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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媚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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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珏随手将暖炉一抛,就似丢火球般掷进碧珠怀中。
这暖炉准确落在碧珠腑部的位置,隔着嫁衣她感受到丝丝滚烫暖意,疼痛也旋即缓解了数分。面上却依旧对李之珏横了横,没好气地说:“蠢笨,六月天你塞给我一个暖炉作甚么!”
“蠢笨的是你。”李之珏当即反讥她:“我瞧着你气色不好,怕你等会晕在喜堂上,让我们李家难堪。”他侧过身子,彻底斜眼看她,语气中十足十地不屑:“于是就看在你今天要嫁给我的份上,给你个暖炉让你暖暖身子。”
碧珠只需数秒就想出了许多回击李之珏的话,可是经由喉咙涌到嘴边,却又莫名梗住。
望着李之珏立在雨中的单薄身躯,碧珠觉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心头竟生担忧。
碧珠张了张嘴,轻轻地出口:“多谢。”
李之珏连人带身一楞,少顷回过神来,他将双手反剪到背后,扬起下巴道:“你不要太谢我,等会雨停了,要记得赶紧给我把暖炉洗干净。”他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碧珠翻身上马:“我的东西,可不想沾上你的晦气!”
碧珠身体虚弱,只能断断续续地回他:“放心……你的暖炉……我还怕不洗……烧手呢……”
两乘喜轿继续向衡州知府的府邸前进。
可是到了李府,新娘碧珠却没有同新郎李之珏拜堂。
碧珠到达府门前的时候已经整个人毫无血色,媒婆掀开轿帘尖叫出声,忙喊人将新娘子抬了出来。
碧珠被仆人们直接抬到了房中——李之珏说碧珠病了忌讳,不然仆人将二少夫人抬进新房,而是择了间干净的客房让碧珠躺着。
碧珠这一躺就一直卧床,外头的大雨早已停歇,她的腑病却时时加重,难受得竟似腑部被人掏空了一般。
碧珠自己都有气无力,却不忘问仆人,她姐姐红珠怎么样了,可有顺利拜堂?
结果仆人回话,说大少夫人红珠同碧珠一样,也是病得只能被人架进府中,而后亦是病情每况愈下,哪里还能拜堂。
碧珠不敢闭眼,怕自己一闭眼就睁不开了,只能艰难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们进来。”
仆人们就应了声,退到屋外守着,顺道紧合上了房门。
碧珠就生生睁开盯着房顶,等着她所期待的那个人。
或者更应该称呼那人叫“取走她们欲魄的观世音菩萨”。
碧珠约莫等了一个半时辰,观音菩萨才迟迟显身。
碧珠挣扎着欲坐起来,奈何两只手肘撑了几次,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她只好平躺在床上,每一缕气息自齿缝间游出都是艰难:“菩萨,你为何欺骗我们?”
“本座何曾欺骗过你们?”观音菩萨声缓且慈:“本座叮嘱过你同你姐姐,盖了盖头上轿离家,就须盖头一次也不能掀开,更不可让旁人看到新娘子的容颜,否则法破。”
碧珠面若白纸,气若游丝:“那我姐姐的盖头不曾掀开,为何现在也破法生病在床?你说只是取走我们的欲魄,为何我却犹如腑部被掏空了一般?”
观世音菩萨托着净慈瓶,瓶中的杨柳枝不动、不摇:“互换身体的法术本就须由你二姊妹共同完成。你姐姐卧病在床,便是你破法连累了她。”
碧珠脑袋动不了,不能摇头,于是她便只能单单说话:“不对,你在骗我和姐姐。”碧珠声音虽弱,却很肯定:“你不是观世音菩萨,你是邪魔歪道!”
她话到末音,“道”字用力太重,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呼吸困难。
碧珠赶紧攥住床上铺着的锦缎,生怕自己被这“观世音菩萨”取去了性命。
观世音菩萨还是一样的样貌,眉眼却弯了下来,嘴角轻轻挑起,端庄之色顷刻间变得无比媚惑。
观世音俯□子,骤然就有了一头散乱垂下的银丝。
碧珠盯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面容,观世音菩萨突然就变成了一张男人的脸。
不是男人,是男妖,是有一双狭长的碧眼和一头银发的男妖!
男妖缓缓抬手,似欲了结了碧珠的性命,却又忽起了兴致,死前想再折磨她一番。
男妖的右手在空中做拈花状旋转,碧珠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就也被手掐着旋转,一点一点,令她慢慢窒息。
碧珠明明被这男妖掐得快窒息了,可是望见男妖一颦一笑,却渐渐不再愤恨他的欺骗,不再恐惧他即将夺走自己的性命。碧珠心理竟然想跟着男妖走,她对视他的眼睛,甚至身}下产生了反应,密处涓涓湿润。
碧珠清晰瞧着,视线中突滴莫名冒出一道青光。男妖旋即眸光一凛,口中道:“算了,反正你的欲魄已取,本尊遇到急事要办。”
倏地,男妖消失不见。
碧珠刚松一口气,胸脯方才起伏了一下,就听见大门被人推开。
碧珠期待的想:会不会是李之珪呢?
她卧床数日,大公子从来就没有来看她。
难道是因为她身子病了,夜里没有用了,李之珪便不再来了?
碧珠的期待顷刻间又夹杂三分酸楚。
“你自己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来人问道。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碧珠心就彻底灰了:来人是她一点也不想见,一见就会倒霉的李之珏。
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无法跟他斗嘴。
却李之珏又哼哼地说:“我刚在外头就听着嗡嗡嗡,嗡嗡嗡的,屋内像有一群蚊蝇似的吵个不停。我还以为你回光返照了呢,大喜进来,你竟然还能躺着喘气!”
这话实在太过气人,碧珠刚想反驳他,却发现一口盛着眼窝粥的瓷勺递至眼前。
李之珏坐在床头,边喂碧珠吃眼窝粥,边抱怨道:“你早点回光返照好,你早点走了好,省得拖累我,我还打算再娶门妻呢!这回啊,你真的让我染上晦气了。”
“那我走了……”碧珠毅然决然回他。她想偏头偏不动,于是只能抿唇咬齿,拒不吃李之珏喂的粥。
李之珏虎口不管不顾掐住碧珠的嘴巴,碧珠虽然病了,李之珏却下手依然不顾轻重。管她什么感受,痛或不痛,他径直将她嘴巴牙齿统统撬开,瓷勺往碧珠嘴巴里一戳:“嘴都张不了,还要我掐开喂。不仅蠢笨而且糟心,真是一无是处的女人,若非父亲非要我娶你,断不想要你这个累赘!”
燕窝粥虽热却并不滚烫,明显是有人事先用口吹过了的。碧珠唇喉触及温热的粥水,心头亦是一热。待到燕窝粥滑到腹内,她在这瞬间整个人动容。
“没想到你也会有好心肠的时候。”碧珠对李之珏说。
“我本来就心肠很好。”李之珏又戳给碧珠一口燕窝粥,不等她吞咽完全,又戳一口,恨恨道:“只是你心肠恶毒,每次见我都凶神恶煞。”
碧珠突然想哭:“我现在都凶不起来了……”
她唇鼻双眼无一不酸楚,接着就哭了出来。
李之珏神情霎时慌乱,眸光左躲右闪,欲避开碧珠脸上的两行泪,却又总是忍不住凝着她的泪痕看。
他咬牙切齿出声,竟比病重的碧珠还气若游丝:“别,别哭……”
李之珏再一咬牙,低头吻上了碧珠脸上的泪痕。
他从下至上一舔,而后抬头喘气,命令道:“给我止住,累赘女人,没把哭丧晦气留在我们李家!”
碧珠瞧着李之珏抖动的双肩,起伏的胸膛,心里依旧忍不住,一如往常地想:就这么轻轻几个动作李之珏就喘成这样,他始终还是虚弱。
她不喜欢虚弱的男人,她不喜欢李之珏。
碧珠想着想着就出声对李之珏说:“你就不能好生同我说话?没准我的病好了,还得跟你不情不愿凑成一处,一起熬着过日子呢……”
李之珏的喘息骤然停止。
半响后,他继续喘息起来,而且喘得更凶。
“算了,在你病好之前,我可怜你,同你好生说话。”李之珏说着端高手中的碗,舀一勺燕窝粥,凑近自己唇边吹了吹,继续喂给碧珠吃:“来,喝粥,小心烫,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些?”
才一句话,李之珏眉间就自锁了川字,照旧将一勺燕窝粥不分轻重地戳进碧珠嘴巴里。
“同你好生说话,真是无比别扭。”李之珏口中抱怨,嘴角却漾开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李之珏照顾了碧珠三天。三天后,有一位白衣僧人和一位姑娘登门拜访李府。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码得很慢,一快我就会有很多错误。因为周六周日无法上网,所以只能下周见了ToT 各位皇上们,臣妾也很想日更,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衡州府(六)

白衣僧人自称法号毗夜,说他能治好二位夫人的重病。
毗夜面目庄严,僧衣无尘,不由人不信他所说非虚,不由人不相信佛法无边。
李之珏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咳了几声。他对毗夜点点头道:“那好,死马活马,我就把碧珠这匹马丢给大师您随便医。”
南缇听了心中不忍,用缓和的声音轻谴李之珏:“碧珠姑娘好歹是你已经过门的娘子,你怎能这样说她?”
但凡提到碧珠,李之珏言语间都十分不客气,就算是面对陌生女子南缇也不例外。李之珏白南缇一眼,说:“碧珠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谁又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做我娘子?”
李之珏还欲言语,毗夜却站起来打断了他。
毗夜手持念珠道:“时不待人,还请施主们速带贫僧去见两位夫人。”
“我带你去见红珠!”李之珪站起来说,他身得粗壮,嗓音发出来亦是雄浑,但提到“红珠”二字,声音却每每陡转柔和。
“唉,大哥。”李之珏却也站起来,伸臂悠悠按住了李之珪的手。李之珏挑了挑眉毛,凑近李之珪耳畔,对他大哥说:“大师的手段如何,我们只是听他说,并不曾亲眼尚睹见。万一他做的没有说的好,岂不是失手伤着了大嫂?”李之珪眸光沉下,漫不经意道:“碧珠命贱,倒不如拿她试刀。”
他兜兜转转,兜兜转转,竟是想让毗夜先救碧珠。
李之珪人如其形,来也直去也直,并没有李之珪这般弯弯绕绕。李之珪沉吟少顷,答应弟弟:“好。”
李之珏便后仰着身子朝毗夜招招手,人似要轰然坍塌:“大师,随我来。”
李之珏慢悠悠地引毗夜和南缇来到了碧珠的房间。
欲魄其实一直持在毗夜手上,只是除了毗夜和南缇,其余人肉眼凡胎,均看不见。
在李之珏看来:毗夜站在床头,双手空心握着,与双肩齐宽,缓缓伸展,也不知施地是什么古怪法术!
李之珏耸耸鼻子,又伸手在自己鼻子上捏了捏。
李之珏却不知,毗夜正手执欲魄两端,将融为一体的欲魄重新分离。渐渐一条欲魄变作两条,各攥在毗夜的左右手上。
毗夜右手一翻,将碧珠的欲魄重新推入她的身体。
碧珠重得欲魄,又受了毗夜输灌的佛气,很快就能呼吸自如。
再过会,她竟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下地走路,康健自如。
碧珠本来有腑病,这会儿也全消了。殊不知她的病痛是因为腑器先天歪斜,气候干燥还不觉着怎样,一旦遇雨染了潮气,就会生疼。现在毗夜将碧珠的腑器重新归为,装在了精准的位置,反倒歪打正着根治了她的顽疾。
“唉,遗憾啊遗憾!”李之珪扶额长叹,似极不情愿地斜眼看向碧珠:“你居然又活了过来,古语说得好啊,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碧珠一听暴怒,正好她元气恢复,精神满满,便当即和李之珏吵了起来。
毗夜沉声:“李施主,请速带贫僧去救大夫人。”
“好,好,这就去。”李之珏张口答应,一面引毗夜和南缇出门,一面双唇似蛇吐芯喷碧珠道:“你个祸害,不要害了你姐姐的性命!”
碧珠心念红珠安慰,只能生生将李之珏的指责忍下来,随众人一起去红珠房间。
毗夜便在红珠床头将欲魄推入红珠体内,照救治碧珠那般医好了红珠。
碧珠见姐姐得救,便低低拉了毗夜的衣角,私语道:“大师,我有话同你说。”
毗夜长身挺立,目不视碧珠,只淡淡回复她:“若是妖魔污化观音菩萨模样,欺骗你两姊妹的事,贫僧已尽知。”
碧珠心头立惊,她急忙看向红珠,看向李之珏,最后才看的李之珪,见三人言语如常,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欢喜红珠康健。
三人隔着毗夜这么近,却似乎没有听见毗夜说得话。
碧珠方觉自己遇着了真正的菩萨,能暗传清明佛音。
碧珠旋即向毗夜下拜:“多谢真菩萨、真神佛的救命之恩。”
“贫僧不是菩萨,也并非神佛。”毗夜屹立不动,碧珠的身体却被无形之力推着直立起来。
毗夜望碧珠一眼,道:“贫僧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他顿了顿,又对碧珠暗传警音:“望女施主经历这场劫难,能惜福恪守妇道。”
碧珠脸一红,心一愧,知毗夜是要她今后好生跟着李之珏,夜里莫要再同李之珪行事。
碧珠心内小鹿乱窜,她用余光偷偷瞟了李之珏一眼,又暗窥李之珪一眼:奇怪,也许是李之珏这几天照顾碧珠的恩情,她竟觉着错嫁给二公子的痛苦,不似从前那般剜心了。
碧珠唯一心如刀剜的,就是欲魄归位,她不得不带着欲望生活在李家了。
面对强健如牛的李之珪,她却只能苦苦忍住诱惑,同弱不禁风的李之珏一起煎熬。
碧珠眼角上挑,暗观李之珏第三眼,他的夫君上看下看正看侧看,怎么看碧珠都觉着他经不住房内之事,只怕……只怕她这辈子要守活寡了!
碧珠心田里悄悄飘过一阵叹息的风。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既然能够侥幸活命,就惜命好好活下去吧。
碧珠决定不再抱怨,嫁给令她讨厌的李之珏。
治好了二位夫人的重病,李府上下皆是欢天喜地。李知府带着两位公子,谢过毗夜的恩情,欲赠金千两,毗夜不受。李知府又盛情挽留毗夜在衡州府多住几日,毗夜却道大觉寺讲法日期已定,须赶路上京。
李知府见圣僧婉辞自己的好意,便不再强留,亲自送别毗夜和南缇,一直送出衡州城。
李知府再回府,说明日要好好生生将二子的婚事重办一场,将之前未得的热闹重新补回来!
翌日,天气晴好,知府府邸门外数里就结满了红绸。
锣鼓喧天,更兼有舞狮群暖场,喜鞭齐响放个不停,果然极为热闹。
囍字贴在每一扇窗户上,红烛点亮了每一盏灯笼。
碧珠与李之珏三拜了天地、父母、夫妻,便由喜娘搀扶着回了洞房。
酉时,云随碧玉歌声转,雪绕红琼舞袖回,外头欢闹喧嚣的声音依旧阵阵不断传入洞房内的碧珠耳中。她端坐在喜床之上,猜想李之珏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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