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万世情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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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又在胡思乱想了。”李逍遥道。
“对不起，也许我对天妖皇的事太过悲观。但自古邪不压正，我们一定会打败他的。”林月如道。
“别忘了我们十年前的承诺！”
“吃到老……”
“玩到老……”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扯淡啊！”一股酒气飘来，酒剑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圣姑竟然也未察觉到酒剑仙是什么时候回到仙灵岛的。
众人听酒剑仙的口气似乎是有事情发生。
“发生什么事了？”李逍遥道。
“月如，赶快去长安看看你表哥吧！不然就再没机会见到他了。”酒剑仙道。
“表哥……？表哥他怎么了？”林月如的心跳速度急速增加。
“你们以为我去长安真的只是找酒喝吗？切！我还没那么无聊。记得十年前毒娘子的盘丝剧毒吧？彩依的真元已经在你表哥的身体内耗尽了。”酒剑仙道。
李逍遥和林月如猛的清醒过来，十年了……
“你们赶快去吧！虽然我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事情一定很严重！老酒鬼会和我说明一切的。”圣姑道。
“好！我们走！”
李逍遥带着林月如迅速飞离了仙灵岛。
长安
当林月如他们到达长安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黢黑了。大街上的人少了许多，但是从他们交谈中还是能听出刘晋元的病情。毕竟是前朝的状元，所以被关注的自然会多一点。
来不及多想，林月如与李逍遥赶去了尚书府。
与十年前一样，尚书府的建筑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围墙的颜色比以前淡了许多。看得出，围墙已有多年没有粉饰了。现如今中原的国力一天不如一天，尚书府就是整个中原大国的缩写。
两名门卫各立一侧把守着尚书府的大门，见到有生人来，举起长枪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尚书府？！”立在左边的门卫声言厉色道。
“我们要进去见云夫人！”李逍遥道。
“尚书府岂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速速离开！”右门卫道。
“表哥怎么样了？”林月如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什么，张口便询问刘晋元的病情。
“表哥？”门卫大惊。
“没时间解释了，闪开！”林月如奋力推开两名门卫并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闯进了府内。
“得罪了！”李逍遥也追随而去。
尚书府昼夜通明，根本不必担心找不到路。
林月如本该先和一家之主的云姨打声招呼的，可是林月如一心只是惦记着表哥，任它什么繁缛礼节，一概都不管了。
尚书府已经乱成一团，丫鬟侍从们奔波忙碌着。
还没到刘晋元房门前，林月如就已经大声嚷起“表哥”来。
睡梦中，刘晋元听到自己的表妹在呼喊他……
正巧此刻云姨也来到了刘晋元的房门前。
“夫人，属下办事不利，让这两人强行闯进了府内，望请夫人赎罪！”尚书府其中的一个门卫追上林月如对云姨叩拜道。
“不碍的，他们都是我远方的亲戚，你下去吧。”云姨道。
“既如此，属下告退！”
“云姨！表哥现在怎么样了？”和自己的云姨已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你去看看他吧……见到你，晋元兴许能好些儿……”云姨泣道。
林月如坐在刘晋元的床边用手轻轻的摇晃着刘晋元的左臂。
“表哥，表哥！我是月如啊，我来看你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林月如满眼泪光。
刘晋元知道这不是幻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表妹在摇晃他。
“云姨，他发病已经多久了？”李逍遥问云姨道。
“有十多天之久了。很奇怪，症状和十年前中毒时的症状一样。看起来……”云姨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她痛哭了起来。
李逍遥知道刘晋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除非再来一个彩依。
屋子里，一名少妇自打李逍遥和林月如进门，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们。
李逍遥在和云姨的谈话中也注意到了她。
“云姨，这位是……”李逍遥感到这名女子并不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十年来一直没你们的消息，所以晋园前年大婚的时候也没有通知你们。”云姨道。
“大婚？”李逍遥道。
“表哥又大婚了吗？”林月如道。
“嗯，她叫姜婉儿，是晋园前年已经过了门的妻子。”云姨道。
“姜婉儿？！”这个名字李逍遥太熟悉了。
就连林月如听到这话也站起身紧紧注视着眼前这位熟悉的嫂子。
“果然是你们！我是婉儿呀！”姜婉儿大喜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们！”
“难道说你们……认识？”云姨很意外。
“嗯，我们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太让人意外了！”李逍遥道。
“十年前晋元的病好了以后我就去庙里上香还愿，我在庙门口见到了躺在地上的碗儿。我见她心无杂念，是一个信佛求道的纯真女孩，便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丫鬟。彩依在十年前不知去向，我们派人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八成是凶多吉少啊！唉……这么好的一个儿媳……”云姨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我见晋元与婉儿相处的不错便让她嫁入了刘家。”
“十年前在锁妖塔崩塌的一瞬间，众妖鬼被天鬼皇大人送往各处。就这样，我有幸见到了夫人，并成了她的儿媳。”姜婉儿道。
“原来如此。”李逍遥道。
“锁妖塔？那是什么塔呀？碗儿，你怎么会在那里？我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呀？”云姨道。
“当时我说我的家在蜀山脚下，父母双亡什么的其实都是骗您的……我在蜀山锁妖塔中长大，靠吃血口虫为生。我爹是人，而我娘……却是妖。我怕母亲您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嫌弃我，所以才……真的对不起，到现在才跟您说……”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的言语很奇怪，居然问我‘馒头比血口虫好吃吗？’原来是这样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一个呆姑娘呢。”云姨不免有些吃惊道。
“那您会怪我一直没告诉过您这件事吗？”姜婉儿道。
“虽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你在这十多年的表现已经证明自己了。”云姨笑道。
姜婉儿欣慰的笑了笑。
“表妹，是不是你？”刘晋元终于开口说了话。
林月如听到表哥在叫自己赶忙跑过去。
“是，我是月如！”林月如道。
“太好了！没想到在我临死之前还能在见你一面。”刘晋元道。
“表哥，你不会死的……”林月如安慰刘晋元道。
“没机会了，其实……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和婉儿。在我死之后，她们就交给你了。”刘晋元道：“可惜我膝下无子，只怪我不争气！空有一个状元的头衔有何用？”
“相公，不怪你！是我，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你要怪就怪我吧。”姜婉儿道。
“要怪就去怪毒娘子吧。”李逍遥道。
“毒娘子是谁？”云姨道。
“刘兄，你还记得十年前是怎样中的盘丝毒吗？”李逍遥道。
“当时我救了一只粘在蛛网上的紫蝴蝶，之后我的脖子一阵刺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刘晋元回忆说。
“可是你知道彩依是谁吗？”李逍遥道。
“别提那个妖精！她一定就是咬我的蜘蛛精，不然为什么我的病好以后她就凭空消失了？这里面一定有诈！”刘晋元一提起彩依就激动，所以这十年来没有人敢提“彩、依”这两个字。
“彩依那么爱你，她怎么会离你而去？”李逍遥大喝道。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云姨道。
“十年前，她为了报恩，来到这里为你疗伤。你可知道，彩依每次给你服用的良药都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从黑蜘蛛森林里采来的花蜜酿成的。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对她又打又骂，还说她是妖怪。你知道她当时的感受吗？”李逍遥训斥道。
“报恩？”云姨道。
“彩依就是被你救了的那只蝴蝶呀！你以为你的病真是苍天医好的吗？笑话！那是彩依舍弃自己千年道行用自己的真元才换回了你十年的寿命呀！你现在发病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的真元已经在你的体内耗尽了。”李逍遥喝道。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事实……你们骗我！”刘晋元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刘晋元猛地坐起身子，颤动着身体，并不住地摇着头，十年前的经历在他的眼中滚动着……
“表哥，你冷静些！”林月如按住刘晋元大喝道。
“你难道还不明白彩依对你的一片痴情吗？罔你熟读圣贤书，却丝毫不懂得人世间最纯真的感情！你辜负了彩依，你根本配不上彩依！”李逍遥大喝道。
刘晋元重新躺下。
“难道我一直都是错的？”刘晋元道。
林月如见姜婉儿有话要对刘晋元说，便主动起身回到了李逍遥的身边。
“彩依姐姐的事我都已经听娘说了。虽然我一直生活在锁妖塔中，不懂得人情世故，但彩依姐姐对你的一片真情我却是深有感触。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你的妻子。”姜婉儿道。
“锁妖塔？”刘晋元刚刚苏醒，还不知道姜婉儿的身份，只是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众人的谈话。
林月如将实情告诉刘晋元后道：“人也好，妖也罢，只要对你真心那就是好的。”
云姨已经哭出了声。
“彩依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清醒些吧！临走之前不要留下遗憾……”李逍遥道。
众人大惊，身为蜀山掌门的李逍遥怎么能够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
可是林月如明白，李逍遥对人世间的生死轮回早已大彻大悟，所以正因为他是蜀山掌门，也正因为他是李逍遥，也只有李逍遥敢说出这样的话。
刘晋元扭头看了一眼林月如和李逍遥，竟放声大笑起来。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这是在苦笑，他在嘲笑自己对彩依所作的一切。
刘晋元在弥留之际明白了“感情”，明白了“真爱”，更明白了彩依……
“表哥，你没事吧？”林月如哭道。
刘晋元止住狂笑，双目无光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林月如怎么能够放心的下？
“我们出去吧。”李逍遥道。
姜婉儿搀扶着云姨走出了房间。
“表哥，你要好好休息呀，明早我再来看你。”林月如道。
人去屋空，房间内只剩下了刘晋元一个人。
他回忆着十年前彩依的点点滴滴，最多的却是彩依悲伤与绝望的泪水。
夜已深，外面静的出奇。
云姨和姜婉儿真的累了，他们坐在刘晋元屋子外的板凳上就睡熟了。
而刘晋元……
他几乎是滚下了床。
刘晋元拿起床边的拐棍来到房间门口，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动以免惊动守在门外的云姨和婉儿。作为一个身患绝症即将死去的人来说，这一点怎么可能轻易做得到？
但是刘晋元做到了。
他走下台阶转过身子，向云姨和姜婉儿深深地鞠了一躬……
漫天的星星闪烁着金光，似乎在为刘晋元指路。
次日清晨……
“晋园－－－－－－！！”
大老远，林月如和李逍遥就听到了云姨惊恐地喊叫声。
“出什么事了？！”林月如惊慌失措道。
“相公！相公不见了！”姜婉儿道。
“怎么会？表哥现在的身体这么弱，怎么可能一个人下得了床？走就更谈不上了。”林月如道。
“我们该怎么办啊？”云姨急得踱来踱去。
“分头去找，表哥一定走不远。”林月如道。
“等一下，我知道他去哪里了……”李逍遥道。
“哪里？”众人异口同声。
“黑蜘蛛森林。”
黑蜘蛛森林
森林里长满了无数鲜花，鸟儿欢快地啼叫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蝴蝶欢快的舞蹈着，充满无限生机。
这在以前只是被长安人当作幻想罢了。虽说这里还被长安人称为黑蜘蛛森林，但自从毒娘子被酒剑仙一剑刺死后，这里的毒虫蛇蚁便绝了迹，它恢复到了自己本来应有的面貌。
但这里毕竟闹过毒虫，长安城百姓的心里还是有阴影所以很少有人问津这里。
刘晋元一瘸一拐的杵着拐棍向前行走着。十年前，就是彩依带他飞来这里。虽说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但是他总觉得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十年前就是在这里……
“这里是……！黑蜘蛛森林！你果然是妖怪……放我下来！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中！”刘晋元道。
“相公，一定要挺住呀！马上就到了！这样我就能为你解毒了！”彩依拼命向前飞行着。
“你放开我！刘晋元拼命击打着彩依的翅膀。
彩依能够飞行靠的就是这双翅膀。可被刘晋元这么一打，彩依顿时失去了平衡，二人双双掉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晋元立刻失去知觉昏厥过去。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是彩依用她千年的修行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命，而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元气也被击散出去了。
其实也就在那个地方，毒娘子出现了。
刘晋元本想走到与彩依离别的地方，然而回光返照却是短暂的……
刘晋元倒在了地上，他看到了彩依在对他微笑。
刺目的阳光温暖着他那苍白的面庞，然而他却永远感觉不到了。
李逍遥、林月如、云姨和姜婉儿在这一刻赶到了这里。
“晋园！”云姨扑倒在刘晋元的身上。
林月如此刻显得十分平静，但是她的心里却……
“不会的……不会的！表哥，你一定在和我们开玩笑对不对？”林月如挪到了刘晋元身边，她不住的摇晃着从未开过玩笑的刘晋元已经趋于冰冷的身躯。
姜婉儿只是没落地靠在一棵树边暗自哭泣。
李逍遥除了仰天长叹，他还能做什么？
云姨的哀嚎声回荡在黑蜘蛛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一只紫色蝴蝶由天边翩翩而来，它飞翔的动作令人那么的熟悉。
“紫色蝴蝶？！难道说……”李逍遥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慢垂下。
“彩依……”云姨和林月如也止住哭声站起身放眼望了过去。
紫蝴蝶在众人的身边环绕一圈后落在刘晋元的左胸口上便再也不动了。
“彩依姐……”姜婉儿道。
“这只蝴蝶真的是彩依吗？”云姨道。
“是，它就是彩依姐姐……”姜婉儿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林月如道。
“因为我们都是妖，所以能够听到彼此的心声。”姜婉儿道。
“世有无情人，却有深情妖……”李逍遥道出十年前酒剑仙在这里说过的话。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姜婉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