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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仙的艰难爱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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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眼:“这是?”
“擦干净。”八皇子面目阴沉。
我快要哭了:“擦干净什么?”
“鼻子。”
“鼻子有什么问题……”我纳罕地揉揉鼻子,忽而灵光闪烁,脸上立刻换成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噢~~~八皇子,你莫不是在喝醋?”
八皇子脸色变了变:“没有。”
“嘻嘻……”我小狗般流着哈喇子围上前去,贴着他那十分异常的脸色直瞅,恨不得瞅出个张三李四来,甚是喜出望外道:“诶,坦白说,你喜欢我罢?”
“你想太多了。”
“你一定是喜欢我。”
“不喜欢。”
“嘁,承认吧,你喜欢我……”
“墨香。”八皇子突然没头没脑唤了我一声,同时稍稍弯下腰。
那张俊得一塌糊涂的脸,此时离我只有咫尺之遥,眉若墨栽,眸若点漆,两潭深不见底情意绵绵的桃花泉,将我的七魂六魄一下子全数勾了去。
哎妈,你瞧瞧那鼻子挺得,那薄唇线条分明得,小脸上的笑容多温暖,款款的眼神多深情!
我浑身止不住颤抖,脑子里霎时间就只剩下一句话:真他妈风礀卓越啊!!
恍然间又忆起几日前那水深火热,**,脸红心跳,大汗淋漓,翻云覆雨的……呃,双修**,本妖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智眼看已是岌岌可危,象征性地挣扎了须臾后,终于‘轰隆’一声崩塌殆尽。
阿弥陀佛!如果苟合也是一种错,本妖宁愿一错再错啊!!!
我咕嘟吞下一口口水,正扭着屁股含羞地将嘴送上前去,哪知那厮却忽地撤了气息,站直起身。
“嗯?”面前一空,我猝尔醒转过来,眼睛不明所以,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待眨得快要打结抽筋的时候,但见八皇子居高临下撇了我一记,张嘴说出的话,让本妖当即喷出一口黑血。
那厮只说了五个字:“你真不要脸。”
说完哼笑一声,气定神闲踏出了门。
“你你你……”我望着他那衣衫上下翻动,招摇而倜傥的背影跺了跺脚,一抹嘴咬牙恨道:“欲擒故纵是罢?行,你等着!老娘绝不会放过你的!老娘要把你吃、干、抹、净,净,净,净——”
高亢美妙的女高音在空中回荡,一圈,一圈,又一圈。 


、33挣钱不易

 如此气势赳赳的咆哮,八皇子竟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向前迈。
闹了个没趣的我只好自行结束了这深情霸道的一吼,狗腿道:“哎……你去哪?”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声音没什么起伏:“去抓鬼。”
“咦?”我一愣:“好端端的抓什么鬼?”
“蘀凡人抓鬼挣钱。”
我又愣:“你缺钱?”
凡间的银钱我们神仙是没有的,而那日我与八皇子本就仓促出的门,后又与帝俊生搏死斗了一场,身上自然也不剩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于神仙这种光喝西北风也能填饱肚子的神奇物种,银钱实在是件多余累赘的东西,这会儿八皇子要来做甚?
八皇子冷哼了声:“我不想欠那小子的。”
“噢!”我恍然大悟,随即脚下一蹬,喜笑颜开地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原来是某人的醋罐子打翻喽!哈哈哈哈!”
“哼。”这回某人连搭腔都懒得。
四个时辰后——
“某日午夜里,由噩梦中惊醒的翠丫,看到哥哥坐在床边,轻轻地问她:‘怎么了?’翠丫说:‘哥,我梦见一个抱着自己脑袋的鬼欲要强我!’‘喔,是不是这样的?’说着,哥哥把他的头摘了下来。”
“……”
“话说渭河边有一个红衣女鬼,听说是被负心郎无情抛弃后投河自尽的,她专在午夜等待那些自青楼出来酒醉醺醺路过的男子,在与他们**之际吸□气。”
“……”
“秦国九原郡有一户姓范的穷苦夫妻。当时劳役繁重,新婚三天,新郎就被抓去服役修筑长城,不久因饥寒劳累而死,尸骨被埋在长城墙下。范氏娘子身背寒衣,历尽艰辛,万里寻夫来到长城边,得到的却是丈夫的噩耗。她啼哭城下三日三夜不止,最后哭晕了过去。夜间发梦遇见了死去的丈夫,并与其行鱼水之欢。几日后,范氏娘子竟诊得了喜脉。”
“……”
我忍不住冒火了:“喂,我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哼一声看看啊!”
八皇子鼻子里果真哼了一声:“这种故事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口中说出来,也不觉害臊!”
“咦?”我直起腰杆子眨了眨眼:“我本来就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呀!”
八皇子闻言一震,面色唰地一下红了,紧接着又飞快地红转紫,紫转黑,委实精彩得很。
看他这副吃瘪的模样,本妖心中狠狠地窃喜了一番。但凭着多年的经验,我深深明白,耍流氓也要讲个限度的,若不想惹毛公老虎,就莫要老在它长着痔疮的屁股上拔毛。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差距就明晃晃摆在眼前,不服也不行。
我将手中那面写着‘斩妖除魔,价格公道,童嫂无欺’的旗幡狠狠往地下一摔,无力地瘫软在草地上,数着今日从大妈大伯嘴里收获的鬼故事几则,还有少女们偷偷塞给八皇子的鲜花若干,无比惆怅道:“真不知是你们神仙办事太有效率,还是妖鬼界如今越发不济了,转悠这么一大圈,倒连半只鬼影也没见着。”
八皇子盘腿坐于我身边,一袭青衣隐而不现,两袖月华孤影孑孑。他微微点头霁颜道: “这些年司掌除魔的仙官倒还算勤恳。”“
我蹙眉,不屑道:“嘁,饭碗都被端了你还笑得出来。”忽而灵机一动,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兴致勃勃凑过他耳旁,眼里闪着鸀幽幽的狼光,悄声说:“要不,我扮成鬼,你假装来抓我?”
八皇子脸上微微抽搐:“这般腌臜的法子,难为你想得出来。”
瞧这话说的,到底是谁要挣钱啊?
我撇撇嘴正要反驳,突然听得远处宅子爆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隔着两座山头,刺破静谧的月夜,晃悠悠飘进我耳里时却化成了再动听不过的美妙。
只听那大娘操着一口流利浓重的方言在喊:“格老子的有妖怪啊啊啊啊————!!!!!!”
那气势,那语气,震得我俩面面相觑愣了半晌。
“哇哈哈哈!”很快反应过来的本妖,一骨碌自草地上蹦跶起来,顺势拗了个‘老子天下第一’的造型,笑得那个意气风发、荡气回肠:“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真天助我也!八皇子,走你了!”
语罢抓起家伙便要往声源处狂奔而去。
“站住。”八皇子冷冷喝住了我,也拂拂衣摆站起身,长臂朝着我手中那张足有一人高的旗幡一指:“将那玩意丢了,看起来很没格调。”
“……”
我们循声来到一座灯火辉煌,极尽奢华的宅子前。
大约是太多年没有见到鬼怪,宅门外站满看了热闹的人群,一个个你推我挤满脸兴奋的红光,滋滋唆唆的蠢蠢欲动的模样,却又不敢靠近一步。
人群里站着一位年过四旬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娘,涂得鲜红的嘴一开一合,正诞笑着与跟前的男子叙说着什么。那女子眼光不经意扫来,在八皇子雍容华贵的衣摆上顺了一遭,立马直了,忙忙迎了过来,一条花帕子舞得眼花缭乱,尖细了嗓门往身后喊道:“腊梅冬雪,还不快迎客!”
我分神瞟了瞟门上的牌匾,上面用不知是什么颜料的隶书写着“醉仙楼”,红艳艳亮灿灿的三个大字闪得我脑袋直犯晕。
一晃神想起那次与七公主下凡时,也在街道旁看过这个牌匾。彼时我看那楼也是这般花团锦簇,莺声脆语,正要进去探个究竟,七公主却一把将我扯住,说:“此乃烟花风月之地,我们良家女子万万进不得的。”我才知它竟是间青楼。看来凡间圣人的‘食色,性也’果真是被坚决贯彻,深入人心嗳,这不连妓院都能开连锁了。
面对一群莺莺燕燕,八皇子表现良好,脸不红心不跳,有模有板抱拳躬了躬身:“见过姑娘,在下实是过来抓鬼怪的。”
“哎哟喂!”那足足裹了三寸厚面粉的脸凑上来,一双抹得紫红紫红的丹凤眼里骨碌碌地转:“瞧大爷这身段,这品貌,当道士也忒暴殄天物了!”一手不由分说往身边的人群一抓:“大爷不妨看看,这是今年的花魁柳眉,瞧这脸蛋,这胸,这腿,这腰……再看看我们家杜鹃,小曲儿唱得可好啦!还有牡丹,海棠……哎呀总之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美貌无双,乖巧贴心……”又稍稍掩了嘴神秘兮兮道:“关键活儿极好,谁用谁知道……”
听那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觉得腹中的火苗都蹿到嗓子眼儿了,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爪子要不要伸过去一把掐死她,又听她嘴里对八皇子冒出此等污言秽语,再也忍不住地一跳三尺高骂道:“格老子的屁话少说!不是有人鬼吼着有妖怪吗?!妖怪在哪里?!到底还要不要抓!?不抓走人啦!”
这声怒骂着实中气十足,包括八皇子在内,众人皆活生生被吓了一跳,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老鸨有些傻眼,哑了半晌,才涎着脸拉过我的手赔笑道:“要抓,要抓,多亏仙姑提醒,否则老身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
又道:“那怪物在后院里,方才老身经过时听到不寻常的声音,便留心望了望,但月黑风高的实在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它身子庞大得很,忒不寻常。”
我与八皇子对视一眼,掩住嘴角清咳两声,撩起衣摆跨过门槛,边道:“人都在外头侯着,没有我们的消息一个都不许入内!”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此话不假。
夜风袭袭,吹散一片乌压压的云层,露出一轮明月环得很圆满,染白了西窗。此般月圆花好下,后院的气氛却是诡异得很,盘旋着一股不知名的气息,蓄势待发。
墙角深处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频率缓慢,不像是凡人的,可听起来倒是十分熟悉。
我们再往前迈几步,就着抹淡淡的月光,只见两沱黑睽睽的庞然大物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呲——果然好大的家伙!可这形状……怎就如此眼熟呢?
揉揉眼睛正要一探究竟,忽听得身旁八皇子淡淡唤了声:“火王,吉祥。”
啥?!
我看着前方含着泪花朝我们飞扑而来的麒麟和马,死死托住下巴才没让它掉下去。
话说灵兽擅自下凡可是大罪!它们是嫌命太长?
忙张开双臂接住吉祥,我汗颜地望望一旁窝在八皇子怀里傲娇打滚的火王,惊得两眼发直,连要问的问题都给忘了——这、这,这真是火王么?!那霸道不羁的火王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兴许是听到声响,此时外头的人已然将我的嘱咐抛出九霄云外,一窝蜂涌了过来。
仙界灵兽自然是不能让凡人识破的,我不假思索闭眼念了诀,将吉祥个头缩小,变成了普通马的模样,又顺手将火王变成了一头猪。因时间紧迫,尚来不及变幻颜色,是以当人们擎着灯笼靠近时,入眼的便是一匹火红的马,和一头——火红色的猪。
“那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众人推搡着抢着要看妖怪。
我定了定神,回头哈哈笑道:“莫怕,莫怕。原来是我家养的马驹和公猪,怕是一时迷了路,才误闯了贵宝地。”
“猪?”老鸨探上前来,疑惑道:“可这颜色好生奇怪!”
我咳两声,眼珠子一转,正经道:“此乃世间极罕有种猪,我们中原这里可没有,只剩几头生长在关外。本姑娘前阵子花了整整九九八百一十万两银子,好不容易才从西域弄来的。一看便知品种优良,品质保证,不跳栏,不挑食,生长也不慢,顶顶壮实的,以往我待过村镇里的母猪每日都排着长队来求种呢。怎么,姑娘们有兴趣?”
八皇子,火王和吉祥不约而同抖了三抖。
老鸨的脸不停地抽搐着,用力摆摆手讪笑:“没兴趣……没兴趣。”
我似笑非笑地睨了使劲儿撒娇的火王一眼——说实话,直到现在本妖还把握不好‘似笑非笑’这个状态,以往看到八皇子做这个表情时,觉得那是怎一个腹黑有型,风流倜傥了得,但本妖相信自己此刻做起来,定是十分非常极度猥琐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似笑非笑地说了:“火王,百姓需要你的时刻到啦,以后可千万莫再乱跑,乖乖做好一头种猪的本分罢,我们兄妹俩的生计问题就单指望你了哟!”
火王咕噜噜的撒娇声顿时变成了杀猪般的哀嚎。 


、34艰难爱情

 完美的身礀、强健的体魄,加之璀璨迷人的色泽。
试问天底下,还有哪头种猪能够拥有如此霸气而独特的魅力?
是以,自火王‘开门接客’以来,前来求种的母猪络绎不绝。
今日,本妖又潇洒飒然地在一块用红艳艳亮灿灿的墨漆写着‘母猪发情找火王’的木牌旁甩发迎风而立,看着那从坡顶排到坡脚比肩叠踵白花花的母猪们,于我眼里皆自发兑换成了一沓沓如水流般白花花的银子,令我不禁喜笑颜开,恍然萌生了一种‘原来幸福也不过如此’的肺腑感喟。
不过,院子里其余那三个生物的心情,显然就不是那么明媚了。
八皇子倒是还好,我一句‘你还要不要还债’,便十分成功地将他呛了回去。火王是那厮的脑残追随者,于是既然‘君要臣死’,臣也只有慷慨赴义的份儿。
不对劲的反而是我家吉祥。
不知怎的,她突然一改温顺本色,坚决不吃不喝不睡,整日一副撒泼悍妇状护在火王面前,任谁靠近皆不认账,来一个咬一个,来四个踹两双。
托她的福,连日下来,火王的种没配着,却造成了镇上母猪抑郁绝食十头,暴躁跳栏二十头,受伤流血三十头。而可怜的本妖,别提一个子儿都没赚到,倒是欠了一屁股的冤枉债,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光是赔钱也就罢了,好歹本妖乃堂堂修仙之人,钱财原乃身外之物,大不了选个良辰吉日给他们来个拍拍屁股溜之大吉,顶多会在本妖的功德簿上落下一笔浊墨,也无伤大雅。极其可恨的是,吉祥那畜生竟真卯起劲儿来,学着那市井母猪玩绝食示威便不消说了,还给我玩六亲不认,如何唤她她不理,斥她她不听,日日只与那火王粘在一起,形影不离。
这场轰轰烈烈的拉锯战足足持续了大半月,本妖奈何不得,绞尽脑汁揣摩许久,终于颤巍巍地得出一个结论:那火王和吉祥,莫不是互相看对了眼!?!
所以火王才突然间转了性子?
所以吉祥才突然间长了胆子?
……
可这……这像话么这可能么这合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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