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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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然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但身体依旧轻贴着我。我顿了半天，这才慢慢开口，“你……说过，我们之间只是游戏。”
“董乔！”关昊覃再次发怒了，他霍地抬起手像是要给我一巴掌。但手掌落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两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而纠缠在一起，但必定是为了减轻痛苦。而是我的存在显然不能令关昊覃有丝毫快乐，他看起来，比雷笑可怕多了。
“你根本什么都清楚不是吗？我陪着你演一场戏已经足够了，难道你还奢望我假戏成真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得女人，你也清楚我对雷笑有怎样的感情？哪怕他不爱我，那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也和雷笑没有关系。关昊覃，戏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我们也算双赢了不是吗？”嫁给他可以帮公司脱离困境，娶了我，ＭＣ财团能够更加垄断东亚市场。这就是双赢，和爱情无关。
“原来你也是个好演员啊，哼，董乔，你演得比我好。”关昊覃一用力，捏紧了我的腰。他贴着我，嘴巴抵在我的下巴，眼睛往上挑着看，那模样就像要一低头咬破我的喉咙。关昊覃扯着嘴角，整个人显得很浮躁，他咬着牙齿，“你爸妈以为你还是个孩子，其实你比谁都明白。董乔，那就把事情摊开了来说。我原本还想玩玩，毕竟你爸妈可对你愧疚得不得了。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游戏规则由我说了算。”
就算长大了我也是个孩子啊，痛了会哭的孩子。从知道爸爸妈妈不得已要用我来换公司的前途的时候，我就哭过了。可还没有办法，长大了的孩子怎么能依旧不懂事地自己去潇洒。我拼了命地不让身边的人难过，却发现，受伤的原来是自己。
“关昊覃，你别太过分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从来不是，“你别忘记了没有我们家的技术和人脉，你也一样占不到便宜！”
做飞机、地铁、火车这一方面的大型交通工具曾经一度是由我家来承担，然后投标给国外来制造。后来，我家的研究所研发了一项全球最先进的导航系统，凭着这项技术父亲标下了未来十年的工程。可因为前段时间的地铁脱轨，飞机出事造成的股票下跌，我家的公司已经面临了巨大的财政危机。ＭＣ财团的董事长的确也是我父亲的旧识，可他同样也是一位商人。为了取得双赢，我成为了交易中的安全绳。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关昊覃再次伸手，抓住了我的喉咙。
我没有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死命地，就像他方才看我一眼瞪着他。一切都没有演戏的必要了，揭穿了外面那层纱，我和他这段时间亲近的关系也再次回到了冰点。我原本是打算按照我父母定下的计划，带着相爱的假象走入殿堂，然后幸福一生。可惜，我还不够坚强，我不能妥协对雷笑的念念不忘，我也不能委屈自己继续装模作样。或许之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可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假如，我是指假如，在我结婚的那一刻雷笑来了，他说要带我走，我会不假思索地同他离开。不去管他的目的是否单纯，不去理会他是否对我真心，我都离开。因为没有雷笑的生活，我注定不会幸福。可是在结婚到一半的时候，雷笑来了，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傻的我，的确，换做以前的我就算知道真相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雷笑是聪明的，带走了我，一切都完了。原来我也可以这么重要。
其实我也会痛，只是谁也不会去在意。想想，我也决定自己挺悲哀的，怎么周边的人对我就没有一个真心呢？我拼命地想要爱上关昊覃，可他却同我虚与委蛇。我下了狠心，就连自己都默许给了他，可在他眼里却成了笑话。抿了抿嘴，我藏到了苦涩的味道。
惊讶之余，关昊覃却已经抬头舔过我的眼泪。那一刻，他满身的怒气尽失，化作了点点温柔，“你在哭什么？”
“为什么……”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乘虚而入，穿透我整个身体。已经是八月的天了，太阳早已不那么灼烈。我曾经发誓不再流泪，不管为谁，可是直到此时我还明白，爱了不爱你的人，便是眼泪决堤的开始。雷笑想要带我走，他带了几分真心，我想十分里面怕至多只有一分。如果我走了，明天或许我家就会破产，到那个时候，董乔就更是一文不值了。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命运会变成这样呢？难道，这就是备胎吗？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因为父母的欺骗而有多难过，真正让我伤心只有雷笑，只有他能伤我入骨。这温柔的背叛，比真真实实的刀剑还可怕。我望向关昊覃，他的样子在我的眼睛里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个男人他没有错，我和他只是交易，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滚！”突然，关昊覃转过头朝着门口大吼了一声。这时我才想起门外的于向阳，我才意识到我的婚礼还将继续。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我试图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关昊覃，但却没有成功。门外没有了声响，关昊覃转回来对着我，脸上尽是高深莫测，我无法揣度。久久，他才出声，“董乔，我说过，我看不上你。”
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得，我记得，记忆深刻。
“现在也一样。就像你说得，这场戏我们必须要取得双赢。结婚吧，我们继续把它当做游戏来玩吧，随便你，董乔，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关昊覃说得话那么莫名其妙，我听得一头雾水。他无所谓的意思和他此刻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若不在意，可他为什么方才又想要吃了我？我不敢去想那情绪的怂恿者叫做妒忌，因为我从来没有那个资本。
“好，好啊。”我点点头，然后狠狠地吞了吞喉咙。这明明是一场契约产生的游戏，可为什么现在更像是生死游戏？
关昊覃松开我的脖子，笑容满脸的对着我说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关昊覃便转身走到了门口。理了理袖口，关昊覃昂起下巴扭开了门锁。出其不意地是于向阳竟然还站在门口，他见着门打开了，立马便探过脑袋瞧了进来。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那算是我们今天第一次眼神的交汇。仅仅几秒钟，于向阳便缩回了脑袋对着关昊覃说道，“走吧，下面都已经闹起来了。”
关昊覃没有回话，只是扭过头看向我。他的眼皮已经半耷下来了，那里面透着股怒气。我没敢和他对视，早移开了目光。很快，关昊覃便离开了，而于向阳也紧跟着出去了。站在窗边，我的心里满是不安，不受控制的情绪在骚动着。
是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将要发生了吗？
第21章 只剩我一个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婚礼会以这样悲伤得几乎惨不忍睹的结局来收场。没有下去敬酒，我早已没有那个心情。坐在沙发上，我企图用时间来逃避一切。可还没等我坐到夕阳西下，我的伴娘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抓着裙角，朝着我跑来，一只手还不停地晃动着，“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表姐，出事了……姑爹他……他——”
“我爸他怎么了？”我一听，心就冷了一大半，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姑爹他……他突发脑溢血从医院了！”伴娘一说完，我整个人就傻了。我
抓着她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表姐夫去敬酒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可没一会儿，姑爹就倒在地上了。还有，还有姑妈也晕了，一起给送——”伴娘的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冲出了房间。当时我就已经确定了，事情一定是关昊覃搞得鬼。我暗暗发誓，如果我的父母有什么的话，那我一定会杀了关昊覃。我发誓。
一路狂奔，等我冲到酒店大堂的时候，里面那些似熟悉似陌生的脸孔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们想要上前来安慰我，但我一概不理，直接推开他们出了酒店。抢过正停在酒店门口打算下车人的钥匙，开着抢来的车，我往酒店附近最近的医院开去。一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对关昊覃的咒骂，他已经从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仇人。
到医院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有很多，毕竟我身上还穿着新娘礼服。找到急救室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没有我的父亲。难道他没有送到这家医院？我打算先去询问护士。最后我才得知，我爸已经进了手术室，在做抢救。而我妈只是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在病房里躺着呢。我照护士的话找到了我爸的手术室，外面赫然站着的是关昊覃和于向阳。一激动，我立马扑了过去，抓着关昊覃的领带逼问他，“混蛋！你对我爸做了什么？啊？”
关昊覃挑了挑眉头，表情有些烦躁，“我什么都没有做。”说完，他扯开我的手。
“你什么没有做那为什么我爸会躺在里面？”我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此时就手刃仇人。
“我做了什么？你爸是脑溢血，我能做什么？如果我真要做什么，我会直接给他一枪！”关昊覃直视着我，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我冤枉了他一样。
我终究还是不够成熟，所以难以辨别真假。
“董乔，这事不关阿昊的事。”此时，于向阳走了过来，他抓着我的胳膊。我扭过头，看向他，依旧那么温润如玉，终于不见方才的冷漠。
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信任，我对于向阳，不需要承诺，不需要关系，他仅仅一句话就让我放下了心。我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尽量冷静下来，“那为什么我爸会突发脑溢血？”
于向阳顿了顿，然后回答，“大概是喝多了酒吧，加上情绪有些激动。毕竟是嫁女儿。”
难道是因为我吗？我低下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怎么能够？我努力地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这颗凌乱慌张的心。不是因为我，谁也不是。
“没事的，董乔。”忽然，于向阳伸手将我揽入了怀中。他那一声没事的，那么有温度，比他的身体更温暖。
“对，一定会没事的。”我反过手紧紧地反抱住于向阳，用力地，一点都不想放开。
安静的格调，径直的沉默，无人的话语。整个长廊，就我们三个人，静静地等候着。我没有去看关昊覃，我也不在乎。就算不是他，但我的心里已经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他的身上。倘若不这样想，我怕我自己会先失控而疯掉。
抱住我的手那么温暖，温暖的就像阳光。可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那仿若阳光的温暖从于向阳的指尖渗入我的身体，帮我一点点坚强了起来。我紧闭双眼，静心等待。时间过去得那么慢，就像流砂，一粒粒，缓慢地流逝着。直到天彻底黑掉，手术室的灯才消失不见。
听见门开的声音，我立马脱开于向阳的怀抱跑到医生的面前，“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
出来的医生看起来那么很厉害，可是他还是对着我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坍塌。我推开医生，奋力向前冲。手术室里面如同白昼，而在大灯之下静静躺着的人正是那个总爱我胜过一切的父亲。我扑到了他的面前，我至今难以相信，在早上他还亲昵地喊我“乔乔”，告诉我一定要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结果会这样？
“爸！爸！你醒醒啊，爸，你怎么还睡着呢？快醒醒啊？爸，爸，你快醒醒啊？”我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胳膊，曾经把我聚在肩膀上的手臂却动也不动。我的父亲，我的大山，就在我结婚的这一天轰然倒下。我……是我的错吗？上帝，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爸！啊啊啊……”
再也抑制不住，我猛地瘫倒在地，痛苦了起来。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董乔……”再一次，于向阳从背后将我抱入了他的怀里。
最亲的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明明刚才还是热得一个人，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我的幸福呢？爸爸，我的幸福呢？啊啊啊……我的心生了一个口子，此时正血淋淋的摊开，空荡的心脏，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欢笑。我的生命，再也不能完整了。
“乔乔，你要幸福啊。爸爸老了，你要赶快给我生个孙子啊。乔乔，乔乔，乔乔……”我抓着于向阳的衣袖，回忆着今天早上我爸所说的话。那些事情，我记忆犹新，仿佛就在刚才。不用回忆，因为这些话已经烙在了我的心里。怎么可以？怎么能够？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董乔，没事的。没事的……”于向阳用力地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气息那么像阳光。可是我一抬头，在空气中，我仿佛见着了一缕飘渺的灵魂在阳光下肆意燃烧。那是谁？爸爸，你要扔下我去天国了吗？爸爸！
我抱着于向阳，再也不敢睁眼。我开始哭，从歇斯底里的哭泣到嚎啕大哭，到最后呜咽在于向阳的怀里。直到医生将我父亲推出手术室，我也没有起身。我不敢看，一点都不敢。我可以哭，但我没有勇气看。我多想回到今天早上，一切都还那么美好。我还是我，关昊覃还是我的新郎，爸爸妈妈还是那么恩爱而幸福。
“你哭够了什么？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哭下去吗？”突然，我整个人被关昊覃从于向阳的怀里扯了起来。刹那之间，刺眼的灯光花了我的眼。我立马抬手挡住我的眼睛，依旧站在那，无声地哭着。我现在能做什么？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难道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连祭奠我父亲最后的几滴眼泪都不能流吗？我多想开口问，可一张嘴却是止不住的呜呜声，我早已泣不成声。
“阿昊。”于向阳就像一个勇士站了起来，他挡在了关昊覃，把我从他的手里抢了回来。他再次将我抱紧，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安慰，“没事的，一切交给我。”
我相信于向阳，就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那么得信任他。
“于向阳！”关昊覃发怒了，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怒气，“她是我老婆！”
于向阳没有出声反驳，我也没有。这是事实，我和关昊覃扯过证的，婚礼也举办过。我和他的契约婚姻是有效的，尽管我那么不想去承认。在此时此刻，我的父亲他的岳丈出了这样的事，他不该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可笑，他什么都不是。我不信他，一点都不。
“我知道。”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