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花开-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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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花开
作者：江畔

一

莫言不止次的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遇到焦克楠，最终在眼看着他低头转身离开的那一刹有了结论：后悔。
“唉？这俩人是谁啊～挺般配的。”韦喆拿笔捅捅莫言，指着她的电脑屏幕说
“同学，走吧，吃中饭去吧。”莫言拿起钱包拽上韦喆就走，韦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突然被莫言一下子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惊呼：“我是人，不是狗，你怎么不说一声扥着就走啊！”
莫言毕业后出乎意料的进入了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当初自己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就是觉得简历印了这么多份，扔了也是扔了。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通知去面试，韦喆就是在她参加面试的时候认识的，她们俩挨着，进入公司后位置也是挨着，韦喆把这一切归咎为：孽缘！
韦喆能进入这家公司那是实至名归，她是国内顶尖学府毕业。而莫言就有点撞大运的意思了，不过莫言的学校虽不能和韦喆的Q大相提并论，但是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不过她的成绩就只能算得上差强人意了，好在莫言的学校工作还算丰富。不过在这里莫言就是一个小催，两年了，她从未接过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就是复印复印文件，偶尔跟着上司去个饭局什么的，但是她一般主要是为了去善后，轮不上她去公关，原因是：酒量太次！他们头儿每次都不无感慨说：“唉～可惜了，怎么就那么不会喝酒呢！”然后莫言就会假装一本正经的说：我矜贵。好在莫言的工资并不低，不过这也她着实疑惑了很久，但这是好事，莫言也就乐得高兴，不去深究了。心想也许公司不定哪天就会把自己推出去，需要她牺牲下，到时候她再辞职，玩儿个宁死不屈！但目前先赚点再说，毕竟工作不好找啊……
“莫言，莫言？”韦喆拿手指捅捅她说：“你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从你看了那照片开始！你别告诉我说，那男的是你的初恋小男友，或者是暗恋对象？”
莫言低头喝了口果汁，抬起头特真挚说：“你猜对了！”
“不会吧，真的啊！”
“恩”
“真的？唉，看来谁都年少轻狂过啊！”韦喆满脸惆怅的说
“噗！韦韦，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故作沧桑啊，弄得好像你经验多丰富似的。”莫言边说边用纸擦嘴上喷出来的果汁。
韦喆其实挺漂亮的，高高的个子，圆圆的眼睛，尤其是头发又黑又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每次莫言问她，她都说：没人追。
韦喆瞪着莫言说：“可是我心里经验丰富啊，我看的身边的事多啊，我看的小说多啊，跟你这种白目根本不一样，我虽说是没谈过，可是绝对比你这谈过一次的要强，真的！不过……那个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不会就是你那个什么心有灵犀吧？”
“呃……是。”
“喔噻，我看照片挺帅气的，和你挺般配的，真的。”
“嘿，你刚不还说他和他旁边的那个挺般配的呢吗！”莫言撇撇嘴不满地揶揄道。
“废话，那是没比较，一比较就差太多了，那女的个儿忒矮，也就160撑死！”
不知道为什么，莫言听到韦喆这句本该让她高兴地话却反倒觉得心酸，“呵呵，是吗，曾经好多人也这么说过……”
韦喆瞪着亮亮的眼睛，颇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那你还喜欢他吗？”
莫言拿眼角扫了她一眼说：“喜不喜欢有什么用，人家在美国呢，挣老外的钱，咱呢？根本就不是一阶层的。”
韦喆扶了扶她的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批评起莫言，“莫言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虽不应该固步自封但也不能妄自菲薄，咱身材相貌哪个不占点儿，你说是不是”。
“得了，得了，就别再自我感觉良好了。吃饭吧吃饭吧。”
其实那顿饭莫言吃的味同嚼蜡，她原以为自己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说是撕心裂肺也应该伤心欲绝吧，可没想到自己竟能云淡风轻的再想起他，再提起他。也许被亏欠的人更容易解脱，只要选择放下，就能照常生活，可是那个亏欠的人，倘若有点良知就一辈子都得背债生活，莫言不恨他，不是觉得他可原谅，而是不想让自己活得可怜。焦克楠，焦克楠。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时候焦克楠在院里是个很出名的人物，不仅学习好，体育强，家世不俗，而且人还长得特别帅，不同于当时那些竟是偏日韩范儿的男生，焦克楠总是一身很得体的装束，头发利落干净，皮肤由于经常在外运动，晒得微微有些黑，但是一笑起来十分阳光。
似乎每个学校每个院系都会有这样一个男生，在外人看来近乎完美，最大的缺点也就是看起来让人难以接近，有些冷酷，但是对于女生来讲，这些似乎反倒是最具吸引力的地方。
莫言第一次见到焦克楠的时候，是在一行政楼门口，看见一个小女生在给他递情书似的，神情有些紧张，而焦克楠反倒是有些不耐烦的接过去，莫言暗自觉得好笑，这个年代还真有写情书的，可是莫言看着焦克楠没走多远就把那封情书扔到垃圾桶里了，顿时觉得焦克楠个性很差，心里带着一些女生特有的敏感和骄傲，狠狠地鄙视焦克楠。
那段时间里，莫言一听到身边的女生说焦克楠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心里就怪怪的，以前莫言在自己的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到了大学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是自己原来学校的佼佼者，莫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肆意张扬和春风得意，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以前莫言对焦克楠是又有些欣赏但又暗自有些嫉妒的，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好感较多，毕竟谁会讨厌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但是通过那件事，莫言就像是总算逮到发泄口似的，将心理这些日子以来的不甘一下子填平了，没谁是完美的。
就像是墨菲定律说的，当你越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发现他越是无时无刻的出现在你面前。院里的活动一个接着一个，莫言和焦克楠接触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莫言宿舍里的下铺元元总是说莫言运气真好，什么都跟焦克楠一组，每到这个时候莫言都会说：“得了吧！他这人不爱笑，难接触，而且苛刻的要命！”不仅如此，每次工作完了之后莫言都会回宿舍大骂特骂焦克楠冷血。
有次去上专业课元元打趣的跟其他人说：“我们莫言就够苛刻的了，没想到焦克楠更严格，没准也就他们俩能互相拿得住。”
莫言一听就急了，急忙撇清与焦克楠的关系说：“他是冷血动物，而且又高傲自大，谁跟他一样啊！”
元元紧接着说：“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我热不行吗！”
元元把手套摘下来哆嗦了一下又戴回去：“没听说过大冬天的嫌热！”
莫言刚想继续反驳，就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了一下，回头看见李贺他们一脸的坏笑，而焦克楠嘴唇绷得紧紧的，脸色也是微红。
元元她们一看这阵势更乐了，赶紧招呼大家先走，一时间就剩下焦克楠和莫言两个人，莫言也对自己刚才的言论有些不好意思，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呢，焦克楠冷冷的说道：“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莫言了。”
“嗯？”莫言还没反应过来焦克楠说这话的意思，就听到焦克楠紧接着说：“你的父母也觉得你话很多吧。”
莫言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就你好，说你冷酷有什么不对的，在一行政楼门口眼看着你把人家小女生辛辛苦苦写的情书给扔到垃圾桶里去了。”说道最后，莫言都觉得自己的语气竟有点酸。
焦克楠听得一头雾水，蹙了蹙眉，问：“什么时候啊？”
“就上个月。”
一行政楼并没有什么紧要部门，谁都不经常去，所以焦克楠很容易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想到这，焦克楠看看莫言，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那个是发传单的。”
莫言的脸唰的一下子更红了，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能硬着头皮说：“那好吧……算我看错了，作为补偿，我就不把你的外号告诉大家了。”
“我哪有什么外号！”焦克楠不理会莫言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莫言在焦克楠身后大声的喊：“小娇～”
过往上课的同学全部看向莫言和焦克楠，发出低低的笑声。焦克楠汗毛都立起来了，立马回头认输，一副牙痒痒的神情。
原来好多时候越是开始相互看不顺眼的人反而后来能成为好朋友或是恋人，那是因为彼此对对方的期望值很低，所以慢慢接触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他很好，比旁人口中的还要好。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多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直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莫言你电话响了，你接不接啊！”韦喆无奈的敲敲莫言的桌子。
“接接，这不是没得空儿吗！”
“还装淡定呢，一小照片儿就把你弄的魂不守舍的……”
“喂？”
“死莫言，你消失啦，这么久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你闷声儿发大财去了是不！？”莫言把手机拿到离耳朵十公分远的位置。
“我说元元儿，咱什么时候能把声音降下个八度啊，你都快赶上小沈阳那声高了，再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这不刚要打嘛，你就来了，你说咱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别扯了，下下个月咱几个聚聚，再不聚组织都散了，必须来，听见没有！”
“行啦行啦，知道了，再说了，下下个月的事呢，你这么早就通知！”
“废话，那不是怕你溜了吗，省的到时候再说什么没安排好时间！”
“好吧，我这上班呢，不和你多说了啊。”
“那行，到时候通知你啊，拜”
莫言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上次的聚会她就没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害怕，不敢去，用韦韦的话说莫言的状况就是鸵鸟效应，因为那一群人都是他和她的共同的朋友，在莫言的所有有关焦克楠的记忆当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只要一看到那些同窗至交她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来，而且，有时他们甚至还会说一些关于焦克楠的消息，她怕自己抑制不住想听，但又怕听了之后只是徒增伤心。
有一次聊到出国，李贺突然说了句：小娇在美国过得可惬意了！结果大家都突然不说话了，拿眼角瞄莫言，李贺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掩饰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说，弄得大家很尴尬，饶是大家熟得很，不一会有闹腾了起来。但是那一次就让莫言很不好意思，毕竟大家都是好朋友，不仅自己和他们是，焦克楠和他们也是，偶尔聊聊他也是应该的，但就因为自己在那里，所以大家说起话来都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说得不合适。这让莫言很内疚，毕竟在莫言看来，她欠大家的人情太多了，不想老是因为自己影响大家的情绪。
上学的时候莫言总是大大咧咧的，又很幽默，所以大家都乐得与她交往。莫言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让身边的人不自觉想向她聚拢。那个时候大家总喜欢说一句话：治小娇者，莫言也。好多人都以为莫言和焦克楠是一对，毕竟两个人走在一起太般配了，他们俩还被一些闲人评为本专业最为优质登对的情侣，那个时候莫言只要一说：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就会被人说成是欲盖弥彰，结果越描越黑，所以莫言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况且在莫言内心深处她也并不抵触。焦克楠也是从来都不辩解，只是岔开话题。一个着急撇清，一个顾左右而言他，两个活宝，大家也就乐得开起了两个人的玩笑。
“咣当”莫言一不小心把公司送给每个员工的小盆栽给弄瓷（cie四声）了，还摺了她一身土。韦喆赶紧帮她掸掸衣服说：“莫言，咱下了班去逛街吧，看你这一天魂不守舍的，你说捞着你一天净发呆没怎么工作吧，还把公家东西给弄坏了，唉～真是扯组织的后腿，再说，你那裙子也挺旧的了吧，女孩该美就得美！”
“是啊，挺旧的了。该换换了。”莫言低低地说了句。
想那时候大家一起出去玩，看完电影之后，女生要去看衣服，男生也就只能陪着。
逛到一家精品店里，元元拉着莫言说，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吧，我觉得特适合你，要不你试试吧，莫言这人特懒，不过拗不过元元的死缠烂打就只能去试，其实莫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那衣服后背有点露，但是绝对是在合理范围内的，只是她没穿过裙子而已。
等莫言腻腻歪歪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了一下，莫言本来就很高，身材又凹凸有致，只是平时大家看惯了大T恤，牛仔裤的莫言，一时有点缓不过来了。
“惊艳啊，莫言，真挺好看的，你以后多穿裙子吧！”
“就是就是……真是……早怎么没发觉呢？”
“莫言，你充分证明了你不是男人，谎言不攻自破！”大家乱七八糟的吵闹着。莫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焦克楠，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然后莫言迅速的转过头去。
这时，赵晨飞突然来了句：“小娇啊，你说咱莫言穿裙子好看不。”
莫言看似不经意的在和元元拌嘴，其实耳朵注意着焦克楠的反应。
“我觉得还是那条裙子好看，要不你试试那个吧？”大家都看向焦克楠指的那条裙子。
“小娇啊，我觉得吧，那是不是太中规中矩了点，没什么新意啊。”赵晨飞勾着焦克楠的脖子说。
元元也边摇头边说：“咱小娇还是保守派啊！莫言，去试试，试试，小娇都开口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大家一脸平淡的说：“我们还是不能太相信小娇的眼光啊，太过良家妇女了！”
“我觉得良家妇女挺好的，就这条吧！”焦克楠脸部极不自然地说。其实莫言刚一出来的时候，焦克楠也着实惊了一下，感觉像换了个人，不过最让他有点受不了的是其他男生的眼神，虽说大家都是好哥们儿，但是……所以就随意指了条严实点的裙子。
“呃……我觉得也就这条吧，那个实在是太花哨了，我得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莫言拿钱包要去付账。
霍末阳一步挡在莫言的面前，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瞥着莫言说：“这件衣服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小娇指定吧！”
“末阳，为什么我每次听到你说话就会后脊梁发凉呢？”
“因为我每次都能直指要害。”
“末阳，我求你，以后你多笑笑好不好，你笑肯定特好看。”
“我没事老笑干吗啊！你以为我是元元啊！”
“诶？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不过也是，作为本院之花，末阳还是得端着点架子的，不能和咱这一般小老百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