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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苏家天下-第21章

小说: 苏家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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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雪海也笑了:“九爷不生气就好。”说着遣散众人,带着苏欲晚往内堂走,苏欲晚看到她背后的衣裳似乎有斑驳的血迹,问道:“伤口裂了?”
  晏雪海低声道:“昨晚做了噩梦,动了动,就裂开了,不过今天早上找大夫重新看过,没有大碍了。”说完正好走到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门,花香扑鼻而来,只见她住的这件屋子陈设简单,但看起来很是舒服,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晏雪海拿过来递给苏欲晚,道:“九爷看看,可否合你要求。”
  她做事情苏欲晚向来放心,将盒子打开一看,一枚相印安静的躺在盒中,的确和祁苓手中的那枚分毫不差,点头道:“很好。”她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没有回家?晏午吟那里说什么了吗?”
  晏雪海微笑道:“上次在猎场回来之后我就装病,一病不起,把他们吓坏了,我便说住在大夫那里,好让大夫时时照料,他们也就应允了。我后来去要挟了大夫,让他不许将我的事情说出去,大夫也应允了,虽然爹娘常来看我,但九爷交代我的事情大多在晚上,也都无碍。”
  苏欲晚这才放心,又和她聊了一阵,方从堂子里面出去,出门的时候众人见晏雪海对她毕恭毕敬,自己的态度也都恭敬了不少。苏欲晚嘱咐晏雪海这些天好好养伤,晏雪海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九爷,周府我还去吗?”
  “你身体吃得住吗?”
  “没问题。”
  “那就好。”苏欲晚淡淡答道:“周府那人比较好下手,会比在廉府轻松不少。唐玦那边我会帮你拖着,就在最近我会让莫奈何去把戏楼拆了,没有了唐玦你会好动手得多……我方才给你的药你要好好抹着,这几天少动,要你做的事情还很多,我可不想你就死在这里。”
  晏雪海肃色道:“保证。”
  苏欲晚又随着阿芍从隧道中出来,和她辞别,自己一个人从菩提树后面绕了出来,将相印收入袖中,走到寺院台阶前的时候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几眼,只见寺院寂静,她忽然想到或许过一段时间这里就再也不会这样寂静了……到时候乱军过江,民心动乱,这里的安宁,恐怕也再不得安宁了。
  念及此处,仿佛自己手中又多了几重罪孽,苏欲晚稍稍退后几步,俯身向着寺庙遥遥一拜。像她这样的人死后是会下森罗地狱的,她此时拜菩萨不求她宽恕自己的罪过,只求当时叶檀挂在菩提树上的心愿能够实现……不论什么。
  苏欲晚拜完转身回走,此时夜色浓重,四周寂静,她走了几步忽然察觉身后有人,步子稍稍一缓,惊觉一道剑光从背后席卷而来,她站着没有动,而另外一道青光乍开,和最初的锋芒撞在了一起,只见叶檀不知道从何处悄无声息的掠了出来,帮苏欲晚拦住了夜袭的刺客,那刺客见自己一剑没有得逞,深深的看了苏欲晚一眼,转身逃走。
  苏欲晚叹了口气,扭头去看,刺客的身形恰好消失在夜色之中,淡淡道:“他是唐玦。”
  叶檀收了刀立在她身边,点头道:“他使的是‘长涯剑‘,刚才那一招是长涯剑的经典招式,一招毙命,若是一剑未能得逞就只得逃命了,所以才走得那么快。”
  苏欲晚赞叹道:“这你都调查出来了?不错,那你去拔戏楼的时候我就不必担心你了。”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叶檀的脸,只见大颗的汗珠从下巴滚落下来,恐怕他刚刚承了那一剑也并不好受,伸手从袖中摸出一方香帕递给他,低低笑道:“擦一擦吧,没有受伤就好。”
  叶檀接过一看,这正是在船上初次见苏欲晚的时候,她中了毒自己递给她的那方香帕,不由得失笑:“多谢九爷挂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沉夜,秉烛夜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准备偷几天懒的。我上个星期申榜的时候还在想这周榜单或许又去主题推荐了,今天收到站内短信把我吓坏了:活力! 
  在活力榜上只有日更了。。。=。=
  好吧,简述一下这几章的内容,这里到了一个小高,潮,北国将死,这部分也要完了,然后女主会和男主的感情变化有一段很值得写的,应该有个四五章的样子,再然后男主陪着女主去南方,在南方的部分不会像北国这边斗来斗去,处心积虑。因为在南方我主要是想写个言情啊啥的,会相对温馨一点!
  好啦,最后,感谢各位小天使能够坚持看下来!爱你们!(づ ̄3 ̄)づ╭?~
  叶檀初见苏欲晚的时候曾说她做事太狠,看人也太准,你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但只要她遇着合自己脾气的人,就推心置腹……所以后来叶檀和晏雪海都在北国帮她做事,晏雪海化为白发鬼,叶檀曾是悬河公的心腹,苏欲晚得天独厚,所有的事情都依着她的计划在走。
  今晚叶檀见苏欲晚出去,忽然想到唐玦白天是来了相国府的,他既然有心刺杀悬河公,那么苏欲晚他定然也不会放过。所以苏欲晚前脚一走,叶檀后脚就跟了上来,苏欲晚知道他跟在后面,也就由着他去,等自己进了水冶堂叶檀就默默的守在外面,果不其然见唐玦骤然夜袭,心里直呼好险。
  苏欲晚倒不怎么在意,仿佛这些事情也都在她预料之中,笑着和叶檀聊了一会儿天,又将冶印和白发鬼失手的事情告诉了他,叶檀沉吟了一下,问道:“白发鬼失手,如今相爷是让我去偷相印?”
  “不,我现在有个其他的主意。”苏欲晚嫣然一笑:“若我记得不错,那相印会夜泛萤光?且那萤光中带着青丝,天下没有其他的玉能够仿制成这模样,但当年家父侍奉善意国君王左右的时候,君王曾提到过‘月食粉’,能将这萤光磨灭,就像月食一样遮挡住玉玺的光辉。白日唐玦来了府上,我将白发鬼的行径嫁祸给他,以三公子那样深的心机肯定会怀疑他的动机,不能保证不会怀疑到相印身上去,他对相印肯定会严加照看。”
  叶檀立即明白过来,道:“等三公子出门,我会再去看看,将‘月食粉’抹在相印上。”
  苏欲晚瞅了瞅他:“我本不愿让你去做这些事情的。”
  叶檀淡淡一笑:“九爷不必太顾着我的情绪,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我懂得。”
  苏欲晚按了按他的肩:“你懂得就好。”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相国府,守门的人给两人开了门,两人就往庭院中走,走到半路忽然见灯光下站了一个人,神色憔悴,正默默的看着苏欲晚,苏欲晚稍稍往前倾了倾,这才看清楚是三公子祁苓,微笑问道:“三公子这么晚了不去歇息,候在我院子门口是要做什么?”
  祁苓看着她默然良久,低声叹息一声:“想必九小姐也知道我爹要把戏楼拆了的事情了,我想问九小姐一些事情,不知道九小姐方便吗?”
  苏欲晚点点头,让叶檀先去备酒,带着祁苓走进院子里坐在石桌边,借着月光瞧了瞧他,想他应当才从戏楼回来,似乎心里很不好受,脸色抑郁而苍白,坐在桌边的时候目光涣散。苏欲晚很少见到他这个模样,问道:“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恰好叶檀将酒拿了过来,祁苓看了叶檀一眼,示意他先退下,苏欲晚摆了摆手叫叶檀先走,叶檀知道祁苓想和苏欲晚私下交谈,自觉的退出院子,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忽然被苏欲晚叫住,只见她笑吟吟的招了招手,旋即走到了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相印在他府上,现在就去。两个时辰之内不管有没有得手都要回来,切记,一定要回来找我。”说着塞了一样东西在叶檀手中。
  叶檀微微颔首,退出庭院,苏欲晚回到桌前把坛中的酒倒在两个碗中,递给了祁苓,祁苓端着碗一饮而尽,倒让苏欲晚吃了一惊:“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迈?”
  祁苓苦笑:“九小姐应当知道我的心事,我知道我爹要拆戏楼之后立马就去找了萱儿,她闭门不见,我在外面等了好久才等来一个小丫头,说萱儿要成亲了,叫我不要去找她了,我苦苦相问,才知道她要成亲的是城北的上官家公子,那公子我也见过的,喜欢萱儿很久了……”他说着又端着碗猛喝了一大口,险些呛住喉咙,咳了几声。
  苏欲晚微微点头:“戏楼要被拆了,浣姑娘嫁过去就有一个安身之地了。”
  祁苓却摇摇头:“萱儿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带她走,我顾及爹爹的情绪并没有做出回答,想必那个事情伤她很深。”
  “浣姑娘是真的喜欢你吗?”苏欲晚忽然问。
  祁苓抬起眸子来看她,此时眼眶蕴着泪水,亮晶晶的不知藏着什么复杂滋味,“九小姐,我我不傻,我的感觉素来很准。”
  苏欲晚知道他感觉很准,在没有拿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面都能怀疑到自己头上,深以为然,所以接着问道:“若再让三公子选一次,会告诉浣姑娘答案吗?会顺着她的心意吗?”
  “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我想我一直消极避世,始终懦弱了些。想来想去惊觉只有萱儿才是能够陪伴我一生的人,而我爹,我这半辈子都对他极尽孝顺,没有分毫对不起他的事情,也算是仁至义尽,就最后辜负他一次罢!若萱儿真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定然会带他走的。”
  “三公子如今做决定也不晚。”
  “的确。”祁苓惨淡一笑,举起碗来:“也就是今晚我才想清楚,该做事的时候就该决然去做……。九小姐,来,我敬你!”说着和苏欲晚碰了碰碗,一饮而尽,抓起旁边的酒坛全部给拆了封,洒然笑道:“九小姐,今晚不醉不归!我想你也有不少烦心事,都一并忘掉吧!”
  祁苓要喝,苏欲晚就陪着他喝,苏欲晚酒量素来很好,一边听祁苓说往事一边喝酒,往事悠长,缓缓听来竟觉得恍如隔世。
  原来相国府这三位公子都出身在战乱流离的年代,那时候善意国刚刚分裂,天下局势不稳,南北两边战事吃紧,悬河公的妻子连产三子,最后在生祁益的时候难产而亡,死的时候悬河公还在前线,连下葬的日子都没有能赶回来,直到边关局势稍稍缓和一些,他才得空回来看看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几个孩子都是被姆妈带着,见到自己亲爹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还笑着问他:“这位叔叔是哪里人?是来我们府上做客的吗?”让悬河公伤感许久。
  南北两边局势确定之后,悬河公回了相国府,才和这三个孩子亲密起来,但因为政务繁忙一直无法抽身亲自教导,导致这三子竟没有一个能够出人头地,暗自里也极为懊悔,唯有祁苓天资聪颖,颇合他心意,偏偏祁苓无心政事,一心放在浣彩萱身上,也让悬河公操碎了心……说到此处祁苓闷闷不语,连灌了好几碗酒,才怅然道:“其实萱儿很善良的。”
  他又开始说他如何和浣彩萱相识,如何和她相知,苏欲晚对这些很感兴趣,一边喝酒一边竖着耳朵听,听到他因为悬河公的命令不准去戏楼而错过浣彩萱生日的时候将碗一摔,拍案骂道:“你这个人也太懦弱了些!女孩子最重要的一天你竟然不去看她,活该她现在满眼幽怨,这么恨你!”说着又愤愤的夺过酒坛,大口大口的灌起酒来。
  苏欲晚和祁苓高谈阔论,喝了不知道多少,竟然隐约有些醉意了,看着面前的人都是晃晃悠悠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祁苓开始说醉话:“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醉过酒的,你你你,是不是下药了……。”
  祁苓一直在讲话,喝的不多,但脸上也已经开始泛红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酒劲压了下去,笑道:“九小姐说什么呢,是你自己喝得太多了。”
  苏欲晚摇了摇脑袋:“不对,你肯定下了药。”说着将碗端起来还要再灌一口,被祁苓一把夺过去了,道:“九小姐可别喝了。”说着就把酒倒了,空碗放在桌上。
  谁知苏欲晚此时喝醉了,手中动作极快,手腕一翻就把酒坛抱在了怀中,祁苓见她真的醉了,也不阻拦,稍稍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她,眸子变得越来越清冷,最后变得深邃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轻声问道:“九小姐,我问你,我哥哥是你杀的吧?”
  苏欲晚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祁苓顿了顿,又道:“方才我与九小姐说了,我这前半辈子都过得太软弱,一心一意想避政事,可如今九小姐有些欺人太甚了,逼着我北国出兵南下,又逼着我爹拆了戏楼让我和萱儿都没有来日可言……我想来想去,想着还是要去见她一面,要带她走,走之前总要为我爹做些什么,看着你今晚醉了,就和我走一趟罢,让我爹看看他一直相信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他说着走到门口,唤了一声“阿跃,马车备好了吗?”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祁苓扭过头来看苏欲晚,只见她喝得烂醉已经瘫软在了桌上,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着了。祁苓的确在酒中下了药,分量还不小,苏欲晚这个人如此自信,又是让叶檀搬的酒,怎么会亲自探查这酒中有没有掺了东西?他念及此处叹了口气,招招手让阿跃进来把苏欲晚放到马车上去。
  苏欲晚头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祁苓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抬着,被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她剩下的唯一一点清醒是想让自己爬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都使不上半分的力气,意识又沉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谁悄无声息的伏在了马车下面,等到道路边没有灯光的地方顺着马车壁爬了上来,轻轻的跃进了马车,拍了拍苏欲晚的脸,低声唤道:“九爷!”好一会儿没有见到苏欲晚清醒,从怀中摸出一个水袋,水中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闻起来有股子药香,拔开栓子将水全部泼在了苏欲晚的脸上。
  冷水刺骨,苏欲晚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大半,吃力的睁开眼只见黑暗中叶檀清冷的眉目,低声道:“回来了?”
  叶檀点点头,苏欲晚伸手让他扶了一下,好让自己坐直,接过他手里的水袋,将里面的水一股脑的全部淋下来,顿时酒意全无,杀心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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