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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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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满场是嘈杂的骂娘声,抡拳头踹大腿的暴揍声,一层层黄尘呼呼地飞起来。士兵们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子,在祁山脚下憋了一个多月,身在敌国,偏无仗可打,每日无所事事,一身精干的力气没处使,正好借着这机会宣泄。
  姜维眼见太不成体统,厉声喝道:“住手!”
  可一众士兵正打在酣畅处,没一个听见姜维制止的声音,便是听见了,心里还记挂着要讨还刚才被揍在肚子上的一拳。
  姜维环顾了一番,魏刘二人还在斗鸡眼似的互相咒骂,根本不能靠他们阻止斗殴士兵,而扭胳膊揍脑袋的士兵更不可能凭一句话便收住暴戾,他也顾不得了,大声道:“来啊,把斗殴的士兵都给我抓起来!”
  军令如山,姜维营中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到底是人多,硬将打得难分难舍的士兵生生分开,当下里每两人扣住一人,有的摁脑袋,有的扭手臂,顷刻间,闹得人仰马翻的辕门口暂收了喧嚣,唯有满天黄尘如厚幕徐徐落下。
  本和刘琰打嘴仗的魏延蓦地回过神来,眼见本营士兵被姜维麾下士兵一个不剩地逮起来,不免来了气:“谁让你抓我的兵!”
  姜维沉住气:“魏将军,士兵擅乱中军,斗殴辕门,我便宜行事而已。”
  “便宜行事,”魏延冷笑了一声,“你得弄清楚,事情是什么,是谁先挑事动手?先定罪责,再行捕拿,事未尝明晰便擅行裁断,这是哪家的军令?”
  姜维很有耐心:“魏将军,危急之时,顾不得详查案由,必先制止士兵之乱,再定各方之责!”
  魏延历来瞧不起姜维,一个走投无路的魏国降将,从没立过彪炳战功,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名头,只是模样儿俊俏点,瞅着便是个没用的花架子。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样,让诸葛亮对他青睐有加,八阵交给他操演,中军交给他拱卫,甚至可不需通报直入中军帐,成了诸葛亮最信赖的心腹,其倚重程度让一众蜀汉宿将嫉妒得红了眼。
  乳臭未干的魏国降将,不过是一只装腔作势的花脚乌龟,丞相一定是被蒙了双眼,才会让这小白脸跻身蜀汉大将行列。可论资历、论战功,他连刘琰也比不上,更不要说与身经百战的两朝老将相提并论。
  魏延冷哼了一声:“姜将军,不论你谈何便宜之权,可我先锋营不归你管吧。纵算我的兵违反军令,也由不得你擅自捕拿,请问,谁给你擅行军令之权,又是谁给你的便宜行事之权?”问话一声比一声大,像滚过天际的雷,逼视的目光也更凶狠了几分,仿佛看着的不是同袍,而是仇敌。
  “是我给的权力!”一个声音如钟磬弥弥,将魏延连成片的逼问戳开偌大的洞。
  众人都呆了,一刹那的愣怔后,一个连着一个地叫了起来:“丞相!”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不规则的弧线,有几分错落,几分曲折。呼唤声过后,人群跟着拜了下去,头埋在双肩之际,心头都难免生了一些惶恐。
  魏延倒吸了一口冷气:“丞相……”他喊了一声,后边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刘琰见着诸葛亮,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喊道:“丞相,你要为我做主!”
  诸葛亮却不理他,默默把目光转向那些已被押住的士兵,有的蹬着半只鞋子,有的肩膀裸露了一半,有的整张脸在流血,有的胳膊脱了臼,痛得龇牙咧嘴,个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活似刚遭了强盗打劫。他又是痛心又是气愤,语气很沉地问道:“为何擅殴军营?”
  闹事的士兵见到诸葛亮,魂已吓飞了一多半,没一个敢回话,想起诸葛亮的严酷军法,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
  杨仪立刻拿出长史的范儿来,肃声道:“丞相问话,为何拒不作答?”
  刘琰咂巴着嘴巴吼将起来:“丞相,是为魏将军克扣军粮!”
  “克扣你娘!那是克扣么,你可真会栽罪名!”魏延反击道。
  “怎么不是克扣,白白划走我麾下的粮秣,不是克扣是什么!你有何权力掏走我的兵的口粮!”
  “你的兵也归我先锋营,该用多少粮秣,怎么不是我说了算?粮秣分至营中,本就该按便宜分配,你是第一天来军营么?军中规矩懂不懂!”
  刘琰被魏延抢白,脸霎时青红不定:“魏延,你可别猖狂,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你带两天兵便目中无人,我和先帝打江山时,你在哪里?”
  魏延讥诮道:“我是不算什么,哪儿比得上你老人家,建的大功业,做的好大官,这汉家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故而朝廷屡屡优渥恩赏,可羡煞旁人也。”
  魏延的讽刺恰恰都戳中了要害,谁不知道朝廷优渥刘琰,原是把他当作闲人供养起来,周围的士兵本来就对刘琰不满,因此二人冲突,其实都偏向魏延,巴不得魏延能打压刘琰的嚣张,此刻魏延嘲讽刘琰,都以为魏延骂得痛快,忍不住的竟笑出了声。刘琰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这其中的羞辱意思,又是羞又是怒,情急之下,“唰”的一声拔出腰刀。
  “王八蛋!”
  “废物!”
  “住口!”诸葛亮喝道,他指着亲兵道,“将他二人拉开!”
  八个丞相亲兵冲过去,四个分一个,生生将二人拉去十步之远,虽隔得远了,仍旧是怒目相视,狠咬着牙,你低骂一句,我诅咒一声。
  诸葛亮转向士兵,严肃地说:“中军之营,擅行斗殴,惊扰军营,成什么体统?尔等便是如此遵从军令么?”
  众人吓得更不敢抬头,背心上爬着一条冰凉的虫子,一点点将最后残存的胆量都啃噬干净。蜀军军令极严,诸葛亮又是不徇私的刚硬脾气,在严法面前,求饶哭诉没有丝毫作用,却不知为这一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诸葛亮一挥手:“统统带走,先看起来!”
  仍是姜维麾下的一百士兵押着这群闹事士兵离开,众人没一个敢喊冤,走得极安静。诸葛亮又对围着看热闹的士兵道:“各归各营,兵士不听法令,斗殴军营,如此颟顸之事,何故围观不去,成什么体统?”
  严厉的批评让本来看得不亦乐乎的士兵们心里发颤,大气也不敢出,埋着头匆匆离去,生怕被诸葛亮记住背影。须臾,适才嘈杂如搅开水似的辕门走得一空。
  杨仪看了看魏延和刘琰:“丞相,他们两人怎么处置?”
  诸葛亮略略一思:“各自押在营内,先自反省。”
  杨仪应了一声,他像得了圣旨,眉眼登时亮爽如抹了漆,趾高气扬地指使道:“把他们带走,好生看着!”
  魏延瞧不得杨仪那小人得志的险恶嘴脸,诸葛亮要杀他剐他,他便是再冤屈,也只能低下头颅,偏偏由不得杨仪来指手画脚。
  杨仪一抬头,恰看见魏延逼向他的刀剑般的目光,他不是宽厚脾气,当即顶道:“你瞪我作甚,自己作的恶自己受!”
  “小人!”魏延啐了一口。
  杨仪被这声呵斥激得一凛,因去推那押住魏延的亲兵:“快带他走!”
  魏延再也受不住了,哪儿管得上诸葛亮在场需有所顾忌,满腔的怒火冲上了脑门心,烧得他焦渴似的难受,仿佛是下意识地抡起胳膊,一巴掌重重拍下去。杨仪根本躲闪不及,那巴掌便实实在在地落他的脸上,魏延因是出于激愤,力量也收不住,直将杨仪打翻在地,口鼻像爆了的泉眼,血一下子飙了出来。他又是痛又是怕又是气,两只手捂住脸,摸来摸去却是热辣辣黏糊糊的血,更是恐惧,一头喊一头哭,号出杀猪似的喊叫声。
  众人都呆了,谁也没想到魏延会当场扇耳光,刚和刘琰闹出群殴,事还没了,又当着诸葛亮的面掌掴杨仪,他这不是找死么?
  “魏延!”诸葛亮忽然断喝,声音很大,他是真的生气了。
  魏延打出去的那只手还没收回,诸葛亮的怒喝已在耳际响起,他看见诸葛亮乌云沉压的脸,忽然就后悔了。
  ※※※
  中军帐内。
  一张敷着膏药的热手巾捂在杨仪的脸上,医官轻轻地揉了揉,便是这轻柔得可忽略不计的动作,也让杨仪歇斯底里地叫起痛来,眼泪一串串珠子似的落下去。
  医官皱皱眉头:“杨长史,你可不能再伤心垂泪,看把药膏都洗掉了。”
  杨仪用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擦眼泪,虽哭得不狠了,却仍抽搭着收不住。一旁的张钺玩笑道:“杨长史,这点伤算什么,最多破相,大丈夫,丑则丑矣。”
  杨仪不乐意张钺这话,奈何整张脸都被药膏捂住,话也说不出,只能用眼睛瞪过去。张钺满不在乎,兀自哈哈大笑。
  诸葛亮听见张钺笑得太响亮,眉头轻轻一蹙:“小声些。”他似乎心事沉沉,手中卷着文书也不看,目光幽幽地滑出去,却看见姜维的欲言又止。
  姜维见诸葛亮注视他,躬身前行了两步:“丞相,适才维越权管事,请丞相责罚!”
  诸葛亮轻轻摇头:“伯约做得很好,若不是你当断即断,事情恐会不可收拾。”
  姜维却想起魏延的质疑,心中始终抹不平:“虽是出于非常之变,毕竟越权,维不敢受丞相夸赞。”
  诸葛亮知道姜维有顾虑,他凝视着这个一身缟素的年轻人,纵在服丧期,可若是公门紧急,仍然会义无反顾,这让他生出深彻的敬佩。他忽然就下了一个决心:“若伯约心有不妥,即日起,亮有不便之时,由你节制三军。”
  姜维大惊:“丞相不可,姜维何敢受此重任!”
  诸葛亮笃定地说:“伯约不必推辞,此为军令!”
  姜维惴惴不安地看着诸葛亮,他在诸葛亮的目光里看见了满满的信任、鼓励、赞许,那让他感动,也让他备感责任深重。他不敢推辞了,也不能拒绝这重如山的信任,恭恭敬敬地一拜:“姜维遵令!”
  诸葛亮对姜维点点头,这才又转向杨仪:“威公好些么?”
  杨仪唔唔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并无大恙。
  诸葛亮柔声安慰道:“威公受委屈了,望威公大度能容,弃前嫌,不生仇隙,俾得公门整肃,同僚一心。”
  杨仪听得又要哭了,因怕眼泪冲掉了药膏,把已涌出来的泪匆匆擦掉,嘴里咿哩呜噜地说了些什么,也不知是答应还是否认。
  “说到底,都是粮草闹出的事。”张钺喋喋着,“若是汉中早把粮草送来,我军何用减损粮秣?魏将军便不会擅分营中之粮,车骑将军也不会去寻魏将军的不是,两人不生仇隙,长史也不会遭这一巴掌。”
  诸葛亮心中一震,眉峰紧紧一锁,却无声地松开了。他把手中文书卷了一卷,顺手交给修远,没有对张钺的议论说一个字。
  “丞相!”王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诸葛亮抬头看住他:“说。”
  王平一收脚步,一字一顿道:“斗殴的士兵共二十六人,依军法,当杖责五十。刘将军、魏将军煽动士兵闹事,依军法,当杖责一百。”他觑了杨仪一眼,“魏将军擅伤朝官,还要加杖责五十,总计一百五十。”
  王平持掌三军风纪,最是严整不苟,他虽目不识丁,可却熟背军令法纪,脑子里的军纪像刀刻似的,一条条清晰明白,谁也糊弄不了他。
  杨仪听说魏延要被打一百五十军棍,兴奋得眼睛像点了灯,亮晃晃地闪着喜悦的金光,本萎靡不振地塌陷着歪在一边的腰板,瞬间挺起来,整个人都坐直了。
  诸葛亮默然地盯了杨仪一眼,却是不动声色,他缓缓道:“军令昭昭,原该严惩,但事出有因,这样吧,各闹事士兵皆杖责二十,魏延为将不遵,杖责三十,至于车骑将军,”他停了一刹,“令他写份服罪书,深查己过,就不必行军法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遣回成都。”
  王平听说诸葛亮将惩罚减损到最低限度,刘琰竟然不服刑,写份认错书就了事。虽说到底要被遣返回去,可对一心厌弃军营的刘琰来说,只怕这道命令是优渥而不是惩戒,他犹豫道:“丞相,是不是太轻了?”
  诸葛亮不解释:“非常时期,遵令从事。”
  诸葛亮一旦决定的事,没有力量可以推翻,王平只好遵从,答应了一声便出营行刑。
  杨仪听诸葛亮减轻了惩罚,心里失望极了,偏又不能力争,既有公报私仇之嫌,又不可挑战诸葛亮的权威,怏怏地向诸葛亮投递去可怜巴巴的一眼,诸葛亮却低下头去翻公文,压根不看他。
  诸葛亮的手里正握着一份粮簿,数目一日比一日少下去,却没有填充进来的新数字。
  诸葛亮从簿上抬起眼睛,目光幽幽地送出去,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仿佛无有一物。
  ※※※
  雨暂时停了,积蓄的潦水遍地流淌,仿佛忽然间冒出无数条溪流,从高往低稀里哗啦一气乱冲。天空有淡淡的微光,像豁然开目的眼睛,却只张开一条缝,随即匆匆地闭合。
  李严推开紧闭的门扉,顿时,扑面而来一股子清凉气息。屋檐上的积水被风一荡,零星点点洋洒进屋,像拂了一卷珍珠帘幕。
  他仰仰脖子,眯眼望向雾气中朦胧的山峦弧线,一直延伸到目力不能及的远方。汉中平原在群山环绕中逐次展开,像是沉淀于谷底的一块绿玉,此刻,也在雨后的迷濛中沉默。
  李严盯着雨后的风景看了半晌,才舒活着身体转过头,一眼便望见案几上的那份没有拆封泥的信件。是今早上刚刚从祁山加急送来,他也不着急,先端起一杯温热的蜜饯呷了一口,才懒洋洋地用两根指头拈起信件,拆开紫胶封泥,取出一卷白帛书,略看了两行,忿忿地放下。
  “要粮草的时候才记得我,哼,催吧,你就催吧!”李严捶了捶白帛,鼻子里喷火般哼了一声。
  这已经是本月来的第四份催粮行文了,看得出由诸葛亮亲笔书写,措辞适当,用语妥帖,也提到李严的难处,并不紧锣密鼓地催促,但字里行间分明透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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