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等仙千年的魔-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昊公子，要不你画一张来我看看？”她想看一看昊天究竟有多少感悟。
昊天犹豫片刻，提笔画了起来。他学画不久，所以速度极慢，而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墨玉必须赶回墨门去处理一些杂事，便告辞离开。
“水墨。”
听到昊天的叫唤，水墨“嗯？”了一声。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更开心，还是和墨心在一起更开心？”昊天问的时候，内心是忐忑的。以至于落笔时手微微一抖。
“墨心啊。”
听到水墨这脱口而出的答案，昊天手中的玉笔几乎掉在地上。他的心猛然被抽空了，那种令人欲哭无泪的难过是他从未尝过的。好似一个每天都在说爱你的人忽然间爱了别人。
原来他失去了一切。从亲口将忘川水灌入她口中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了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的命运。只是失去便失去了，都已经没有，他还如何珍惜。
“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啊。”
昊天苦涩一笑。喜欢可以分给很多人，爱却只能给一个人。他从她曾经的唯一变成了众多之一。
昊天收笔，画的不是眼前景色，而是一女子。虽然笔法简单，但是神韵很像，一看便知道是水墨。
她忽然头痛欲裂，昊天忙将她抱在怀中，关切道：“怎么了？”水墨紧咬着牙说不出话来，然后晕死过去。
没过多久，她便自己好了。猛然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那眼中透出的光芒，像极了前世的水墨，那样的执着与怨恨，永生不灭。
但是只一瞬间，她又变成了今世的水墨。
“好冷，我们回去吧。”水墨的神情有些奇怪，像失了魂魄，自顾自地往山下走去。
水墨要嫁给刘二牛的消息传到昊天耳中。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竟然让向来冷静的他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刘二牛从小和水墨一起长大，虽然是个傻大个，但是对水墨却很好。
原本昊天觉得，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与幸福，便希望能有另一个男人帮他做到这一切。可是当这希望成真的时候，他却又那么的难过，不舍。
他甚至想就这样一凡人的身份悄悄陪在水墨身边一辈子，就这样，谁也记不得前世爱恨，温馨的过一生那就够了，满足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自私得只想将她拴在自己身边，却从未想过她的幸福与未来。
她如今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需要嫁人，需要丈夫，需要孩子，需要家庭。
水墨穿着新娘装，很美很美，出现在昊天面前，开心的问他：“好看吗？”然后转了一圈，如飞舞的蝴蝶。
“好看。”真的好看，昊天看傻了眼。
“那你喜欢吗？”水墨停在他面前，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他，让昊天瞬间一愣，缓缓道：“喜欢。”凝视她许久，忧心忡忡问道：“水墨，你真的喜欢刘二牛吗？”
“怎么，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水墨的眼神有些许阴冷。
昊天眼神猛然一沉，用责备的语气：“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我不嫁给他，那要嫁给谁？”水墨语气冰冷。昊天无言以对，他不可能娶她，却要阻止她嫁人。可是那句祝她幸福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这才体会到，当初他娶冰瑟的时候，水墨祝福她们的时候，这个女子的心有多痛。
“你不祝福我？”水墨的眼神，像在看一场人间悲剧，折磨的不仅仅是对方，也是自己。
昊天苦苦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不愿意祝福我，那就带我走。”
昊天没想到水墨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凝视她许久，挣扎一番，终于还是放弃了。他能带她去哪里，虽然她只能活百年，他可以带她隐居到她死的那一天。可是，他无法带着罪恶感面对这一百年。
因为他是仙界的执法仙君，他怎么能做出这抛弃妻子，与人私奔的无耻行径？更何况，那私奔之人，还是人妖魔神后人。
“怎么，不愿意，还是不敢？”这一刻的水墨嘴角一丝残酷的冷笑，像极了前世的她：“你就是不愿意放弃？不敢为了爱放弃一次，连一次都不敢？对吧？”
他不知道水墨这一针见血的说辞是有心还是无心。但这真真切切的说进了他的心坎里。他始终相信她是无心的，因为她前世的记忆已被一碗忘川水消融得一干二净了。
“水墨，不是我不敢放弃，是我放弃不了。这份责任抗在我身上太久了，我早已厌倦了它，我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一旦撒手不管……”那句“三界覆灭”却不方便说出口，因为眼前这女子不过是个忘记了过去的普通女子。
“哼，”水墨冷笑，像是听懂了昊天这未说完的话：“没有什么是放弃不了的，只要是你想放弃的。除非，你不想放弃。”
她这一言，再次深深震撼了昊天。如水墨所言，他虽然身心俱疲，虽然无数次想放□上这份责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心底里却是摇摆不定的。可是，他已经错过了她一世，为了责任，再次错过，这值得么？或许，这一次的错过，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祝你幸福。”昊天转身的时候，从口中说出的，却是这四个字。他不敢回头，大步离开，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水墨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新房中，面对铜镜，没有流泪，笑得很美，很坚强，却令人心痛。
依萱仙子推门进来，见水墨竟然不吵不闹，很是诧异。却只当这是因为她即将嫁人，所以心情不一样时的正常反应。
“这是昊公子留给你的礼物。”
水墨接过母亲手中的画卷，打开一看，那是她送他的画，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左上角多了一行小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人呢？”
“中午便走了，说是要回老家。”
“娘，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你煮的的面条。”
依萱仙子柔柔一笑，转身离开：“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她忽然抱着水墨哭了：“丫头，你以后要是想娘和爹了，尽管回来。别家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家的绝对不是。”
水墨轻轻拍拍母亲的背心，安慰了一番，依萱仙子才勉强止住泪水，离开。
屋中又恢复了平静，水墨凝视着画上那行字，咬牙笑着：“如初见？怎么如初见，怎么可能如初见，既然不可能如初见，你再这样想，难道不是自欺欺人？我这样逼你，你也不敢说一句带我走，你的心，究竟有多残忍？”
她紧紧握着拳头，修长的指甲没入了掌心，渗出血来。
“师父，师父。”
水墨听到窗外小声的呼唤，转头一看，原来是墨玉。她放下画，若无其事的笑着，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在这里呆了一天了，肯定饿了，所以带来了好吃的。”墨玉笑嘻嘻的。
一听到吃的，水墨双目放光，悄悄来了门让他进来。
“还是我的好徒儿孝顺，最懂师父的心。”水墨迫不及待的等着墨玉将食盒打开：“这里面是什么？”她的脸色忽地变了，笑容僵在脸上。
墨玉笑嘻嘻的捧到她眼前：“松花糕，师父的最爱！”见她神色有异，不解：“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水墨哭笑不得，他拿什么不好，却偏偏要拿这东西，但还是勉强笑着：“喜欢。”然后接在手中，缓缓尝了一口。那味道香甜可口，却每一口都让人吃到泪流满面。
“徒儿，帮我一个忙。”
“师父尽管吩咐。”
“搅了今晚的婚礼。”
、魔神重现
离开珈蓝城，水墨遇到小偷，所有的钱财都被偷光。不过好在她可以卖画赚钱。当她独自走到不知名的郊外时，方圆几百里内都荒无人烟。此时太阳正烈，她走着走着便晕了。醒来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她便虚弱的躺在泥水之中，十分狼狈。
泪水和着雨水，水墨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可怜，有些绝望，却又不甘心轻易放弃，自言自语：“昊天，你究竟在哪里啊？”
她找了个山洞避了一晚，第二天一醒来便生龙活虎的。她体质特异，从来不会生病，而且身上有什么伤，都能在眨眼的功夫里痊愈。一开始邻居都被她吓到了，以为是妖孽转世，便将还是婴儿的她放在火堆里烧。
大火终于烧完，人们正在欢呼的时候，饱饱睡了一觉的小水墨忽然大哭起来，吓得人群四散而逃。连火都烧不死的小孩，自此以后有她的地方，大家都退避三舍。
水墨一天天长大，人们在惶恐中度过，却从来没有因为她而受到灾难。渐渐的，大家也就习惯了她这不伤不死的身体。并且由于这女孩乐于助人，调皮机灵，反而越来越受欢迎了。
年轻貌美的少女孤身上路，她也不可避免的遇到强盗，劫财劫色。水墨一番挣扎无济于事，被个全身臭汗的大汉紧紧抱在了怀里，耳边全是他那刺耳的笑声。
“哈哈，这小妞长得如此标志，正好可以做我的压寨夫人！”
水墨一听，“压寨夫人”，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哇”的一声惨叫：“大爷，小女子天生残缺，没办法满足你男人的欲望，您还是放了我吧！”
那大汉好好瞪他几眼，表情不满，犹豫片刻，将水墨扛上肩头，迈开大步：“打道回府，立刻成亲！”
水墨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一双小拳头使劲捶打大汉，但这对他就像挠痒一般。此刻真恨不得随身揣着一把匕首，给他一刀子。
忽然，一阵打斗声传来，水墨抬头一看，那些个劫匪全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再也站不起来。一个高大的白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眉目刚毅，一声浩然正气可与天地争光辉……昊天，真的是昊天！
“大爷饶命，这小妞俺送给你了。”
水墨被他抛下，就在距离地面一个拳头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将会被摔得很惨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不过没有抱着她转圈，只是将她拉起来。见她能自己站住了，便松开了手。
“回珈蓝城去。”昊天命令式的语气，想骂却又不忍心骂。
“好嘛，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回去做什么？”
“回去娶我呀。”
“可是我已经有妻子了。”
“有了也可以娶，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么？”
昊天轻轻叹息一声：“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开。他的身后，是缭绕的云雾。万丈悬崖被浓雾所笼罩。风一吹，浓雾便散了又聚。一袭红衣在这片迷蒙中异常显眼。
“你为什么要远远的躲着我，就连和我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呢？”水墨的眼眶红了，大滴大滴泪水落下来，昊天脚步一缓，水墨继续道：“其实，你喜欢我的，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她的眼神凄美飘渺，隐伏着一段撕心裂肺的过往。
脚尖轻轻一抬的同时，她向着身后悬崖奔去。耳边是猎猎作响的风，如同利剑疾驰而过。
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温暖，她嘴角扯出一丝暖暖的微笑，睁开双眼，看着身边那个紧紧搂着她的天人般的男子。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命当做儿戏？”昊天随着她一起下降，看着水墨，又爱又恨，想要责备却又不忍心。
水墨笑了：“你不要再躲着我我就不把我的小命当儿戏。”
昊天摇头叹息。前世今生，她都注定了要与自己纠缠不清，注定了要集所有的执念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仙，只是凡夫俗子，要怎么救她。可是她偏偏傻得在不知道自己是仙的前提下跳崖。
“我送你回去。”
“那你还躲着我不？”水墨却抓着他的衣服。
昊天无奈一笑：“还能躲吗，再躲你都要到阴曹地府去找我了。”
“那你到底躲还是不躲？”水墨没听明白昊天的言外之意。昊天只得微微生气的道了两个字：“不躲。”
听到这无比温馨的两个字，水墨开心的笑了。她眼神深情，定定看着永远都一脸严肃认真的昊天，手不由自主抚向他的脸，却不敢真的贴近：“你永远都躲不开。”
四周忽然妖气大盛，昊天身后凭空出现许多小妖，发出怪叫，朝他们扑来。情急之下，他再也顾不上隐瞒自己身份，千银赤冰出现在手中，奋力一挥，小妖们立刻灰飞烟灭。
怎么会突然出现小妖，他心生狐疑，但也未曾多想，抱着水墨回到崖边。就在将她放到地上那一瞬间，千银赤冰忽被夺走，定睛看时，已在水墨手中。
她将千银赤冰举在眼前，像一只阴谋得逞的伤痕累累的小狼，唇角带着浅笑，一只手捧着琉璃碎，用力一捏，掌心的瓶子便化成了万千水滴，漂浮在空中。
“水墨，你这是做什么？”昊天隐约觉得不妙，想要夺回千银赤冰，但是那水滴落到枪上，立刻发出耀眼的光芒，很快，两朵情花异象便从枪中脱出。情花异象沾到琉璃碎，渐渐溶解，化作透明的水，最终与琉璃碎融为一体。
人妖魔神后人与神魔之子的情花异象在水墨喜悦的目光中彻底消失了。她眼前的水滴再次合成瓶子，落回她手中。对面，是一脸惊异与愤怒的昊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铁青着脸：“你真的是水墨？”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欣慰。
“是，我是水墨。”水墨的笑容有些扭曲，那声音如撕裂的锦绣：“我失去了法力，却没有失去记忆。我怀着炽烈的恨降生到人间，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父母竟然是依萱仙子和书生，他们还能再续前缘。”
她朝昊天走近了一步：“但是，我很快就可以恢复法力了，因为情花异象已毁。”得意的笑声带着嘲讽的味道，飘荡在山崖。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昊天无比愤怒的看着她。
“呵呵，是啊。从你到珈蓝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在接近你。”水墨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感，但却明明含着痛楚：“你以为，只有你才会耍手段，用心计，利用我？现在被我利用了，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忽然想到昊天是不爱她的，自嘲一笑：“你很生气，很想杀了我？是不是当初后悔只是将我送入轮回，却没有杀我？”
昊天冷着脸，想劝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沉吟片刻只道：“你一旦恢复了人妖魔神的身份，便会被仙界诛杀。水墨，回头是岸。”
水墨凝视着昊天，放肆的笑着：“被诛杀又怎样，有谁会担心我？而且，为何要是我等着被你们追杀，难道我就不能先将你们全都灭了？”说完，身如红箭，直冲上天。她意念一动，便地动山摇，方才还晴朗乌云的天空瞬间便风云涌动，似要塌陷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