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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城,无旧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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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爸爸:“难道年纪大了就必须要结婚吗?我们不能按照自己想过的随性的过”
  爸爸揉着我的头发,温柔的说话,好像我还是十年前的时候。
  “江茗,很遗憾我们不能随性的生活,因为我们对这社会负有责任。”
  我并不赞同爸爸的话,但我不会反驳他。世界上不会有完全要结婚的人,每个人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幸与不幸的后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一向这样认为,当然才十九岁的我,还没有想过自己结婚的事。
  只怪我,对陆以安的感情萌发得太早,扼杀了我作为一个少女该对男性与婚姻的幻想。
  尽管我与郑州扬谈恋爱了,但那时候我自己对于将来也是迷茫的,我只是恋爱了,甚至还不知道这恋情的结果到底是怎样才能令我欢喜。
  那年年后,大年初一是情人节。城市里陆陆续续放着鞭炮,烟花准时准点绽放在夜空,我那时候接到郑州扬的电话,那时候楼下的小区里有人大声唱着情人节快乐那首歌,在这并不安静的夜里,他说:
  “江茗,我爱你。”
  他肯定以为我这边的夜晚是很安静的,他说的声音轻柔,我可以理所当然的假装听不清。
  “什么?我这边在放烟花呢,好吵好吵。”
  “林江茗,我说我爱你。快回答我。”他的声音雀跃,电话那边定是一张洋溢着笑容帅气的脸。
  “江茗,我爱你。”
  沉默,沉默。我恨不得那漫天的烟火把我吞没,那三个字依然是卡在我的喉咙中,吐不出来。我死死的咬着唇,紧闭嘴,那个三个他想要的字封锁在我的身体里。无论是,我也是还是我爱你,我没办法真切的欺骗自己。当我脑海里出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唯一能想起来的是陆以安。
  我还没有对她说过的话,也没办法对别人说。
  “江茗?”
  他至始至终在等着我回话。我想要不分手吧,宁愿孤独着,宁愿错误着,我不愿自欺,也不愿欺人。
  对不起,这三个字总是和我爱你一起的,它们从我的血液中冲出,冲淡了我所有想说的谎言。我说完对不起后,他沉默了几秒钟,挂了电话。那个假期,再没联系。
  他挂了电话的瞬间,松了口气。
  夜空的烟花好像也美了许多,我想起陆以安向来不喜欢热闹,但这此刻,她应与陈清涵通着电话或者视频,那她此刻、应该是开心的吧。我拉起窗户,躺在床上,等待着深夜复次安静。
  初几去了J县见李苏绵。
  或许能见到陆以安。
  大城市总是能让人迅速蜕变,我见到李苏绵那会,差点没认出她来。她来车站接我,打扮略为时髦,化了淡妆,穿七公分的粉红色高跟鞋,高中的长发剪短了,烫染。看起来真不一般,至少我看了她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江茗,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呀,也不打扮打扮。”
  她跑过来亲密的挽着我的胳膊,和高中一样。
  “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见到她,我心喜,分别又重逢后,再回到最初的地方,她仿佛变得重要了许多。
  她拉着我,说许多她大学的事情。刚刚步入大学的朋友们,总有很多自己的事要说,所见所闻遇到的人,都比我们曾经的那个小城市小校园要大的多,最初都新奇得很,足够我们说好几天。我一直倾听,关于她加入那个有许多帅哥的社团、或者奇怪刁蛮的女老师,要直到她说得满意为止。
  她邀我去她家,她父母出去走访亲戚,由她亲自下厨请我吃饭。我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看她熟练的炒着菜与我说话,油烟有些呛鼻。我不善于厨,一是自己不喜,二则父母娇惯,但我一向对会做饭的女生有些好感,包括陈清涵。
  “你和赵毅还好么?”
  “挺好的,我们每晚都会通电话,今年还一起过了情人节,不过他去z县外婆家了,所以我们回家也才见了几面。你呢,江茗?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么?”
  “我本来是有男朋友的,不过情人节那天分了。”
  “为什么?”她停下勺,转头看我。
  “我没办法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我其实也算喜欢他,他和陆以安有点像,当然我并不是这个原因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有时候也蛮开心的,但是总是要瞒来瞒去,我不愿意欺骗他,但也没办法对他敞开心扉。心里有很多秘密还要再设一些骗局,实在很累。”
  “那就这样吧。过来端菜,到那个桌子上去。”
  李苏绵做了酱爆白菜,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三鲜汤,味道还不错。
  我打趣说:“苏绵,谁能娶你也是幸福,虽说不是大厨,但是能吃饱呀。”
  “嗯,我就说,赵毅以后要是娶我肯定会很幸福的,我正在学做一些大菜,下次见面,做与你吃。”
  饭毕,我们在她房间闲聊,她拉着我坐在她的面前。
  “江茗,我给你化妆吧,这是一个女人必学的本事。”
  “我怕你把我化丑了。”
  不过最后,还是让她给我化状。她技术并不差,让我有点点爱上化妆后的自己,我们并排躺在她的床上,唠嗑一中午。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李苏绵陪我去买了水果,我准备去看望李阿姨,独自一人,与她告别。
  临别前她给我拥抱,我双手拎着水果,没有抱她。
  她说:“江茗,在北京要替我看着赵毅哟。”
  她说:“江茗,难过的时候要和我说,我知道你会一直喜欢陆老师,我理解你,也支持你,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每一种感情,都不是平等的,我们盲目、我们狭隘、我们像淘气的孩子铁着心肠,我们曾不止一次的冷漠、自私、不愿珍惜,请原谅我。我们也会如此被人相待。

  ☆、二十六

  “龙应台女士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但要说实话,中国的大多父母做不到如此。
  中国老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父母与子女早在无形中签订了契约,这是社会契约,在中国这样的社会,以爱之名,做自己以为对的事去插手对方的生活是,大概是受父母之命,少时从父,老来从子有关,这种契约在越偏远的地方越深刻,深刻到你不能说NO,你只要散发出任何抗拒的气息,就会如同哥伦布身处教会。
  所以,婚姻爱情工作人生总是遭受操控,这本身是大环境和人物性格的悲剧。
  平凡即悲剧。
  悲剧之源或许是爱,平凡普通一般人的爱,爱的深深沉沉,让人呼吸不能。
  难怪有人要说,有人说过,平凡即悲剧,当然,这个哲学的问题就此打住。我们与父母的关系,以至我们与将来子女的关系,都是要用一生去探索的,倘若,可以有一孩子的话。
  然在远方,我常怀念母亲慈爱的眼光,记得她做家务的时候常常抿着嘴,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想起便使我快乐,我爱她,哪怕是她满是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她一边做饭一边絮絮叨叨的时候,她为我缝着被子却又嫌弃这我的时候,这些一切一切都是我爱的,我爱她如同她爱我一般。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父母予之子女伟大的爱,而我总害怕有一天将与她用这爱互相伤害,毕竟我这辈子,总会有一件事开始忤逆她,而后事事难以使她如意。好比我喜欢女孩这件事,至今不知怎么开口向她说明。我们有秘密,从小学开始,从有了第一个朋友开始,我们依然习惯向父母分享我的的不快与委屈,也分享成就与快乐,但毕竟有秘密了,我们开始明白我们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我把这理解为与众不同。但这是值得骄傲的,因为我承认这样真正的我,即便害怕过,却仍然直白向勇士一般去面对,愿意为之头破血流,不愿屈服。
  可是时至今日,只身在外。我想我的父亲母亲,想家中的弟弟,向我以前儿时无甚忧虑的时候,那时候心中的秘密在现在看来完全不值一提,那些秘密不会压迫我喘不过气。但我也想着将来我会自己的家庭,有我选择的伴侣(当然她必须是陈清涵女士),我想要过的生活方式。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怕是越来越难以如父母亲的意,但我怕见他们为我老泪纵横。这是作为子女承受不起的罪孽。”
  我沿着熟悉的街道走,脑海里是年前陆以安在某同志网站上写的文章,她写了很长很长,我记得的并不多,只记得她字里行间的痛苦,以及对李阿姨浓浓的爱与思念。
  我走着,满脑子是她。
  年后总是有点冷清,加上天气不算太好,整个阴天徒增冷气。走进她家那边的巷口,看见李阿姨在街道边和邻居打麻将,李阿姨很年轻,四十来开的,穿一件大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很是喜庆,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我清楚看见她眼角和眉头的皱纹,笑起来有酒窝,侧脸看起来和陆以安真像。
  这是,陆以安喜欢的笑容,脸上的皱纹还不多,不会有老泪纵横的。
  我在好几步开外就喊她,她看见是我便起身把麻将桌子让给别人。
  接过我手中的水果说:“江茗,过来玩就是,下次别带东西了,懒得拿。”
  我笑着说:“以前那么受阿姨和叔叔照顾,空着手我也不好意思来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茗这么乖,我和你陆叔叔都喜欢得很。”
  我跟在她的身后,李阿姨和陆以安一样,不高。
  “阿姨,陆姐姐在家吗?”
  她停下脚步看我。“以安今年没有回来。她最近忙得紧,过年也要加班,再说公司给她这么高的工资,她是应该努力才对。”
  “今年也没有回来呀?陆姐姐两年没在家过年了。”
  “嗯,以安长大了,她有她的事业,我和她爸爸又不能帮她什么,只有让她自己去闯了,街坊们都夸她有出息。我和她爸脸上也有光。”我能听出李阿姨话语中的难过,毕竟她是那么爱她。
  “只是还是不习惯,以安初高中都没有住过校,大学第一次离家的时候,我和他爸爸好不习惯,但还算每个假期都在家的,现在一年在家也没有几天。”
  “您和叔叔去年不是去北京陪她的吗,今年怎不去?”
  “以安才开始工作,我们去也是增加她负担,她说今年国庆回家,加上年假可在家呆二十来天。再说我前两天才和她视频的,头发长了,终于不像个男娃子了。”
  我笑道:“陆姐姐以前一直这样么?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她,她看起来像个安静的小男生。”
  “以安从小就像个小男生,但不淘气,小时候害羞得很。”
  我跟着里李阿姨走,光线很弱的小楼巷子,一楼、二楼。二楼是我曾经住的地方,我的房间正在陆以安房间的下面,但我保证,我那时候绝对没有看着天花板想她,但我无数次梦见她。奇奇怪怪许多的梦。
  “你们搬走后,又搬来了新的住客,不过那家人早出晚归,和我们也没有太多交集。”
  二楼,三楼。楼梯口那里,我第一次捂住心口,偷听陆以安打电话,那晚的雪,铺天盖地的白,让夜空也是锃白的,陆以安那么温柔的说“我想你”。我捂住心口,因为紧张,因为心开始悸动,要说起来,大概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喜欢上她。
  对一个女孩久闻大名,然后一见钟情。
  我随李阿姨去她家,和那天一样,陆以平坐在电脑桌前玩游戏,游戏里打斗的声音乒乒乓乓的,李阿姨在外面勒令他关小声些。
  陆以平比以前瘦了一些,当然还是很胖。用他的□□签名说,那是一个温柔的胖子。
  他取下耳机看我:“江茗,好久不见呀,你来找陆以安。”
  “不是呀,我知道陆以安没回家,来看看叔叔和阿姨,顺便看看胖子有没有变成温柔的瘦子。对了,要高考了,你还玩游戏。”
  “陆以安每天打电话让我学习,趁过年才要好好玩几天呢。”
  李阿姨给我拿了板凳进来,还端了果盘和瓜子。
  “江茗,先在以平这里玩着,让他把电脑给你,看看电视什么的,阿姨给你炒几个菜,晚上在这里吃饭。”
  “不用了阿姨,我还要赶六点的车回去。”
  我本也没有呆太久的打算,毕竟从J县回市里要坐两个小时大巴。只是特意来看李苏绵,或者也见一下陆以安。
  “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既然来了别急匆匆回去,再说六点的车回去也晚了,不然歇一晚,明早我送你去坐车,今晚睡陆以安房间吧。”
  陆以平看着我说。
  睡陆以安的房间,陆以安的床。我开始心动,但总要拒绝下。
  “这样不大好吧,陆姐姐会不会生气。”
  李阿姨即刻在旁帮腔:“没事的,过年我才把以安的床单被套换了新的,不过她回来也得等到十月了。你就睡那,也让她的房间添些人气。我等会打电话给她说。”
  “唔”
  我低头,恰看见坐在床上的陆以平在笑,好似在嘲笑我的心口不一。
  “那我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在这边不回去了,正好我也好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在学校可是想念得很。”
  我心窃喜,我心有戚戚。
  我怕陆以安介意,但我仍然留在陆以平的房间,和他玩着双人的单机游戏。
  “江茗,你在大学恋爱了吗?”
  “有一个好大帅气的男朋友,大学里帅哥美女多。”
  “那我也要好好考大学,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那你要先减肥。”
  我陆以平一向相处愉快,同龄人总有很多对口的话说。
  “对了,我姐和清涵姐还好吧。”
  我心一怔,不知怎么回答,不断敲打着键盘,在脑中组织可回他的语言。
  他轻轻的用肩膀撞我一下。
  “眼睛看哪儿呢?老鬼在下面。”
  我敲着S键,抱怨他。“你干嘛问我你姐和清涵姐的事,莫非对清涵姐有兴趣。”
  “怎么会,清涵姐是我姐呢,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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