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录-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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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斯托里的指示，侍卫们不敢把抢放下。李戴克平静地走到侍卫面前，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们。他高大、魁伟的身躯和天神的称号对侍卫们来说是种震慑，前排的侍卫不自觉地脚往后移动。天空传来翅膀煽动的声音，巨大的身躯投下黑色的阴影，给侍卫们的心理施加压力。不愧为斯托里训练出来的部队，明明脸色已经发白，却咬着牙挺住不肯再退半步。
夜莺安静地站在屋顶、墙头，侍卫在它们眼里不过一堆毛虫，它们不会介意“食物”数量的多少。马克轻盈地落下，身子一挺，人横插在李戴克面前，手臂向前一探，一把铁枪握在手中，再一推一拉，侍卫们纷纷跌坐在地上，马克顺手一甩，手中的枪整齐地在墙上笔直插成一排。前面的侍卫吓傻，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后面的侍卫没看清状况，训练有素地本能往前冲刺，枪尖顶在马克身上就像戳上铜墙铁壁，丝毫前进不了半分，再看马克，手握成拳装，用力一捶，枪杆通通弯成V字。持枪的侍卫只觉得虎口一麻，枪脱手掉落在地，等他们反应过来想到去捡枪，才发现十几杆枪中间拧成一块，根本无法分开，这是何等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这种神力岂是凡人能够对抗。再军纪如山，侍卫们的心也坚持不住动摇，他们手中的武器在下垂。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斯托里推开人群，焦急、愤怒地走出来：“我叫你们抓刺客，你们枪头对着天神大人干什么？”
“大人说，从屋里出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放走一个拿我们试问，小的们不敢大意。没想到出来的是天神大人，我们做不了主，不知道放好还是留好。”队长摸样的人站出来回话。
斯托里看看墙上和地上的武器，用手指点着侍卫们怒道：“天神大人要走，是你们这些人能留得住的吗？况且天神大人是我请来的客人，他会跑到那去，难道他回卧室休息也叫跑吗？”
斯托里含沙射影，李戴克不是听不出来，他冷笑了声问：“那么刚才你的侍卫们用枪对准我的时候，请问斯托里大人在那里？”
“恕在下失礼。”斯托里歉疚的弯下身子：“我听说王有难立即带兵返回，起先以为艾莫欲对王不利，因此想在调查清楚之前先将他控制起来，至于这边有天神大人在让我非常放心，没想到这些愚蠢的侍卫会对天神大人不利。”
“你为什么会认为王有难必然是外界所至？”李戴克依然冷眼看着斯托里。
“这……！”斯托里被问的有些尴尬。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妇人尖锐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将所有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利菲在渣猛的陪同下，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往里冲。
“什么事？”斯托里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李戴克，见有事找上来，立即转开目光。
侍卫放利菲进来，利菲气冲冲地来到斯托里面前：“是大人亲自派人唤我进宫，如今大清早的叫一大堆侍卫冲进我一个老妇人的房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平凡商人的妻子，但是我娘家并没有抛弃我，利斯莱家族的族谱上依然有我的名字，斯托里大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斯托里大人，奶妈是我让你请来的客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与天对抗吗？”李戴克先发制人。
“天神大人，我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出来查看，刚好遇见一队侍卫冲进这位老侍女住的院子，天神大人嘱咐过我，让我平时关照一下她，于是我尾随过去看究竟，不知道为什么，侍卫们二话不说踹门进去要对这位老妇人不利，我怕出事，先替她挡下，想请示过天神大人后再做处置。”渣猛很聪明，他不但替自己排除了嫌疑，还小小纵了把火，让斯托里更为难堪。
“天神大人这是个误会。”斯托里拍着自己的脑袋：“对抗天神这种事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万万不敢。怪只怪我心太急，没有嘱咐好属下，顶撞了天神大人。”他的脸色刹是难看：“听到王出事，我脑子一热就带着人直冲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凡可能对王不利的人先全部监禁起来。至于奶妈并不是想把她怎样，而是她是利斯莱家族的成员，怕她出事，派人保护她，没想到反被误会。怪我！都怪我办事不利！”斯托里一脸的后悔。
前面的话倒是实话，保护奶妈就纯属屁话，他有这么好心？当然在自己眼前杀了利菲他还没那么傻，只不过他想看看利菲在不在自己的卧室。利菲跟宫中侍卫、侍女关系较好，斯托里不是不知道，为了防止他不在期间利菲去李戴克那里“造谣”，他可是下了不小功夫。想想斯托里的处境，很多事他也是情非得已，相对沙通而言，同样的事他已经处理的相对理智的多，考虑到这点李戴克的语气缓和许多，他责怪道：“每次王出事，你就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就因为你的冲动才在别人眼里造成误会，误以为你欲对王不利。从先王到现在你为什么救没想过改变，难怪连蒙拏斯都不信任你，把你的溺爱当成陷害。”
“天神大人教训的是。”斯托里惭愧地躬身。
“还不叫你的人退下。”李戴克厉声训斥。
“那……王？”斯托里支吾。
“王安然无事。他是被邪魔缠身，并非人力可为。我已经处理妥当，你只管放心撤去。”李戴克挥挥手：“放了所有无关人员，此事与他们无关。”
斯托里带属下退去，院子恢复宁静，李戴克指示马克带着夜莺离开，让莉迪亚出来跟埃米换班。安排好一切，李戴克又去找斯托里，他跟斯托里私下有话要说。
斯托里忙碌了一晚上竟然没有睡意，李戴克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焦躁地在房中踱来踱去。李戴克摇了摇头进入屋中，斯托里没料到李戴克那么快就来找他，坡有些诧异，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斯托里上前行礼，被李戴克按倒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到面前，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坐下：“稍安勿躁。为人处世、行军打仗最忌一个急字。急会让人产生错误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决定。”李戴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先喝口水，安定下心绪。”
斯托里惭愧地饮了口水：“让天神大人见笑，你不怪罪我已经万分感谢，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好生惭愧。”
“我既然答应帮助你，你就该信任于我。你连我都要防范，你除了自己还相信谁？这样活着不累吗？”李戴克的表情平静：“我了解你的处境，也知道先王不是你害死，因为你不是那种傻到做了坏事会留下痕迹让人怀疑的人。”斯托里不明白这话是赞扬还是讽刺，表情非常尴尬。李戴克继续：“问题据我所知，你带着大队人马跟今天一样闯入，难怪艾莫会认定事件与你有关。”
“当时突然的噩耗乱了我的心智。”斯托里解释：“我第一反应是有人刺杀王，想给盐国制造混乱，所以我带着大队人马强行冲进王宫，先把局势控制起来，后面的局面才好掌控。”
“嗯！”李戴克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当时的做法没有错，如果王宫乱成一片，让不法之徒有机可趁不说，还会给别国借口攻打盐国的机会。李戴克相信那时的桑龛为了本国利益绝对会那么做。李戴克又问：“你的做法是没有错，但为什么要逼死王后？你应该很清楚王后不是凶手才对。”
斯托里内疚地垂下头：“这是个意外，我没想到王后会自杀。我只想借用这件事情压制一下利斯莱家族的气势。利斯莱家族作为王室旁支发展很快，财势足以威胁王室，给王室造成压力，在我父亲那代就对他们有所忌讳，却苦于没有理由压制。当时我犹豫了很久，不敢确定要不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后来为了王室的长居久安，我咬牙做了此身唯一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以为一个弱女子会熬不住承担下来，那时候我就有理由对利斯莱家族发难，削去他们贵族身份，让他们以普通商人存活于盐国。不料事情没我想的简单，事态的发展竟然朝着对我不利的方向展开，把我逼向被动。不是我顶住压力，想尽一切办法，一边不惜动用兵力镇压，一边致力发展盐国经济。否则盐国可能至今还处于动乱之中。”
李戴克明白斯托里所说的想尽一切办法指的是恳请濮云飞出山，单凭这点李戴克肯定盐国不会处于动乱，因为精灵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下面的事他们清楚的很。李戴克基本了解了十年前的情况。悲剧并非人为，而是时事造就，可怜那王后无缘无故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天神大人过来不会只想问我这些吧？”斯托里除非王遇到事会激动到失去理智，其他与王无关的事情都很清醒。
李戴克笑了笑直切主题：“听说利斯莱家族有族谱，我想王族不可能没有，能给我查看一下盐国历代王族族谱或者记录官的有关记录？”
“你听谁说？”斯托里警觉地问。
“濮云飞。”李戴克眼都不眨地脱口而出。他就知道斯托里会问，早有准备。濮云飞是归云庄的人，是斯托里请来的上宾，别说斯托里不能把他怎样。就算是他的下属，十年的功劳和默契配合让他们之间产生信任，斯托里也不想把他怎样，最多当无关紧要的信息被随口说出，不会怪责到他身上。
果然斯托里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他为难地告诉李戴克：“族谱和记录都有，被封印在密库中，除了历代王，其他人禁止入内。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是我也不能破除。”
“你确定你的祖先说过除了王以外的人都不能进入密库查看族谱和记录吗？”李戴克加重人字的语气。
“啊！天神大人是指……？”斯托里没明白李戴克的意思，他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祖先有说过除了王以外不许精灵和天神进入吗？”李戴克提醒。
“这……！”斯托里这下明白了。但是祖先也没说过可以进入，谁会知道某日天神大人会大驾光临！没有先例，也没有规矩，斯托里不知道让李戴克进好，还是不进好。
见斯托里犹豫，李戴克继续怂恿：“我是天神，万物天为大，难道我一个天神还及不上地面上的一个王？王能看的东西我却不能看？况且还不是为了私心，是为了查明十年前王之死的真相。”
“王之死与族谱、记录有什么关联？”斯托里有些吃惊。
“等我查看完才能告诉你。上天垂怜你十年来为盐国人民做的功绩，想给你一次洗脱罪责的机会，你难道不想好好把握？”
上天和神的力量在人们心中的位置不可撼动，有了他们做幌子怎样的门都能被撬开，斯托里的心被动摇，他决定做主答应打开密库的大门，允许李戴克随意查看里面的资料。天神的名号真是好使，严谨的记录官丝毫没有起疑，轻易地拿出钥匙，为李戴克打开大门，并辅助他寻找资料。
有了记录官的帮忙，李戴克很快从成千上万被灯油密封住的木轴中找出最近百年来的文献资料，他从近代往上查，花了三天时间，阅读了上千卷丝布，心中大概有了底。
李戴克从资料中抽出几段让记录官抄写一遍，而后从新密封好卷轴放回原处。为了保护盐国的历史文件，出门时李戴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严谨地看着记录官关闭密库的大门，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去找斯托里。李戴克没想过自己的负责任会感动到记录管，他的行为被夸张而美好地记录在了盐国的历史之中，神话就是这样被流传了下去。
找到斯托里，李戴克又出了一个让斯托里为难的问题，就是把当年与事件有关的所有人员都叫到议会厅，说他有事情要宣布。所有人？利菲和艾莫还好说，王怎么请，他可不是斯托里一句话就能叫来。此时天神的名号又起到作用，说是天神大人有请，人很自觉地聚集到议会厅，过了那么些日子，所有当事者都在等消息，他们想看看天神大人会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相关人员全部到齐，蒙拏斯的出现稍稍让斯托里和艾莫感动了一把，毕竟十年没见，当年的小孩子变成了英俊的少年，不让两个关心他的老人感动才怪。李戴克请他上座，自己则站在蒙拏斯的一侧，三根手指放在对方的手腕，过了会他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示意记录官把记录传下去，让下面在坐的每一位看一遍。
众人不知道李戴克在卖弄什么玄虚，依言看了遍记录官抄写的资料，结果没人看出端倪。见大家全部看完，李戴克才发言：“刚才的资料大家都看过了吧？这是近百年来几位先王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你们看出了什么？”
“恕我愚笨，在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斯托里首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他人跟着摇摇头，也就是说李戴克给他们看算是白看，没有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李戴克摇摇头，耐心地解说：“这几位先王都有几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全部英年早逝，最多不超过二十岁，虽然他们成婚都很早，但是最小的王子继位还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幸好盐国的臣子忠心辅政，否则盐国早就易主。还有一样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些英年早逝的王全都死的非常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暴毙，而多半死于床榻之上，为此无辜受牵连冤死的王后多达十数人之多。如此相近的列子，盐国怎么就从未怀疑过？”
“这又说明了什么？”艾莫奇怪地问，他不明白这些列子与斯托里害死先王有什么区别。
李戴克不怪他们无知，凭他们现在的知识量和医疗条件能明白才更奇怪。李戴克指着面色苍白的蒙拏斯道：“他具备这些人的共同点，如果蒙拏斯坐在王的位置上，而不是关在冰冷的屋子里，那么不用十年，估计一到两年之间他就已经去世，王位真的要传给斯托里。”
众人大吃一惊，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李戴克为什么会这样说。李戴克接着解释：“跟你们说，你们可能很难明白。我先帮你们确定一件事，就是先王之死不是他杀，而是病死。”
“什么病？”所有人惊呼出口。
“心脏病。”李戴克指着胸口：“就是说这些王生下来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