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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剑圣风清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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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神魔享大名于武林,果非幸致。
相较之下,成清铭却显得过于急迫,有失名家气度,数十招快剑均被赵鹤轻松化解,虽未呈败象,但人人都担忧他后续之力不足,一旦招数稍缓、被赵鹤乘势反攻,前景不容乐观。
成清铭更是越打越是心惊,他为剑宗之首,平日精擅的便是剑招的巧妙变化,这一轮快攻实已竭尽全力,磅其所能。不意竟尔未奏寸功,赵鹤稳守之余,反击之势愈来愈强,成清铭出剑已不若先时之犀利了。
风清扬早已看清态势,情知百招之外,便是赵鹤反攻之时,大师兄的剑法中,守御是最太弱点,大师兄素来讲究以攻代守,令对手防不胜防,自己便无被攻之虞,是以所习剑法中尽拣凌厉繁复的杀着演练,而今遇到赵鹤这等攻守俱臻化境的名家,攻既不能得利,守又分明守不住,惟有大败亏输了,心下急得不得了,又不好马上拉下大师兄,以免有损他声名。
瞥眼见到金猿、狠猿两神魔、心下奇道:“咦,这两位老晚辈怎地不向我请安了?”笑道:“金猿、银猿,贤昆仲一向可好?”
金猿、银猿对风清扬奉承惟恐不及,被魔尊严词训斥一通,众兄弟面前,亦不好过于卑礼,心下窘迫之至,听风清扬一叫,均是面红耳赤,大感尴尬,逼不得已进前躬身道:“谢风公子挂怀,晚了,我们还好。”
风清扬面色一变道:“亏你哥俩平日前辈长、前辈短的,怎地带这些人到我华山脚下撒野火
金猿登时着慌,分辩道:“不关我兄弟的事,是魔尊老人家的法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风公子恕饼则个。”
风清扬道:“好,我一向瞧你们还恭敬的份上,懒得理会你们,现下可是你们找上门来,休怪我不客气了。”出剑便刺。
金猿、银猿躲闪不迭,连连道:“风公子,你不能以大欺小。”
众人哄然大笑,这二人猴头猴脸,虽辨不清真实年岁,总也在五十开外了,居然甘以后生晚辈自居,风清扬也啼笑皆非,原欲找岔挑起一起混战,便可趁机向赵鹤下手,解救大师兄的危机,不意这二人只是一味闪躲,坚不还招,还寻出“以大欺小”的理由来,倒不好继续出手了。
赵鹤心中好气又好笑,这二人武功除魔尊外,是教中最为高明的。不意他俩说甚么也不肯与风清扬为敌,纵然魔尊严令亦属无用,以他二人的武功,纵然制不住风清扬亦可打个平手,在赵鹤眼中、五岳派中,除风清扬而外,皆是欺世盗名之辈,全不足数,此番十大神魔齐至,便是妄为合力制住风清扬的神剑。
赵鹤挡上加力,登时春风激荡,成清铭虽剑招精妙,未被他锁到长剑,却已逼处下风,暗叫不好。
赵鹤并不乘势追击,闪电链疾刺几下,迫得成清铭回剑自保,蓦然收回,一跳跃出圈子,喝道:“且住。”
成清铭不意他抢占上风后,居然不战而退,大是诧异,问道:“阁下有何话说?”气势已弱了许多。
赵鹤道:“我们兄弟既然敢来,就没怕五岳剑派将我们除魔灭掉,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这般没来由的死缠烂斗岂不有失体统,传扬出去,更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总该划出道来,胜亦胜得光采,败亦败得体面,庶几不失大家的身份。”
风清扬喝采道,“好张利口,赵鹤,且别口头上漂亮,咱们手底下见见真章,你总不会说我以大欺小吧。”
赵鹤哑然失笑,金猿、银猿面上却大有得色,宛如偷吃了王母娘娘的播桃,老君炉里的仙丹,见到众人的汕笑,浑不在意。暗道:“我们自居小辈,却是保身之不二法门,看你赵老三怎生处?”
赵鹤摇头道:“风公子有此雅兴,自当舍命相陪,然则风公子身上有伤,赵某绝不占这个便宜。”
风清扬不虞他寻此借口,呛然出剑,道:“莫说在下负点轻伤,便只一只手,也斗得过你。”‘
赵鹤凛然无畏,道:“赵某生平从不与负伤之人动手,你杀了我可以,叫我被戒万万不能。”
风清扬气得两手冰冷,眼见这一剑刺下,便可除去一魔,偏生这一剑怎生也刺不下去,骂道,“无赖。”
金猿、银猿击掌喝采,心下却甚是后悔,自己怎地没找到这个口实,以致多做了一次晚辈,让赵鹤捡了个大便宜。
成清铭亦感好笑,以赵鹤的名头,竟尔高悬免战牌,不惜自损身价,自己与他斗了五十余招,冗自没探清他底蕴,深感其武功渊深莫测。青翼幅王韦一笑的武功无缘见到,从他人室高弟的武功上亦可想见其高明了。复想到段子羽居然以一人之力尽败明教请多高人,真是不可思议。
赵鹤道,“成盟主,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兄弟十人既敢来到华山脚下,便不借埋骨华山,成盟主若仗恃人多,意欲群殴,我们自当奉陪。若欲单打独斗,便以场数定胜负,如何比法,尚请成盟主定夺。”
成清铭大是踌躇,若说群殴,似乎己方占了便宜,倘能饶创十大神魔,纵然丢些面子亦在所不惜。然则就自己所知几大神魔无一不是顶尖高手,人多未必困得住他们。弄不好反要多折人手,若论单打独斗,自是最为堂皇的比法,虽然赢面不大,不过十神魔未必皆如金猿、银猿、赵鹤这等修为,否则日月神教早已一统江湖了,算来倒还有些把握。
忖思良久,道:“久仰十大神魔的威名,现下方始得识金豹,五岳剑派虽然不济,却也绝非恃众凌寡的小人,便依赵神魔之言,以十场定输赢。却不知赵神魔欲赌甚东道?”
赵鹤道,“倘若我们兄弟多输了一场,十大神魔从此除名。”
五岳派中人均讶然失声,不意这赌注下得如是之大,向赵鹤身后人望去,其余九人或神色淡漠,或满不在乎,显是早已计议妥当,人人面面相舰,直感匪夷所思。
成清铭抨然心动,知道赵鹤为人虽然歹毒,却非毁诺爽约、有言不践的小人,倘能侥幸胜个一场半场,五岳剑派可为武林正道立了半功。然则赵鹤既敢倾力一掷,自有其取胜之道,转念道:“倘若我们输了呢?莫非让我们五岳派除名吗?”
赵鹤笑道:“岂敢。设若我们赢了一场半场,只消将《葵花宝典》掷还。我们兄弟立马走人,日后绝口不提此事。”
成清铭啊的一声。看来日月神教对这本宝典是志在必得,宝典纵然珍贵,但与十大神魔的名头相比,实是不可同日而语,转头看向宁清宇,意示垂询。
宁清宇不置可否,对这番豪赌似乎置若阉闻,成清铭大是不怪,转头向其余四派掌门望去,四派掌门自是情愿,只是输的不是自家物事,便不好公然出言赞同,然则面上神色一望便知,四派是同意双方赌注了。
成清铭毅然道,“好,便依赵神魔所言,不知是只较胜负呢,抑或是不死不休?”
赵鹤道:“比武较技,自然是点到为止,得招者胜,失招者负,然则刀剑无眼,谁也无把握胜人而不伤人。好在大家招子都是亮的,是为取胜而伤人还是故意伤人,自然瞧得出来,咱们便先订一约:故意伤人者判负。”
五岳剑派中人无不大表赞同,遇到赵鹤这等对手,莫说求胜不易,即便全身而败亦难,只较招数上的输赢而不危及性命,实属大佳。殊不知赵鹤却是为自己一方打算,双方实力他自是了然,己方惟有张氏兄弟堪与风清扬一斗,可这二人却振不土用场。只能用来赢别人两场了,自己也要稳赢一场,拣个最弱的与风清扬斗,甘负一场,其余人赢面均居七八成,十场六七胜乃至九胜都是可能的,倘若风清扬见求胜无望。恼将上来,杀了自己一位兄弟,九大神魔可就不太好听了,是以故示大方,将风清扬挤兑住。
双方互用机心,也不知道谁上了谁的套,竟是两厢情愿,一场武林罕见的豪赌就此开场。
金猿、银猿率先出列,道:“成盟主,我们兄弟向来是秤不离锤,你们出单人也罢,双人也可,便是多人剑阵也是我们哥俩接着、赢了我们便是赢了两场,如或输了一场还可换人再来,算不得车轮大战,不知成盟主认为公平否?”
成清铭心下付度,两猿魔条件开得公平之至,武林中双剑、双刀乃至双棍台壁的武功甚多,向来便是两人作一人数,他们先斗一场,内力损耗必大,后一场便有宜可占,笑道:
“两位的确大方。”心下却踌躇该当派谁迎战才好。
风清扬一听胜一场便算赢两场,心中大喜,亮剑道:“待风某先输一场与贤昆仲,为大家助助兴。”
金猿、银猿登时煌急无着,抓耳挠腮,向赵鹤望去,意示求援,二人心机甚浅,畏惧之态尽溢言表,众人看在眼中,无不窃笑,这二人打遍江湖几无对手,不知缘何对风清扬忌惮如是之深,殊无名家高手的风范。
赵鹤气得腹内生烟,却又不敢出言激将,这二人对旁人脾气要多坏有多坏,纵然是自家兄弟也不敢持他们的虎须,惟恐这二人一时口软,认栽服输,方要自己出场接过来,身后一人越众而出,道:“待在下接风公子的高招。”
风清扬定目观瞧,原来是位四十上下的粗壮汉子,手执一柄弧形剑,心下一喜,他最喜与用剑之人过招,独孤九剑虽能破尽百家兵器,最为高深的还是破剑术。
赵鹤正没作开交处,不意有人不避艰危,挺身出战,喜悦不禁,笑道:“风公子,这是我七弟,入地神魔司马凝烟,一向少在中原走动,你们多亲近亲近。”
司马凝烟沉声道:风公子,久欲向阁下讨教剑道,不想缘傻一面,现今方得识荆,幸何如之。我不是你后生晚辈,你也毋须手下留情,说得侮妄些,我和尊师母司徒明月门主尚属同门师兄妹,算来该是风公子的长辈了。”
风清扬登时敛容施礼,道,“弟子见过前辈。”他虽狂放不溺,但只消与师父师母沾些关连,便是只猫、狗,也要礼敬有加,逞论是师母的师兄了。
不想一旁惹恼了金猿、银猿,气得三尸神暴跳,吼道:“七弟,你这是甚么意思,分明是要骑到我们头上来。”
司马凝烟就是看不惯金猿、银猿对风清扬如同耗子见了猫的模样,蓄意要杀杀风清扬的锐气,他委实是明教左光明使者杨追的高徒,是司徒明月的师兄亦属真材实料,绝无欺瞒,见大哥二哥暴跳如雷的样子,冷冷道:“你们自甘装小,关我甚事,终不成带累我们兄弟都矮下一辈去。”
金猿、银猿怒不可抑,舞棍便上,吼道:“我先毙了你这混蛋,让你灰孙子都做不成。”
赵鹤、沈四绝忙忙扯住,好说歹说才把二人说服,银猿道:“风公子,这小子仗侍从扬左使那学来几手三脚猫的玩艺,谁都不放在眼中,你狠狠揍他,替我们兄弟出口气。”
司马凝烟气道:“大哥、二哥,这可是你们的不是了。怎地胳膊肘向外拐,帮起别人来了?”
金猿洋洋不睬道:“往哪儿招都是一样,你只有挨揍的份,风公子,你若气不过,宰了他也不算违约犯规。”
成清铭等相见芜尔,这些人真也魔到了家,先自家反了起来,但听说此人是杨道调教出来的,胜负之数亦难逆料。
司马凝烟气得几欲生烟,匠耐两位把兄全然不识大体,亦无可如何,弧形剑一摆,道:
“风公子,进招吧。”
风清扬缓缓出剑,道:“请前辈指教。”
司马凝烟亦是武学大家,一见风清扬出剑的方位、力道,登时如股清风拂体,暴躁尽释,凝神观瞧,弧形剑反击刺向风清扬小腹。
风清扬此招乃是虚招,意在引发敌招,窥其虚实。长剑一斜,司马凝烟变招不选,倘若直刺下去,便如自行将手腕送到他剑刃上一船,自己尚未刺到人身,手腕反要先断。
风清扬连施数招,司马凝烟左闪右避,大见势凝。心下骇异,如遇鬼脸,自己纵横西域,雄长一方,即便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亦非自己百招之敌,怎地不上十招,便处下风,手上招数连变,顷刻间变了十几种剑法。
众人轰然喝采,这入地神魔果真不愧是杨逍的高弟。一柄剑上妙招纷呈,极尽巧思,剑花纷滨如秋日落英,气象森严。华山派剑宗高手大加激赏,正是自己平日切磋揣摩,苦练不至的境地,俱看得心神俱醉,直欲手舞足蹈。
风清扬的剑招却不那么好看了,他出剑极短,有时仅成剑式,抑扬顿挫之间已然将司马凝烟的剑路封死,若非看在师母司徒明月的份上,三十招上即可取胜。
金猿讥笑道:“老七,净玩那些花哨虚套顶屁用,要是打场子卖艺倒还能骗点小钱,我看你还是钻到地底下的好,省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司马凝烟面色紫青,手上剑式更加暴风骤雨般施出,全然是衡命招术。
风清扬凝神接战,见招拆招,不欲与他打个两败俱伤,先前只想让他知难而退,不意他忽然舍弃空门不守招招抢攻,倒把风清扬闹得手忙脚乱,闪展腾挪极尽身法变幻之能事。
宁清宇摇头叹道:“没用的,内力不到家,怎生变化也是幻入耳目的把戏,拆穿了一文不值。”
成清铭冷哼道:“拙得跟块木头似的,也未见得便是大巧若拙。”
重内力还是重剑术向来是这二人争议不休的焦点,成清铭眼见司马凝烟剑术精妙,许多变化是自己想不出来的,一见到却正是自己想创出的剑式,大起知己之感,心底深处竞尔希望司马凝烟赢这一场,好证实自己剑宗的理论,转念想到风清扬岂非也是剑宗高手,只是他的剑法高出济辈,已至大巧若拙,返溪归真之境,沮非自已兄弟可望其项背,言念及此,又是一喜,听宁清宇出言讥讽,便反唇相讥,心下大为光火。
宁清宇冷笑一声,没有作声,自二人为《葵花宝典》吵翻后。剑气二宗已势成水火,宁清宇公然以一宗之长自居,处处与成清铭分庭抗礼,一改往日恭谨谦让的君子风度。
旁人自是不知这二人搞甚名堂,司马凝烟听在耳中,却是大大的不受用,剑式连展,迭施骗招,故意卖出许多破绽,诱风清扬来攻,好与他挤个玉石同焚。
风清扬越打越是心惊,此人交手伊始法度谨严,剑式上虽过于追求巧思、华美,那定是承袭了杨逍的特点。的是名家风范,不意愈打章法愈乱,破绽百出,势若疯虎,便如同比自己武功高得多的生死仇家拚命一般,已然降至三流水准。
他此时若欲取胜不难,若欲不伤人可难了,他与此人初次谋面,亦未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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