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逆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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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如若碗口大小一般，它们旋转着、飞舞着，两人的剑但凡交接在一起就会爆发出一颗颗火星来，剑气喷涌而出，落入湖水当中，炸起丈高的浪花，极为骇人！两人忽然感到力竭，于是左脚尖点在右脚的脚背上，施展那“梯云纵”的轻功又掠起两丈，出手如风，剑如闪电！
“好快的剑！”齐天大呼道
“你也不差！”叶菩提冷道。
两人出手越来越快，当气力用尽的时候，齐天一个倒翻，剑刃往湖水中一点，溅起几丈浪花，但却没有一点沾着他，借得了力后，齐天便又是一个鹞子翻身掠起！叶菩提则是双足往水面一踏，也掠了起来！
两人以剑互击，空余的拳脚却也毫不留情，真气迸发，打得轰轰作响。
这叶菩提一介女流之辈功力竟然超绝，真气缓缓流敞，源源不断，丝毫不比齐天落下半分！齐天越打越是心惊，叶菩提也自是惊诧，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但他们都没有留手，或许都想留手，但是他们怕一留手就会死于对方的剑下。
一百零八式剑法顷刻间便已走过，剑光依旧毫不停歇，神锋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杀意无穷！
“好！”齐天大喝一声，将腰间葫芦一拍，那酒葫芦便腾空飞起。
一道剑气催发，正中这酒葫芦上边，顿时打得烈酒迸溅出来，化为雨幕落下。
齐天一剑刺出，这一剑快到了极点，甚至比前先还要快了一倍，他的剑是横着刺出去的，所以一滴酒液落到了剑身上边，内力运转，这一滴酒液便紧紧吸附在了剑身上。
叶菩提横剑去击，齐天却忽然变招了！
他竟然将这剑当成了棍子一般直接抡了出去，叶菩提把剑一提，齐天的剑击在她的剑上，由于力量太强导致弯曲，他用力一震，就见那一滴酒液飞了起来，正中叶菩提的眼睛！
虽然只是一滴酒液，但人的眼睛在受到异物触碰时总会不自觉眨动一下。
这一眨动便惹来了杀身之祸！
齐天的剑气使得她面上的轻纱都裂开了，她知道自己将死，她知道自己的剑再刺入齐天胸膛的前一刻，她的咽喉就会被洞穿。
“是你？！”
齐天忍不住一声惊呼，虽然还是认不得她，但是却觉得颇为熟悉。他手中的剑不免有了偏差，而叶菩提却已来不及收住自己的剑……于是，这一剑毫无阻碍地没入了齐天的胸膛当中，刺入了他的心脏里。
冰冷的剑锋，火热的血液。
叶菩提的心仿佛被什么唤醒了一般，惊道：“是你！”
齐天的身躯已然没有了力量，从空中落下，苦笑道：“是我。”
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溢出来。
叶菩提一把提住他的腰带落到画舫上，道：“为什么？！”
齐天道：“因为……你上一世为我做了太多。”
叶菩提双眸中藏着的泪水一下流出，尖叫道：“为什么又是我害死了你！”
齐天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喃喃道：“因为……这就是轮回啊！”
叶菩提只记得上一世他是一个叫慧明的和尚，他为自己的母亲诵经，结果却被佛陀杀死了，而自己则为了他诵了一个月的佛经，然后徒步十万八千里去灵山求佛祖……但是佛子却不让她进去，于是，她便匍匐在灵山脚下，直至死亡。
她记得她死了，而并非是手提诛仙剑杀上灵山，也不记得自己是玄冥。
怪哉！
“为什么？！”她抱着他的尸身大哭，她记得自己上一世是叶青玄。
“因为……这是轮回呐！”那些观战的江湖中人喃喃念叨这一句，然后化为青烟，入了轮回。
叶菩提将两口剑背负，她将他的尸身抱起，走入佛堂。
她在佛堂中听了一宿的梵唱，不为超度，只为寻找到上一世那种异常温暖的感觉。
她将齐天的尸体抱着，一步步，走向西天……
又是十年。
风餐露宿，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灵山脚下。
守山的佛子还是和上一世长得一模一样，他说：“你不能进去，如果谁死了都来找佛祖的话，那佛祖岂非要忙死？”
连话都说得这般相似。
叶菩提将齐天的尸身取下，他的尸身过了十年竟还是完好如初，她将之埋葬在灵山脚下。
她提起诛仙剑。
这佛子大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叶菩提冷笑道：“上一世我信佛，这一世，我要灭佛！”
说罢，剑刃一颤，一剑便刺了出去。
诛仙剑似乎有灵，一颤之下万道杀气迸发，笼住这佛子便绞成了飞灰。
叶菩提走上灵山。
还是只有一个佛陀，那便是如来，他如雕塑一般盘坐在莲台之上，无喜无悲。
“你是谁？”如来终于开口说话。
“你是谁？”
“我是西天佛土治世之尊，释迦牟尼，如来佛祖！”
叶菩提沉默半晌，忽然道：“那我杀的便是你了！”
诛仙、绝仙两柄神剑冲天而起，化为两道神光斩落，这治世之尊如来佛祖偏偏就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结了个“大狮子印”，却是一瞬间便被两柄神剑斩破。
“是你……通天！！！”如来一声怒吼，化为虚无，无数功德化为金光散落出来，尽皆被诛仙与绝仙两口神剑吸收了。
叶菩提忽然惊醒，道：“我究竟是谁？我是玄冥，还是叶青玄，还是叶菩提？”
她已然迷茫……
“无量……无劫……”
沧桑浑厚的声音传来，缓缓转动命运的转盘，叶菩提昏迷过去。
“我是谁？我是悟空，还是慧明，还是齐天？背负我的尸身走了十万里的女孩，你又是谁？我……是谁？”
“无量……无劫！”
“你又是谁。”
无人再答，又是一世轮回……
第四十七章：三生三世难透彻
“佛祖，怎的不讲了？”普贤菩萨见如来突然停下，良久都不见开口，不由出声问道。
如来的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捏起，道：“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却不得要领。”
文殊菩萨却道：“这三界内外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佛祖？”
如来闭上眸子，道：“许是我心血来潮，想多了罢。”
说完这话，遂接着方才的经义讲下去，一时间舌绽莲花，佛陀拈花一笑的风情印证无疑。只是，如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算计了一般，但是他哪里敢说，知道有人算计他，但却不明是谁，那岂非掉了治世之尊的大面皮？
燃灯佛和弥勒佛的心中也是隐隐不安，双手捏印，细细思索起来自己到底在哪方出了纰漏？
“我是谁？”玄音菩萨睁开眸子，细细思索着，“我从何来，又将何处去？”
坐在大雄宝殿之上的乃是一尊佛陀，也只有他这一尊，他名为燃灯。
燃灯轻轻一指玄阴菩萨，道：“玄阴，那东土出了一名道士，与我佛门相违，你且去把他擒来。”
玄音回过神来，对着燃灯佛祖施了一礼，道：“弟子这便去了。”
说罢，便已架起自己的莲台向着那东土而来。
方入了长安城当中，便见到那皇城前方道台高筑，一年轻道人正盘坐道台上宣讲大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型，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凡有皆始于无，故未形无名之时则万物之始。及其有形有名之时，则长之育之，亭之毒之，为其母也。言道以无形无名始成万物，万物以始以成而不知其所以然，玄之又玄也……”
这道人宣讲的乃是老君的《道德经》，并解释其意，见解深厚，听者皆惊！便连玄阴菩萨也是听得神识一颤，这道法自然，奥妙莫测，讲述天地初开之意，比她学的大乘佛法不知高深了几层！
但，这轮回世界并没有道教，有的只是佛教。
道人名为灭佛，乃是十八岁时天降一本《道德经》，又有一道神音传来，赐名灭佛，然后他花了两年时间钻研这本《道德经》，终于有所领悟，于是便开始四处宣讲。这轮回世界当中倾慕道教的人也越来越多，便连皇帝也邀请他来讲道。
玄音忽然喝道：“兀那道人，怎在这里宣讲邪门歪道！”
灭佛道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尊菩萨站在莲台之上看着自己，便道：“这乃大道，怎会成了歪门邪道，不知菩萨从哪里看出我这是邪门歪道？”
玄音语气忽然一滞，道：“你这经义与我佛门思想相互违背，自然便是邪门歪道了！”
灭佛道人笑道：“百舸争流，方显大道本色。”
玄音道：“你是谁？”
灭佛道人道：“我名灭佛！”
玄音眉头皱起，喃喃念叨两句才道：“好大的胆子！”
灭佛道人笑道：“非但胆子大，本事也高。”
玄音听这道人挑衅，已然按捺不住，轻喝一声，手捏法印，一掌落下。
灭佛道人背后那柄神剑缓缓颤抖，猛然出鞘，此剑名绝仙，杀人顷刻间，如反掌观纹。
那股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激荡得天上白云散开，青天白日显出，只见那灭佛道人眸中闪现一抹冷意，一把握住绝仙剑，冷笑道：“便凭你这法力也能伤我？”
说罢，长剑一挥，那杀气如长江入海般浩浩荡荡，将法印打得支离破碎。
周围听讲经义的百姓都骇然，各自后退，这道人竟然要灭杀菩萨！
玄音菩萨将手中法器一抛，便要镇压灭佛道人。
可这灭佛道人手中的绝仙剑是何等凶器？杀神灭佛弹指之间！就见灭佛道人将剑祭起，千万道剑气纵横，把法器绞了个粉碎，一道剑气突破法力封锁，直入玄音菩萨的心窝！
“噗！”
玄音菩萨大口喷血，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这画面乃是一个叫叶菩提的女子以剑刺入了一个叫齐天的剑客心里的一刻……她猛然惊觉，万千话语想要道出，却只能吐出两个字来：“是你……”
“是你！”灭佛道人一剑刺入玄音菩萨的心窝后也是惊道，他不由痛苦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玄音菩萨缓缓道：“因为……这是轮回啊！”
说完这话，她的眼眸便已闭上了，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淌，润湿了灭佛道人的衣襟。
“因为……这是轮回啊！”围观的人群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恍然大悟，然后化为虚无，入了轮回当中去。
灭佛道人不由陷入痛苦当中，这个为自己诵经一月，又步行十万八千里，在灵山脚下磕头觐见几十年的女人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上一世，是叶菩提葬的齐天，这一世便要灭佛葬了玄音菩萨吗？
“佛门，佛门！终究是佛门在捣鬼！”灭佛道人大怒。
抱着玄音菩萨的尸身来到灵山脚下，埋葬，而后走上灵山。
有佛子阻拦，但皆被他一剑杀成劫灰！
大雄宝殿。
燃灯佛祖高坐，双手捏印，功德环绕。
“你是何人？”燃灯佛祖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轮回，到底是什么？”灭佛道人怒道。
“轮回？”燃灯佛祖一脸茫然。
灭佛道人见他并不知晓，便也不再多话，绝仙剑祭起，顿时万丈剑光奔涌，一下将这燃灯佛祖杀成了飞灰。无数功德自他的体内爆出，绝仙剑一颤，便将这些功德全部吸入了其中。
“这又是什么？”灭佛道人心中疑惑。
便在这时，那沧桑而又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
“无量无劫……”
灭佛道人恼怒，以剑指天，喝道：“你究竟是谁！这轮回，又是什么？”
“经历六世轮回，你自当知晓。”
灭佛道人问道：“那我又是谁，这玄音菩萨又是谁？”
“谁是你？”
灭佛道人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谁是我？悟空是我？慧明是我？齐天是我？还是，灭佛道人才是真正的我？我究竟是谁？哪一个又才是本我……他感觉自己正在迷失，每每轮回一次，自己心中那种迷茫的感觉便愈发浓郁起来。
灭佛道人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紫霞？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来，这叶青玄、叶菩提、玄音菩萨便是紫霞吗？紫霞……紫霞……”
他喃喃念叨，便又听得一声“无量无劫”，顿时便昏迷过去，再无意识。
命运的轮盘转动，灵山破碎，化为飞灰，灭佛道人与玄音菩萨的尸体化为两道青光，缓缓飞上了天际，一个六色的大转盘出现在了上空。这六色大转盘正是象征着轮回的六道，它将两人所化为的青光吸入其中便又开始缓缓转动，进入下一个轮回。
轮回，最是神秘。
轮回，最是难解。
轮回，亦最是无情。
两人经历了三世轮回，却是愈发迷茫起来，弄不清楚谁才是自己，谁是本我。
只是灭佛道人的心头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那说出“无量无劫”的声音，有些熟悉，恍如在哪里听过一般……莫说灭佛道人，便是玄音菩萨也有此感觉。
曾经的玄冥与悟空，便真要在这莫测的轮回中迷失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
“无量无劫……”
又是一个新的轮回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三清联手布大局
兜率宫。
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道尊三位道教的掌舵人都双眸微闭，仿佛冥思，又好像在操控自己的灵魂神游太虚一般。圣人的手段，是谁都难以想象的，甚至连圣人之间都难以猜测得到。
当年通天教主诛仙剑阵一祭，力敌元始天尊和太上道尊，若非有接引道人、准提道人相助，这诛仙剑阵还真是难破了。
“师兄，他们怕不是会在轮回世界当中迷失罢？”元始天尊略微皱眉道。
老子缓缓睁开双眸，道：“应该不会，只是没有料到这玄冥竟也入了轮回当中。”
通天教主忍不住冷哼道：“若我诛仙剑和绝仙剑落在轮回当中，定饶不了你们！”
通天教主十分憋屈啊……当年封神之战截教众多徒弟不是灰飞烟灭就是上了封神榜，连带自己的诛仙四剑也被镇压了，好不容易取回，现在又被这两个师兄算计，绝仙和诛仙落入了轮回当中去。
佛教的手段极为厉害，趁着地藏王掌握了轮回大权以后，如来、燃灯、弥勒三位佛祖各自将自己的两个金身放入了六道轮回当中去积累功德，正好平分了六道轮回。所以才会有打上灵山，前两次打杀的是如来，而第三次打杀的却是燃灯的场景。
当然，他们也不敢让自己的金身拥有太多意识，免得他们积累功德过多，太过强大，反倒把自己的神念给吞食了，自立为王。所以，这灵山之上的金身都只是仅有太乙金仙的法力来自保，那太乙金仙又哪里堪得住诛仙剑一斩？
这三位圣人手段当中厉害，而且那佛门的三位佛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到。
老子微微一笑，道：“师弟乃是圣人，怎这般容易就动了怒？”
通天教主却道：“圣人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