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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褒姒传-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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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姬宫湦派遣楚侯的大军前往申国攻打,企图将杀了宜臼为伯服的前路铺平道路,可申侯却提前得到了消息,引了秦军作为援军。此事是如何泄露的,虽然谁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秀秀觉得此事十之八九是褒姒的手笔,她害怕姬宫湦杀害宜臼的事情传了出去,伯服的位置未必能坐得稳,周王还得受人苛责。
    可前些天,东宫的悉人来和秀秀说魏夫人悄悄的告诉褒姒,申国蠢蠢欲动准备发难镐京城,秀秀就等这一日渐渐临近,一旦战事被确定,就是她行事的最好时机了。这么想着,秀秀的面上就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朝着华辰殿走去,越走越快。


☆、第519章 周王这盘棋0
    夕阳渐渐西下,金色的光晕印染着褒姒白皙的肌肤,让人觉得她身上金光灿灿,不敢直视。她一件件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将束带扎好,将头发理好,再转过身去帮姬宫湦打理他身上的衣服,满面尽是温柔的笑意,一解多日来的愁苦,褒姒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姬宫湦伸手拨弄了一番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前留下了一吻,“留下来陪寡人用过膳?”
    “然后再留下来侍寝?”褒姒抬眼问道。
    姬宫湦动了动嘴,却没说话,他诚然希望如此,却深知褒姒的话绝不会这么做,不论他多么期望这一夜有她在怀,温香软玉。见姬宫湦不说话,褒姒踮起脚尖在他的面颊上吻了吻,一手揽着他的脖颈,踮着脚在他的耳边说道,“年关将至……”她顿了顿,打量着姬宫湦的神色,从他的面上透出了一抹浓浓的失望之意,她微微笑了笑,只说了句,“也好!”
    姬宫湦猛然回过神看着褒姒,满面的喜出望外,一手揽着她的腰就将她抱了起来,他不敢大惊小怪、她不敢喊出声来,这样拥抱、兴奋的画面就像是一出沉默的哑剧,令人看着感到心碎。褒姒与姬宫湦对坐在桌上用膳的时候,各自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并非刻意如此,只是从那间小小的屋子里离开,回到整个宫里的时候,他们都感受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铺天盖地的而来,姬宫湦无法向褒姒承诺,哪一日她就不必再受到这些负累,或许是一辈子、永远也看不到能够随心所欲的希望。
    褒姒也同样沉默无言,她与姬宫湦虽然没有交谈,可是心中早已明了他要说的那番话,也许是句抱歉、也许是句表白,可都显得无济于事,未来的路还是荆棘而坎坷,眼下难得的静谧时光越来越成为奢望了。这一夜,褒姒还是没有留下来过夜,姬宫湦差人将她送回了东宫中,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的,说那番话,只是想宽一宽周王的心而已。太宰上卿的人选亟待决定,司马的人选也亟待决定,文朔的去向需要安排……姬宫湦没有时间流连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这个女人是褒姒。
    褒姒托着自己的长裙走到显德殿门口的时候,姬宫湦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唤道,“你觉得何人来做太宰上卿最为合适?”
    褒姒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姬宫湦没有说话,她只是笑了笑然后迈步出门越走越远。
    那日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姬宫湦的决策如瓢泼大雨般密布而来,他释放了文朔,在牢中就秘密的差人给文朔递了一张字条,叫他迅速前往晋北之地,与郑伯友汇合,将今日朝中之事转述郑伯友。
    太宰上卿的职务空了出来,太宰一职是天官之首,直接关系到宫里的大小事务,虢石父意欲把持这个位置,三番四次的进谏企图将祭公安插在这个职位之上,再尹吉甫升为司徒,可惜他的进言却没能得到姬宫湦的认同,姬宫湦将秦国大夫吕章从秦地招了回来,再将隰xi)叔从晋国招了回来,二人分任太宰上卿和太史伯两个职位,吕章与隰叔都曾在晋国任职,是晋殇叔的朝臣,吕章曾因晋殇叔谋划刺杀大王一事而辞官逃亡秦国,隰叔则是因为父亲杜伯被宣王静杀害而逃往晋国寻求庇佑。
    姬宫湦一早与吕章暗通书信,作为自己安插在秦国的人手插手秦国的政务,此番百里成贸然出兵,吕章自然是知道些消息的,的确是申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差说客前往秦国说服了百里成,姬宫湦更是知道之所以能够说服百里成,便是因为自己当年杀害世子世父埋下的导火索。
    而隰叔原本辅佐晋殇叔,自晋世子姬仇继位后,晋国朝中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他的父亲曾进言宣王杀害无辜的女子不能挽回大周的社稷,此事叫宣王勃然大怒将杜伯拉去斩杀了,后来宣王也是因为在野外看见杜伯索命的亡魂而暴毙身亡的。姬宫湦继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杜伯平凡,与隰叔往来书信。
    把持太宰上卿一职是为了确保宫内政务不受虢石父控制,把持太史伯一职则是为了确保天下言论不被虢石父控制,姬宫湦将这两个职位捏在自己手中,拿来和虢石父交换的则是司马一职,虢石父安插上了自己的人手,等同于是掌控了军权,虽然丢了太宰上卿一个位置,心中也难免沾沾自喜。
    文朔一出狱,不敢耽搁就立刻朝着晋北赶去,路上故意绕道秦国将身后跟踪的人甩开,只身前往晋北与郑伯友汇合,将朝中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他叙说,听罢这描述之后,郑伯友的眉头紧锁,目光深沉,“掘突离开京城了吗?”
    “离开了!”文朔点了点头,“原本是要掘突重任司马之位的,可是临到诏书下来的时候,掘突就向大王请辞,离开镐京了。”
    “为何?”郑伯友有些不解。
    “不知道,”文朔解释道,“那时候我已经入狱了,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不确切,可是从别人口中也得知了些消息,郑夫人想要将掘突留在镐京,似乎是褒后用了些手腕让掘突请辞离开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郑夫人?”郑伯友眉头微攒。
    “是秀秀,”文朔解释道。
    “做了郑夫人?”郑伯友有些意外,绝想不到姬宫湦会让一个悉人出身的秀秀做了夫人,这比当日褒姒的盛极荣宠还要夸张,可是这种夸张绝不会是因为来自喜爱,同为男人的郑伯友自然知道天底下绝没有这种情分的。
    “郑夫人怀了身孕,大王高兴便将她加封为夫人了,将宫中的褒后冷落了下去,可后来听闻褒后心有不甘,竟然对郑夫人下了狠手,将这孩子……”文朔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郑伯友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想起那日秀秀来府上安排掘突婚事,二人一并去掘突府上大半日,深夜才返,而后就是褒姒的责罚、姬宫湦的宠幸,此事的发生令人郑伯友有所猜忌,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如今说褒姒谋害秀秀腹中的孩子,他并没有怀疑褒姒会不会下此狠手,她下狠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她出手必然意味着这个孩子就不该出生,在后宫里,不该出生的孩子有两种,一种是误了别人的事儿、一种是误了周王的事儿。
    郑伯友思忖片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孩子未必是周王的!”
    “什么?”文朔大惊失色,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接上郑伯友的话茬,好在针对这件事情郑伯友也不再多问,转而叫他说了一番眼下朝中的俱是,文朔将赵叔带辞官、大王调隰叔与吕章的事情一一告知了郑伯友,郑伯友听来时而颔首,时而摇头,最后听完了文朔的一番转达之后才说道,“怕是大王要对付秦晋二国了!”
    “什么?”文朔又是一番大惊失色,看着郑伯友无法想象这话的含义,“在我入狱之前,大王已经准备调我去攻打申国了,此番秦、楚、申三国结盟令大王勃然大怒,派我去攻打意欲拿下申国,将之据为己有,可是……还没出发我却被人栽赃陷害,说我叛国通敌,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谁知道大王竟然另有安排,放了我不说还让我逃亡晋北来与郑伯汇合!大王准备对付秦、楚、申的联盟,又要对付晋国,如此一来必定导致国力空虚,这个时候一旦有诸侯起兵攻入镐京,大周就不保了!”他想起了当年大周攻破朝歌一事,便是利用商纣王将手中兵马都拿去攻打东夷,都城空虚叫周武王平白无故的捡了一个大便宜,如今天下形势难测,只要姬宫湦敢将自己的兵马派出去,只怕是诸侯就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举兵起事,自从厉王之后,诸侯想要自立为王的人就层出不穷,姬宫湦的打压未必是个长治的法子,周王的几番兴盛、几番衰落,已经不复当日一呼百应攻打朝歌时候的威望了。
    郑伯友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文朔的肩膀,“此事你就不必担心了,他一定是自有安排。”
    “大王要做什么?”文朔有些不解的看着郑伯友,郑伯友却不说话,姬宫湦想要做的是让几个诸侯自乱阵脚,自己人拆自己人的台,而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内乱的国家收入自己囊中,他差郑伯友前来寻找晋国的二公子成师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如今成师已经找到,并且早就招兵买马图谋推翻自己哥哥的统治,只是眼下没有必胜的把握,才迟迟不敢妄动。
    至于秦、楚二国,重楚则攘秦、重秦则攘楚,诸侯之间原本就矛盾重重,他们想要推翻周王取而代之,若是诸侯同仇敌忾,大周必定陷入战事之苦,可问题是人人都想取周王而代之,可人人又都不想别人取周王而代之,如今姬宫湦的这盘棋就是在利用人们矛盾重重的心里,叫他们去内耗,自己留在最后收拾残局。


☆、第520章 年关0
    年关将至,宫里的大小事务也都有所消停,大家都在准备辞旧迎新一事,姬宫湦也如同往年一般设了宴,宴请前朝大小官员,而褒姒则在后宫中宴请夫人、嫔妃……无论是前殿还是后宫,这情形都是前几年没遇到过的,去年的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翻过年,就是褒姒入宫的第八年了,念儿也已经虚岁八岁了,这八年来的沧海桑田,后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褒姒特意差人将申后请了来。
    申后显得有些尴尬,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看着申后也有些尴尬,褒姒却仿佛浑然不知此事,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一如往日,各宫各殿都照顾到位,岁末大王的封赏也都一一带到,稍后自然会有太宰宫的宰夫们为这些女人们送去,去年一年多了位夫人——郑夫人,秀秀这一年的命途坎坷与越位得宠,叫人们唏嘘不止,褒姒向秀秀送上了祝福,愿来年再为后宫填个子嗣……这些都是后宫里的客气话,谁也不会真的当真,人们你来我往的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场面活儿,魏夫人会敬楚夫人一杯酒谁,楚夫人看着秀秀也是满面带笑,秀秀对着褒姒自然宛若当初不曾离开,殷切、热情。
    这场宴席直到深夜才渐渐的落下帷幕,送走了满屋子的人,这吵吵嚷嚷的世界才终于渐渐的消停、安静了下来,褒姒看着乱糟糟的大殿吩咐了悉人们将大殿打扫赶紧,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沐浴更衣朝着寝宫走去,她披了件白色的长袍,斜倚在床榻上,前些年姬宫湦赏金打猎赠她的狐狸皮还在床上铺着,她深陷其中,感到暖意融融,眼睛微闭,点了一枝香,香慢慢的燃着,灰烬一寸寸的落下,青烟袅袅散发着怡人的气息。
    她微闭着眼,已经很累很困了,却就是睡不着,这八年来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而过,从刚刚入宫时候的桑珠到后来的郑夫人,从秦夫人到赢德,从洪德到褒家满门,从宋妃道秀秀的腹中之子,这八年来死过了太多的人,这些人在褒姒的身边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去,以后再也不见,这感觉令她感到深深的悲戚,仿佛一颗心被人攥在了手中。
    门“吱呀”一声呗推开了,褒姒睁开疲惫的双眼转向门外,姬宫湦满面通红、跌跌撞撞的进来,几乎要撞在墙上了。褒姒一个翻身过去将他扶了过来,扶着姬宫湦坐在床榻上,她站着俯瞰着醉眼惺忪的他,“我去给你拿毛巾……”她说罢转过身,他踩住了她披在身上的那件长裙,裙子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胴体的曲线展露无遗,他呆呆的看着她、她转过脸看着他,他笑了笑,一把将褒姒拉入怀中,亲吻着她的肌肤,然后翻过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褒姒问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嘘……”姬宫湦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叫褒姒将这话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襟,褪掉了自己沉重的衣袍,翻身钻入了褒姒的被褥之中,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入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刺激的酒味,呛得褒姒轻轻咳嗽了几声,姬宫湦只是抱着她的肩膀轻拍了几下,然后自己就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褒姒看着这个男人的眉眼,看着他的面色,看着他已经上了脸的酒意,心中十分清楚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可是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肯说,她就不便问,而是靠在他的肩头沉沉的睡去了,她也感到十分疲惫,靠在他的身上、汲取他的温度叫她觉得暖意融融。
    新春的头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一片片的在空中飞舞,慢慢落下,很快门前的一片空地就被这雪花覆盖,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下了雪,日子反倒不是太冷了,比起前一天的夜里,有些回暖。褒姒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偌大的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姬宫湦早已不知去向,他走的时候没有惊醒还在熟睡的褒姒,只是悄悄的离去,此刻的褒姒看着空荡荡的床榻,甚至开始怀疑昨晚姬宫湦到底有没有来过?
    悉人备好了早膳,褒姒坐在桌案前恍然出神,一旁的悉人叫了几次她的名字,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叫她的人,那人有些紧张的问道,“早膳不和娘娘口味吗?奴婢拿去同膳房换。”
    褒姒摇了摇头,“昨夜……大王来过吗?”
    “奴婢不知,”悉人摇了摇头。
    “是你当值吗?”褒姒问道。
    悉人点点头,“一夜都在大殿,没见到大王啊!”她以为褒姒这么问,只是一个深闺中等待着大王宠幸的女人的期盼而已,答完话,褒姒便挥了挥手叫她赶紧去休息了。大年初一,新春的头一天是不必早朝的,想要去前殿打探些什么事情出来只怕都是不宜。年前最后几天,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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