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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瞎眼太子追爱记-第46章

小说: 瞎眼太子追爱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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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民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越来越多,有说南阳城里有国公府,出了皇后,家里存的粮食单独建立粮仓来收,有说圣上体恤,南阳城要开仓放粮,若是得了那么几捧,也多了些活路了。
  待萧绎得到消息,南阳城已经被流民围了城。
  南阳城的城门如今四处紧闭,城楼上士兵具甲持刀箭而立,一个袄教的小头头每日拿着鞭子和一车的馒头,指使这些流民每日去南阳城的城门叫嚷着要放粮。
  喊完便可以回来领一个馒头,若是有人没有出力白混馒头,东南西北哪个城门都有袄教的人看着,一旦瞅见便是一刀剁下手掌,有侥幸逃过去混的,若是被两个或以上的人指认出来,照样拖出来,一刀剁下。而那人的馒头也由被指认的人平分。
  逃哪儿去,哪儿都没有出路,这南阳城便是那最大的肥羊,那些袄教的人整天再说:“弟兄们,城里不说那富户,还有咱先皇后娘家,除了粮食,金银珠宝应有尽有,等咱们进了城,喝酒吃肉都不是事!如今庄稼都生了瘟了,这馒头是咱教主向圣母求来的,哪些死了的弟兄也别怕啊,都是往极乐世界去了,咱教主天天帮着念经祈福呢!”
  话说高仪跟和曦一起,将那袄教发展的有声有色,这教众一多,眼线便也多了起来。有日高仪接了个密报,道有人曾在浦霞镇给一位年轻妇人诊过脉,那妇人象极了已经死去的先皇后,当时却有了两月身孕了。
  高仪正搂了牡丹阁新来的美人喝酒,顿时满腹的酒气化成涔涔汗珠自后背额上流了下来。
  他将怀里的美人一把推开,面色一肃问那回话的人道:“此消息可真?”
  来传话的人跪在地上道:“回太傅,当时将那徐昭佩的画像给那看病的大夫看了,大夫说确认无疑。”
  高仪又问:“如何会在浦霞镇出现?”
  “回太傅,举凡去南洋的船都在浦霞镇补给,徐昭佩便是在一艘去南阳的船上下来的!”
  高仪冷笑一声:“好个定国公府!儿子干着投机倒把的朝廷明令禁止之事,女儿亦不守妇道整出这瞒天过海桃代李僵诈死之事,真真是需要我等清君侧了!”
  那恶狠狠的眼光一转:“徐璟臻这书呆子只知道读书却没几分灵透心肠,忽然被赶出定国公府,想必也去了南洋了吧!倒是那徐璟明,还是颇难对付,你看南阳已被围城几日,还能民心不乱,除了徐璟明再无他人之想。”
  接着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掷,“咣啷”一声,好好的一只哥窑的杯子摔的粉碎,如毒蛇般阴冷的声音吩咐了下来:“徐璟明的船都跑南阳哪几条路线,速速与我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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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将至

  南阳城的县令程慕恭一直觉得这是个肥差,南阳城物产丰富气候适宜,又因国公府在此圣上多有眷顾,按照历来的规矩,若是稳稳当当几年不出差错,便能妥妥升迁。上几任都是如此,简直就是江南官场镀金所。 
  只摊到他头上,前两年还是顺的,不知怎如今却被流民围了城。南阳县也是受了灾,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罢了。如今竟有人煽动说这里粮满仓,圣上还要开仓放粮着实无稽之谈。
  他也知道流民无小事,这会能围城逼着放粮,指不定明日便成了造反。一来南阳城没有那么多粮,二来这放粮也是需要圣上亲笔御旨的。可这城如今被困的水泄不通,消息完全送不到西渭城去。
  但这程县令脑子活络,知道兹事体大,便亲自上门求国公府出面。若是一旦无事便罢,若是万一有什么大事发生,有国公府在前面顶着,自己也不能落下什么大罪,着实油滑的很。
  徐延铸是个纯臣,多年又受皇恩,明知这程县令打的一手好算盘,还是应了下来,与程县令一同协理这内外之事。
  徐璟明便跟着徐延铸跑前跑后,这位南阳城里之前出了名的逍遥三爷,此时方渐渐显露出他的本事来。
  困城第一日,徐延铸与程县令便命人维持城中的秩序,有抢掠时期发生一律押入大牢,城中几口水井和存储粮食的地方也命人严加看管,以免城里有袄教教徒乘机里应外合纵火下毒。同时又让人只会城里的富户,万一围城时日一长,便要拿出米粮来施粥,只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如此。
  只这危机时期便是民心贪欲尽显礼法败坏,第一日推行下去着实困难重重,不少衙役还受了百姓殴打,这徐璟明持剑杀了几名闹事的,这才渐渐安稳起来。
  徐璟明授课之时讲授心学,当时离开善兮堂的弟子不少,但也有留下来的弟子牢牢记住他的话:若只是死读诗书,不通世故,不懂风土人情与危机应对之法,如何替天子牧民?
  这些弟子自发组织起来,每日在城里巡逻。不过三两日,城里不少壮丁也加入到这个队伍。
  围城第二日深夜,程县令手书一封密信,由徐璟明绑在信鸽腿上,送了出去。
  程慕恭如今才服了这位三爷,若是消息送不出去,只怕自己坚持再久,最终还是丧命于此。只他小心脏还没放回去,徐璟明便一脸严肃的告诉他,据他的信使来报,越来越多的流民正在向南阳集合,要程县令务必做好迎战的准备。
  千里之外的巴彦,国主查尔金也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只等流民再聚集两三日,自己与那流民同一时期,一南一北两向夹击,务必要让明元左支右绌,无力还击。
  三日之后,是八月十五,明日便是正是月圆人团圆的金桂飘香的日子。可南阳城外的流民有病有死,剩下的若是想逃走,便会被袄教的人捉住,一顿鞭笞。到处都隐隐漂浮着臭气和绝望。
  袄教头目这一早便拉来十几车的月饼,道:“这么些天了,南阳城门关的死死的,一粒粮都没有出,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弟兄们,咱们教主体恤大家,今日给大家送来了月饼!咱们今日一起打开这南阳城的城门,县衙府里我们吃月饼,过中秋!”
  草原上的月夜,格外的明亮,八月正是水草最为丰美的世界,清凉的夜风拂动着,一支铁骑趁着月色大踏步的向定州方向行进。
  成千上万的骏马奔跑,地面踏出雷鸣一般的声音,已经马上临近定州方向。
  这支队伍的前面,捆了从明元送来的那些工匠,足足一两百人,查尔金便是要把他们放在阵列前面,看看那些守城的将士如何对自己人下手!
  这些工匠被人拿绳子拴成长长一串,被马匹拖着,只略走慢了些,那牛皮的鞭子便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这些人都咬了牙,面上一片死气沉沉。
  行军至半夜,查尔金命原地休息两个时辰,因一个老者年岁大了些,跌了一跤,便又是几鞭子下来,那后背衣服早已绽开,血痕交错。在这队伍里有一人站了起来道:““小民李荆明,愿意追随大王讨伐明元!”
  这群明元的队伍里一片死寂,周围的人以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李荆明。
  查尔金勒住马匹抽出苏鲁锭小跑了几步喝问:“你是何人?”
  “小民乃是明元来的工匠李荆明,愿随大王左右,听凭差遣!”听闻大王要讨伐明元,愿追随义师!”
  查尔金怒极反笑:“你是明元来的人,怎要随我去征讨?还不快些前来受死!”
  李荆明上前几步道:“小民虽是明元人士,却与那些狗官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小民的父亲因缴纳不够税赋被官府打死,母亲几年后亦病重身亡,小民定了亲的妻子也被强逼这取消婚约,小民实在没有活路,这才应征来了巴彦,小民愿随大王一起,杀尽明元的狗官!”
  查尔金道:“按照你们明元的规矩,此时你可有投名状?”
  李荆明从怀里抽出一卷轴道:“此乃小民绘制的明元版图,愿助大王一臂之力!”
  此时那明元工匠顿时哄乱做一团,方才那被抽了几鞭子的老者硬走了几步,一口啐在他面上道:“我呸!你这个明元的叛徒!早晚不得好死!”
  李荆明也不闹,任他唾面自干,对那些工匠说:“咱们来的时候,咱们来的时候,太子给我们送行,言必会接我们回去,只一直等到太子登基,草原的公主成了明元的皇后,咱们依旧在这里喝着西北风,当初来的都是家里没有活路的兄弟们,为何要给那些狗官白白送死?!”
  李荆明又向查尔金道:“小民今日愿向草原上各路神明发誓,今日若有半句虚言,定死无葬身之地!”查尔金哼了一声,又细细打量一番地图。草原上的人都信神明,既然他发的誓这样狠辣,加上地图看起来并无神明不妥,查尔金正瞅没有带路的,给身边的侍卫道:“给他松绑,让他带路!”
  

  ☆、壮士一去兮

  又行军大半日,正值黄昏,草原上红日斜挂天边,连草地和远处弯弯曲曲的河流都照成金黄色,三三两两的牛羊散落在四处。查尔金的大军离着定州城只三十多里,命驻扎在此处,不准生火起烟以免暴漏行踪,只等夜□□临便悄悄潜入,打个措手不及。
  查尔金在帐外与几位近臣一边喝酒一边用刀削着用早先用盐水煮好的羊肉,他的那支苏鲁锭便在身边搁着,李荆明往这边望了望,见无人注意到他,便向那些拴着的明元工匠身边走去。
  这些人来就是为了送死,哪有人管他们吃喝?还是拿绳子拴着,两名士兵看守着。李荆明刚走过去,那两名士兵便拿大刀格挡住了路道:“大王有令,闲杂人等一缕不得接近!”
  李荆明拱手抱拳笑道:“两位勇士,小民和他们一同从明元前来,想再劝上一劝,我的这些同乡们个个都是有好手艺的,若是能心甘情愿给大王效劳岂不是一桩美事?”
  接着偷偷塞了一锭银和一盒茶叶。这银子已有几分重量,关内的茶叶在这里向来是千金难求,这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道:“看你一片诚心,你且快去说几句话罢,咱弟兄们顶不了多久。”
  李荆明谢过了,便向那群人走去,早先啐他的那个大爷姓宋,是明元内地平封县人士,种庄稼的好把式,这大爷上了些年岁,又受了些伤,如今正在那里昏昏沉沉,忽然觉得有人摇晃他,便睁开眼来,望见是那白日里卖国求荣的李荆明,便又要喝骂。
  李荆明用力按住他的手道:“宋大爷且听我说几句!”
  李荆明是打铁的汉子,被他一双大手摁住,那大爷一时发作不得,只在那里破口大骂,李荆明凑在他耳边悄声道:“等晚些那边若有什么异动,大爷吆喝弟兄们抓紧四散逃了去,或许还有生路。”
  宋大爷被他的话一惊,住了嘴,忽然觉得绑住的手里被塞了东西,触手凉硬。
  “这是在下打的一把小匕首,用力按下便可弹出,等下可割开绳索。”
  宋大爷顿时明白了李荆明的想法,眼角有些湿了,“孩子,方才大爷错怪你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逃吧!”
  李荆明摇摇头,道:“不瞒宋大爷,在下来之前,太子有密令与我,我方才留意了一下来回巡逻的时间,可汗大帐每逢半个时辰,便有一盏茶的时间只剩两个士兵在门口值守,我便趁夜色略黑一些动手,如今还有一事需劳烦大爷!”
  宋大爷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滋味,佩服他这般忍辱负重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正色道:“此时不讲那些虚礼,你尽管说,大爷拼着命也在所不辞。”
  李荆明的眼中忽然浮上几分暖意:“在下有位未过门的妻子,只怕我还是得负了她,我那位妻子姓王,名绮年,现在是太后身边的女官,我的消息,还请宋大爷帮忙转告她,让她寻个好人嫁了,莫在想着我。”
  接着偷偷将一张纸塞在宋大爷怀里,“若是大爷不好寻她,可到湘竹巷里南数第二户,去寻工部王仲悟家,交于他也是一样的。”
  见那两个士兵不住的探头探望打望,苦笑下:“我是说来劝说各位的,大爷且把戏做足些,我须得走了。”
  李荆明起身冷声道:“我好心好意的劝你,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死到临头也不悔改!”
  宋大爷知他一去,怕是要死别了,顿时心里大悲恸,忍住心里波澜一脚踹了过去:“大丈夫死则死亦,也是条响铮铮的汉子,强过那些苟且偷生之辈!”
  那两个士兵急忙上前,将宋大爷一脚踹了回去,喝骂了几句,又不以为然的给李荆明道:“小兄弟何必费这些口舌,反正都是些马上要死的两脚羊!”
  李荆明敛色朝两位又施礼:“如今我心愿已了,多谢两位兄弟!”
  最后一丝太阳的光辉在地平线上消失,查尔金驻扎的营地一片黑暗,潜踪匿迹,将士们都在假寐养精蓄锐,准备等下给明元发动致命的一击。
  这漆黑的夜色,正好给李荆明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他在营帐里躺着,听身边的巴彦士兵不一会便传出呼噜声。草原的夜,宁静美好,前尘往事在脑海中一一放映而过,想的最多的,便是王绮年,她的温柔浅笑,螓首蛾眉,还有临行前一夜的泪眼和殷殷切盼。
  虽然两人一往情深,李荆明知道终究有鸿沟越不过,也曾悄悄的奢盼,等明元何时踏平了巴彦,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圣上交代给他探秘和权益之时可自行行事的金牌,允诺回去后给他和绮年指婚,他多么希望,能给自己爱的姑娘一个风风光光受亲人祝福的婚礼。这简直是他在多少次熬不下去的希望。
  可是,当他知明元灭了兀布之后,他顿时感觉,两国交战不远了。这是一种长年在危险中生活而产生的敏锐直觉,没有原因,但是准确。
  李荆明悄悄的起身,身边的士兵顿时惊醒,一把明晃晃的刀横在他的胸前,李荆明笑道:“只是去撒个尿!”
  那士兵松开刀,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声音,翻了个身,接着又睡着了。
  李荆明在树下候了片刻,等到再一拨巡逻的人过去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再待几刻钟便到了大军开始整装的时候,他潜下身形向查尔金的帐篷走去。
  因李荆明之前就料到有那么一天,趁着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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