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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妙贼王子-第16章

小说: 妙贼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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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痴婆忙摇手,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二老不管呀。”
“我想一时之间,二老不会有问题。”
杨得寸道:
“干儿子呀,你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
“我去追胡匪们。”
“什么?你不放过丁云昌他们?”
“放心,干儿子还有一项本事,也是干爹你们教的。”
“去偷呀。”
“不错,咱再把宝物起回来。”
那可是琴痴婆的私房宝物,当即便获得老太婆的嘉许,也吃吃地笑,道:
“那行,快把我的宝物起回来,真是个孝顺的干儿子。”
“你老不反对我去了。”
“当然不反对,快去,下手要小心。”
杨香武听了也高兴,他匆匆忙忙出了高山洞,遥往东北方看过去。
他奔到了山林中,先是找了一匹胡子们骑来的马,他也不多想,骑了马便往山道上追下去了。
托,托,托,托。
这是警梆声,花井小镇南头的土场子边有个木头架子,有一块铜片吊在架子上,有个汉子惊慌地用一根木棒猛打吊的铜片,听起来比破铁声还沉闷,所以成了托托声。
这声音是不好听。
但这声音却很管用,因为打击铜片的汉子还大声叫:
“胡子来了,胡子来了。”
关外胡子就是土匪,花井小镇上的人们都怕胡子。
刹时间小镇上乱起来。
只见噼啪哗啦乱响中关门的,收摊子的,人们呼号着可不就是世界末日到了。
刹那间,那个打铜片的汉子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远处的山道上果然冒出一批人马,尘沙滚滚中往这面卷过来了。
来的果然是胡匪。
一共来了三十七个人,这其中有五个是带伤的。
为首的大毛汉拍马冲入花井小镇上,余下的三十六骑已冲到镇头的土场子上,每个人翻身落马只拔刀。
此刻,那个冲入街上的大毛汉已在马上大吼:
“别怕,咱们只在此打个尖,不抢不杀,安啦。”
他叫的声音大,人们关门声音更大。
这时候只有一家烧锅未关门,可是人跑后面躲起来了。
北方的烧锅有名堂,一年四季火不断,牛羊肉成块的炖煮着,海口大的铁锅能煮半条牛。
附近有个烧饼铺,人逃了,只有个少年人站在一堆烧饼后面。
这少年人好像瞎了一只眼,他以巾蒙住一半脸,也蒙住一只眼。
他的下巴有些脏,好像他从来不洗面似的,那一付傻不哩脊的模样,叫人以为他是个叫花子。
从另一街头折回来的大毛汉,勒马站在烧饼铺前面,他以刀指少年。
“把所有的烧饼包起来,给爷们送过去。”
傻兮兮的少年人道:
“送哪儿?”
“妈的,爷们住哪儿你送哪儿。”
他回头刀指烧锅,又吼:
“找两个木桶,把烧锅的肉也挑过去。”
“挑哪儿?”
“妈的,爷们住哪儿你挑哪儿。”
“是,是,我挑,我送。”
“要快。”
“马上送。”
这少年人挽挽衣袖忙动手,很快地找来了两个挑水木桶放在对面烧锅前。
他用铁钩钩起二十多斤煮牛肉,再把烧饼三十多个也包起来挂在挑子上。
胡子们已在街间第一家撞开了店门挤进去了。
挤了满满一屋子。
就在这时候,有个胡子厉声吼:
“酒,快找酒。”
这家店中一共四个人,一家三口加上一个伙计。
店门被撞开,四人吓呆了。
听了要酒,店家夫妻二人忙着后屋去抬酒桶。
忽的,有个大汉揪住店伙计:
“我看这小镇只有你一家大,对不对?”
“小市集,都差不多。”
“去,叫他们给爷们卤二百烧鸡,一百斤牛肉,大饼送来三百张,完了爷们就上路。”
“是,行,我去吆喝,叫大家快送来。”
大毛汉要开水,那伙计飞一般地奔出店门。
伙计走了不久,那个脏又蒙住半张面的少年人挑了一担吃的进来了。
胡子们也有规矩,没有人伸手去抢食。
客店的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怒汉。
那怒汉自怀中掏出个小袋子。
怒汉把袋子举起来,他嘿嘿笑了。
“妈巴子的,这几个月爷们为的是啥?可不就是为了这些小宝贝呀。”
这怒汉不是别人呐。
这怒汉当然是胡匪头子丁云昌。
另外二人正是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
这二人可也带着伤。
丁云昌未受伤,因为他是头儿。
当头儿的要会当,如果当头儿的尽挨刀,这个头儿就是个笨蛋。
当头儿的只叫手下人冲锋陷阵,成了他为王,败了那是手下人无本事。
丁云昌解开了袋子,他真大方,袋中取出四颗宝石与两粒大珍珠,他送到两个头目面前:
“你二人收下来,总算没有空手而归呀,哈。”
“哈……”戈徐二人也笑了。
店中挤站坐的三十多个大毛汉也笑,每个人的眼珠子全盯在丁云昌的小袋子看。
丁云昌突然大声道:
“到了安全地,我每人送你们一粒珍珠。”
大伙听得开怀,大笑起来。
刚才的笑是不得不笑。
现在的开怀大笑乃是因为当家的要分个珍珠。
所以这笑也是有分别的。
就在这时候,忽听门外进来个少年人,他挑一担吃的直往屋内大桌边走去。
他一面看,一面听:
“让让,让让,小子送吃的来了。”
那热呼呼的烧饼,热气腾腾的牛肉,他一下子搁在大桌前,独目一亮:
“各位,请用。”
桌上坐着三头领。丁云昌的刀切下一块牛肉,他还取了一个烧饼。
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也一样地取了,这三人切开烧饼夹牛肉,大毛嘴便啃起来。
于是,屋子里的所有的胡子们下刀了。
下刀当然是切牛肉。
于是,店家夫妻二人的酒也送上来了。
那少年人也帮忙,忙着把酒碗往桌上摆。
真勤快,他尽侍候头儿丁云昌。
屋子里挤挤蹭蹭正吃喝着,小街上叫喝的伙计回来了,那伙计进门就大叫:
“杀鸡宰牛了。”
丁云昌哈哈笑,边吃边对身边两个头目,道:
“咱们别吃独食了,咱们去结合马家沟的人再找来,妈的,单是马家沟的那样千年娃娃参就价值连城。”
戈占山忿忿地道: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那个狗日的小子。”
徐大山接道:
“老偷儿的功夫还不如小偷儿的功夫,邪门。”
这时候,忽见少年人挑了空担走出了店门。
东西分吃光了,他当然要走了。
只不过少年人刚走出饭铺不多久,忽然间饭铺内传来一声雷吼:
“有贼。”
那是胡子头丁云昌的叫喊:吼声刚落,饭铺内立刻乱成一团。
别啃吃了,大伙都在目瞪口呆。
在未捉住贼之前,都会怀疑身边的人有嫌疑,那么,最好是别乱动。
然而又为什么乱成一团?
那是因为丁云昌与两个大头目挥刀哇哇叫。
戈占山就在几张小桌前怒目大吼:
“谁偷的?谁偷的?”
谁也不会承认是什么人偷的,当然更不会承认是自己偷窃。
那么,最好是呆着别动。
丁云昌握刀心中想:
“这他妈的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忘了财不露白,偏在高兴之余当着这么多手下人亮出来了宝。”
丁云昌厉吼:
“是哪一个干的,拿出来,我不追究了。”
徐大山吼道:
“别等咱们搜出来那可就晚了。”
谁会出来承认。
有人开口,道:
“当家的,搜吧,兄弟们都不许动,谁动砍谁。”
于是,饭店内的胡匪们开始搜起来了。
搜到最后,那当然是什么也没搜到。
这就表示宝物不是自己人偷的。
实际上屋子里虽然乱了些,但却不见有胡子走近丁云昌的那张大桌边。
大伙尽在吃喝着,笑骂着,谁会偷?
忽地,戈占山开口咒骂:
“妈拉巴子的,肯定是那个王八蛋动的手脚。”
“谁?”这是十几个人齐吼应着。
戈占山手指门外,道:
“那个独眼小子,他挑了牛肉烧饼进来的。”
哗啦啦一阵响,七八个胡匪挥刀就往门外冲。
丁云昌大叫:
“给我抓活的。”
八名怒汉跑得快,花井小街也不长,八个人从南头追到北头外,就是不见那少年人。
八个人折回头,只见花井小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南头的饭铺内,丁云昌见八人转回来,吼问:
“人呢?”
“不见了。”
“嘿……那是躲起来了。”
徐大山大怒:
“太简单了,咱们把小镇上的人们全数拉出来,一间一间的屋子搜。”
戈占山忽地低声道:
“老大,把人拉出屋外,咱们用手段。”
丁云昌道:
“什么手段,你快说。”
“石头蛋煮稀饭——软硬兼施(食)。”
“好,那就一户一户地去抓人吧。”
徐大山一声雷吼:
“把所有的人全数抓出来。”
戈占山手指二门,道:
“这家店家一共四个人,全抓出去。”
有十个胡子守人质,二十多人去搜屋。
他们不搜财物,他们只抓人。
花井小镇上的人一共只有一百多,尽数集中在镇头的小土场子上。
有老的,老的柱杖喘气。
有小的,小的抱在女人的怀里。
怪了,就是不见有哭叫,只因为关外的胡子最凶残,一个个杀人不眨眼。
此刻。
丁云昌跳在土场子边的一个土台子上。
土台子两边拴了几十匹大马,那是胡子骑来的。
丁云昌砍刀搁在肩头上,左手五指用力地搔着两寸多长的胡碴子,一双铜铃眼直逼台下惊慌的人群。
那些守在外围的胡子们,一个个眦牙咧嘴直冷哼,光等着杀人了。
如果丁云昌下命令,他们就出刀。
一旦出刀,大人小娃都挨刀。
那年头,关外胡子们常干杀绝勾当,洗劫屯子或寨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搜。”
丁云昌一声吼,土场子上先动手,有个老汉柱杖走出来,老人面对土台子:
“爷们不知道搜什么呀?”
丁云昌嘿嘿冷笑,道:
“老子身上有个小袋子,娘的,一顿饭未吃完,小袋子不见了。”
“小袋子?”
“你老知道小袋子里装的是啥呀?”
“那必然装的是银子了。”
“银子?哈……”
老人不笑,老人冷冷地道:
“老汉今年七十五,胡子打劫我见的多了,你们又何必转弯抹角地说是丢了东西呀,直接去每户搜刮就行了,咱们还能怎样。”
丁云昌一个蹦跳,他跳到了那老人的面前,砍刀仍然搁在肩头上,冷冷道:
“老头儿,你把我丁云昌看成了小鼻子小眼了,妈巴子的,这个小镇算个鸟啊,值得老子来讹诈。”
“你……你就是传言中的‘白山黑水一老虎’的丁……云昌?”
“嘿,他妈的,果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呀,哈……”
老人摇摇头,道:
“我老人家保证,你搜不出什么来的。”
“是吗?”
“不错,因为咱们花井小镇上没有那么大胆的人,敢去摸虎头。”
“老头儿,我有办法叫偷的人把我的小袋交出来了。”
老人一呆,丁云昌又道:
“老头儿,这小镇上可有个独眼小子?”
老人家立刻有反应,他老人家的反应是直摇头。
丁云昌大怒:
“想包庇?”
老人听了吃一惊,忙摇头不迭,道:
“不,不,不,咱们这小镇也不大,镇上住了什么人,我是—清二楚都认识,不曾有个独眼少年人,绝对没有这个人。”
“真的没有?”
“若有,你砍了我的头。”
丁云昌一听呆了一下,他对身边的戈占山道:
“那小子他明明是个脏兮兮的独目少年人,怎么他说这儿没有这个人?”
戈占山双目一厉,道:
“且等搜屋的回来报了。”
徐大山忽然高声对土场子上一百多男女老少大声叫:
“你们谁说出那个独眼少年人呆在什么地方,咱们绝不为难你们,带了吃喝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说出那小子藏在什么地方,我说爷们啊,休怪咱们要杀了。”
他这么一吼之下,土场上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哑口无言直眨眼。
这花井小镇也不大,很快地那二十多搜查的大汉们拎着砍刀回来了。
有三个大汉奔到了土台子前面。
三个人不开口,三个人都冲着丁云昌直摇头。
摇头表示没有找到那个少年独眼人。
丁云昌看得直瞪眼。
他在一瞬之间,对奔回来的大汉们再追问:
“没找到?”
有个怒汉大声,道:
“他奶奶的,我看着他挑了牛肉热腾腾,挑的烧饼香呼呼走进门,一下子不见了,可不正是‘歪嘴的屁眼——邪门’得紧呀。”
丁云昌忽地高声厉吼:
“兄弟们,日落之前再找不到那小子,咱们开始砍人,每半个时辰砍一个,直到那小子出面方才罢手。”
他这手一宣布,土场子上所有的人面色大变。
有几个女子开始哭起来了。
女人哭,娃儿便也跟着哭,土场子上刹那之间愁云惨雾地一片哀叫声。
那老人忙走上前,道:
“丁云昌,这不公平吧。”
丁云昌大怒:
“公平?咱们爷们讲的什么公平,公平就不出来拉人马打家劫舍了。”
“可是咱们这儿……没这个人呀。”
“你老人家是不是想当烈士?行,丁大爷就先拿你开刀,你不会反对吧。”
忽地出来两个男女握紧了老人叫起来:
“爹,少说两句吧,你……”
此刻,天空中的阳光往山头上落,土场子上的人们每一个也在心中祈求着。
祈求着太阳别下山。
太阳怎么会停下来。
当太阳像个火盆似的搁在山头上的时候,丁云昌厉声狂吼道:
“先拿那个老东西开刀。”
立刻之间冲上去四个大汉,他们架起了那个年已七十五高龄的老人拖到了丁云昌三人站的土台子前面。
丁云昌再吼:
“丁大爷是说话算数的,咱们也守信用,说是半个时辰杀一人,绝不杀两人。”
他戟指老人,又吼:
“你老要当烈士,丁大爷我这就成全你,砍了。”
他下了立杀令,有个胡子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候,那座土台子后面的草丛之中传来了一声大叫:
“等等。”
太突然了,在场所有的人全听到了。
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抬头转身望向发声的地方。
于是乎。
只见草丛林子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是个少年人。
这个人的头上仍然半蒙上一条黑漆乌八的长巾,那一身脏兮的模样,只一看就叫人误以为他是个烧锅上的小伙计人物。
“是他,小王八蛋呀,你可出来了。”这叫声乃是戈占山的声音。
徐大山已挥刀发号施令:
“把他围起来。”
四五个大毛汉已奔上去了,他们扇形地围住了缓缓走过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呵呵笑笑,道:
“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跑,我回来了你们会逃。”
这话的声音令丁云昌觉着耳熟。
丁云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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