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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拾光而来的你-第20章

小说: 拾光而来的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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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叶湑确实不是特别高兴,当然,她并不是嫌弃言子墨的手艺,因为大学时代她就知道,他们的口味很不一致。
  “我觉得,你工作太忙,不用把时间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我要是找到工作了,是不会在这里吃饭的。”
  这个理由如果再冠冕堂皇一点就好了。言子墨突然有点失落,因为他看不穿叶湑的虚实,猜不出她的真假了。
  一顿饭吃完,叶湑才恍然发觉自己今天的胃口似乎不错,一向吃不多的她居然吃撑了。她还打了个嗝,言子墨嫌难吃一直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头偷偷瞄她,见状还偷偷笑了几声,叶湑有点尴尬,把桌子上言子墨准备的一杯果汁喝了口。
  然后她擦干净了嘴,一时没有话头,她随意问了句:“阮茉是谁?”
  还没等到对方回答,她先看到他一脸似乎略带促狭的笑,言子墨心情很好,陪她打趣:“吃醋了?”
  “……”叶湑无语了。
  “真吃醋了?”言子墨在确认这一件事上向来是跳了黄河心不死,撞了南墙不回头,一定要她亲口承认才行。
  “你的自恋癖应该改改了。”
  “好吧,我说。”言子墨耸了耸肩,可是看到叶湑似乎是有点认真的模样,他忍不住想逗逗她,“我的父母和阮茉的外公外婆算是旧交,小时候阮茉住在s市,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感情很不错。”
  叶湑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但眼底的瞳色似乎深幽了几重。
  言子墨是那种一尝到甜头就食髓知味的人,他得寸进尺:“小时候,两家家长就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尤其她的父母,还骗我说小妹妹的脸上有糖,一定要我上去亲一亲。”
  小孩子青梅竹马,开点玩笑无伤大雅,其实是可以忍耐接受的。
  不知道为什么,叶湑竟然觉得心中堵闷得慌,她陡然起身打断他的话,“你自己收拾碗筷吧,我困了。”然后,她推开椅子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言子墨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才十一点半就困了?
  他了然地奸笑:阿湑果然吃醋了啊。真可爱。
  与此同时,回过味的叶湑突然明白过来,也许言子墨是故意找话膈应自己的,一拍脑仁,为什么她就上当了呢?
  可是想到他拿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几欲落泪的动容模样,还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她苦恼了。
  安岑给她发了qq消息,有意聊一下彼此的感情问题,叶湑倒了一桶苦水,最后安岑忍无可忍:你丫头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手里攥着一个金龟,还想着爬墙!
  “……”
  紧跟着又是一大段:叶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三年,你有真正不喜欢过言子墨吗?我是说真的。刻意忽视不代表彻底无视,佯装不在意不代表真的过得去。你说你想陪言子墨玩玩,才答应跟他试婚。可你我都知道,以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对于当年轻率结束的恋情,你从来就没有甘心过,你只是找了个借口在接触言子墨,想给自己最后一点可以留恋的残觉回忆罢了。
  叶湑一阵沉默。
  最后,她在手机上输入了这样一句话:安安,我终于发现了,原来你还有写小说的天赋。
  安岑被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简直气得肝疼:我说的你自己想一想!要是真的还喜欢他,就拿出点魄力来,把那份没签字的离婚协议撕了!做女人,干脆、果断,才是好女人!
  最后这三个字让叶湑一阵眼晕,可也难得地让她陷入了一阵沉思。过了十几分钟,安岑的状态显示下线了,她鼓起勇气发了一条:
  可能旁观者清,你和学长看得一直都比我清楚。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子墨,我爸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每一次看到他,我就无法抑制心中潜藏的恨,我恨他。我才发现,原来我是恨他的。
  所有人都明白,爱情里,恨意味着爱。
  叶湑为自己对言子墨的恨而感到恐惧,她一直刻意压抑自己,想忽略它。在言子墨的面前,她一直在留着三分薄面以外,都是十足的刻骨冷情。
  而越相处之后,她就越会被他每一处不自觉的细节所触动,言子墨对她的温柔照顾,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甚至在他某些方面,因为身份关系的原因,他做得比学长还要关怀备至。
  叶湑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纯情的小女生,会为那种金玉其外的男生神魂颠倒,她现在需要的,喜欢的,就是一种男人。所以,她才会这么苦恼。
  午睡过后,叶湑刚醒,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子墨。她慢悠悠地起床,把窗帘和窗户一并拉开,透了口气,才返身去给他开门。
  言子墨身量很高,他现在站在门口,几乎等同于是卡在门口。
  如果不是他的表情透着一丝凝重,她也许会取笑他。这么面对面之后,他把手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叶湑。
  “你要的东西。”这口吻,说得上有几分不甘,也有几分落寞与无奈。
  叶湑没有翻开,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就在她凝眸以手指摩挲着文件夹外壳的时候,她听到他说:“我犹豫了很久,昨天你主动跟我提出的时候,我是生气的,可是,我这人要说还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我一定会遵守承诺。而且,也一定会尊重你。”
  他这么语气郑重地跟她说会尊重她。
  他还是变得跟三年前不太一样了。
  叶湑握着文件夹的手紧了紧,她听见自己努力平静却仍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谢谢。”
  窘迫地不进不退,言子墨最后叹息了一声:“我有事要去言氏大楼,你下午会在的吧,我给你带吃的回来。”
  “谢谢。”叶湑几乎是一路低着头地说完了这两句感激的话。
  “嗯。”他顿了三秒钟,然后点头,“那我走了。”
  “开车小心。”叶湑无意识地说完这四个字,随即瞠目结舌地把门一甩,关上了。
  言子墨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果然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呢。阿湑,我是不是离你又进了一步了?
  就在言子墨走后的五分钟后,手机里一条推送消息送来,正是安岑的qq回复:你还爱言子墨吧,恭喜你,你终于后知后觉地真相了。
  “……”她到底是有多愚笨才会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但是的确是在安岑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谏之后,叶湑才猛然如醍醐灌顶。
  一直没回复,对方催促了:叶子啊,女人的青春也没有几年了,抓紧时间吧。我看你再磨着,再好的男人也得被你磨走。
  切,一个二十五岁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的女人,竟然好意思数落她。
  在安岑连番的催促之下,叶湑的有点脸热地想到言子墨,陡然间陷入了一种甜蜜的矛盾当中……
  与此同时,言子墨的办公电话里接进来一条线。
  因为最近没什么合作项目,他以为是底下那个部门出了问题,不过在对方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言子墨本来不佳的脸色陡然降到了冰点。
  对方苍老的声音里抑制不住愤怒与失望,仿佛还有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的声音:“言子墨,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莫名其妙跟我们言家有了牵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讥诮地笑开,一丝冷意浮上眉梢,“对不起,您此刻应该质问的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您的儿子。”
  打进电话的人,曾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被供入神坛数十载,即使退隐江湖,关于他南征北战的传说却青史难书。
  只不过,在言子墨的眼里,他已廉颇老矣。而言子墨自己,也早已不再是三年前任他拿捏的言子墨了。
  他早就在等着这样一通气急败坏的电话。
  他的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现在的交锋,我可真是期待已久了。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木办法,我儿子就是这么有魅力,闺女已经抵挡不住了快要。

☆、拥抱

  言横渊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会这么叛逆。
  要说三年前,他从病床上苏醒的时候,一副冷岑心死的模样,言横渊也尚觉得一切未脱离掌控。即便后来言子墨那样放逐自己,他也没觉得有多需要引起注意。毕竟后来他还是收了心,接手了言氏。
  对于儿子的转变,言横渊一直觉得很满意。
  他一手扶植起来的言氏新总裁,其业绩与成就,比之他同龄之时早已是青出于蓝,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把言子墨一个人留在国内,让他接受他留下的考验和洗礼。
  可是却在今天,为什么言横渊竟然隐隐有了一种什么已经脱离掌控的无措感?
  他这一生,最大的强项就是掌控,最可惧的就是无法掌控。
  “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就算她没有父母,你也应该问我和你母亲的意见。”言横渊突然慢下语速,近乎好语商榷。
  言子墨弯了薄唇,眼底藏着一抹讽刺,“父亲大人,您留下的这个言氏实在烂摊子太多,而且伦敦那么远,她没出过远门,还是不要去了,要是您两老真想见见儿媳妇,请自己坐飞机回国吧。”
  这么无礼的话叫言横渊气得不行,身边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听筒里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喃,紧跟着又是言横渊斥责:“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慈母多败儿!”
  “呵。”言子墨嘲讽地一笑,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挂断了电话。
  比起词锋相对,他更喜欢真刀实枪地反抗。
  彼时,伦敦那边还氤氲这一层薄薄的水雾,言家大楼的阳台上几朵娇艳绯红的花打着精神,开得热烈奔放,挨挨挤挤地簇拥,晴日阳光,几缕柔软的光自袅娜雾色里渗下来,苏心晚的脸上泛着一抹温暖淡雅的光。
  然而,她正捧着杯子低着头,有点进退维艰。
  发梢见细碎的阳光仿佛一点点碎金,她清瘦如菊的脸蛋遍经沧桑却美丽如初。
  言横渊冷眼瞥了她一眼,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对这样的女人生气以后,他索性不再看她,只冷口说:“你的儿子自己找了媳妇,直接辜负了阮家,这件事他算是捅了大篓子,哼!我早知道他是个这么不成器的!”
  苏心晚默然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分明低着头给人怯懦温婉的感觉,可是她却还是勇敢地道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一直对子墨苛求太多,让他活得很压抑,很无助,就连婚姻,也让他身不由己。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什么事都让我们为他做主,如果他喜欢,我支持让他自由一回。”
  “自由?”言横渊陡然冷笑,“我当年接手言氏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自由。不然,也不会有你在这里。你说让他自己选择婚姻,可你知不知道,他娶的那个,居然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叶湑,那个女人让你儿子有多消沉你不是不知道!”
  听到熟悉的“叶湑”这个名字,苏心晚还是微微一怔。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母子俩第一次拉近距离,就是言子墨在病床上醒来以后,他抱着她的胳膊失声痛哭:“我失去她了,妈,我真的失去她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对的,她只能顺着他的背,柔软地叹息。过了太多年,她已经学不会该怎么忤逆眼前这个自矜功伐的男人了。
  就在她回忆着过去的时候,言横渊长哼了一声,他冷眼瞥过来,“你去,把那个女人劝走,子欣说她不是要钱吗,不管多少,让她离开子墨!”
  苏心晚沉默。
  一室阳光如绘墨泼来,高高下下。
  叶湑一下午都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履历,她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个人简历再弄得丰富一点,这样自己录用的几率才会大一点。
  言子墨敲门叫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她伸了个懒腰,然而推开门的时候,她突然敏感地察觉到言子墨似乎心情不太好,眼底一片阴翳。而且似乎休息得很不够,微微泛着一点青色。
  然而他一句话都没说,把叶湑带到厨房的餐桌上,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饭。
  他果然叫的外卖,这色香味比昨天的上了几个档次,叶湑很喜欢,只不过言子墨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中,她吃饭吃得不太放得开。
  过了很久,他才放下筷子,问她:“阿湑,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关于这一点,言子墨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但叶湑知道,他其实是觉得她根本找不到工作吧。没想到他竟然也会亲自开口问她。
  她想了想,很镇定地回答:“我现在遍地撒网,其实对工作没什么追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从事与金融相关的行业。”
  言子墨没有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他点点头,拨弄着手里两根细长的筷子,没有继续说话。
  今天的言子墨很反常,饭也吃得不多,近乎只是浅浅地尝了几筷子就放下了,他说了声要去洗澡,转眼就准备走。
  叶湑跟着他起身,“你才吃这么点!”
  言子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叶湑抿了抿唇走到他面前,她低着头吐出一口气,才凝视着他正经地问:“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向就是这么聪明,嗅觉灵敏。
  言子墨的眸光闪了闪,他低语:“没事。”
  没事才怪!事出反常必有妖,言子墨这种状态,十足的反常无比。叶湑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子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倾身而上,两只手搂住了她,在他紧贴上来的一瞬间,叶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以至于心中一点无声的窘迫与恨意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被心疼的浪潮吞没。
  怎么会那么在意他,在意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呢?对于现在的叶湑来说,这种感觉真可怕。
  “阿湑,我这么言而有信,你也要信守承诺,三个月满之前,不要离开我。”他在她雪白修长的颈边蹭了蹭,分明轻浮地仿佛在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可是叶湑还是没忍心推开他,她点了点头,“我从不食言。”
  “那好。”言子墨的心松了松,一口悠悠的气吐在她的耳畔,叶湑的耳根都红透了,他的声音宛如一首轻吟浅唱的歌,“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你感觉到压力的话,麻烦请握紧我的手,而不是退缩。”
  “好。”叶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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