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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杜月笙野史-第59章

小说: 杜月笙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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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在簌簌地发抖。佣人确实已将饭碗递到了他的手上,他也接住了,然而,却不知道怎么一来,饭碗晃了一晃,“当啷”一声,摔到了地上。
死了5次,才撒手人寰(5)
    “不要紧,不要紧,还有小便哩!”
    正巧守候的都是中医师,急切间无法下药救治,忙乱中有人飞奔出外打电话,请距离最近的吴必彰快来,但是一直等到6点20分,吴必彰才匆匆的赶到。这一次,吴必彰真是卖尽了气力,他用人工呼吸法,先使杜月笙喘过这一口气,“人工呼吸”紧急施救足达半小时之久,这时没有一个人认为杜月笙还有回生的希望,然而杜月笙却在7点钟的时候,悠悠醒
    转,一声长叹。
    由于吴必彰竭力救治,终告妙手回春,8点钟,连打了两次强心针,方始把奄奄一息的杜月笙,从鬼门关口,拉了回来。
    8月8日立秋,杜月笙的病了无起色,他时睡时醒,总是说嘴里干渴,频频地叫人取西瓜汁。其实杜月笙并不知道,他的家属听从医师嘱咐,在西瓜汁里拌了麻醉物品,以暂时性的麻醉作用,使他提神益气,以兼收利小便的功效。
    早上一连喝了几杯特制的西瓜汁,果然,中午时分,杜月笙忽然清醒,精神徒长,他环顾四周,妻子、儿女的面貌历历在目,然后他问:
    “事体我全部交代过了,你们还有什么并不清楚的,快快问我。”
    妻儿、子女惟有不断抽泣,并无一人发问,于是,杜月笙又侧脸问陆京士:
    “宋子良先生可有复电来?”
    “复电来了。”陆京士赶紧地说:“10万美金之外,还有些利润,都在他那里。”
    “那就好了。”杜月笙像是诸事已毕,说时似有不尽的欣慰。
    这时候,家人戚友涌上前来纷纷提出建议,一致认为当时的主治医师过于谨慎,因而“水太灵光”,他们希望杜月笙能够同意换一位医师,“有以彻底改造”医疗方式,说不定,能够立刻解除杜月笙的痛苦,使他很快的“早占勿药”。
    杜月笙以一种带有怜悯的眼神望着这一班人,由此,激起了他们更大的勇气,有人提张三,有人荐李四,众口交铄,莫衷一是,居然还引起了争论。
    “算了吧!”杜月笙森冷地一声回答,宛如一盆冷水浇熄了无穷的希望,他满脸苦笑地说:“你们何苦要我多受些罪?”
    杜月笙所谓的“受罪”,那倒不是他故作矫情之言,因为“精、气、神”三者已竭,头一步,他的排泄系统全部损坏,大便小便,毫无知觉地在自然排泄,偶然排不出来,还得动用工具,拿铜钲去“通”,“通”时的痛苦,自非血肉之躯所能忍受。
    8月10日,医生说杜月笙最好是能够多睡,可是他偏偏神志清醒,合不上眼,他和陆京士频频地交谈,忽然杜月笙伸手到枕头底下掏摸。随后,他摸出一个手巾包来。
    “京士。”杜月笙把手巾包递到陆京士的手上,告诉他说:“这里是7000美金。”
    “先生———”
    杜月笙紧接着便作交代:
    “你替我分一分。”
    “先生。”陆京士忙问:“分给啥人呢?”
    杜月笙的回答却是浩然长叹,不胜低徊:
    “说起来,只有妈咪最苦。再嘛,三楼也是手里没有铜钿的。”
    于是陆京士便顺从杜月笙的心意,决定将这7000美金,分给孟小冬3000元,孙夫人和杜维藩则各为2000,如数分讫再报告杜月笙。
    8月11日,杜月笙一心求死,了无求生的欲望,他唉声叹气地说人生乏味,再也没有任何人受过像他这样的罪。这一天又有一件不吉利的事,便是杜月笙的多年老友江干廷,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听到了杜月笙病逝坚尼地的谣言,一路哭泣地赶了来,捶胸顿足,声声号啕,嘴里直在嚎着:
    “月笙哥呀,你怎么就去了呢!”
    哭声惊动了坚尼地18号,万墨林快步赶到门口,他看到江干廷正哭得声嘶力竭,口口声声地在喊:“月笙哥你去了!”当下十分慌乱,便急不择言地高声埋怨这位老大哥:
    “江干老,你是吃饱子饭没事干,专门来戳杜先生的霉头?”
    “我触杜先生的霉头?”江干廷大为诧异,立刻止住悲声,他急急地问:“墨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江干廷也会触杜先生的霉头吗?”
    明晓得这是事出误会,可是万墨林因为杜月笙命在旦夕,心情当然不好,于是他借题发挥,把白发苍苍、老迈清健的江干老狠狠地埋怨了一顿,而江干廷也了解他的心理,无非是在为杜月笙发了急,想想自己也是不好,怎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上门就放声大哭的呢,因此他不言不语,结束了这场闹剧。
    10号那天,杜月笙清醒一阵,他喊了声:“京士,”突如其来地说:
    “你想个办法,让我搬到养和医院去住院治疗。”
    陆京士没有追问,杜月笙是为了家中人多怕烦,还是自以为住院治疗,可能有好转的希望?抑或,他不愿意在坚尼地18号咽气,使这里成为一座丧宅,将来徒使活着的家人、亲友触景伤情?他立刻便去和梁宝鉴、吴必彰等几位医生商量,但是他所获得的回答,都是大摇其头,医生们异口同声地说:
    “以杜先生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时期,从家里搬到医院,途中难免颠簸,很可能发生意外。”
    陆京士回复杜月笙的时候,当然不便照医生的话直说,他只是含糊其词,说是养和医院那边须事先安排。杜月笙听了,愀然不语,但是,他自此便绝口不提要去医院的事了。
死了5次,才撒手人寰(2)
    一只饭碗齐巧摔成两片,杜月笙身旁的地板上饭粒狼藉。
    仿佛骤然之间响起了巨雷,一客厅的人脸色陡变,偌大客厅寂静如死。
    然后又有此起彼落地宽慰、支吾和敷衍之声:
    “快点再添一碗来!”
    “赶紧扫开!”
    “不要紧,碎碎平安!”
    佣人迅速地再添上饭,扫掉地面的碎碗和饭粒。在杜公馆吃中饭,原是众口交誉的一份无上享受,杜公馆的厨师小鸭子烧得一手上佳的家乡口味,名肴美酒,源源而来。主人好客,天下闻名,在座又都是知己、好友,上天下地,插诨打科。健谈客的聊天题材,无所不包,无奇不有,到杜公馆吃这一顿饭,每每使人乐而忘返,遍体舒泰。然而,8月2日杜公馆的这一顿午餐,却是人人心情沉重,食不甘味,连最能“打棚”的朋友也想不出一句话来排解。
    只有杜月笙一面捧着满满的一碗饭,一面在跟陆京士慢慢而谈:
    “今年上半年毛病发作得少,我还以为病况好转了哩。那里想到这个月初以来,两只脚忽然麻痹,简直下不了地,更苦的是不分白天夜里都睡不着觉,气喘病又是越来越厉害,病到这个地步,我就晓得自己一定是不行了。因为我有不少的事体要嘱托你,所以又是写信又是电报的催你来。并不是我无缘无故害你着急,实在是怕迟了两天就见不到面,京士,你今天来了我好开心,原以为我这个病还有得救呢。”
    陆京士心乱如麻,挖空心思想出几句话安慰杜月笙:
    “先生气喘的毛病由来已久了,只要静养几天,自然会好。”
    “不,”杜月笙凄然地摇着头说,“这一次我是爬不起来喽。8月1日你不来呢,那就是我寿数已尽,无法挽救。那里想到8月1日那天突然之间起了台风,飞机不能开,把你硬留在台北,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一项凶兆,再加上刚才我打碎了饭碗,岂不是凶上加凶了吗?我认为这不是迷信,而是天老爷在告诉我,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陆京士只好强颜作笑地答道:
    “先生还说不是迷信呢,8月本来就是台风季节,打破饭碗那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杜月笙付之一笑,不说了。从这一天开始,陆京士尽夜侍疾,衣不解带,这倒不是杜月笙非要陆京士亲侍汤药不可,而且陆京士心知师生相处的时间已很短暂,他由于20多年的知遇之恩,一刻也不忍轻离。另外,杜月笙随时都有机密大事和他相商,往往一觉睡醒,睁开眼睛便喊:
    “京士!”
    假使陆京士不在,杜月笙便会觉得恍然若有所失,必等陆京士闻讯赶来,他的神色才怡然轻松下来。近代中国,论个人交游,杜月笙上自名公巨卿,下至贩夫走卒,他的一本交游录即使只开名单恐怕也得写上厚厚的一本,论其广阔及为数之多,当代可以说没有第二人,然而当他病入膏盲,朝不保夕之际,他竟仿佛只有一个陆京士。陆京士口口声声强调这是缘分,其实在杜月笙的心中,还是可能有着“相交遍天下,知己能几人”之感的。
    自8月2日到8月16日,杜月笙一直不曾离开过病榻,2日中午吃过了那餐打碎饭碗大不吉利的午餐,杜月笙被人搀回他的轮椅,徐徐地推向他的房间,再把他扶到床上,宽衣睡好。从这个时候起始,杜月笙给他的家人、亲友一个印象,仿佛前两日他焦急的在等陆京士来,一旦陆京士来到,他便心满意足,了无憾恨,他只有睡在床上等死的这一件事了。
    焚膏继咎,随侍在侧,对杜月笙尽最后一份心意,这个差使是很难当的,因为在步向人生最后旅程的杜月笙,不但喘疾时发,而且体力衰竭,神志涣散,于是他的饮食睡眠一概逸出常轨。他一天只能睡很少的觉,尤其那短暂到显然不够充分的睡眠,还要分作几次去睡,最令人伤脑筋的是谁也无法测知他睡着了还是仅在瞑目养神,往往眼看着他已睡得很熟,正想蹑手蹑足地走出去,办一点私事或透一口空气,杜月笙偏又适时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喊:
    “京士!”
    “妈咪!”
    或者是:“娘娘!”
    于是,不论是陆京士,孟小冬或者姚玉兰,全部停止脚步,走回他的跟前探问:
    “有什么事吗?”
    然而杜月笙的回答,又多一半是缓缓地摇头。
    其实这仅只是他对人世间最后的一点依恋,他对于他所心爱的人能多谈一句便多谈一句,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像这种霍然而醒,脱口而呼,杜月笙喊的次数最多者的是孟小冬与陆京士,所以孟小冬,陆京士像被一根无形但却有力的绳索拴牢在杜月笙病榻之前,陆京士是摆脱一切公私事务专程侍疾而来,孟小冬则对杜月笙一往情深,此时此境她恨不得以身相殉。这两位杜月笙一刻也不能离的人,谁不愿意分分秒秒的始终守候在杜月笙身畔?然而,孟小冬与陆京士都有苦衷,孟小冬的身体本来不好,她一入杜门只有“亲侍汤药”的份,弱质红颜于是人比黄花瘦,再加上明知杜月笙油尽灯枯,终将不起,巨大的悲哀把她压得椎心刺骨,眠食俱废,若不是杜月笙需要她,她早已不支病倒,她那副勉力振作,强打精神的模样,神情憔悴,人见人怜,因此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劝她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倘若她再一病,那便将给杜月笙带来多大的打击?曾经执菊坛牛耳、为万人迷的冬皇,却总是摇头苦笑,轻柔地说道:“我不要紧。”
死了5次,才撒手人寰(6)死了5次,
    但是,从第二天下午开始,杜月笙便陷于昏迷状态,偶然翕动一下嘴唇,即使把耳朵贴上去,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8月13日凌晨3时半,医生又发现他脉搏全无,呼吸停止,于是由梁宝鉴和吴必彰打针急救。这时,杜月笙的许多好友,多一半都在坚尼地杜公馆守候,等着送他的终,一部分人连续熬夜,精神不济,已回家休息,但当他们得着消息,又快马加鞭地赶了来,好友到齐,梁宝鉴、吴必彰的急救针偏又生了效,杜月笙第二次悠悠醒转,再次还魂。
    8月14日,凌晨2点40分,医生做最后一次的挽救,决定替杜月笙输血250CC,这250CC血输了1个钟头又40分钟,3点3刻,天还没有亮,杜月笙第3次死去活来,不过这一回他既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了,他口去失声,两眼微合,只从嘴巴张一个洞,眼睛眯一道线,偶或在喉咙口咯咯作响,所有亲友都已明白,杜月笙是距离死亡只有一步。6时1刻,突然又在昏迷之中晕厥,脉搏呼吸第4次全部停止。亲友们大叫:“不好了!”梁宝鉴立命护士注射强心针,杜月笙的第4次进入死亡状态,8分钟后又被硬拖回来。
    没有人认为杜月笙度得过8月14日这一天,偏有奇迹出现,当陆京士等人正在分头打电话请人准备为“老夫子”办后事时,忽有一位远客来到,这就是时任行政顾问、由台北专程赶来送终的吕光。
    吕光行色匆匆,抵达杜公馆后,直趋病榻前,他看了杜月笙的情况,不禁惨然,但是他心中焦急,于是,他不管杜月笙听不听得到,凑近杜月笙的耳朵,高声地告诉他说:
    “洪兰公明天到香港来,总统叫他当面向杜先生致眷念慰问之意,本来我们约好今天同机来香港的,但是因为洪兰公临时赶不及,他要我转告杜先生,明天中午一定赶到香港。还有维善,他也搭明天的飞机。”
    一声声,一遍遍,垂死中的杜月笙竟似听见了,众人惊喜交集地看见,他的眼睛睁大些时,嘴唇嗡动,杜月笙正在微微颔首。
    所有的医生都认为这是难以置信的事,自8月14日下午至15日中午,杜月笙不需任何药物,仅只是吕光带来的一句话,“总统命洪兰友面致眷念慰问之忱”,带给杜月笙无限的鼓舞与感奋,他又活下去了。其间,只不过在14日夜晚和15日清晨各通了一次大小便,杜月笙还忍住了痛楚,他不曾呻吟,身体也不起颤动,仿佛肉体上的痛痒和他完全无关。
    杜门亲友围着吕光问长问短,吕光说了些台湾亲友对于杜月笙病笃的关怀,还有好些朋友即将分批赶来,和他自己一样,想跟杜月笙见上最后一面。吕光又说:他是接到钱新之的电报,才放弃一切事务搭机来港,钱新之曾在电报中关照,以杜月笙和吕光的缘分,他应该赶来送杜月笙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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