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原来这么容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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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议事的地方，因为香雅阁是斧头帮的众多产业中唯一从事正道买卖的场所。
一走进大厅，丝丝就发现气氛不对。按说茶馆应该是修心养性，放松娱乐的地方。今天却是剑拔弩张，茶客个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
来时的路上，阿飞就曾经说过，斧头帮的第一把交椅“余老大”是个神秘人物，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斧头帮老二和老三是宿敌，两帮人暗地里较量过多次，表面上却装作一团和气。
因为大家都知道，斧头帮的第一大帮规就是：无故杀死本帮兄弟者，杀！无赦！而且没有人会不记得，两年前，斧头帮的一个小头目因为私仇杀了本帮一个刚入会的兄弟，帮主连下七道追击令，一路追杀到澳大利亚，将其乱刀砍死。
见飞哥和丝丝进来，伙计急忙过来招呼，阿飞熟练地点了甜茶给丝丝，自己喝的却是苦茶。两人刚进来时人人注目，毕竟年轻人进茶馆的不多。后来见他俩只是窃窃私语，并没有出奇的举止，也就不以为意，误把他们当作了一对情侣。
过不多时，楼上隐隐传来放肆的笑声。楼下大厅里的人明显分了两帮，听到这笑声，两帮人的神情都放松了不少。
距离丝丝最近的桌子坐了两个人，年轻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消瘦，鹰钩鼻，脖子左侧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年长者留着小胡子，看起来有四十来岁，面目和善。眼见气氛趋缓，两个人小声聊起来。
“泥鳅叔，依你看，今天打不起来了吧？”鹰钩鼻一口将面前的茶喝光，表情好像有点失望，正处在上位的年龄，自然盼着立功。
“嗯，不止今天，最近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事。”小胡子呷了一口茶，仔细品评，悠然道。他加入黑社会也不是一两天了，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要么倒下，要么跑路，没几个人有好下场，早就看透了世情。如果有别的法子，谁愿意整天打打杀杀？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泥鳅叔，昨天我又从学校收了两个小弟。”提到收小弟，鹰钩鼻满脸喜色，能够像古惑仔里的陈浩南一样前呼后拥一直是他的梦想。
“小三，要想上位，不能只靠拉小弟。那些小子毛还都没长齐，有什么用？顶多卖卖‘亚当丸’，成不了什么气候！”小胡子的儿子也已经十几岁了，当然不想让他走自己的老路，却也不便阻止别人拉小弟，所以含糊其辞。
“叔，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几招。”自打跟着泥鳅叔以来，鹰钩鼻一直想学他看家的本领。
“你小子，就知道偷招。你好好孝敬孝敬我，改天有空教你几招。”说到武功，他就不由想到儿子，儿子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却无心向学，也不知他今天逃学了没有？唉！自从老婆被仇家砍死以后，家也不像个家了。
“别让小强上学了，让他跟着我们干吧！”鹰钩鼻知道他儿子年龄虽小，武功却是不差。
小强虽然是蟑螂的名字，小胡子偏偏看中蟑螂的生命力顽强，于是拿来做了儿子的小名。
“别提这混小子，可把我气死了。”
“什么事啊？泥鳅叔。”
“刚升入初中，就打了初三的一个小子，送到医院里缝了八针，躺了一个礼拜。我问他为什么和人家结的梁子，他死也不肯说。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到处做广告，说什么打一个人一百块。”
“厉害啊！真是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就会做生意了！”
“生意个屁，浑小子纯粹是犯傻。打学生跟打老师能一个价吗？打男的跟打女的能一个价吗？打十二三的跟十五六的能一个价吗？”小胡子本来想说小小年纪就应该把心放在学习上，却临时改了口。
两个人的谈论声越来越高，邻桌的人听到，也嘻嘻哈哈地互相打趣。一个高个子白面青年凑了过来，故作神秘道：“泥鳅叔，是不是该让小强杀个人，练练胆子了？”
“就你小子能，你那熊样，敢杀人啊？”小胡子骂道，心里面咯噔一下，那可不行！连他自己也没有杀过人，在他看来，在道上混就是为了钱，不受人鸟气。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那就不是黑社会，变成杀人狂了，正所谓“黑亦有道”。
“嘿嘿！”小白脸刚入行不久，没经过什么阵势，被抢白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笑了笑，退回自己那一桌去。
看到丝丝探询的目光，阿飞端起茶杯挡着嘴，小声道：“对面的小胡子是斧头帮老二豹哥的人，十几岁就已经出来混了，为人油滑，办事利落，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
“哦？我看他倒是蛮可爱的。”丝丝故意找茬，她当然也看出小胡子难缠，闯荡江湖多年，脸上手上竟没有任何伤疤。
“你在这里等着，我想办法去二楼看一下，有事你先走，别管我！”阿飞并不接茬，神色凝重地说道。
“那是肯定的！”丝丝顺口接道，心里说的却是你小心点。
“伙计，这里太吵了，能不能给换楼上包间？”阿飞提高了声音，叫过伙计问道。
“实在对不起，楼上已经被人包了。”小伙计点头哈腰地解释。
“那就算了，再上一壶苦茶。”等伙计转身离开，阿飞转向丝丝道，“你在这里，我去一下洗手间。”进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洗手间就在茶馆的后面，看来他是想从那里下手。
“小心点！”丝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飞哥闻言一愣，随即起身离开。
二楼的豪华包间里，狭长的会议桌古色古香，四周坐满了人。正当中坐的是一个极其猥琐的干瘦老头，此刻他正在缓缓说话。
“我们的人已经打入熊老大的身边，所以这次谈判的目的，并不是要达成什么，而是一举解决他们，斩草除根！”
“我靠！又是找人代替。老大为什么每次都不肯亲自来开会？是不是没脸见人啊！”狼哥排行老三，脾气非常火爆。
“老三，你竟敢在背地里骂老大，你眼里还有老大吗？”老二抓住了他的把柄，不依不饶。其他人各自帮腔，不多久，两排人就吵得翻天覆地。
“都给我住口！”精瘦老头吼了一声，手里举着一面金牌，“见令如见帮主，现在我就是你们的老大，我的话就是命令！”他是余老大的心腹，知道老二跟老三早就有篡权的打算，只是苦于找不到人。
他也曾问过余老大，为什么不把他们二人都除掉，余老大一双眼盯得他极不自在，最后才告诉他。之所以不除掉二人，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真杀了他们两个，谁又能保证新上位的人不想篡权？说不定到时候更加难以控制。从那以后，他就知道了做老大的痛苦，就算别人跪着求他，他也不做，这也正是余老大信任他的缘故。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精瘦老头借着势头发威：“老三，你给我老实点，诋毁帮主就是犯了帮规！”
狼哥心里不服，却不敢再顶撞，他当然知道违反帮规是什么下场。只得忍气吞声，将头扭到一边，却意外发现窗外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即大喝一声：“谁？”只见灰色的人影一闪，从厕所的房顶滚落下去，瞬间不见了踪迹。
“给我把人抓回来！”精瘦老头命令道，一时间豹哥、狼哥的手下全都冲出了屋子。
丝丝刚端起茶杯，就听到楼上一阵骚乱，立即结账出来，发现阿飞已经在车上等她了。黑色丰田掉了个头，转眼就冲过两个路口，丝丝回头一看，一辆绿色半旧越野车紧随其后。她看了阿飞一眼，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看来斧头帮真是藏龙卧虎，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锁定目标，一路追踪下来。
丰田一直没有加速，直到开出市区，似乎完全不知道有人跟踪。绿色越野车若即若离，车上坐着三个人，正是小胡子、鹰钩鼻和小白脸。
“看来他们好像不知道有人跟踪。”小白脸说，双手握着方向盘，紧紧盯着前面的丰田。
“知道不知道都一样，也甭管他哪条道上的，一概抓回去！”鹰钩鼻一向秉承蛮牛作风，每次打架受伤最多的也总是他。
“别太大意了。”小胡子道。
楼上一有事情发生，他马上就盯住了邻桌。当他大声说笑的时候，似乎漫不经心，其实也在观察邻桌的男女。令他惊异的是女孩虽然年龄不大，却有一种罕见的镇定与从容。再看与之同行的男子，听口音并不是本地人，以他的阅历竟全然看不出门道，不由暗暗称奇。
当所有的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小胡子已经悄悄召集自己的手下，一路尾随了出来。本想在豹哥那里立个头功，现在却暗暗后悔，毕竟身边只有一条蛮牛跟一个鱼腩仔，一路上他不停地盘算着。
☆、第31章 诡计多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诡计多端
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不远处便是成片的庄稼地。黑色丰田不紧不慢地拐弯，转入一条幽深的小巷，略一迟疑，越野车也跟了上去。丰田不断拐来拐去，越野车寸步不拉，小巷越来越窄，越来越短。拐过几次以后，后面的车已经看不到前面的轿车。等越野车跟上去的时候，黑色丰田停在了一幢农家大院的门前，已经熄了火。
将越野车停在稍远的拐角处，三个人悄悄下车，小胡子低声吩咐小白脸：“你过去看看。”
小白脸掂着脚尖来到车前，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回头朝小胡子摆摆手，问道：“没人，怎么办？”
“我看看。”小胡子应了一声，和鹰钩鼻掩身走近。他围着轿车转了一圈，发现前面挡风玻璃上似乎有字迹，可惜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于是掏出打火机擦着，只见上面写着：“你们中计了！”禁不住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墙头上跳下两个人来，一前一后堵住了三个人的去路。“既然来了，还想走吗？！”阿飞不紧不慢地说道，正是老江湖惯用的口吻。
“就凭你们俩？也配！”鹰钩鼻吸了吸鼻子，脸上一幅不知死活的样子。
“少废话，冲！”小胡子喝道。不知敌人是否还有帮手，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所以他当机立断，招了招手，和小白脸一起冲向丝丝。
小胡子的选择绝对正确，利用鹰钩鼻暂时缠住阿飞，他和小白脸先解决丝丝。三个人当中，鹰钩鼻最为拼命，可惜武功根基差；若单以招数来论，则小白脸最擅长，可惜临敌经验不足。所以小胡子选择和小白脸联手，以自己的经验弥补他的不足。
但他还是选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该出手！
交手三招，阿飞明白了一件事，眼前挥舞着西瓜刀的鹰钩鼻并不像乍看起来那么蠢。他搏斗中所用的方法，竟是拚着自身中招，来给敌人重创。阿飞的两拳明明都打在他的身上，却被他硬生生捱过去，阿飞自己反而险些被对方的西瓜刀所伤。好在敌人招数太少，破绽却太多，所以阿飞并不急于求胜，他可不想跟一头蛮牛斗得两败俱伤！
两个照面，丝丝也看明白了。小白脸的招式虽多，却不会灵活运用。反而是小胡子虽然出手不多，却招招狠辣。所以只要留神小胡子的阴招，一定可以稳操胜券！
一个来回，小胡子就彻底凉透了！他明白，就算对方没有暗藏援手，己方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小胡子越斗越是心焦，难道今天真的要在阴沟里翻船吗？
丝丝正觉得小胡子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他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出招过狠，一击不中，就很难全身而退了。丝丝立时看出破绽，一脚踹在他的腿弯里，对方就骨碌碌滚到一边去，半天爬不起来了。
那边鹰钩鼻仗着狠劲多支撑了十来招，身上连中两拳一腿，已经摇摇欲坠。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那也是在功夫大致相当的时候，无奈两个人实在是相差悬殊，鹰钩鼻便只能自讨苦吃。
这边小白脸眼见同伴中招倒地，心中一慌，自乱阵脚。丝丝抬脚将他钩倒，顺势卸了他的右肩关节。几乎在同一时间，鹰钩鼻避无可避，被阿飞一拳封门，打晕在地。
丝丝跟阿飞相视一笑，随即向角落里寻找小胡子，却惊讶地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件黄色的上衣挂在草垛上。阿飞的额头上立时渗出了一层细汗，不远处就是熊哥的老巢，万一让小胡子逃回去通风报信，岂不是前功尽弃，糟糕之极？
……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千人迷精心打扮一番，提前准备下午的会面。她正在镜子前仔细端详，手机响了，是她的好朋友如眉。如眉在城市另一头的理工学院上学，两所学校相距不过半小时的车程，联系起来还算方便。
千人迷的女友不多，却也并不是没有。女人之间的关系本就非常微妙，何况她还是一个美女，这种情形便不足为奇。女友当中，她最喜欢的是如眉，她比千人迷大两岁，所以她叫她眉眉姐。两人同在一个大杂院里长大，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如果撇开性别不论的话。
千人迷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化妆的情形，那是在眉眉姐的房间里。千人迷傻坐在镜前看着眉眉为她上妆，眉毛变细了，眼窝变深了，眼神多了几许娇媚。面颊白里透红，浅浅的酒窝雅致可爱，嘴唇红艳艳的，饱满得像要滴血。千人迷笑了，镜中人尴尬地晖映，仿佛偷吃了禁果的夏娃。
客厅里的挂钟不合时宜地敲响，到了下班的时间。千人迷顿时如同被猎人围困的小鹿，整颗心都要蹦出来。急急忙钻进厕所洗脸，匆忙中眼圈成了黑的，嘴唇也肿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大熊猫，被眉眉笑了整个夏天，那年她才十二岁。
那时候千人迷家境并不富裕，父母的收入仅够她和弟弟的学费，经常是一个月都尝不到肉味。眉眉的父母则是国企大厂的职工，收入颇丰，而且年年分红。所以她最早的化妆品几乎全是眉眉送的，虽然都是小摊上的货，在她看来却弥足珍贵。
眉眉不但化妆，而且打扮入时，是那条胡同里第一个穿上Hot pant（热裤）的女孩。很长一段时间里，千人迷最羡慕的人就是她，面对面的时候，便禁不住自惭形秽。等她明白所谓三分姿色，再加上七分修饰，便是十分美女的时候，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