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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刑场-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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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给她指了指咖啡馆,她刚转身要走,凯瑟琳又叫住了她,“那乔治呢?你能说说乔治的情况吗?”
  这次,护士的声音柔和了些。“他还没脱离危险,不过病情稳定了。后面的二十四小时很关键。”
  凯瑟琳茫然不知所措地走回到电梯旁。到医院才明白乔治的病危在旦夕,但桑卓的话却没让她有这种感觉。在那些紧闭的大门后面,乔治的身体被接上了各种机器和监控器,先不考虑他的身体,他的大脑会怎样?他还会记得给她寄了这封信吗?他给安妮说过这件事吗?她能表现得像这个意外没有发生一样吗?这么想不全是为了她自己的缘故,她在给自己的想法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为了让这一家人不要过多地担忧?
  凯瑟琳找到那个咖啡馆,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边,要了一瓶矿泉水。她的脑子不停地在转,直到保罗走到她跟前,她才看见。今天他简直跟乔治就像一个人。她以前端详过他父亲在他这个年龄时的照片,此刻好像她墙上照片里的那个人就站在眼前,只是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软毡帽换成褪了色的牛仔裤和球衣。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像他的腿再也撑不住了。
  “我真的很难过。”凯瑟琳说。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
  “他现在怎么样?”
  保罗耸了耸肩膀。“情况不太好。他们说是大面积心肌梗塞。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但他们好像认为他会恢复知觉。哦!上帝。。。。。。”他把脸深深埋进手里,显然非常难过。凯瑟琳看着保罗,他重重地喘着气,肩膀耸动着,他拼命想控制住自己。终于,他平静下来,继续跟她说,“在救护车上,他的心脏一度停止跳动,我想他们担心会伤及大脑。他们正在讨论要给他做个扫描,但他们也不确定会是什么结果。”他盯着桌子。凯瑟琳同情地握住他的手。
  “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问道。
  他又叹了一口气。“是我们的错,是我和海伦的错,我没法不这么想,是——”他突然不说了,“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出去走走好吗?医院的气氛太压抑。我的脑袋好像塞满了棉花。我得吸点新鲜空气。”
  他们乘电梯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凯瑟琳指了指停车场那边的一排椅子。于是,他们走过去,坐下,茫然地望着那一大片玫瑰花丛。保罗转过脸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爸爸心脏病发作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凯瑟琳硬着头皮问。
  保罗抓了抓头发,“我们去了斯卡代尔,不知道是什么事让爸爸气坏了。我真不知道那到底是件什么事,他什么都没说,可是我看得出来,我们到了珍妮丝家后,爸爸的情绪就很激动。我们进门时,我简直觉得他快要晕过去了。他脸色苍白,全身是汗。就像人们通常头疼得受不了时的那种样子。他显得心烦意乱。他没和珍妮丝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看着自己的周围,好像觉得房子的木头缝里有鬼出来似的。”
  “他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保罗用手指搔搔鼻梁。“我想,是因为重回斯卡代尔庄园勾起了他的心病吧。很显然,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加上你们两人为了这本书所进行的合作。”他的肩膀垂下来,“都是我的错,他说他真的不想去斯卡代尔,我当时就应该明白他是真的不想去。”
  “你又不可能想到这会让你爸爸病倒,”凯瑟琳温和地说,“你不能这么想,心脏病也不是一夜之间就患上的,而是长期以来形成的。拿你爸爸来说,作息时间不规律,吸烟过多,吃饭也是在小饭馆随便凑合。所以,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造成的。”
  保罗的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可是带他去斯卡代尔是他心脏病发作的直接原因。”
  “不一定。你刚才跟我说你没有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他过分不安。”
  “是的。我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那天的情形。我们在花园里吃的午饭。他几乎什么也没吃,这跟他平常不一样。他说是因为天气太热,说实话,那天不是很热。午饭过后,珍妮丝陪妈妈在花园散步,她们是一个时代的人,聊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爸爸在村子的公共绿地那儿散步,不过,他只去了十来分钟,之后,就呆呆地坐在栗子树下。我们三点离开的,因为妈妈想去巴克斯顿那家手工艺品商店转转,大概六点我们回到家。”
  “乔治有没有说碰上了烦心事?”
  保罗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说他要写一封信,就上楼了。海伦和妈妈在准备茶点、色拉,我在修剪草坪。大概半小时之后,他下楼了,说要去趟麦特洛克的大邮局,他想赶最后一班邮车把信寄出去,因为邮车这时候是不到这里收送邮件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爸爸办事从来不拖沓。”
  凯瑟琳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保罗一直猜那封对他爸爸来说非常重要的信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对他不公平,所以,凯瑟琳说,“那封信是写给我的。”
  “给你的?他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保罗显然懵住了。
  “我想他觉得没必要和我面谈,所以写了那封信。我想他没打算和我争论,他知道争论肯定免不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保罗皱起眉头。
  “你爸爸让我不要出版这本书。什么也没解释。”凯瑟琳说。
  “什么?但那样做是什么意思呀。”
  “我也没弄明白。所以,今天早上我就来到克罗姆福特。你们邻居告诉我你爸爸心脏病发作住院了。”
  保罗瞪着凯瑟琳。“所以,你来这里和他吵架?你太过分了吧,凯瑟琳。”
  她摇摇头。“不!你误会我了,保罗。听到乔治被送进医院,我首先想到的是他,是你们一家人。我想帮你们做点什么。无论什么。”
  保罗没吭声,他在想凯瑟琳说的话,他的眼神有点半信半疑。
  “经过这六个月,我变得非常喜欢你的父母。不管这本书有什么麻烦,都可以等。相信我,保罗,我更关心你爸爸现在的身体状况。”
  保罗开始用手指敲打椅子的扶手。他显然缺少他父亲的沉着冷静。“听我说,凯瑟琳,刚才对你那样,我很抱歉,可是,昨天一晚上真的太紧张,我脑子都乱了。”
  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我知道,如果我能帮点什么,一定告诉我,好吗?”
  保罗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还真能帮我。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让爸爸心脏病发作。如果我要帮爸爸,就得先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爸爸和斯卡代尔到底有什么牵连,所以,或许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激动到心脏都受不了的程度。”
  凯瑟琳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保罗的话正好和她已经决定要做的事不谋而合,她一下子放松了。“我会尽力的,”她说,“昨晚再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让他难过吗?我是说,他从邮局回来之后?”
  保罗摇摇头。“我们一起去了村子里那家酒馆。酒馆后面有个花园,我们就坐在那儿喝啤酒,也没多说什么。”他停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显得焦躁不安,好几次,我不得不把话说两遍,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谈话上。”
  “海伦有没有觉察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跟我的感觉一样。他好像掉链子了。她认为从到斯卡代尔,他就一直是这种状态。她注意到了,可是如果跟他不是很熟,倒也算不了什么。如果爸爸的一言不发让她姐姐不高兴的话,她肯定也不会跟海伦说什么……”
  “乔治不会有意冒犯珍妮丝,”凯瑟琳说,“无论他多么难过。他是个好人。”
  保罗清了清嗓子。“是的,没错。”他看看表,“我得回医院了。”
  “你什么时候回布鲁塞尔?”凯瑟琳也站起身问道。
  他耸耸肩,“我们原打算后天回去。显然现在走不了,我得留下看看他的情况再说。”
  “我陪你回去。”
  快到医院门口了,保罗喊了一声,“是海伦!”便惊慌失措地跑过去。
  海伦等他走近后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听可口可乐,看样子正要喝。她满脸笑容,可保罗没有注意到。“是爸爸有什么事吗?”他追问。
  “没有,我出来吸点新鲜空气。”她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乔治的病怎么样了?”凯瑟琳问。
  海伦摇摇头。“还是那样。保罗,我想我们应该劝你妈妈出来喝杯茶,吃点什么。”她对凯瑟琳歉意地笑笑,“你知道乔治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后,安妮一直守在他身边。她快把自己熬坏了。”
  “你们忙吧!”凯瑟琳说。
  保罗拉住她的手。“想想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或想起了什么,好吗?”他说,“拜托了。”
  “我会尽力的。”凯瑟琳说。她看着他们走进医院,觉得很欣慰。自己至少能帮点忙,也许能减轻保罗心中的愧疚,她突然有些吃惊地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先考虑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了。因为保罗对乔治给她写的那封信半信半疑。乔治·贝内特在她心中的地位比她先前意识到的还要重要。她坚定地对自己说,这本书会给乔治一个公正的说法,它最终一定会出版。这也是她可以为他们做的一件事。
  2
  1998年8月
  不管是什么事情让乔治·贝内特改变了主意,那件事肯定是在斯卡代尔发生的。凯瑟琳对此深信不疑。他肯定看到什么了,可是,是什么呢?这么短暂的一次拜访怎么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如果他决定让她从某种新的角度对手稿做些改动,她应该能够理解,可是究竟出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要让整个计划都泡汤呢?如果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个好兆头,家里的其他人怎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呢?
  八月的一个下午,热浪滚滚,相比她二月第一次重访这个被阴冷的冬天包裹着的小村庄,眼前的斯卡代尔差点让她不敢认了。这里夏天气候潮湿,水草茂盛,浓郁的树荫任凭哪个画家也难以描摹。在这样的绿荫当中,即使斯卡代尔那些最不起眼的农舍看上去都几乎可以用浪漫来形容。没有一丝阴郁的感觉,没有一丝三十五年前那些罪恶事件的影子。
  凯瑟琳把车停在庄园主宅第的外面。一辆八成新的丰田旅游车停在车道上。看来珍妮丝·温怀特在家。她坐在车里考虑了一会儿。她不太可能直接走上去就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治竟然不许这本书出版?他到你府上拜访究竟遇到了什么,竟至于他完全崩溃,在晚上突发大面积心肌梗塞?”可不这样,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她想到去问问凯西·洛马斯前天有没有看到乔治?她从座位调头向拉克农舍望去,可是到处都看不到凯西的车。凯瑟琳火冒三丈地从车里走下来。如果所有的办法都不奏效,她可能就要调动她当记者的那三寸不烂之舌了。她沿着那条狭窄的小路走到厨房门前,抓起重重的黄铜门环叩门,她听到门环的声音在屋里回响。整整一分钟过去了,门突然开了。阳光刺得凯瑟琳有点眼花,她没看清站在屋里暗处的那个女人的模样。“您找谁?”那个女人问。
  “您是珍妮丝·温怀特吧?我认识您妹妹海伦。我叫凯瑟琳·希斯科特。谢谢您安排我参观庄园主宅第,这对我正在写的关于爱丽森·卡特尔案子的书很有帮助。”她的语气并不重,不过凯瑟琳感觉这个女人听了她的话,往后退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她冷冷地说。
  凯瑟琳的眼睛开始适应厨房里的昏暗。她想,珍妮丝·怀温特显然吓了一跳。“今天不方便,改日吧。我会交代给凯西的。”她赶紧说,恨不得赶紧让她走。
  “只在一楼待会儿。我不会打扰您很久。”
  “我正忙呢。”她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开始关门。凯瑟琳本能地上前一步,珍妮丝没能把门关上。于是,她明白了乔治·贝内特前天看到了什么。她简直惊呆了。
  “有什么事和凯西说吧。”珍妮丝·温怀特说。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凯瑟琳听到锁子咔嗒一声锁上了,然后哗啦一声,门闩也插上了。她转身朝她的车走去,跌跌撞撞的像个梦游者。
  现在她想她明白乔治为什么要写那封信了。不过,如果她的判断没有错,那件事她拿不准怎么跟他儿子解释。不是跟她要放弃这本书有关,而是她意识到爱丽森·卡特尔的案子还有什么隐情,这个隐情甚至连她或乔治都没有想到。这更坚定了她要道出真相的决心,那晚在伦敦她和保罗兴奋地干杯,就是为了真相。
  凯瑟琳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对空气中的热浪浑然不觉。刚才那一刹那的震惊过去了,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她刚才看到的一切。这不可能呀,她自言自语道。是她看错了吗?可如果她真的看错了,乔治·贝内特的眼睛也看错了吗?太像了,像得甚至有些离谱。如果这一切真是巧合,她真应该一口气把这个离奇的巧合写出来。但是凯瑟琳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似到连伤疤都一样。
  她从自己的阅读和采访中得知,爱丽森·卡特尔有一个特殊的标记,就是一个伤疤。那是一条细细的白色疤痕,大约有一英寸长,从右边眉毛斜穿过去。那道疤痕贴着眼窝边,一直伸到额头上。那是在她爸爸死后的那年夏天。爱丽森手里拿着牛奶瓶在学校的操场上跑着玩,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了。牛奶瓶碎了,一块玻璃扎进肉里。据她妈妈说,这块伤疤在夏日格外显眼,因为她的脸到夏天被太阳晒得有点黑。跟珍妮丝·温怀特的情形一模一样。
  没来由的,凯瑟琳的头猛烈地疼起来。她调转车头,慢慢地、小心地开回朗诺。她看到的一切似乎只有一种解释,不过那似乎不可能。爱丽森·卡特尔死了。菲利普·霍金因为谋杀爱丽森已经被处以绞刑。可是,如果爱丽森·卡特尔死了,珍妮丝·温怀特又是谁呢?难道在斯卡代尔庄园主宅第有一个女人是爱丽森的克隆人,她和1963年发生的事无关?可是如果她真是爱丽森,她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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