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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芙蓉骨-第34章

小说: 芙蓉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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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京找了一块光线灰暗却相对安静的地方,拿宽大的袖子拂了拂长椅上的灰,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讲讲你小时候,或者讲讲你跟你丈夫的故事。”看来刚才那话题很是沉重,又怕她追根就底,于是赶紧调开话题。
“我丈夫不就是你吗?”
她果然上了当,同时自认这回答说的又巧又妙,只是可惜他不明白。
不过她这随口一说,却害白紫京一失手却捅破了那只小鲤鱼的眼睛,白尔玉怪叫一声,一副心疼的要死的模样。
“没事,待会儿再买吧。”他看到一片晶莹的白落在她的发梢,饶有兴趣的拿手指去摸。刚碰到那软缎子似的头发,那粒细小的白就化了,食指上流下一点小小的闪亮的光。
突然听到周围的人群一阵喧哗,这才注意到空中原已经飘起了雪花。
他亦仰头看向河面,摇曳的红灯笼,飘扬的雪花,以及河面上缓缓流动和荷灯,终在夜色中沉淀成一副画。
“居然会下雪,这个季节。”白紫京露出吃惊的表情,转头看白尔玉,人家却一点不觉得奇怪,反而欢喜的不得了。
又斜眼偷瞟到长亭的另一边,一对情人也是相互拥抱赏雪观景,并赞叹唏嘘不己。
他眉眼微微一亮,像这样的良辰美景的确是不可多得,同时笑自己草木皆兵的跟什么似的,自白尔玉身后温柔轻拥,诉不尽那欲说还休的眷恋。
一时鼻子里冒出一股暖暖的气流,并毫不受控制的奔腾而出,白紫京因为鼻内发痒的,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抬手一看,雪白的白绸上一片鲜红。
“你看。。”她转过头来刚想让他看她才发现的新奇,然而却看到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滴答滴答的滴在那薄纸上。鲤鱼脸上晕染开来的一朵朵红花被迅速吸收。
“小玉,其实我就是…”他慌张的想向她解释,可喉咙发干,像是刀割,五脏六腑也似被什么啃咬着一般,他弯下腰赶紧捂住嘴,不可抑制的沤出血来。
白尔玉睁眼时,天已大亮,她不能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大白天,僵坐了一夜,她浑身好似骨头都变硬了。
昨天大夫来看症后,先是生搬硬套的说那些听不懂的脉像气色,好歹白尔玉最后还是听清了他言辞闪烁之余的重点,他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可能!”仿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她头顶,连耳朵里也嗡嗡的,听不清楚别的声音。
他是那样健康,健康的让她看不出一丝不妥,可有人说,他就快死了,活不过一个月。
不仅有人说他要死了,周围所有的人似乎很早就默认了这个事实,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她对着那个可怜的大夫又拉又扯又打,拼命的要他改口。幸得众人拖住她,那大夫才得以脱身。
最心痛,是爱的太迟,她好容易才和他又遇到了。骤然从天上掉到堕入了地狱,已经不是绝望二字可以匆匆概括。
白紫京知道她伤心,自己又何尝不难过,原盘算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只是没想到时间走的那么快。
他有气无力的要赶她走,她不肯,哭着求他让自己留在他身边看着。
“大夫不是说了么,我又不会马上死,你回隔壁屋睡觉去。”
白尔玉摇摇头,哭的眼睛都干了。
他坳不过她,别人也劝不了她。
于是他悲怜的看着她,稍微松了些口气:
“嗯,还好这病不传染,那你可以上床躺着陪着我。”
“不,我睡相不好。”
“可你这么干坐着陪着我,我更睡不着了。”他脸色煞白,厉声说,但声音出口依旧绵软毫无魄力。
“你别这样。。”她跪坐在脚塌上,握着他的手:“我马上就睡着,你别再逼我了。”
她很快闭着眼睛装睡,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从眼角滚落,然后她听到他的叹息声,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鼻梁,勾掉了那些湿滑苦涩的痛。
“上次去外地收帐,本来五日就能回来的,只是我不甘心,于是瞒着你在外四处寻访名医,耽搁了那么久,依旧没找的根治良方。”
“你别为难他们,查不出病症我早有意料,大约是个诅咒,我娘也是这样死的,只是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
他说完,再也说不下去,连原本要告诉他自己知道自己就是司望溪,就是来寻她的事,也不想再提。
而白尔玉听完,把头侧了过去,咬着被角哭。
其实白尔玉真希望那是一个梦,关于与他相知相与的人生中某然一个中秋佳节的惊梦,梦中他带着自己上街给买了好多好东西,然后月亮没看到,天空却异常的飘起雪来。然后他抱着自己吐了一身,搞的他们两人都浑身是血。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会一边帮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抱着她宽慰道,只是个梦而已,离中秋还有好几个月呢?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却全然不是那样。
他躺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锁,连呼吸也不均匀。他快要死了,宛若灯枯之际的孱弱,一点一点的时间的流逝,都是残忍,都是真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为梦当是浮生事,还是原是浮生在梦中?
然而不想,却唯一清楚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要死了!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似有似无的心跳声,想起阿宝说的,那根本不是意外,只是以前他吐血的时候,从来没让她看到过,也不许别人告诉她。
他总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而她却总是不能为他做的更多。
然而是没有原因的怪病,有人一定能治的好。
白尔玉眼中露出坚毅与决绝:“去叫何都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阿宝应了声“是”,何都很快准备好,驾着马车载她离开白府。
到了紫霄的医馆后,她却迟迟没有进屋,立在门口,扶着门框,发呆。
紫霄难道说没有看到她?如果没有看到,那频频写错的药单子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场景似曾相似,却又物事人非,小时候的她多乖啊,会坐在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忙碌,等自己忙完后送上热热的饭菜。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相互之间又变成了刺一般碍眼的存在?
她一直等到天暗下来,一直等到他关门。
“师父。。”她僵硬地直视他,他的脸,他暗藏汹涌波涛的眼睛。
紫霄的手只顿了顿,继续视若无睹的关门。
白尔玉满眼哀求的曲腿直直的跪倒在门前:“师父,小玉求你。”
紫霄心中一阵牵痛,她膝盖一定摔的很疼。
虽然心疼,却没抬手去扶她起来,连落在她那张哭脸上的目光,也是轻蔑的。
她现在来找自己还来有什么意思?他跟她之间只要不再有什么交集就好,反正一开始就错了,她如今这般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真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去拆散他们。
他说:“滚开。”
白尔玉泪眼模糊:“师父,小玉知道错了,念在与小玉师徒一场,求您救救小玉的丈夫吧。”
紫霄脑子嗡的一下,再次呆住了,忙问:“白紫京怎么了?”
“他得了查不出病症的怪病,要死了。”
紫霄神色仿佛有些意外,又仿佛早已经预知,脸上是一种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眼中目光一闪,他倒回屋子匆匆收拾了几样东西,再出来时一把捞起还跪在地上的白尔玉:“走,我跟你回去看看。”
紫霄很早以前去找过白紫京,也就是白尔玉和白紫京成亲之前。
显然,那天的对话进行的并不融洽,但令紫霄震惊的是,白紫京竟然知道自己就是司望溪的转世。
他说:“我这辈子,本来就是来寻她的。”
紫霄看到他谈到白尔玉时,眼神是如此温柔,仿佛一汪春水。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自己就是司望溪的?”
“那天,你跟她吵架那晚,也就是我们有了肌肤之亲那晚,”白紫京的眼中有焚焚燃烧的火苗,而脸上的表情却是难掩的报复的快意:“你亲手把她推给我的。我之所以没告诉她我就是司望溪的转世,仅仅是因为我的记忆还没恢复的全,我想等我全部记忆恢复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他还很言辞切切的提醒他:“我跟她之前,本就爱的死去活来,紫霄,你永远不懂爱一个人该怎么去爱,这便是你最大的悲哀,再给你多少次机会,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无法带给她幸福,只有我能。”
诚然紫霄认同白紫京的说法,爱和好,总是有千差万别的。
他也太清楚的是司望溪对白尔玉来说意味着什么。
紫霄当时明白自己不用再多问什么,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小玉幸福就好。他当时笑了,笑容像是恍惚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到地上,有种落寞的沧桑感。
即便白紫京一副无所谓没问题的样子,或者是有意无意要岔开话题的举动,依旧让敏感的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这世哪有不付出代价的美事?
他去找过宣淮,但宣淮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记得前世的事,可能是中途哪里出了点问题,毕竟这种记得前世的事并不是从来没有过。
紫霄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于是就在那段时间里下定了和白尔玉断绝关系的决心。
陪白尔玉回了白府,帮昏睡中的白紫京看诊完,紫霄什么话也没说,就要走。
白尔玉也不懂紫霄是什么意思,跟在身后小跑了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紫霄师父!”
紫霄停下脚步,纵然转过身来,浅紫色的衣衫随风飘扬,在阴沉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此时他的眼神极其冷酷:“阎王帐上确定下来的名字,哪是凡人能够轻易更改的了的,我没办法。”
原本满怀希望的白尔玉眼睛变的异样明亮,手不由自主的按在胸口,她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衣袖,反复提醒他:“你是紫霄师父,你是神仙,你不救他就没有可以救他了?”
紫霄没有作声,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师父,师父,我求你,你救救他,”白尔玉几乎失控的再次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我知道只有你可以救他,我知道只有你可以,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了。”
紫霄攥住了她的手把她拖了起来,那手劲大得令她疼痛,他说:“我有什么能力可以救他,我算个什么东西,既然他那么大能耐能和阎王讨教还价,那叫他自己再去和阎王讨命去。”
“您可以的,您可以的,您是神仙,您可以的…”
“我已经不是神仙了,我早就不是神仙了,难道你不明白?”紫霄嘴角微微一沉,旋即抬起头来,缓缓道。
紫霄已从她脸上的神色看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面色森寒,指着白尔玉说:“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徒弟,你就守着你那要死不活的丈夫一辈子吧。”
然后他将她猛的推开,拂袖而去。
他说了再也不想见到她的,第二天一早,白尔玉却主动跑到医馆门前长跪。
奇怪的是,从清晨跪到傍晚,医馆一直没有开门营业。
等到月亮静静的爬上夜空,星星们都出来散步,白尔玉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紫霄的床上。
紫霄望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疏离冷漠,他说:“你怀孕了?”
白尔玉身子发僵,连舌头也发了麻,她连着舔了好几下下唇,才缓缓的回答他:“是的,但没有人知道。”
紫霄嘴角微动,声音低微的,像是梦呓一般:“你等我一下。”
语毕,他出了房间。
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他又回来了,她抬头看到此时一身白衣的紫霄师父身形特别萧索,唇上乌紫,眼下青黑,哪看的出以前风姿潇洒的影子。
于是她心口一分分的绷紧,觉得自己太是无理取闹了,把他也逼作了这幅样子。她知道自己对不住他的,可是,她没有办法,白紫京的病在逼她,她只能逼紫霄帮她想办法。
紫霄走了过来,往她手中塞进一个净白的瓷瓶并说:“拿去给他喝吧,明天你再来。”
“这是什么?”
“是你需要的东西。”
“师父,你脸色很不好。”握着救命药的她,算是喜伤交杂,却又搞不懂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她目光澄澈而又感激的看着他,双唇颤抖了很久,却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感激的词句。
紫霄下意识的望着她,长长的碎发贴在脸畔,粉粉的双唇犹带水色,脸颊上的泪痕还未风干。他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是悔还是恨,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走过去房门前拉开了门:“走吧。”
“可是。。”她心中还有很多疑虑,她还想问清楚。
紫霄却突然变了脸,眼睛闪出抗拒的绿光,大力一推将她赶出了屋外。
“你快走吧,以后别再来烦我,以后我们两不亏欠。”
“师父?”
“滚!”
他耗尽心力的吼出了最后一个滚字,靠着门等了好久,才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紫霄像是松了口气般嘘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顺着门倒了下来,此时胸前的白色早已被血液染蓝。
那瓷瓶里装是的蓝的发亮的液体,弥漫着一股艾草的香气,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白紫京喝过那药瓶里的液体后,也没见多有起色,只不过一直拖着。有一天夜里,白尔玉守着他睡觉,突然发现身躯微微晃动,开始流汗。她马上趋近,鼻子贴鼻子的,连嘤咛呻吟都没有一声,他的气突然就断了。
她施展浑身解数想让他重新呼吸,想让他的心重新跳动,然而都于事无补。
她以为他死了,痛苦伏在他胸口哭了一夜,没想到天亮时他又清醒过来,摸着她的头问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一场虚惊,那夜似乎只是一个微妙的小插曲。
但事实上,却有变化,白尔玉发现自那夜以后,白紫京晚上睡着时,都没有心跳和呼吸,与死人无异。
看诊的大夫来了一次,把来把去直直称奇,说不见过这样乱的脉象,连开药都只敢开些无关紧要的药。白紫京也拒绝再看诊,他说既然有小玉的师父照看着,其他的大夫都是庸医,没必要多花时间和精力。
在紫霄给的特制灵药下,白紫京拖着这半死不活的身体,居然活了一个多月。
硕雪纷飞,狂风乱舞,这一年的大雪落得又早又大,颇有些不吉利的意味。民间传言,是皇帝做的不好,所以才在水祸之后又降水灾。
有一天,白紫京一直说着想和她一起玩皮影戏。
他耍起小脾气来比她还像孩子,虽然觉得不妥,又侥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勉强答应下来。
“就《采桑女》吧。”他笑着关上曲目,然后与她并坐画布前。
白紫京佯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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