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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字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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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胁迫半主动逃婚的和亲公主,但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背后不为人知的一层。迦南罗又是谁,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只希望他能够平安,这并非一个绝对的太平盛世,在四方村的那些日子,在重明寺的那些日子,他们都清楚地发现,那些日子有多珍贵,抵得过一生的繁华。然而迦南罗居然来了,他一路跟着和亲的车队,大半夜装成婢女混了进来。大概这才是迦南罗,从来令人既惊且喜,从来让她又爱又恨。
  迦南罗十分滑溜地滚进了床上,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狡猾的眼睛,眉眼弯弯:“长夜漫漫,来陪公主殿下睡觉啊。”花半夏拉长了脸道:“下来。”迦南罗越发无赖起来,整个人摊开呈现一个大字型,懒洋洋道:“这么冷的天,难道你忍心让我睡大街?半夏,一夜夫妻百夜恩,咱又不是头一次盖同一张被子了……”花半夏忍无可忍起来,上前要将他从被子里扯出来,无奈迦南罗沉如顽石,花半夏累得满头大汗要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床上已然鼾声阵阵,不绝于耳。
  花半夏背对着他裹着被子,自觉自己从未赢过一回迦南罗,颇有些人生自是长恨水常东的无奈。虽有些累,辗转半夜却是没怎么睡着,帐子里一片漆黑寂静,花半夏听见外头雪花一片片飘落的声音,像是落在心上,柔软的,脆弱的,一层一层,覆成安详的净土。她想起了缘素白的身影,想起那两个小和尚的一静一动,想起了那夜的烟花,眼皮渐渐沉重,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手轻轻揽住了她,带来久违的温暖,心跳声就在她的耳畔,这一夜,大概就在这温暖的胸膛与有节奏的心跳中过去了。
  迷蒙中有谁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廓,轻声叹息,似是埋怨,似是伤心,婉转缠绵,惹得花半夏梦中也想抓住那尾余音:“总是不记得我,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在这句话中,天地颠倒,花半夏在朦胧处看见天边妖艳的晚霞,小溪涓涓流淌,映出林中一双人影:那是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少女,少年的身上四处是血口,一道一道,堪比天边的晚霞,面上的笑容却似林间的温柔晚风,他不停地对那背上的少女说着什么,那背上的少女似乎是即将要睡着,聋拉着眼皮,鼻尖哼哼着答应,少年低低地说着:“别怕,我背你下山去,不碍事的……”花半夏恍惚意识到,这一双男女,竟都是受了伤,那少女更似乎是中毒,岌岌可危。她看着他们从自己身旁走过,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森林的尽头,远方似乎也有追赶的马蹄声响,她赶忙大喊出声:“快跑,快跑!”少年似乎回过了头,惊鸿一瞥之间,那眉眼的俊俏风流,霎时间让她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了某些东西……
  花半夏猛然醒来时,枕头上都出了冷汗。她侧过头,迦南罗的睡颜,如画一般。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去看窗外的天光。正是黎明时分,天与地,都十分寂静。
  次日的马车上,公主殿下的马车里偶尔传出有些轻声的耳语,婢女撩开帘子,却又发现几日来都沉默不语的公主殿下端正地坐在马车中。待帘子放下,迦南罗便从底下垫子下面钻出,一个翻身又靠在花半夏身上,花半夏一面推搡他一面道:“沙漠小郎君,我看你老家也快到了的样子,还是找个机会走吧。”迦南罗转了转眼珠子,笑得不怀好意:“偏不走,横竖来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花半夏撩开窗帘,在慢吞吞行走的和亲车队中发现了一个沉默的身影,远远看去也依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黑气。似乎是感觉到了花半夏的目光,那人抬起头向这边望过来,盔甲下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那双眼睛依旧静若深潭。花半夏急得摇起了头:为什么,一路追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想带自己离开,可是这一次却不比上回,皇家的威严岂容再犯?她带着焦急的心情放下窗帘,冷不防一个不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哼,是我技不如人,藏的这么严实也被你发现了。”
  方轻盈仰着粗大的脖颈,丝毫不畏惧迦南罗手下那柄锋利的匕首,昂然道:“要杀要剐都随你好了!”
  花半夏有一股想一头撞在马车上的冲动。然而冲动归冲动,所处的马车忽然一个趔趄,花半夏的身子一晃,方轻盈感觉到脖子上凉丝丝的拂过,顿时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在拥挤的马车里顿时引起震荡。花半夏就像一颗球,在马车里上下弹跳了几下,最后才终于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迦南罗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双耳一动,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是马贼。”
  不远处烟尘滚滚,传来几十名甚至几百名男子一起吆喝呐喊的声音,花半夏脑子一个激灵,顿时想起那些沙漠马贼在头顶晃着绳子或者弯刀的情形,直觉告诉她,不好对付。随着她的想法而发生的,恰恰就是车队引起的骚乱,纳兰止在前头命令道:“保护公主殿下!”
  不好,这些马贼连和亲的车队都敢劫。
  迦南罗却莞尔一笑,花半夏抬起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句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傅小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花半夏窝在牢房里,闷闷不乐地数着干草上的蚂蚁。
  当时荒漠上一片混乱,明晃晃的阳光在白色的雪地上反光,她一面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挡眼睛,一边紧紧抓着迦南罗的手四处躲藏,风吹来,雪花飞扬,哪怕周遭都是呐喊与刀剑碰撞的声响,花半夏的眼中也依旧只有迦南罗的那双手而已。她恍惚之间感到一种熟悉,也许是与他一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不过那时候是在黄府,穿着喜服的人不是花半夏,而是迦南罗。
  她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在方轻盈利落地撂倒了两个马贼后,迦南罗顺手就牵过了其中一匹马,拉着马缰飞驰而过,等方轻盈反应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只见地平线上一对飞驰的人影,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而已。两侧的景物迅速地后退,花半夏看见自己飞扬起来的黑色发丝,隐约也听见马贼的追赶怒喝声,也夹着方轻盈的暴怒之声,然而她居然不觉得心惊,在这种关键时刻,她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在血液中叫嚣沸腾。
  马贼们毕竟在荒漠上纵横多年,仅仅一箭之地,为首的马贼手上的绳子在手上呼噜噜转了几圈,就精准地套在他们的马蹄上,马蹄之下,扬起雪花与底下黄褐色的沙土,嘶鸣声起,花半夏眼前的世界倒了个个儿,瞬间仿佛飞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乱转了一通,晕头转向,再被迦南罗拎起来时发现他们已然滚到了山坡之下,马贼分为两批人马从两边包抄过来。迦南罗一手护着她,一手提着剑,环顾四面。花半夏心念急转,抓着他的臂膀道:“那些人只是要钱,若打不过,你先跑,再来救我。”
  迦南罗冷哼一声,紧紧搂住她的腰,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自信:“就这么些人,还不够我打的。”花半夏自然明白,他若是孤身一人,怎样都不会落于下风,可惜怀里的这个却是半分武功都不会。马贼正气势汹汹地逼近,山坡上突然飞来一道黑影,气势之凌厉,竟惊得逼近的马群腾到半空,扬着马蹄子将背上的人全摔了下来,那道黑影速度奇快,闪电一般窜动,瞬息之间竟杀出了一条血路。花半夏下意识看到当初在黄府中的事件在重演,仿佛又听到那句令人心痛的“带她走”,便用力抓紧了迦南罗的袖子,冷不防身后一道凌厉的风袭来,迦南罗将她往对面一推,陷入了鏖战,就在这短暂的分神之际,花半夏身后悄悄摸上来一个黑影。
  等到迦南罗踢飞了几个喽啰后,前方的黑衣刀客也停止了杀戮,因为花半夏正傻兮兮地站在那儿,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三个人被扔进了贼窝的大牢里,黑衣人坐在角落里保持他一贯的沉默,花半夏等了半晌,终于觉得面上挂不住:“迦南罗,对不起,我拖累你们俩了。”迦南罗抱着双手,紧盯着她:“半夏,你别蒙我。我看到那时候你想躲来着,可是突然身体僵住了,你能躲,可是当时躲不开,你怎么了?”迦南罗上前握住她的手,翻来覆去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末了又叹气:“现在想想,那小白脸还是有点用处的。”
  花半夏默默抽回自己的手:“你别多想,我能有什么,我们滚下来的时候你还护着我,我倒要问问你怎么样了?”话音刚落,牢门突然被踢开,一个庞然大物猛然砸了过来,花半夏避之不及,被迦南罗一个飞旋抱到了他身后,花半夏便在他身后探出脑袋:“方轻盈?”
  方轻盈吐出嘴里的草和沙子,迅速跳起来,满脸横肉,凶狠至极地瞪着他们俩:“你们居然自己跑了!”迦南罗哼道:“难道跟你一起跑?你敢说你不是贼心不死,来绑架她的?”所谓四两拨千斤,方轻盈被一句话堵得坐回了地上,恨恨道:“我早已知道你不是什么真正的夏公主了,过去绑你,也是为了我爹。如今,如今,不过求个心安,我觉着我该来,总觉得要出事。”
  花半夏看着她的样子,有些释然。其实她一早看出,这女侠人不坏,有几分热心肠,抛开当初碍于身份的误会,她终于能放心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来龙去脉。方轻盈倒也实诚,连自己爹埋在哪儿都讲了。
  “等等,”一直在旁听的迦南罗忽然皱了眉头道:“你说那个木公公,全名叫什么?”花半夏与方轻盈异口同声道:“木小敏。”迦南罗低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再说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牢门的木头上。花半夏还想问点什么,牢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扔进来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破旧长衫的年轻人,被粗鲁地推进来之后还碎碎念:“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懂事,对待老人家……”
  花半夏像一颗球,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带得稻草飞了方轻盈满脸,她惊喜无比地叫道:“爹!”
  方轻盈眼睁睁看着花半夏扑进那男子怀里,眼都直了,睁大了那双牛眼仔细一瞧,才发现那男子其实隐约有几根白发,只是身姿俊朗、眉目清明,乍眼一看完全是个年轻男子,虽然头发乱了,脸上也沾着土,依然不损其风华。方轻盈的目光在这个男子、迦南罗与黑衣人三个人之间来回流转,只觉已将今生的美男子尽收眼底,看了个遍。
  “对不起啊半夏,”男子搂着花半夏笑得慈爱:“上次本想去接你来着,都跟方丈说好了。不过后来遇到了意外……”“没事,爹,”花半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要哭鼻子的小女孩:“我很好,一直都等着你呢。”男子笑了笑,又有些不解道:“奇怪啊,我上次明明就写信给小雪的……”眼角一扫,他就惊喜了起来:“哎,那不是小雪?你在这儿呢!”
  花半夏慢慢松开了搂着父亲的臂膀,僵硬着脑袋去看那地上坐着的黑衣人,黑衣人难得多了一分色彩,他的耳朵红得像要燃烧起来,花父蹲下身在他面前唠唠叨叨他都没怎么听,一心紧盯着花半夏的反应。然而花半夏什么反应也给不了他,她此刻的脑子轰隆作响:天哪,天哪!他居然就是傅小雪!他就是傅屠户的儿子傅小雪!
  正是天昏地暗之际,牢房外的喽啰已经不耐烦地骂开了:“怎么又来一个,这牢房可挤不下了!”另一个喽啰骂道:“放屁!这位不是让你关的,他医好了寨主的伤,寨主答应让他来医治牢里的犯人的!”喽啰咕哝着开牢门:“寨主啥时候这么大方了,一向抠门……”一白衣男子闲步迈入,眉宇之间依稀是当初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在花半夏面前蹲下身,目光深深:“你可还好?”
  迦南罗突然咳了一声,打破了忽如其来的时间静止感:“白大夫,你可得好好给她瞧瞧。”花父的眼神在迦南罗、白飞白之间转来转去,又看了看傅小雪,再看着花半夏的眼神便有些复杂。小小的牢房,许多人的眼神闪来闪去,精彩无比,花半夏觉得在这些目光的躲避之下眼睛都有些疼起来,便压低了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飞白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道:“我来救你出去。”
  “白大夫居然也学会偷鸡摸狗”,迦南罗也在花半夏面前蹲下来,又笑着看向傅小雪:“不过这钥匙用不上了。”花半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傅小雪的目光炯炯,忽然开口:“你,好些了?”花半夏忽然明白过来,以傅小雪的功力,要杀出这牢房委实简单,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有片刻喘息的机会罢了。一旁的方轻盈也精神振奋,挑着眉道:“打算杀出去了?算我一份!”
  她将胸脯拍得咚咚响,花半夏还没来得及让她小点声,牢房的尽头便传来脚步声,众人隐约听见“寨主”二字。牢房的门在短短的时间内第四次被打开,来人笑眯眯的:“白大夫这是要救什么人呐?”
  那张脸贼兮兮,贼眉鼠眼,眼珠子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忽然在某一处僵住。方轻盈跳起来:“是你!小贼!”
  寨主小贼的双眼忽而又变得极亮极亮,那张脸难得没那么狡猾:“不卖面了?仇已经报完了吗?”方轻盈吼道:“少废话,放我们出去!”寨主看看她,又看看众人,叉着腰,皱眉道:“不对劲,看来这笔买卖做不得,做不得。”
  他的眼神落在花父脸上,似乎辨认了一会儿,面色变了:“你……”花父微微一笑。寨主冲着外头一个喽啰骂道:“混账!怎么把他抓进来了!”喽啰十分愕然:“属下见他就是一个无赖……”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寨主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冷汗。外头又冲进来两个喽啰,大喊道:“不好了!寨主!那些人杀回来了!”
  

  ☆、当年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短暂的牢房相聚之后,却又是战场上的分离。他们却都不知道,这原来是最后一次相见。许多人,许多事,在当时,永远不会发现,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过后天高海阔,已是遥遥无期。
  率先杀进来的人不是马贼。花半夏扒着栏杆,听见牢房长廊上惨叫声纷纷响起,几个黑影窜来窜去,只有刀光伴着剑影,所过之处皆是血泉奔涌。那个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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