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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浴火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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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岸上传来一阵骚|动。临近湖边的小路上又响起了滚滚的车轮声!
陈凌华在水中勉力转头,忽觉浑身的血脉都要爆了!
竟然有第二辆盖满雪的马车从甄家后门里冲出来!而那驾车的,竟是方才受伤倒地的常新!
“上当了!”陈凌华心中一声怒吼,目眦欲裂。
“哗”的一声,陈凌华大鹰般从水中腾起,抢过旁边家丁手中弓箭便朝着马车奔走的方向追去。


、廿一、肝胆

马车上,孟江白与常新两人并肩控缰,手腕相持。车厢里只有甄碧林一人。
幸好甄家有两辆马车,也幸好两匹骏马都是小梁自小养大的,甚是驯服聪灵,藏在雪下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响动。
路上满是厚雪坚冰,车轮马蹄都不住地打滑,一路飞驰危险连连。而此时,另一辆马车已在西湖的冰水中没了顶。
方才商讨脱身计策,孟江白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小梁和云姿假扮他与甄小姐,先行引开敌人。直到常新保证说已经安排好了阿七阿鲤他们接应,才勉强点头。
可是谁能想到,所谓先行引敌,小梁竟会直接驾车冲进了西湖里!
孟江白心痛欲绝。他如何竟没有看出小梁说“愿舍身相报公子昔日救命之恩”时,脸上闪现的死志?!
还有云姿。这个小丫头一向爱哭,从四年前初识时便是如此。可是方才,她却只是咬着唇,用那样满溢着眷恋的目光看着他,没有掉一滴眼泪。
原来他们竟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他与碧林的生!
孟江白咬得牙关出血,紧攥着的马缰深深嵌入肉里。
所幸,还有阿新。虽然也受了重伤,但至少还是逃了出来。城门已然不远,在守军中当值的阿星已协助打通了关节,会顺利放他们出去,再为他们挡一挡追兵。
忽然,尖利的破空声在脑后响起!
孟江白一侧头,只见一杆充盈真气的铁镞长箭电掣般向马头钉去!
不好!此时的骏马便是三人的性命!宁肯自己受伤,也不能让马匹有失!
电光石火中,孟江白手臂发力,挺身出剑想去阻截利箭。岂知眼前忽然一黑,一道暗影挡住了视线,继而一朵红云炸出,温热的液体四下溅开。
“阿新!”孟江白一声痛呼,心魂俱裂。
常新一声闷哼,跌在车辕上。那杆长箭从他背后右侧肩胛透入,直贯前胸,几乎插到了颔下!
“阿新!!”孟江白加力握紧常新手腕,支撑住他身体不让他跌落车下。
“公子……”常新强忍着不让口中鲜血呕出。
“不要说话,坚持住!”孟江白一手控缰,马车颤颤巍巍,险些翻倒。
“公子。”常新抵住车辕,尽力稳住身形,不让孟江白在他伸手分力过多。他的手已无力再控马缰,只能软软垂着,勉力撑着身体。
“就快到了,阿新你坚持住!”孟江白看着前方的路,强忍着不让泪水糊住视线。
“公子。”常新忽而阑珊一笑,“阿新有话要说。三年前,孟家抄家那天,你拼命把我踢出门外,隔着门板,叫我再也不要回来。”他笑中含泪,声音哽咽,“少了一人,将要加多少刑罚,阿新是知道的。”
“闭上你的嘴!”孟江白怒吼道。他手上一抖,马车车轮咯到了冰下碎石,往斜里狠狠一跳。
“公子,放开手。”常新挣了挣被攥死的左腕,“今日换阿新来说。你们,再也不要回来了。要好好,活下去。”
“放屁!”孟江白吼道,“你给我进车厢里去!快!”边说边向车厢里扯他手腕。
常新一笑,忽而抽出了剑,向着自己的左腕狠狠斩下。
“作甚!!!”孟江白大惊,陡然松开手。长剑“喀”地一下砍在车辕上。
“来生再做兄弟。”轻轻的一声耳语后,车辕上已不见了常新的身影。
“阿新!!!”孟江白一声悲号。
骏马仍在狂奔,冰雪坚滑,不得停下。前方,城门已经打开,幽深黑暗的道路看不见头。
马车背后,常新拾起了一同落在雪地中的长剑,缓缓站起,面对着手持长弓急速追来的陈凌华摆出了起手式。
更远处的西湖岸边,小梁抱着已然冻僵的云姿悄悄在冰水中露出头来。
他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喃喃地道:“少鸿大哥,你与小姐,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一定要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
常新、孟江白、小梁的故事详见番外篇《飞鸿记》。


、廿二、血仇

在城外雪原里摸黑转了近一个时辰,孟江白才大致找到小酒馆的方位。尽管知道身后追兵将至,却也不甚都不顾地冒着风雪狂奔赶路。
在离开杭州之前,他要去告诉蔡老掌柜雪梅的下落,也要拿回那笔钱。只有拿到了那笔钱,他与碧林才有可能真的找一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风雪迷眼。道路尽头终于显现出小酒馆的轮廓。孟江白降下速度,慢慢走马靠过去。
“怎么了?”甄碧林感觉有异,掀开帘子问道。
“在这里停一下,我去取个东西。”孟江白道,“你就在车里,我很快就回来。”
“不。”甄碧林一口回绝道,“我与你一起去。从今往后,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孟江白没有答话,只伸手摸了摸碧林的脸。
马车靠得再近些,他忽然心头一跳。此时已临近辰时,可小酒馆里竟隐隐亮着灯火!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悄悄蔓延。
“好吧,我们一起去。”孟江白道。毕竟不知在此地有没有陷阱伏兵,留她在身边总是放心些。
“当心。”孟江白跳下车,扶着甄碧林缓缓下来。两人搀扶着,一步一滑地向木屋走去。
房门闭着,样子却有些怪,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火光。孟江白记得很清楚,昨夜这门被付家人整扇砸落了,按理这时候应当也还未来得及修缮。
“老丈?”孟江白小心地叩了叩脆弱的门板。
无人应答。
孟江白皱了皱眉,在门上轻轻一推。
“吱嘎”——“轰——”脆弱的门板向里轰然倒下,雪尘飞舞。孟江白挺身护住甄碧林,抬眼往屋里一望,浑身血液瞬间被冷冻住了。
“啊!”甄碧林也看见了屋内情形,吓得惨叫出声。
正对着门口的桌上,一颗人头端正地摆在当中,白发萧萧,五官狰狞。
分明正是那蔡老掌柜!!
孟江白心头剧痛,冷汗涔涔而出,险些一口血呕出来。
再往前看,连通里屋的过道中,一具无头尸首俯身扑地。而就在尸首旁侧,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安然地背对自己坐在桌边!
森冷的气息从四面袭来。孟江白猛然一个激灵,张臂将甄碧林整个护在身后。
“你是何人?!为何要下此毒手?!!”孟江白怒吼道。
“呵呵。”那人一声冷笑,“因为,他碍事。”
残酷冰冷的话语,惊悚诡异的声调。孟江白心头忽然涌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托着一个沾满煤灰的方形布包,上下掂着。
“孟七公子,别来无恙。”他慢悠悠地开口道。
孟江白心中一个霹雳炸响,浑身的血液猛然冲至顶心。
“是你!”他紧|咬着牙关吐出两个字,按剑的手臂上青筋暴出,微微发抖。
这个声音,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他怎么会不熟悉!三年来,他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做噩梦,而场场噩梦里,都是这个人提着滴着血的剑走到他的面前。一个惨白的面具,一袭漆黑的大氅,一柄雪亮的利剑。这三样东西就像是魔鬼的印记,带着最残忍邪恶的诅咒,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在他面前蹂躏致死。
“不错。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放心?不过,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就靠着一招剑术,你竟还能做杀手。而且还在短短三个月内名满天下!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他语调悠然缓慢,却字字含着内劲,随着起身前行,向孟江白步步压来。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孟家斩尽杀绝?”孟江白目光冰冷,直直盯着缓缓逼近的黑色人影。
“知道又能怎样?无论如何,你也活不过今晚了。”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从惨白色面具后面逸出来。
“江白……”甄碧林在身后,忽然声音颤抖着轻唤。
“你退后,到角落里躲好。”孟江白没有转头,手按剑柄冷冷地道,“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他。”
话音未落,长剑已然铿然出鞘。
昏暗的斗室中,一道惊鸿过影。雪亮的剑光犹如鹰衔星辰划破天际,直刺几步开外的黑衣人喉头。
剑锋狠厉,快如霹雳,然而却是无声无息。正是杀手鸿震惊江湖的“飞鸿踏雪,一剑破喉”!
黑衣人袖间一亮,已然利刃在手。他似乎没想到孟江白竟会如此快地出手,且一上来便是最为狠绝的杀招,一时被动,急忙后退避其锋芒。
孟江白看准时机,将全身功力都凝于剑尖。哪怕拼得全身伤口再度开裂,也要完成这一剑!他非常清楚眼前人可怕的实力,也非常清楚自己已然将要油尽灯枯。这一剑,就是唯一的机会!
“叮”的一声巨响,剑锋与剑尖在黑衣人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轰然相撞。紧接着,白色的面具咔的一声从正当中劈成两半,向两旁双双飞出。黑色大氅的领口也同时“刺啦”一下裂开一条长长的缝。
孟江白苍然撤剑后退,嘴角顿时溢出一条血线。
“江白!”甄碧林一声惊叫,抢上前去扶住他。
孟江白抬手抹去唇角鲜血,两眼又放射出狼一样的寒光。转头看向黑衣人,却突然怔住了。
黑色的大氅下,竟穿的是一领暗红色吉服。一道细细的血迹在那隽秀的面庞上缓缓渗出。
“你是……”孟江白不敢相信自己脑中所想。
“陈……陈公子!”甄碧林手狠狠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廿三、决战

黑色的大氅下,竟穿的是一领暗红色吉服。一道细细的血迹在那隽秀的面庞上缓缓渗出。
“你是……”孟江白不敢相信自己脑中所想。
“陈……陈公子!”甄碧林手狠狠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陈沐风悠然一笑,整理了一下略有凌乱的衣角。
“甄小姐。陈某尽心尽力照顾你三年,好容易盼到明日向你提亲。没想到,你却如此待我。”他一手倒提长剑,一手拿起桌上烛台,慢慢走到旁边一桌,点亮了桌上红烛。
烛光下,整套华贵的凤冠霞帔整整齐齐地堆叠在金盘之上,一派珠光宝气。
“所以,陈某也只得出此下策,把提亲之事提前几个时辰了。”陈沐风嘴角含笑,声音悠扬,完全不似方才带着面具时那样冰冷诡异。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出这个杭州城的怀春少女个个都想嫁的雍容公子,竟会是一个凶残暴虐的杀人恶魔!
“你!”甄碧林气结,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我不嫁!你走!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嫁你!”
陈沐风含笑的脸一分分冷了下去。
“呵。”孟江白心中稍定,摇摇头苦笑道,“原来,我孟家满门几十条人命毁在你手,都是为了碧林吗?”
“对我来说是的。”陈沐风冷笑,“但是对别人来说,可远远不止。”
孟江白胸口猛然一震剧痛。
他忽然间全部明白了。其实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做如此推想,当年在朝堂之上陷害父亲的,正是付将军!陈家依附付家崛起兴盛,这陈沐风便是付近辰手中之剑,为他千里追杀,血手灭门!
“嗬,杀父,夺妻。你陈沐风,还真是什么仇都跟我结了!”孟江白暴怒了,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今天你我,不死不休!”
狂放的剑气陡然升起,孟江白脚下一点,整个人飞鸿一般轻灵跃起,直向陈沐风冲去。
“江白……”甄碧林颤声轻唤,继而含着泪水咬住嘴唇后退了几步,按照孟江白所说的在角落躲好。她摸索着从皮靴侧面抽出匕首,紧紧握着贴在胸前。
陈沐风见孟江白执剑攻来,鼻中一声冷哼。他手腕一转,将手中长剑稳稳举至眼前。与此同时,一股冷厉的劲力从他足下开始翻腾,宽大的黑氅里好似灌了风,微微鼓动起来。
“嚓”!两剑再度相撞!
火星一闪而逝。
孟江白再度收剑急退。剑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他的右臂流到剑锋上,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碎尘劫!
他太熟悉这种可怕的剑术了,霸道而凌虐,凡事靠近剑身一尺内的物事,统统都会被瓦解殆尽。方才交手一瞬,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右手的皮肤炸裂,袖口布料瞬间碎成齑粉!
“看来真是伤得不轻呢!”陈沐风呵呵笑道,“哪怕比之在辽东时候,也差了不只一点。我真想看看,你拿什么来报仇。”他一声冷笑,持剑的手腕几次转圜,铁灰的暗芒在四周织出一片看不清的影网。随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如同一座碾碎一切的巨磨轰然压来。
孟江白惨然一笑,将长剑提至眼前。映着屋中的淡淡火光,三尺青峰漾起了明月般的光华。他手腕一振,催动了仅剩的内力。
淡淡的血雾从剑锋上蒸腾而起,仿若初生的霞光,直把这孤僻荒凉的破屋浸染的有了几分生气。
清明的剑式从脑中划过,每一个转身、抬臂、前刺、回挑,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正是几年前得遇清流剑客,习得的一式绝杀——守拙四式中最后不守不退的疏狂式。他的“一剑破喉”正是从这一式中拆解幻化而出。
“拿什么都可以。拼命这种事,我孟江白做得还少吗?!”孟江白仰天一笑,一道雪白的剑光斜斜掠出,切向暗灰剑网。
“叮”的一声巨响,两剑三度相碰。
孟江白像是疯了,种种过往在眼前闪现——
兄弟姐妹的死,母亲的死,碧林的重病,甄父甄母的舍生,小梁云姿的牺牲,阿新的诀别……一幕幕,一眼眼,都像一把尖刀在他心头一下一下地戳着。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今日,我必然要你血债血偿!
极亮的光华在剑锋闪现,直如天之雷霆。孟江白舍弃了所有的守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直取陈沐风咽喉!
守拙四式中威力最大、也最险绝的疏狂式惊现世间!
然而,就在此时,碎尘劫惊人的威力也陡然爆发!灰色暗芒的范围从一尺猛然扩张到了三尺,竟将孟江白整个右臂一口吞下!
“铛铛”几声脆响过后,无名的长剑节节寸断,散落一地。
孟江白勉力踉跄退后,右臂衣衫碎尽,血肉爆裂,半个身子瞬间被鲜血染红。他扶住旁边桌沿,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
“江白!”甄碧林一声惊呼。
“不要过来!”孟江白转头怒吼。
“还不服?”陈沐风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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