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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想带你看看这世界-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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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桓抿着的唇似乎有点微微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何希冉放下棉签扁扁嘴有些埋怨,“你睡得这么沉,也不回答我一下!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会不理你,知道吗?”
  他仍然闭着眼,阳光照拂进来在他脸上镀了层淡淡的光华,脸上似乎特意享受她娇嗔埋怨的句句呢喃。
  何希冉盯着他看了一会,叹了叹气,“算了吧!我舍不得对你生气,只要你醒来就好!谢桓啊,过几天我就开学了,不过魏教授建议我去实习,有几家杂志社都想我抛橄榄枝,你不醒来我哪都不想去,我要你替我挑!你给我分析去哪家好,上次啊你教我怎样与同事打好关系的法子很管用,我混沌还不错!。。。。。。你,你睁开眼好不好,我。。。。。。”
  他的睫毛微动。
  她欣喜若狂,拉起他的手裹在掌心,大呼,“你听到是不是?谢桓,你醒了!醒了是不是?你听到了,睁开眼啊!我。。。我就在你面前,听到吗?”
  她使劲的搓着他的掌心,希望这样的温度能让他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摇,怎样搓,他依然睡得香,睡得沉,睡得一动不动。
  微风继续鼓动睫毛。
  她看了看窗,失落的坐下床沿的椅子,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上,脸上满是惊喜过后的失望神伤,她低了头,一只手握着谢桓插着滴液管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儿,眼泪从指间冒出,心中酸楚难忍,哽咽道,“你真坏,骗我!骗我!我以为你要醒了,你你。。。你别睡了,我求你了!谢桓,我求求你,你醒来好吗?跟我说说话,你的所有事还没告诉我呢,我。。。我等着啊,等着,你不。。。醒来我听谁说,我只要你跟我说啊!只要你。。。。。。”
  木落明一进门就看到掩面泣不成声的何希冉,碎碎哽咽的话爬进耳内,他低了低头,眼睛模糊了,忍住了哭意。
  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肩,安慰道:“希冉!别哭了!他会醒的,相信他!”
  何希冉抬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睛哭得通红。
  她拧过头,拭去脸颊的泪水,沉默。
  “点滴快打完了,我,先去叫护士!木大哥,你帮忙看着。”何希冉说完就起身出去。
  木落明点点头。
  等何希冉出去后,他才慢慢开声,“谢桓,你让Jeen入林耀辉个人电脑,他调出了很多林耀辉为非作歹的黑暗交易,洗黑钱,非法操纵股市。。。。。。数不胜数。法院对他开庭审判了,明天会二审,证据很充分估计他逃不了。我想之前你的意思是,不管你爸爸的那件案子法院会不会平反,先扳倒林耀辉,让他入狱,是吗?你放心,你走了这条险路他绝无翻身的机会了。”
  他顿了顿,望向湛蓝的天空,低头笑了笑,又看向他,“重要是,你快点醒!我能帮你解决那一堆事,但你的女人你要自己安抚呀!你都不知道,我看她在这两个月里,整个人瘦得都快认不出来了,皮包骨懂吗?哦,忘了,你没见过什么叫皮包骨,这样说吧!古代纸糊成的门,一戳就破那种,她呀一推就倒,全凭意志撑着了,如果你心疼她,就别磨叽,睁开眼,醒来!嗯?”

  ☆、第七十九章

  迷失的人在这里迷失,相逢的人在这里相逢。
  突然金光穿裂黑暗,谢桓忽的身处暖意融融的屋内。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言,疼!孩子,啊——”十月临盆,程瑶下腹疼得全身痉挛摔在地上,满头热汗,脸色煞白。
  年轻美丽的女人,但那烂熟于心又亲切的嗓音,谢桓下意识的喊出,“妈妈!”顾不及想为什么他在这里,急忙跑过去想抱起她却扑了个空,震惊!他的身体竟然是穿明的,他重复抱了数次,依旧如此。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卧室冲出来,扶起她,着急问:“阿瑶,你怎么了?哪里疼?哪疼?”
  “孩子,孩子——”程瑶抬起颤颤手摸上了圆滚滚的胎儿。
  果断道,“我们去医院!”
  程瑶拽着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不,不,你还受法院禁令,出了这门就。。。啊——”
  腹下又一阵更剧烈的绞痛。
  “我不管,我们去医院,你不能有事!”
  男人看着简直痛到心里去了,抱起妻子奔向玄关,冲散谢桓身体。
  谢桓只觉得自己像一缕幽魂,他们看不见自己,感觉不到他,甚至听不到他的叫喊。
  只是这个俊朗清雅,气质内敛的男人,他是我父亲?
  出了家门,汽车一路狂奔。
  谢桓坐在后座上,凝重的看着他们。谢言轩一手握着方向盘开车一手紧紧握着程瑶的手,看了一下路况,不放心又看向疼得快眩晕的妻子,无比安心的声音,“阿瑶,很快,很快到了!你们会平安无事的!坚持住——”
  “啊——阿言,你——”
  “谢言轩,停车,再不停下来你的罪名还会多加一条,携款潜逃!再次警告!”后面紧跟的警车的喇叭不停警告。
  谢桓连忙扭头,四五辆警车左右夹击。
  “阿言,你快停车!快啊!”程瑶几乎吼了出来。
  轰隆隆!
  天空快托不住黑压压的云,轰鸣声仿佛在帮她苦苦劝阻。
  雨,疯狂下起来,滴滴答答。
  可是,谢言轩心里一横踩尽油门,溅起路上大泊的雨水,甩出警车的包围。
  警车穷追不舍。
  谢桓心里一惊,感觉事情就只发生在瞬间。
  路面潮湿,一辆货车在转弯处车胎打滑,货车司机急打方向盘往谢言轩车上撞,一声呼啸,不管谢桓拼了命往前怎么挡、怎么护,他们的身体就是抓不住甩出车外,抛到空中,落地的瞬间谢言轩抱住程瑶做了最安全的保护,他身体护在她下面和破碎的玻璃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成了她的阿言最后一句绝言。
  雨水不知道冲刷走多少血液,最后干净一片,什么都没留下。
  只剩下谢桓一个人,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就这样在眼前一幕幕的发生。
  他木然的站着,巨吼划破天际,“啊——”然后颓然跪在原地。
  ——
  “阿言,我的阿言呢?”
  “你们骗我,阿言怎么会死!你们都是害他的,他昨天还给我熬粥,还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
  “还有你们竟然说什么我的孩子眼睛出问题了,因为车祸?我们好端端的,没有车祸!没有!没有!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啊!啊——”
  “快!给她打镇定剂!”
  。。。。。。
  “阿言,枫叶落了满地,凭着朦胧的视线,我看到你被埋入泥土。落叶归根是一份归宿,残花凋谢是完成一次使命,而你的入土离去有代表什么?是你的解脱,还是洒脱?我不解。”
  “百般呼唤你,只剩下远山孤零零的荒冢和光秃秃的枫树枝桠,冷风吹着坟边的枯草,我抱着只剩一座冷冰冰的墓碑,我没哭,但也不会有笑,因为我相信了木槿之的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你还在我身边,对吗?”
  “阿言啊,我种了几颗枫树在院子,发芽了!我们的孩子也一岁大了,咿咿呀呀的学语会叫我“妈妈”了,走路屁颠颠的,看着我的心快软化了,照你温温和和的性格,你看着也会很心软的。对了,我给他取名‘桓’,其实借用一句诗‘仰看楼殿撮清汉,坐视世界如桓沙’,我就希望就算他看不到美丽的世界,也无忧无虑如桓沙般自由自在,你也这样觉得吧!只是。。。只是我多希望有你陪着孩子的成长,你一定牵着孩子的小手,从蹒跚学步跌到你怀里到蹦蹦跳跳跑来抱着你的脚撒娇,那是多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只能从幻想中寻,孩子对你的空白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填!”
  “阿言,我既欣慰又害怕,孩子慢慢懂事了,今天他奶声奶气问起我什么是颜色?为什么他听不懂小伙伴说的话,红色是什么?蓝色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不想说,孩子你因为眼睛出了问题所以看不到美丽是世界,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异类,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怎么可以让他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阿言,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你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又暖又干净,看着他我好像看着你,不过啊他很皮,又爱捣蛋,你那么安静的人性格怎么不像你了?打架,骂人,顶撞老师。。。。。。我快管不住他了,还好他怕极了严坤身上硬朗威严的气势。阿言。。。。。。孩子好像知道了你的事了,发了很大的脾气,对你也误解,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信了你造假账,携款潜逃,无论怎么解释孩子都听不进去,还有说不想有这样的父亲,我该怎么办?我一直对孩子闭口不谈你的事是希望他远离这个是非中心,健康快乐的活着!我这样做对了吗?我好想你!好想!阿言。。。”
  “阿言,枫树长高了,树干挺拔,树叶茂盛,我就等秋天了。。。。。。”
  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爬进谢桓的耳内,仿佛他的母亲就坐在窗前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声声泣血的写下这些苦言。
  自责、懊悔盈满心头。
  “孩子。。。。。。回去吧!”
  谢桓一抬头,母亲温婉的站在他身边,柔情如水的看着他
  “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谢桓想起以前对自己母亲声声恶吼,句句冷言,冷漠的恶行,胸中的情绪爆发,他更加恨年少的自己,恨透了那个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的自己找林耀辉报仇又怎么会让自己母亲永生的离开这个世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眼眶早就湿了,激动的说:“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你,妈妈,对不起!我。。。。。。”
  “乖孩子,这里不属于你,这只是虚幻的梦境,你回去吧!你停留得够久了,想念你的人,顾念你的人,还有爱你的人还在现实中等着你醒来了,回去吧!往前走,别回头!妈妈永远在后面护着你,记住了!别回头,别留恋这里!”伴随声音悠远,眼前的人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光明的缺口。
  “妈妈!——”
  ——
  何希冉念完那封许严坤给的信,泪已千行,泪水涟涟打湿那几张信纸,模糊了清秀工整的字迹,清楚看出每一笔都陷到极深,每一划都力透纸背。她能真真切切感受生离死别,天人永隔后,枫树落了一季又一季,信里的女人就苦苦守着这寂寞的枫叶,让思念绵长绵长,无法与爱人厮守终身的煎熬与刃心她放在无人夜里,悄悄藏在下字字句句里,而活下去的勇气和坚强留给白日里迎来袭击的种种苦难,但支撑她恐怕是永不停止的爱吧!
  她明白!不是所有事只有死能解脱,爱能超脱一切,甚至生与死的距离!
  她揪着信纸伏在病床上,握上谢桓的手,感受来自他微弱的温度。
  “谢桓!你说是吧!”
  说完这句,眼皮一垂一垂。
  正在这时,多日不曾动的手指在她她沉沉睡去的同时跳动了一下,只是细微的跳动,但就足够了,好比蝴蝶的微微鼓翅,大洋的彼岸就刮起狂风巨浪。
  她以为只是微微阖眼,想不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微微动了动身子,自己躺在软绵绵的病床上睡了一整天,打量四周,不是谢桓的病房,她连忙下床及上鞋子,冲了出去。
  谢桓跟着那束明亮的光一路狂跑,在光的尽头一切程亮,晃得他睁不开眼,刺得他眼前一黑。
  “谢桓,你你醒了!”激动熟悉的男士声音在耳边响起。
  木落明大呼,从椅子上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谢桓,我是谁?何希冉是谁记得吗?还有,这这有几根手指!”
  他竖了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
  “你。。。。。。”长时间的不用嗓子,说起话来沙哑难忍,谢桓脑袋一片混沌,想了想,整理一下记忆,有气无力的说,“木落明,你。。。脑子。。。坏了吗?”
  “哦,呵呵,”木落明讪讪收回手,舒心笑了,“一时激动忘了你看不到,只记得电视剧里有人脑子受伤后基本会问这几个问题!何希冉呢你不会忘了吧?”
  他静了一瞬,慢慢说:“她是我的女人!”
  “还好,还好!没辜负她。”木落明想起一件事,一屁股坐在床缘,脸色凝重,迟疑:“你,知道你很严重吗?你的脑袋。。。。。。”
  谢桓脑里一轰,一动不动的僵住了,然后快速敛去脸上那一瞬慌乱的狼狈神情,艰难的撑着想坐起来,木落明眼明手快,垫起枕头扶他靠着软枕坐起来。
  沙哑掩饰他的担忧,问,“我有,什么事?”
  “看来你完全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叹了叹气,小声说道:“何希冉不让我说的,不过我不想骗你!这样说吧!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没有灵魂,没有自我,没有将来。你可能以后再也不是男人了!”
  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重,空气好像凝固了。
  “。。。。。。”谢桓懵了一下,“以后我不会长胡须了?”
  轮到木落明呆了,这位仁兄的重点难道只有后面一个,不禁郑重其事,“没有将来,懂这句话吗?”
  谢桓滞了一下,半晌才问:“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流的是女人的血,是希冉的血,你明不明白?”
  “我。。。。。。”
  看了这位情感收藏极深的兄弟脸上出现几经变化的表情,木落明真是感到通体舒畅,神秘一笑,“你真的不明白?深一步说,她是你的大恩人,你一生的债主,从现在开始,你在她面前就没有发言权了!她的血输给了。。。。。。”
  嘭——
  病房的门开了,冲进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
  木落明后面的话被打断,他转头一看,拍了拍兄弟的肩:“你的女人来了!哦,不,你的恩人,你的债主来咯!”

  ☆、第八十章

  软塌塌斜靠软枕,大病未愈连呼吸都是虚弱的,阳光轻轻柔柔,眉目清浅温和,谢桓慢慢地浅浅地笑了起来,就像一弯忽明忽没的弦月,清淡又绵长,悠远又温润。仿佛是一年前他静静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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