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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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以御物咒驾驶钻地梭从洞顶垂直上升，没多久就穿出土层，来到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跨出钻地梭，彩衣暗念发光咒，霎时间山洞笼罩在明亮而柔和的光线里，比肖韵馨在树根洞中的亮多了。
楚平先念动咒语，让钻地梭沉入土中，才开始仔细打量山洞。
这是一个溶洞，他们正处在一个极大的洞厅里，洞里到处是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溪水从缝隙中潺潺留过，洞顶倒垂着的石笋上不时有水珠滴下，空气非常的郁闷潮湿。看不见任何有人到过此处的痕迹，奇怪的是，也没有蝙蝠一类生活在黑暗里的动物的痕迹。
彩衣咬破手指，把鲜血涂在眼上，四下打量，寻找母亲的宝剑。
地面到处是突起的各种钟乳石，根本没有路，两人只得顺着水流的方向飘行。看完峨眉秘籍后，他们虽然还不会御剑飞行，但仗着深厚的内力，都学会了简单的飘行。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水珠滴落和溪水流动发出些微的响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自从楚平没接彩衣的五彩丝铠，决心回到尘世后，两人就几乎没有说过话。肖韵馨战死后，彩衣秉承沉默是金的格言，更是金口难开了，楚平好几次想和她讨论肖韵馨临去世时听到的奇怪声音，都未找到机会。
在沉默中曲曲折折的飘了一阵，穿过了大大小小好几个洞穴，彩衣还没有任何的发现。这时来到一个较小的洞穴里，溪流在洞底汇聚成一个小水潭，前面一块大石阻住了去路。
遇山开路自然是男人的事情，楚平想也未想，飘到跟前，一掌向大石打去，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大石爆裂开来，散裂的石块四处激飞。
彩衣急急闪开，边拍打身上的灰土边埋怨楚平道：“你用那么大的劲干嘛？”她一分神说话，心神没有集中，四周又陷入黑暗中。
“我也不知道随便一掌有那么大的威力。要不，下次你来开路。”楚平还在彩衣的前面，更是来不及躲避，弄了个灰头土脸，一边伸手在头上拍打，一边在黑暗中尴尬的解释。
“其实，我们也该好好的练习一下身法、剑术，只大概看了一遍没多大的作用。”彩衣说着从新默念发光咒。
尘土弥漫的溶洞中又恢复光明。彩衣才又看清了楚平现在的样子，以前一直没注意到，楚平几个月没剪的胡须头发已经很长了，上面沾满了尘土，又被拍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的前襟又撕掉了一大块，一脸尴尬的表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对比楚平以前俊秀的样貌，彩衣不由得抿嘴一笑。
楚平看呆了眼，不觉脱口赞道：“彩衣，你笑的时候真美。”两人相交以后，彩衣的笑容一直苦涩，特别是见到肖韵馨后，楚平总觉得彩衣有万般心事解不开，更是连苦笑也没有了。肖韵馨去世后，彩衣更见悲伤，连话也少了很多，随时可以看到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忧愁。这一下的笑容，好似暴风骤雨后的骄阳，绚丽夺目，光彩照人，驱散了心底的忧伤。
彩衣眼神一暗，幽幽的道：“下面就是水潭，你洗一洗脸上的尘土，找到我妈的宝剑后，我们去找骋翁，问问看怎样突破结界。”
楚平低头一看，很久没有机会照镜子，原来自己的样子这样狼狈，不过能让彩衣开心，再狼狈些也值，自嘲的一笑：“有一得必有一失，学了仙家法术，自然要有一些牺牲。”
彩衣心中不悦，责备道：“别拿这个开玩笑，楚平。”
楚平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中一痛，捧着潭水胡乱的洗了洗脸，飘起来道：“走吧，先找到你母亲的宝剑再说。”
第八章 首开杀戒
更新时间20031112 9：44：00 字数：11711
两人继续前进，彩衣心想有些事楚平迟早也会知道，边飘边对楚平讲了仙界尘世的限制。讲完后对楚平道：“师叔并不是要把你关在那个地洞里，你是真的回不去了，而且，师叔也担心雷神人……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
楚平一直静静的听彩衣讲述，没想到仙界还有这样的规定，难怪肖韵馨不放自己回去，摘去护身符的他已经没那么爱激动了，这段时间的修炼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沉稳，他只是缓缓的道：“彩衣，我早就不怪师叔了。就像你说的，师叔其实是很爱护我，要不，她满可以自己服食紫云灵芝，又或和你分享，要不然让你独自享用，最不济也可以三人一起服食。师叔自己也说，以前峨眉派所有人打算一起分享紫云灵芝。师叔对于你我，是一般的爱护。至于雷神人的事，彩衣，终究是我们峨眉派有错在先，这段仇怨，能化解的话，还是尽力化解，打打杀杀的，对谁都不好。说到尘世，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大不了学学孙悟空，跟天兵天将大干一场。”楚平淡淡的道，见彩衣终于有心情说话，顺便开了一句玩笑。然后他望着彩衣，坚决的道：“彩衣，你留在仙界里，等着我，我不能不管我母亲。”
“我其实也不想为难雷神人，何况我们也未必有本事为难他们。”彩衣愣愣的回答，接着又不相信的追问，“你真的不怪我们吗？”
楚平不悦的道：“彩衣，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我是外人，我和你是知心的好朋友啊！何况当时你还那么小，这一切又非你能做主的，我怎样糊涂，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顿了一顿，诚恳的道，“至于师叔嘛，要说我心中完全没有怨怼的话，那是骗你的，但是我理解师叔，她只是尽最大的努力，给她的孩子创造最好的条件，好像她后来不与我们一起分享紫云灵芝，她不过是怕减轻了药力。我非常敬重师叔，也很感谢她带我进入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彩衣。”
彩衣一直以为楚平知道一切后，再也不愿理她了，所以才决绝的不要她的五彩衣，此刻终于放下心中的巨石，低声埋怨道：“可是你的态度那么坚决，连个纪念也不肯收下。我不要离开你，要和你一起回尘世，对付天兵天将也多一份力量。你说过的，你妈会当我是女儿，而且，我也想看看王阿姨。”
楚平委屈的道：“我不过是不要你挂心罢了。当时师叔还在，你不可能和我一起走，收下东西，不过彼此忧心罢了。”又想了想，道：“好吧！以后我们一起行动，永远不分开！”
彩衣喜动颜色，高兴的小声道：“知道吗？你以前的决定吓死我，比噩梦还可怕，师叔也代替不了你。我妈曾经说过，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楚平辩解道：“以前和现在不同，我们有各自的责任。”他知道地洞中自己坚决要回尘世时，不接五彩丝铠，让彩衣伤透了心，一直耿耿于怀。
“啧啧，你们人类的感情可真复杂，真是很难掌握。”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谁！”楚平迅速拔出短剑，转身向后看去。
一个身穿土黄色长衫书生不知何时来到两人的身后，站在那里，看他的年纪刚刚弱冠，生得是唇红齿白，俊美漂亮，发髻上装饰着一块美玉，折扇轻摇，面带微笑，说不出的潇洒风liu，只是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让人极不舒服。他说话中又表明自己不是人类，楚平和彩衣互使眼色，戒备的望着书生。
书生摆摆手，微笑道：“不用怕，不用怕，我没有任何恶意。我跟了你们很久了，你们一直大摇大摆，正大光明，若无旁人，我要是想对付你们，也不用等到现在。”
“说，你是什么妖怪？我们就算经验不丰，收拾你想必也还办得到。”彩衣心念一动，移动光亮罩住书生，自己和楚平隐在黑暗里。
书生微笑道：“这就对了，黑暗中你们太过于正大光明，不是给敌人指明目标吗？不过你们也别照着我呀，我也不想成为目标。听你们说话，你们一定是峨眉派的了，你们连雷神人也想放过，想来也更不会为难我。我是一只狐狸，叫白俊。跑到峨眉山也并无他意，只是为了躲避追杀，另外还想交几个朋友，你们愿意和我这个狐狸作朋友吗？”
楚平微微一惊，暗衬自己两人太过缺少经验，现在的峨眉山危机四伏，像这样发着光确实很远就能让敌人看见，可自己还毫无所觉，幸亏白俊提醒。这个白俊真是一只狐狸？这世界上真有狐狸精？不过仙界中有鸟头人，有狐狸精也不奇怪。楚平点点头感激的道：“谢谢白前辈的提醒，白前辈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狐狸白俊眨眨眼笑道：“叫我前辈这么客气？我实在担当不起，你们如果看得起我，不嫌弃的话，就叫一声大哥吧。我叫住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不能这样再往前走了。外面就是以前峨眉剑仙当年练剑的地方，现在被一只山魈霸占了，若是打起来，肯定会惊动雷神人，岂不是把我也连累了，快把光灭掉吧。”
“白大哥躲在洞里面不就安全了，跟着我们干啥？”话虽如此，彩衣还是不再念咒，山洞又恢复黑暗。
狐狸白俊摇头道：“你们不知道吗？这几个月来，雷神人搜山突然严多了，我好几次差点就被撞上了。我等了好久，才抓住山魈离开找食的机会，溜进这个溶洞。这个溶洞外面有山魈把门，雷神人不会进来搜查。咳，鸟头人倒是不会为难我，怕只怕，他们把我在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那我就麻烦大了。”
楚平问：“白大哥，雷神人搜山严得很吗？”
狐狸白俊指着两人道：“以前就不怎么严，最近却严了狠多，人手也多了狠多，说是要抓两个凡人，不是指你们吧？”
彩衣并不回答白俊的问题，径自又问：“那白大哥是在躲避什么人呢？”
狐狸白俊找了一个蘑菇形的钟乳石悠闲的坐下，回答道：“你们一直这样飘着一定很累，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我躲的是和我同样通灵的狐狸，他们和我观念不同，抓住一个机会，打算制我死罪。我逃出来后，一直躲在峨眉山。”看两人还飘在空中，又道：“你们还飘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坐下来，你们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楚平奇怪的问：“你可以看见我们吗？”自己现在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白俊眼珠一转，难怪他们要发着光走路：“你们可以一直在空中飘，难道没炼过夜眼？很简单的，功聚双眼，自然就能看见。”
两人试着运气，功聚双眼，黑暗中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可以看见隐约的踪影，白俊此时正坐在一块钟乳石上。
彩衣高兴的说，拉着楚平坐在白俊的对面，“谢谢白大哥，真的看见了。还很清楚呢。”
楚平能看见后，黑暗中见白俊眼光游移不定，暗自提防，虽然白俊现身后，一直表现得很友善，淡淡的道：“你叫住我们，就是要告诉我们，再前进就会遇见山魈吗？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谢谢白大哥告诉我们这件事。不过我们有要紧事，必须到以前剑仙练剑的地方去，白大哥若是怕我们连累，请先躲好。我们办完事后，会引开雷神人，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了。”
“原来你们一直不信任我。我将一切坦诚相告，知无不言，自问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也未追问你们要办的事情。我躲到峨眉山来，本来想和剑仙交个朋友，难道我错了，你们人类真的不能相交？到现在你们连姓名也不曾告诉我，还一直打算赶我走。想想吧，若不是我叫住你们，你们现在可能已经被雷神人抓住了。罢了，你们自己保重，我不妨碍你们了。”狐狸白俊黯然说完，站起来身形一闪，倏忽间就隐没在黑暗中。
楚平和彩衣面面相觑，不明白白俊为何发脾气，突然走掉了。
彩衣困惑的道：“白大哥也许真的没有恶意？”
楚平道：“也可能是我们多虑了，但现在我们实在不该横生枝节，还是先找到你母亲的宝剑再言其他。”
彩衣问：“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吗？”
楚平站起来继续前进，道：“当然，不管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你母亲的留下的宝剑一定要取回来。五彩丝铠你一直穿着的吧？我们走吧。”
“你不要的东西，我当然只有穿着了，走吧。”彩衣嘟囔着跟着站起来，小心的前进。
楚平知道彩衣一直气自己没接五彩丝铠，打算割断与彩衣的联系，听见彩衣的嘟囔，聪明的不答话，只是抢先一步走在彩衣的前面。
知道楚平不会丢下自己后，彩衣心情不错，小声感慨道：“到仙界后，我一直有种梦幻般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觉睡醒，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骋翁介绍了很多仙界的情况，我听着却不敢相信，但我们真的遇见了长着鸟头的雷神人，又遇见一个自称是狐狸的人，现在还要去和山魈打架。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们以后真要生活在这个幻境中吗？”
楚平摇着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真的好怀念尘世中平淡但是真实的生活。这是一个充满危险和奇妙事物的幻境。”
两人低声谈论着，提高警觉默默的前进。没走多久，前面出现一条窄小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
楚平抢前一步，领先踏进通道，出去后可能就会遇见白俊说的山魈，不知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未及洞口，一股恶臭首先传过来。楚平屏住呼吸，向彩衣打个手势，叫彩衣原地等候，自己小心翼翼的来到通道口，紧张的向外窥探。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人的大洞厅。这个洞穴明显经过改造，地面平整光滑，此刻满是各种动物的骸骨，以及吃了一半的动物尸体。空气出奇的恶劣，一股腐臭中夹杂着动物的腥臊味中人欲呕。离地十几米的洞顶垂着大大小小的石钟乳，却不像来时的洞穴有水珠滴下来，洞厅中显得很干燥。
自从过了小潭就不见踪影的溪流从新冒出来，挨着洞壁规矩的流着，在洞厅的另一端再次汇聚为一个水潭，波光粼粼，反射着洞口透进的阳光。
一个巨大的浑身黑褐色长毛的怪物正躺在水潭的旁边，享受着手里的一只野兔。这时忽有所觉，放下手里的野兔，转过头来，用力呼吸，看样子是闻到了楚平的气味。
楚平吓了一跳，连忙缩进通道。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大概怪物没看见人，又去享受它的野兔了，于是示意后面的彩衣退回去。
借着水潭的反光，他已经看清了怪物的样子，高高的额头，洼陷的眼睛，红色的塌鼻梁，一张大嘴上沾满野兔的鲜血，青蓝色的脸颊上有着几道暗紫色的条纹。这便是白俊口中的山魈了，看来果然十分凶恶。
退出通道，彩衣听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