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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重生之皇太子胤礽-第68章

小说: 重生之皇太子胤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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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一左一右搀扶起苏麻喇,重新坐下,稳定情绪听苏麻喇讲清原委。
    嫤瑜才嫁入宫中后,和顺公主就带着嫤瑜来探望苏麻喇。
    从身份上看,这不过是一位老奴。表面上看,也只是一位失去强势主人的庇护,缩在角落无声无息的老人。皇帝即便心存感念,也不免长年累月忘至脑后,更何况宫中攀高踩低的势利眼不在少数。
    一阵风来透着煞气,一阵雨过血腥蔓延,不是历尽风雨沧桑的人甄陶不出这种敏锐。
    和顺公主把外孙女带来,就是希望嫤瑜力所能及地陪陪这位老人,听听宫里的过去。顺治皇帝两废皇后(第二任在孝庄的坚持下被保留,即现今宁寿宫的皇太后),今帝的三任皇后接连仙逝,皇后的凤座,想要坐稳坐长,真不是容易的。
    来过第一次后,从此不用和顺公主带领,嫤瑜总会定期过来。曾经慈宁宫的掌事女官,何等风光,多少人哈腰巴结,如今每月的用度不是缺斤少两,就是被擅自免去一些资用,就连皇帝亲…口…交…代的赏赐都敢匀留部分出去。
    苏麻喇不说,嫤瑜看在眼里也没找去内务府或是与惠妃讨要,只是观察到缺什么,就从东宫带过来。转眼,嫤瑜入宫也快两年,早已是苏麻喇小院的常客,就连弘昰如今也能每月来上三两次。
    小手环本是苏麻喇想亲自为满百日的弘昰编织,只不过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便由嫤瑜编好,她来收尾。做佛头的珠子嫤瑜本不想让苏麻喇破费,但苏麻喇坚持要用自己的,以表自己的一片心意。
    虽然苏麻喇只提嫤瑜常过来看望她,但气氛一松泛下来,胤裪就顺嘴给父皇报备二嫂都会送来些什么好东西。补品、糕点、衣料也就罢了,可一听还有木炭、米粮、清油,皇帝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弘昰一人就要戴三个手环?”皇帝索性与胤裪一同挑选珠子,情绪掩藏。
    “也给弘昱和弘晴。”胤裪迫不及待告诉父皇,“二嫂说了,嬷嬷寿比南山,经嬷嬷手做出的手环带着福瑞之气。三位小侄子戴上,一定能避开污邪,健康平安。”
    给弘晴,皇帝倒不奇怪,老三本就偏向胤礽。给弘昱,皇帝着实有些意外,脑子里浮出见过一次的弘昱。
    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宝贝儿子,胤禔与大福晋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不是皇帝要求,弘昱三个月来就没出过门。
    浓眉大眼的小家伙就跟胤禔小时候一样,可性情却是南辕北辙。紧紧黏在大福晋怀里,谁也不让碰。皇帝的笑容刚迎上,弘昱立刻哇哇大哭,胤禔一旁直抱怨皇帝吓着他儿子了,皇帝被噎得半天都没说话。
    “嬷嬷,手环做好后,把弘昱与弘晴的送到乾清宫来,朕差人送去,您这份心意孩子们必须带上。至于弘昰的,待太子妃再领他过来看您,您亲自给他戴上。”
    苏麻喇含笑应“是”,心里却明白,皇帝这是生怕胤禔家不接受这份好意,遂以他的命令强行要求。
    “汗阿玛,您觉着这三颗怎么样?”胤裪选出三颗大小差不多的蓝色碧玺珠子,问向皇帝。
    皇帝接过来在掌心拨弄着,灵光乍现,“嬷嬷,朕记得弘昰很喜欢红色,乾清宫的红珊瑚佛手摆件,红珊瑚如意都被他拿走了。朕这就叫魏珠去取两串红珊瑚珠子来,选鲜亮红润的,弘昰准喜欢。”
    嬷嬷一听就乐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洋溢温暖融融,“皇上,您就宠着大孙子吧。皇长孙他还小,眼里也就能看到鲜亮的颜色,可不代表他就喜欢红珊瑚。再者说,就要三颗,用不了那么多。”
    “剩下的您收着,朕的孙子还多着呢。”变相地给苏麻喇赏赐,皇帝的心情也惬意起来。
    不止如此,胤裪也莽莽撞撞地配合父皇帮腔,“对对,我的儿子也要嬷嬷做的手环,也要红珊瑚珠子的。”
    “十一岁的毛头小子,你哪来的儿子?”皇帝拍一下胤裪的额头。
    皇帝手重,没用什么劲儿,胤裪的额头却已泛红。嬷嬷心疼地摸摸胤裪的额头,慈祥的目光觑一眼皇帝,“如果老奴没记错,皇上您可是十四岁就当阿玛了。”
    “嬷嬷,朕也是您抚育大的,怎么就护着他了。”皇帝不好再对偷笑的胤裪动手,朝向苏麻喇找安慰。
    嬷嬷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皇上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您就逗老奴寻开心吧!”
    屋外的风声还是没有消停,枯枝来回晃动,只是谁也不曾注意,一处枝桠顶端悄悄鼓起一个小包,裂出一线嫩绿。
    两天后,皇帝下达谕令,后宫事务暂由德妃打理,这也是与太后商议后的结果。惠妃虽被解禁,但一时也得不上皇帝与太后的青睐了。宜妃为了胤禌,魂不守舍,自是无法胜任。荣妃管事的能力不足,从来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
    太后也提过承嫔与悫嫔,毕竟这两位的出身最是显赫,把哪一位提上贵妃,都合情合理。然而皇帝当即就否定了,虽没有明说,但恰恰就是因为出身背景让皇帝踯躅难择,有些事情,皇帝还没想清楚。
    不过,令众人咋舌的是,宁寿宫的事务以及先帝遗孀、苏麻喇嬷嬷等人的生活所需被分离出来,交给太子妃打理。
    皇帝离京前的头一晚,终于单独召见了胤礽。
    胤礽进入暖阁时,皇帝端坐宝座,挺胸直背,宽大的额头现出纹路,沾染风霜的威风凛凛蕴入柔和。
    “拿去,朕在塞外时吩咐当地有名的蒙古匠人打造,早想给你了,一直没给。”
    递过一把蒙古小刀,皇帝的口气显得漫不经心,但眼色炯炯,亟待胤礽的反应。
    刀鞘与刀柄皆为金制,一条健壮的金龙自刀鞘尾部盘曲而上,龙首昂扬于刀柄,魁梧威猛。拔出刀身,钢刃锋利,吹毛断发。
    “儿臣喜欢,”胤礽眉梢欢快跃动,但很快影散,“只是,儿臣不能要。”

  ☆、第88章 两境开合

也难怪胤礽不敢接下这把金灿灿的盘龙小刀,此为御用的规格,不适合胤礽使用。
    “谢汗阿玛厚爱,儿臣不能逾制。”胤礽说完,双手把小刀奉回皇帝座旁的小几上。
    皇帝分不清楚这是御用的?怎么会,再清楚不过。在塞外时,为胤礽打造的蒙古小刀,刀鞘与刀柄是红木包金嵌珊瑚松石,当地蒙古王公们流行的款式。
    这会子,皇帝却拿出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御用之物送给胤礽,本就是明知而故意为之。
    皇帝决定送出御用匕首时,设想过很多场景,有胤礽兴高采烈接受的,有喜极而泣接受的,有扭扭捏捏接受的,有理所当然接受的。总之,接受就是。
    殊不知,胤礽的态度依旧延续恭敬有度,完全不配合他的节奏。这下子,皇帝是彻底懵了。
    皇帝一直以为因为自己那会子过度炫耀鄂尔多斯的大野兔,却又不允许胤礽过去参与狩猎,胤礽对他产生了怨气。之后,胤礽自己带着弟弟们猎了头雄鹿,那么好的鹿尾却胡乱一气塞进盒子给他送去,显然就是故意气他的。
    好吧,就算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在父母眼里总还是孩子。于是乎,皇帝把鹿尾包裹好送回,大方地表达自己的原谅。可接下来胤礽大张旗鼓地公开杖责自己表达对皇帝的歉意,皇帝着实生气了。
    打在胤礽身上,其实疼在皇帝心上,那么大的动静,皇帝脸上还觉着辣乎乎地发烫。真是个倔强任性的逆子,看来还是生我气呀。回到京后,胤礽谨慎顺平的态度更是让皇帝认定,这就是和朕置上气了。
    可是小孙子那么可爱,朕喜欢啊。挨尿了那么多次,还是喜欢。儿媳妇也不错,默默照应着苏麻喇嬷嬷,亏自己还口口声声念着嬷嬷是亲人,行动上却一再疏忽。罢罢罢,看在小孙孙与儿媳妇的份上,朕原谅你。为表达朕的慷慨,朕的御用小刀赏赐给你,这下子总该高高兴兴地像弘昰一样乐呵了吧?
    结果,还是被这不孝子泼了一大盆冷水。
    皇帝斜睨一眼小几上躺倒的盘龙,再看向垂眸落地的胤礽,严冷咧冽。逾制,你小子居然好意思跟朕谈这个?
    “细说起来,索额图张罗毓庆宫这些年来,在你身上的逾制还少吗?日常所用、衣袍礼制,逾制的地方多了去,你当朕眼瞎吗?结果,朕还不是都忍了。只要你专心学政,成人成才,日后能接手朕的江山,光大祖宗基业,那些逾制,朕就当大方赏赐与你,不去计较。”
    皇帝站起,负手围着胤礽转上一圈,停到胤礽前方,退后两步,保持距离,怒气上扬。
    “朕念着你代为监国期间,表现卓著,这才特别恩赐。索额图在朕眼皮底下逾制了那么多年,你乐于接受,现朕主动逾制一次,你反而摆出这副嘴脸,你什么意思?”
    胤礽没想到父皇会因此大发雷霆,但一听父皇其实内心很在意索额图犯下的那些逾制行为,反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拒绝。
    双膝跪地,胤礽伏地请罪,“汗阿玛,从前儿臣年少无知,往后再不会犯这样的糊涂。回去后,儿臣会对东宫进行整顿,所有逾制的地方一律改过。汗阿玛是一国之君,儿臣身为臣下,就该有为人臣子的样子。汗阿玛这些年对儿臣宽仁大度,儿臣却不曾领会汗阿玛的为难,儿臣愚蠢。”
    看着胤礽规规矩矩给自己叩首请求宽恕,皇帝本该喷涌而出的怒焰遭遇山石垮塌封口,一瞬间统统吞咽回肚。坐回御座,皇帝双手扶住膝头,有些骑虎难下。
    “你,你,你起来。”皇帝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颤悠悠指向胤礽,“朕好好和你说话,朕没有怪你。”
    见胤礽仍是伏在地上,皇帝的手收回,指尖急躁地敲打自己膝头。
    “胤礽,不是你的错,都是索额图的私自行为,朕都知道,朕不怪你。”
    胤礽直起腰,只不过仍是垂着脑袋没看皇帝,他面上是何表情,皇帝完全捕捉不到。
    “汗阿玛,儿臣已不是孩子。如今有妻有子,早该懂事了。我若没个阿玛的样子,弘昰一天天长大,有样学样,岂非东宫净出任性妄为的逆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儿臣监国,一笔笔军费的开支,一件件政务的处理,儿臣深有感触。您一再强调节俭,您自己也是严于律己,然而我,索额图是有错,但大错却是儿臣。如若儿臣不放任,谁又能强行施加。汗阿玛,儿臣错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股热流直冲皇帝脑门,涌向眼眶,争先恐后往外推搡。皇帝低下头,捂严双目,堵住泪花。这冤家儿子,搞得那么煽情,朕哪儿受得住!
    吸吸鼻子,皇帝咳两声清清嗓音,“朕知道了,朕不是说了吗,不怪你。噶尔丹是朕的心头刺,第一次出征,虽然打跑了他,实际上,朕颜面尽失,国威受损。第二次出征,把他几千人打余几百人,朕还是不甘心。到这第三次,朕一定要赶尽杀绝,方才罢手。”
    皇帝迅疾抹去滑落的热泪,生怕胤礽抬头看见,徒生尴尬。
    “胤礽,多年前,你在朕面前侃侃而谈统一大漠,成就我大清前所未有之广袤疆土。那样的雄心壮志刺激了朕,朕何尝不知屡次出征,国库消耗巨大,可朕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赢得这份荣耀。”
    皇帝再次走过去,停在胤礽身旁,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情悃悠长,“胤礽,朕一心肃清塞外,就是想把一个安定的天下交到你手中,好让你顺利当这个家。”
    父皇的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熨烫胤礽肩头,疼得胤礽的心阵阵抽搐。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父子俩最后会走到那一步?父皇您的安定天下最后却是交到四弟手中?为什么?
    胤礽双肩抖动,拧紧眉尖,用尽全身气力压覆下心头因隐恻之痛几欲爆发的呐喊。
    “汗阿玛,儿臣之荣华富贵,全全仰仗您的恩赐,衣食生死俱仰敕于您。从今往后,儿臣恪守本分,夕惕若厉。汗阿玛不在京期间,儿臣自当尽职尽责,汗阿玛回京,儿臣退避政务,绝不逾越。”
    胤礽握紧双拳,又瞬时松开,心平气和,“儿臣只想向汗阿玛讨要一样东西,不知汗阿玛愿不愿意给儿臣?”
    “你说,朕听听看。”皇帝目不转睛盯着胤礽,直到这一刻,依然看不清胤礽的神态。
    “儿臣,只想要汗阿玛的信任。”胤礽弯下身体,深深俯向硬实、冰冷的地砖上。
    皇帝只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僵硬,口舌凝冰,就连呼吸也慢慢凝滞。时间一点一点流走,皇帝竟开不了口,给与胤礽答复。
    信任,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何谈信任?
    最终胤礽没有得到皇帝有关“信任”的只言片语,当胤礽站起时,面上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父子俩一番嘘寒问暖的互相叮咛后,胤礽离开乾清宫。
    款步回撷芳殿的路上,胤礽抬头喁望夜空,无云净澈,月华如水。胤礽眸中浸入莹莹光泽,透进肌骨,荡涤心灵。顺境、逆境从来就是相依相伴,只管沐日月,行己路,自开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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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前脚才离开皇城,春风点染枝头翠绿,生机蔚起,同时也把一串串蛊惑人心的妖言妖语散布宫中各个角落。那就是,七公主是妖邪附体,她制作的灯能吞噬人的魂魄,胤禌就是被妖灯吸走魂魄,才变成魂不附体的活死人。
    正值德妃刚刚接手后宫事务,如此中伤女儿的流言四起,德妃怒气难平,一改岁月静好的娴雅姿态,处处搜查,势要找出造谣生事的源头。一时间,后宫波澜起伏,越是要压下,浪花就腾跃得越高。
    胤礽的毓庆宫照常听政理政,井然有序,前线需要的物资,源源不断送往。既然父皇不见噶尔丹的尸骨就不罢休,胤礽就在后方全力支持。
    嫤瑜如今不再是每日往宁寿宫请安、陪太后闲话家常的小孙媳妇,撷芳殿主位端坐,听取内务府呈报宁寿宫、先帝遗孀以及苏麻喇的院所用度,一条条过目清单,并亲自往各所落实。这回,内务府的官员,院所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见到嫤瑜,再不是从前那种旁视好奇的目光,而是谨小慎微的提心吊胆。
    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几个怠慢工务、克扣用度的奴才、官员拎出来,杀鸡儆猴,嫤瑜做起来,丝毫不手软。当然,不看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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