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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分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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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涴俏脸一红,偷偷瞄了老管家一眼,显然对方早已接受自家王爷与未来王妃的特殊暗号,淡定得很。
她的身份如今已大有不同,老夫人也不会放任她独自外出,同行的除了平日里随侍的尚嬷嬷和上次入宫之后淑妃娘娘赠与她的安嬷嬷,还有连翘龙芽,两个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恶婆子,再加夏家四名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的家兵一起浩浩荡荡的出了大门。
沿着朱雀街的西头坐马车到了东头,这里的墙比西街的名门世家的都要高,绿瓦被前几日的春雨浇透后泛着翡翠般的光泽。从墙头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千年古树繁茂的树冠,和横耸出来的高塔尖。这纵横着的十几条街上住着的都是皇亲国戚王爷之流,随意路过的几个大门上都能看到某某王府的牌匾。
梅管家领着队伍直接进了赵王府。因赵王一直没有妻妾,府中的丫鬟们自然有一处较大的庭院独立分割开来,顾后院依然可以看到侍卫矗立着。
夏令涴坐在轿子里,被众人抬着进了后院,梅管家没有说,随行的夏家家兵自然也不会擅自离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花园中。
才一下轿,就隐约听到瀑布激流敲打在石头上的声响,抬首望去,眼前桃花满枝。随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假山走,景色转绿,山顶有几间轩室,木头的清香还没散去,簇花的淡香又萦绕在了屋里屋外。
“这处轩室是王爷出征之前画了图纸让老夫督人加紧赶工,要求务必在夏小姐及笄之前建成,好作为生辰礼物赠送与你。”他推开正门,引着她进入了屋子: “轩室分有一正厅,两花厅,左侧最后一间是书房,右侧最后一间是琴室。后面还有几间大的厢房可做休憩与待客。”夏令涴点点头,随意走走看看,到了书房赫然瞧见墙上挂着‘难得糊涂’几个大字,那七扭八拐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顾元朝刻意为之。那只狗熊,很久以前还嘲笑过她屋里的字幅太过于老调,如今却自己写了一副挂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要将那四个字作为座右铭?
顾元朝将她的生辰礼物建在他的府邸之内,其心——相当的险恶!
可别说这里的风景,哪怕是花厅中的翡翠琉璃精巧茶具,琴室中古老朴拙的乐器,还有厢房中的海棠春睡图,都相当的贴合她的心意。最为高兴的是,书房里面不止有大雁朝的通用书籍,还有很多皇宫才有的珍本孤本,连历代嫔妃公主们内部流传的《宫廷艳史》《金颦梅》《绿萼梦》的手稿都在此处。
自那之后,夏令涴就开始堂而皇之的穿行在赵王府的后院,俨然已经将此处当作自己的私人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北定城中的众多女子即羡慕又嫉妒,偶尔地节日或者茶花会的相聚中都忍不住酸溜溜的刺她两句。现在不消遣她,以后真的成了王妃就更加没法说了。
“王妃么?只要没有出嫁,一切都有变数。夏令涴,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了。”古孙蓝摇着羽毛扇,恨不得将那些孔雀毛都扎在她的鼻孔里。
若说,夏令涴定给顾元朝让众多世家女子震动,最为不甘心的却是面前这位古家大小姐。
原本,皇后属意的是多才多情的她,而不是榆木疙瘩的夏令涴。
那赵王也不知道被猪油蒙了什么心,居然在王爷们的指婚还没公布民众之前,硬是求得皇上改了婚配对象。若是选了皇城名淑排名第二的夏令姝都能够让古孙蓝好受些,可偏巧是排名第一百零二的夏令涴。天理不公,以万物为刍狗。
古孙蓝怎么不怨怼,怎么会认输。
她想要找顾元朝理论,对方在忙活着出征之事,哪里有空对娇纵的千金小姐解释清楚。
她去宫里求见皇后,皇后碍着是淑妃的儿子,自然不好管他们家的媳妇人选。横竖,你古家也没有给皇后娘家汪氏什么好处,没必要替她出头。
更何况,满门重臣的夏家明显权势鼎盛,哪里是古家斗得过的。嗯,换了五年前说不定还真的斗得过,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夏祥君夏三爷早就不是那五品官员,他如今是清流中立派的从一品大臣,霸占着工部的大部分实权,皇宫里盖一个院子没有他点头你一根树桩都立不住,打战没有他你就等着饿死。他的兄长一个在吏部掌管朝臣们的升迁,一个在尚书省做左仆射。他的弟弟一个在兵部随着顾元朝出征去了,一个在地方上做州郡刺史成了地头蛇。敢跟他们家的女儿叫板,行,只要你敢亲自上夏家甩脸子,她皇后娘娘不奉陪。
无奈之下,古孙蓝让人打听到夏令涴要来看龙舟大赛,早早的就等在了夏家茶楼的最高一层。她要当面质问夏令涴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顾元朝,她要羞辱对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的要做皇家儿媳妇,她更加要将对方过去十年来的蠢事丑事肮脏事都捅出来,让她在北定城没法做人。
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对方却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就被众多趋炎附势的世家女子给众星拱月的围着。不为其他,半个月前边疆又来了捷报,大雁朝的兵士们将蛮族中人打得落花流水。本来年前还对夏令涴的未来不看好的人,转瞬又开始对她喜笑颜开,好像她们自家未婚夫君打了胜仗似的,前后态度的比较让人哭笑不得。
古孙蓝恨得牙痒痒,一只眼睛瞪着夏令涴,一只眼睛却梭到她身后笑得如弥勒的安嬷嬷。这位嬷嬷在宫中的地位可不小,她说的一句话抵得上三品妃子在皇后面前唠嗑十句,世家千金中可没人敢得罪她,就怕一个不小心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只是不知对方为何随着夏令涴前来,心含怀疑之下,只能甩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扭着腰臀一步三摇的走了。
夏令涴对古孙蓝早已没了在白鹭书院的针锋相对,相反,长大的她对着世家女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习惯性的在脑袋里面转悠很多圈。这些个人,每一个人会空穴来风的说什么似是而非的定语。
面上不露情绪的与众多女子看完了赛龙舟,不急不缓的回了夏府。不远处正好瞧见夏家的仆从们给穷苦人布施粽子包子等物,又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罚跪后偷溜出家门,就被顾元朝哄着去布粥,冷得她全身发抖还要被当作免费童工被虐待。
那只狗熊,从小就露出了禽兽的本性。
正想着,一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靠窗的鸟笼子上居然静静的站立着一直纯黑色的隼,尖啄厚爪,眼神锐利。与白隼相比,它就是君王。
老夫人在正位上招得手来:“令涴,告诉我你是不是非赵王不嫁?”
夏令涴一震,突地回想起方才古孙蓝的那句话来,惊疑之下差点栽了一跤:“祖母,为何这么问?”
老夫人叹息一声,将一张纸条递到她的手上,这一看去,夏令涴差点就跌坐到了地上。
三九回 。。。
淑妃目无表情的望着殿中跪着的少女,左挑剔右挑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的皇儿为什么会选了她。
瞧那身板,排骨似的,风一吹就倒;臀部不宽,生不出孙子的话怎么办?还有那跟倾国倾城沾不上星点边缘的容貌,呃,果然做狐狸精她都不够资格。
不过,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这姿势依然有板有眼,可见身子骨的底子很好;明明是为了皇儿的事情来,淑妃不发问她就不提,世家女子的残酷教导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看那神色平平静静,眼眸中压抑的担忧和希翼交替却怎么也瞒不过精明的淑妃,隐隐的从她身上看到了夏黎氏的影子。
“起来吧,老是这么跪着,等到皇儿回来说不定还会责怪我这母妃不懂得心疼人。”淑妃一扫广袖,拐了弯去了偏殿。夏令涴慢慢的站起来,好在她平日里罚跪罚得多,要是换了其他小姐们别说半个时辰了,就一盏茶的时分都能让她们没法走路。
好一场不动声色的下马威。
夏令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随着宫女也到了偏殿,头也不敢抬,脚下亦不敢多走一步,十足的恭顺恬静的样子。
“皇儿在战场的事情你知道了多少?”
“回娘娘,小女只知赵王殿下深夜奇袭蛮族兵将营地,三日未归。”
淑妃微不可查的轻笑了声:“你们夏家倒是消息灵通。”想了想,“也怪不得,夏祥民都随军出征了,有什么消息定然是瞒不过你们这些世家。”
夏祥民乃夏老夫人第五子,是夏令涴的小叔。夏家家大业大,如今大爷与二爷站在保守派;三爷就是夏令涴的父亲是中立派的领头人;四爷在外地立意博得大名声,算得上是朝廷新贵,偏靠激进派;这五爷原本也是夏家安排到地方上做个小县令,那知道对方武术了得,做不了文官就半路上跑去参加朝廷三年一届的武选,入了兵营,从最底层爬起一路到了六品昭武校尉。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夏祥民。’这话在皇城的兵营中没人不知晓的,夏祥民更是世家子弟中出了名的亡命之徒,哪里上战场他就往哪里跑。皇上偏生就爱着他这股蛮性子,今日里把他丢到云麾将军的麾下去极西北的雪山滚两圈,明日里把他丢到忠武将军的船舰上去海里游一趟,这次蛮族进犯,皇上又把他塞入了辅国大将军的帐篷,随着顾元朝一起去草原上撒腿子的跑一回。
在淑妃看来,皇上压根没有把夏祥民当作武人看待,圣上是把他当作一刻都不愿意停歇的看家护国的神犬。哪里有战争,皇上就大喊一句:关门,放夏祥民!对方绝对啊呜一声就冲着暴徒咬了过去,多好的忠犬啊。
不过,在世家眼中又是另外一档子事,这明显的是皇上防着夏家势力过盛的打算。夏家几个儿子都与朝中三派有瓜葛,不管那一派斗得你死我活,他们家绝对能够延续兴盛。那还都是文臣,若再加上一个带有兵权的武将,啧啧,只要夏家愿意,而新上任的皇帝是个软弱柿子的话,大雁朝的君王天天换人都是寻常事。
所以,皇上喜欢夏祥民没错,可真的要让他在一个兵营里面混熟了,那是绝对不成。到处平调任职,则能断绝他与某一派的将士过密,从而影响夏家在武官中的实权。
这些夏令涴知晓不多。她只记得在顾元朝出征之前,爹爹带着她亲自去见了五叔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求五叔暗中保下顾元朝的平安。当时五叔怎么说的来着:放心好了,为了侄女以后的霸权,我会好好的调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也许,某些时候顾元朝的笔迹看起来软弱无力,就是因为五叔对他调教过密的缘故?
夏令涴暗中无辜的眨了眨眼,她真的不是故意折腾某人。不过,为了自己以后在王府的霸权,顾元朝的牺牲还是值得。
淑妃指了一处位置让她坐下,斟酌半响,才叹息道:“若夏家要退婚,还来得及。”
夏令涴一阵茫然:“什么?退婚?”她眼眶微红,抽抽鼻翼,委屈道:“我……赵王他,他准备在欺负了我之后不要我了?”
淑妃一怔:“他欺负了你?他怎么欺负你的?”哎呀,这话题怎么拐弯的,作为母妃她肯定不是想要八卦,她是在试探哇。好吧,试探的同时也打听一下儿子的某些劣迹,也无可厚非。
夏令涴食指在袖口的掩饰下卷着锦帕,抿紧了唇瓣,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赵王说过他会回来的,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祖母也说夏家女子一旦决定了夫家,没有无缘无故退婚的道理。”
淑妃掩饰着小小的失望。唉,这世家女子果然善于避重就轻,她想要听八卦对方偏来说情深意重,甭没趣了。
“若是我皇儿真的战死沙场,你也愿意为他守一辈子活寡?”
夏令涴瞬时泪珠满腮,垂着头不敢想像的痛苦模样,肩膀耸动:“他说了会回来的,我等他。”这算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淑妃郁闷了。这女娃比她想象的要狡诈,果然赶在大庭广众之下敢跟我皇儿针锋相对的女子,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哎哟,以后她这婆婆要辛苦了。淑妃心里哀叹着,擦了擦眼角似有似无的眼泪,安慰了夏令涴一番,做足了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形象,又拐弯抹角的打听顾元朝是如何‘欺负’夏令涴的话题不果,这才唉声叹气的放对方出了宫。
出了宫门,爬上夏家的马车,帘子才一放下,夏令姝就拉着夏令涴问:“怎么样?”
“赵王没事。”
夏令姝惊诧:“淑妃娘娘亲自告诉你的?”
夏令涴用粘着芦荟花露的湿帕将脸上蜡黄的妆容给抹了干净,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道:“哪能啊!娘亲说过,这宫里的人说话九转十八弯的,你得想得更加深一些。淑妃只是先罚我跪了一阵子,我估摸着她原本也是有怨气的,怎么说外人都只道赵王是为了与夏家联姻才去了战场,现在赵王生死不明,她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怨愤,好在我跪习惯了。”半个时辰算啥呀,在夏家那是打碎了一个茶杯的惩罚,或者是午睡的时候流了口水的小戒。
夏令姝一边帮她重新上妆,一层层的扑上珍珠粉让她的脸色逐渐转为惨白,看起来就跟新丧没什么两样。夏令涴觉得还不够,自己又在额头补了一颗泪滴状花钿,衣裳依然是入宫的那一身华衣,衬托得脸色越发惨白,我见犹怜如弱柳扶风。
夏令姝替她端详了一下,道:“折腾完了,快说你怎么知晓赵王安危的。”
“很简单,淑妃娘娘说‘若夏家退婚,还来得及’。”
夏令姝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了这话里隐含的情绪:“她先是给你下马威,让宫里的人认为淑妃娘娘对夏家有怨恨,从而减轻皇上对汪家与夏家联姻带来过大利益的隐忧,也能够打消皇后对赵王是刻意与太子针对作对的猜想,同时警告夏家不要太过于张狂;接而对你好言问话,试探退婚之事夏家的看法。从她那句话中听得出她是保留了余地的,若你是回答退婚,那么她当场就会甩你耳光对你疾言厉色;若你回答不退,那么夏家对她的利用价值就高了,自然那一场罚跪的戏码经由她的 ‘善意’也能够让夏家明白现在的处境。”她又端详了下夏令涴的眼眶,“而你还哭了,这更加印证你对顾元朝的真心。有你这份情谊,我们的爹爹以后明里不会做什么,暗里却是会给赵王帮忙。”
夏令涴眨着眼眸:“你看我哭得怎么样?我可是一路从后宫哭了出来,这半里多的路哭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了。”
夏令姝拉住姐姐的手腕摇晃两下:“你是真的伤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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