你以为他笑嘻嘻的就很安全吗！”安全的话，他的母亲就不会死去了……
“你火气别那么大，季老爷只是和我开玩笑的。”第一次见季风如此，丁铃真是吓了一跳，平时的张狂在转眼便烟消云散。
季风不吭声，拉着丁铃便进了屋子，一脚将门踹上。
季老爷铁青着脸，在门外站了会，才转身走人。
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
***
季府的夜晚，寂寞占了大半。
丁铃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况且季风的院子虽大，却没住着多少下人。丁铃闲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终是熬不住了，拿了几块糕点，闪出了房间。
寂寞梧桐锁清秋。
偌大的梧桐树矗立在池塘边，丁铃在树下找了个干净地，坐了下来。望着这么一片好风景，丁铃心神愉悦。
秋风瑟瑟，带来了一股酒香。
丁铃肃然起敬，向四处张望了会儿，没有人。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没错，的确是酒香。丁铃疑惑地又寻了遍。
树梢上，传来一阵轻笑。
“原来你在上面。”丁铃笑嘻嘻的，两眼弯成了峨眉。
“你怎么知道是我？”季风闲着无事，随意找了找话。
“你当我傻？”丁铃娇嗔着瞪了他一眼，“大晚上的，能在您季大少爷的院子里喝酒的，能有几个？”
也不知道季风什么表情，总之沉默了一阵后，他开口道，“要不要上来坐坐，很有感觉。”
丁铃一听忙点头，“好啊好啊，电视里的大侠都这样的。”丁铃兴奋，在树下跳法跳的。
季风轻笑，足尖点地，一手环过丁铃的腰肢，带着她，飞上枝头。
丁铃乐呵呵地，“话说，你们怎么老喜欢往高出跑？我家少奶奶也是，在别府的时候老是往屋顶上跑。”
“我与笑儿不同，笑儿上屋顶是为了看小帅，而我，纯粹只是为了看风景。”
丁铃点点头，表示赞成，滕然又发现了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的！”梁小帅都不知道她每晚上屋顶的事，这季风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喜欢我家少奶奶？
季风坦然一笑，“要不然你认为我为何要接近梁小帅这个成天只知花钱的二世祖？”
原来如此！丁铃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发现梁小帅其实人还不错，而且对笑儿痴心一片，而笑儿的眼里素来都只有那二世祖一个，我还能怎么办。”
“放弃了？”
“对。”季风喝了一口酒，将酒坛递给了丁铃，“花雕，要不要？”
“不了，我是新时代好少女，不喝酒的。”
季风挑了挑眉，收回了酒坛。
“你喜欢我们少奶奶哪里？”据丁铃所知，她家少奶奶其实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但怎么就让长安城的两大帅哥，外加展家的那小子折了腰呢？
丁铃的问题倒是难倒了季风，喜欢哪里呢？他也不知道。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在私塾里也不太吭声，见了他便马上低下头，跟她说什么，她都是点点头应承下，隔天却又忘了个干净。
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让他思置若狂？
见季风不回答，丁铃也不好再追究，“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好吧，这个问题很重要。
“没有。”季风不假思索。
很好。“那么试着喜欢我吧？”丁铃半开玩笑。要是能跟这么帅的人谈恋爱，这趟古代之旅也不算白费。
季风没想到丁铃这么直接，一瞬间愣了愣，思忖了下，答道，“好啊。”
于是，在明月与清风的见证下，这俩人，成了。
***
农历九月初一，一个绚烂的日子。
长安城被浓浓的喜庆味包裹着。整个洛府，从上至下，无一不开怀大笑。
梁家二老携着梁小帅与别搞笑到了洛府。
洛家夫人见了，慌忙迎上，“梁老爷、梁夫人真是好福气啊，生了小帅这么好的一个娃，又讨了笑儿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
梁夫人眉开眼笑，“您说笑了，您家的那一对多好，这么勇敢。我家儿子，要是这样，不知道要早几年就娶到笑儿了。”
虽然听自家婆婆这么说，但别搞笑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始终都谨记着梁小帅当初所说的，他是因为被他母亲逼迫所以才和她成婚。
“梁夫人你说笑了，我们家那一对会成，还真是多亏了你家小帅和笑儿呢。”洛夫人塞了个红包给梁小帅与别搞笑这对媒人。
说道媒人，梁小帅与别搞笑同时想起了阿瘪，那个可怜的娃。他俩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跟在季风身后的小厮，一脸憨厚。当时阿瘪跪着恳求他们不要将事情说出去，想到阿瘪所做的事情慕容柳依一点都不知情，他俩皆是一阵叹息。
及时到，拜了堂。
别搞笑有些出神地看着他们拜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久前，他与她亦是如此吧。虽然那堂，没有拜完。但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谷穗子一天天的增多，可他依旧没有说过“我爱你”，而自己也从没有告诉他过自己的心意。他们的一生都将这么度过？她不愿，她想改变些什么。
新娘子送入洞房后，大家便去后院喝酒吃饭了。
酒桌的安排，是按一家一家排的。但孔子私塾的那些少爷、小姐不依，从家人身边跑了出来，自己组成了一桌。
慕容柳依到了新房后，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去了后院。见梁小帅他们都入了座，便也拉着洛子修坐了下来。
慕容老爷不满，这么大的一个日子，慕容柳依怎么就能不守礼数的跑了出来？！可他刚要站起，就被洛夫人拦住了。
“亲家公，让她去吧。他们也不容易，这么些年了，就要分离了吧。”
的确，他们一同上了孔子私塾七年，今年他们就将毕业。有的人，就像季风，会入朝做官；有的人，就像梁小帅，往各地去做生意；有的人，就像洛子修，会到江湖漂泊，闯荡；有的人，就像展寒，留在私塾里，教导着一届又一届的学子；有的人，就像别搞笑与慕容柳依，嫁了人，安安心心的做贤妻良母。
他们，将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
“来，让我们为私塾中第二对新人干杯！”邹小地，私塾中的一个活跃分子。一个凭借着对梁小帅的崇拜的那股热情而硬挤进私塾的人，“哎，真好，从此私塾中少了一个母老虎。”借着酒劲，邹小地终于将积压于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慕容柳依一听，脸色顿时铁青，夹起一块红烧肉便往邹小地脸上扔去。
邹小地一个侧生，红烧肉从头旁飞过，砸入了想来看他学子的柳夫子手中的酒杯中，酒混着油，撒了一身。
邹小地一惊，忙从怀中掏出手帕，帮柳夫子擦着，“岳父大人莫生气莫生气。”
柳夫子一听，火气便蹿了上来，“谁是你岳父！我告诉你，想娶我女儿，门儿都没有！”柳夫子一把扯下邹小地手中的帕子，擦着脸，走了。
邹小地不甘，狗腿地跟了上去，“岳父，打个商量，给我留扇窗吧。”
“哼！”
“岳父……”
“就算是狗洞，我也不给你留。”
“岳父……”
两人渐行渐远，一桌人哄笑。
“下个月私塾不是放假吗，我们出去转转吧？”展寒提议。
“好啊好啊！去哪？”柳夫子的小女儿柳如兴奋地叫着。
众人想了想，未果。
偌大的长安城，住了这么些年了，什么地没去过。若是去远些的城市，那日子也显得匆忙了些。
“小帅，你前年不是在长白山建了座别院吗？”季风想了想，问道。
别院？别搞笑思索了下，带着迷茫看向身旁的梁小帅。
“对。”你小子想干嘛。梁小帅倒也没想到季风会突然提这事。长白山的别院是他想要送给别搞笑的生辰礼物，现在被他这么一说，他要怎么整？！
“前不久听阿三说已经建成了。”季风挑了挑眉毛，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你小子就直说吧，想干嘛。
季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